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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天天吃好的!你現(xiàn)在養(yǎng)身體,清淡點,小心燙?!?/br> 暮色沉沉,昏黃的天配昏黃的葉,堆積著朦朧,像是夢中的景色。 林嬸關上窗戶,怕小姑娘凍著。 窗戶紙發(fā)黃,瞧不見外邊的蘋眨眨眼,轉頭拿粥碗喝了一口,里面切了雞rou末,撒點鹽,滋味不錯。 “嬸,粥好吃?!?/br> “嬸可是熬了半個時辰呢!”雖然林嬸自個兒說做的清淡,但是被夸贊了滋味好,她還是露出了兩個酒窩,“青娘專門去趕集買的,和你一樣,凈做虧本買賣,都不知道跟小販講價……” 嘮嘮叨,嘮嘮叨,蘋和霍青娘有個好處,隨便說,怎么重復都不嫌林嬸啰嗦。 “喏,套件衣服,肩膀不冷嗎?”林嬸找出一件長袍給蘋披上,蘋順著穿了,隨手系好腰帶。 “對了,我給你熬了點補藥,喝點吧?可別告訴青娘,她不讓你喝。這怎么行,大夫說了……”林嬸又出門端藥,背部的衣服花紋絢麗。 蘋晃了眼,應了一聲,表情回歸郁悶。 總是做不好事情,人就會開始自我懷疑。 蘋也不例外。 * 丫鬟們的態(tài)度有了明顯的變化,不論是每日的伙食還是打掃衛(wèi)生的標準,大幅度下降。 男下人守在院子外邊,白秀溫與兒子樂彼不得離開宅院半步。 狗大夫,狗樂渠森。 她摔了兩碗殘羹,咬牙切齒。 是,樂彼,不是白秀溫的親兒子。 “娘,為什么爹把我們……” “都怪你! 不懂讓你爹高興,他才把我們關起來,要是你那天詩會做了一首好詞,或者之前比武打過前夫人的蠢兒子,我才不會陪你關著!” 白秀溫嘰里呱啦說了一通,樂彼捂住耳朵:“明明是你不能生,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當然了,我十月懷胎——”白秀溫卡頓一下,有點心虛。 哪里有十個月。 六個月就生了,只不過,不是樂彼,如果那孩子還活著,應該叫“樂蘋”。 白秀溫搖搖頭。 怎么可能,才六個月,根本活不了。 一旁的樂彼絲毫沒有察覺白秀溫的情緒變化,挑了挑眉。 不管是不是親生的,樂彼對白秀溫這個母親都沒有多少感情,甚至有些厭煩。 “好吧,你看看地上的飯,現(xiàn)在吃什么?”樂彼嫌棄地退后兩步,白秀溫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她伸手擦了一下眼角,并沒有幾滴眼淚。 太糟糕了。 院子里鋪滿落葉,一腳踩下吱嘎作響。 往常根本見不到這樣枯黃的場景,下人們總是在白秀溫起床前將落葉掃凈,同時準備好洗臉的熱水——不復存在了。 因為她不能生。 大夫說,是很久以前傷害了身體,所以生不了。 她當時辯解了:“生樂彼時傷了身體,才會不能再生?!?/br> 但樂渠森還是下令關押她。 白秀溫委屈。 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錯了,讓樂渠森找出了漏洞? 可憐白秀溫,嫁給樂渠森這么多年,依然不知道本命元神這個東西,更不明白何梔生的兒子為何一直被優(yōu)待——何梔的兒子是金元神的持有者、皇帝的私生子,樂渠森不得不供著。 養(yǎng)子樂彼十五歲了,沒有任何火元神的表現(xiàn)。 而樂渠森一輩人,除了他,其他火元神的人生下的孩子大都沒有長到能力顯現(xiàn)的歲數(shù)。 所以樂彼的無能尤其突出。 樂彼有很大可能,不是親生的。 國師樂渠森意識到,他有很大可能,養(yǎng)了十五年的兩個兒子皆是隔壁老王的后代。 同時戴兩頂綠帽子,今年冬天實在太暖和。 因為不知道樂夫人何梔曾經(jīng)影響過自己的身體,白秀溫將所有原因歸結成:蘋,毀了自己的身體。 如果當初沒有懷上蘋,白秀溫一定不會在客棧受盡屈辱,一定不會被醫(yī)館的人丟下,也不會無處可去。 不能怪她不想要自己的親生女兒,就算是白秀溫打算養(yǎng)她,孤兒寡母的該怎么活? 找樂渠森認祖歸宗,人家會要一個女孩嗎? 不會! 所以她才養(yǎng)了樂彼。 過去十幾年的榮華富貴是白秀溫努力得到的,連同白眼狼樂彼,這個本該一輩子當乞丐風餐露宿的野孩子,享受了樂家長子的一切。 你怎么能說,一個青樓妓子的掙扎,是絕對的錯誤? 她也曾青春年少,渴望才子佳人的愛情。 她也曾摸著大肚子,既惶恐又期待。 她也曾真心愛過于全,最后成了樂渠森的小妾。 自己為了生活而不擇手段了嗎? 明明是他們逼的。 “我沒有錯。”她喃喃道。 砂國邊界。 風很大,連日來的空氣也并不令人愉悅。 樂渠森知道了二皇子遇襲的消息,臉色冷淡地詢問親信:“所以他來不了了對吧?” “主子,”親信不清楚樂渠森究竟想不想二皇子平安,他試探著繼續(xù)說,“二皇子殿下并無大礙?!?/br> “哦,聽說二皇子殿下給我準備了女裝?” 親信保持沉默。 “你說,我穿還是不穿?”樂渠森一拳砸在桌子上,身旁的親信立刻跪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