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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們發(fā)現(xiàn)霍青娘無法生育,已經(jīng)找不出病因了。 等左使大人辦好一切,她一路跋涉,最后站在小宅院門前,猶豫了一會兒。 微胖的老婦人正好出門,見了她,笑笑道:“有事嗎?” 婦人的兩個酒窩深深的凹陷。 兩人互通暗號,霍青娘見到了自己發(fā)誓要保護的女孩。 她依稀從蘋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不知道父母何人,對日后沒有打算,不善言辭,有著“神仙”的力量卻活在世界的角落……多么懵懂無知的眼神。 但蘋總歸是有和霍青娘不一樣的。霍青娘效忠光義會,小半生麻木,蘋聽從哥哥的指揮,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蘋比霍青娘活的幸福。 人生道路上,我們會在某一天發(fā)現(xiàn)那個和自己很像的人,走過同樣的軌跡,面對相似的黑暗,這時,有兩個選擇: “一是,既然我已經(jīng)毀了,你也不要變好。 二是,我已經(jīng)毀了,不要再有人和我一樣了。” 將遲冉交代的小冊子按時送到,霍青娘每日深居簡出,蘋外出她便偷偷跟著,蘋在家她便待屋子里打坐。 相安無事。 隨著三人熟悉,霍青娘跟蘋學了些字,慢慢地可以自己讀懂書房雜記。她把過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經(jīng)歷與書本融合,逐漸整理出現(xiàn)在世界的樣子。 從一百年前開始,三國的奇能異士有了神奇的變化,成了大致分為金木水火土五類人,但人數(shù)根本不及總?cè)丝诘娜f分之一。 臨國水元神擁有者居多。 砂國則是土元神,而霍青娘,正是來自砂國。 曌國雜亂,金、水、火、土皆有。唯獨沒有木元神。 世界如此神秘,它從不解釋什么,人們便為之傾倒。 霍青娘是命運的眷顧者,也是無辜人。 如今的她回首過去,一無所有。哪怕是自己的故鄉(xiāng)——砂國,也只記得黃沙吹襲,饑餓的童年摻雜褐色的泥灰覆蓋在長時間不洗澡的軀殼上,潛移默化地影響她作為人的一生。 教蘋武功,引導蘋使用火元神,現(xiàn)在,她要警告程三。 拔刀后,霍青娘等蘋踏入小院后,她躍出圍墻,攔住程三。 程三不適合蘋。 他不識幾個字、家里窮、不會武功不能保護蘋……我們本不該這樣去評判一個人真正的好壞。 今天,霍青娘并不是要殺了程三。她打算給小混混一點警告而已。 林嬸作為過來人,只能猜測這個男孩潦草的未來。林嬸覺得程三不適合蘋,于是找霍青娘嘮嗑,說的多了,霍青娘亦是如此認為。 刀光照在程三的臉上,他嚇的后退。 之后的,大概便是一些俗套的劇情了。 佩花嫁人前一天。 蘋出門時,林嬸攔住她:“是去見佩花吧?拿著這個?!?/br> 她遞給蘋一塊花布,讓蘋送給佩花。 “謝謝嬸?!?/br> 蘋原本是打算,去集市上現(xiàn)買的。 佩花的屋子。 “這個,林嬸給你的。” “好看?!迸寤ㄑ廴Πl(fā)紅,她朝蘋笑了笑,“你明天一定要來?!?/br> “嗯。” 她倆不說話了。佩花低頭撫摸鮮艷的布面。 似乎是情緒激動的原因,佩花今日講話語不驚人死不休:“蘋果,你喜歡程三嗎?” 話音剛落,蘋的眼神瞬間瘋狂了。 茫然無措、一時間不知道是否定還是認同這句話——你為什么這么問? “蘋果,你別那樣看我。我喜歡的是程三的哥哥,程二?!迸寤ㄐα诵Γ拔抑跋?,有一天你叫我嫂子,會不會感覺不好意思?” 第二十九章 我叫蘋 北德鎮(zhèn)。 五個人,并列跪在地上,伸出右手。 一個手持長刀的人挨個砍掉他們的手,切菜似的。 不遠處,鞭子抽打著以教頭為首的幾名管理者,血珠濺落地面炸開。 “你是光義會的?”一個人跳到教頭面前。 “是,我是!” “你是光義會的?”他冷笑著問另一個人。 “是、是、是……”被詢問的家伙急忙表示忠誠,語無倫次。 那人轉(zhuǎn)而問教頭:“你是嗎?” “我是!我是!” …… “光義會,只有一個主子,都記住了。”他舉起手中的令牌。 這人一腳踩在執(zhí)行刺殺嚴淡人任務(wù)的首領(lǐng)身上,狠狠地跺了兩腳。 年輕首領(lǐng)咬碎了牙,意識游走在清醒與昏迷的臨界點。他執(zhí)行任務(wù)沒了左手小臂,現(xiàn)在又因為刺殺了光義會真正的主子嚴淡人而斷掉右手,失血過多。 人差不多廢了。 血流潺潺。 * 鑼鼓喧天,慶祝的鞭炮一個個炸開,滿地稀碎的紅紙。 今天是佩花的喜日,我陪她在屋子里等待。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幾個姑娘,穿的很平常,但可以看出來,這是她們最好的衣服了。 一身紅的佩花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輕聲問了一句:“蘋果,程二來了嗎?” 我記得,程家只有老大程壽來了。 “不知道?!蔽液卮?。 紅蓋頭遮擋了新娘的表情,她把腦袋枕在我的肩膀上:“我想走?!遍L年干活的雙手粗糙,與我被遲冉小心翼翼保護的手背不同,她的手黑、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