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雅的茶室里，一中年婦女和一青年席地而坐。

    以竹為主構(gòu)架出的茶室整潔而簡陋，戶外黑石堆砌，捧起一汪清水，竹節(jié)引流，丁冬做響，隱約可聞不知何處飄來的輕柔琴箏之音。木案上，精致的茶器飄溢出沁人心肺的清香，淡綠的茶水純透清郁，輕觸之下，柔葉微漾。

    如此幽靜詩意的環(huán)境，很難想象這是一家處于c市外環(huán)的高檔茶莊，身處在此，讓長期身居國外過慣了精致前衛(wèi)生活的青年也為之心靜，這內(nèi)外一體的清幽雅致氣息下，面前的淡茶似乎比那些渾濁的咖啡更能讓人神清氣爽。

    “韓阿姨，今天您找我有什么事？”聶陽坐了都快二十幾分鐘了，茶也喝了一碗，但對面的韓凌只是微笑不語，于是忍不住首先打破清寂。

    “小聶好象很少喝茶啊”韓凌笑瞇瞇地親自為聶陽那喝光的茶碗里參上“喝茶不能心急的?！?/br>
    聶陽紅了下臉，知道自己的鹵莽沖散了對方的心情，心里不由得有點緊張，因為面前的女子可是林熙敏的mama。

    “小聶，聽說你很小就獨自生活國外，這回國生活習(xí)慣嗎？”韓凌抬起臉，笑呵呵地問到。

    “還行吧”聶陽不好意思地端起茶碗，遮掩著自己的尷尬，他不懂茶藝，猜想自己今天肯定有什么細(xì)節(jié)的地方讓對方不是很滿意。

    習(xí)慣？剛滿十二歲，自己就被父母送到了國外，從此生活在那種堆砌著機械、燈光、咖啡和快餐的所謂發(fā)達世界中，雖然骨子里帶著傳統(tǒng)的國人生活特性，但生活習(xí)慣卻不知不覺地融入了現(xiàn)代西式文明。

    聶陽望著這古樸幽靜的茶室和戶外的景色，在陶醉贊嘆的同時，也逐漸萌生出一絲不耐煩了。

    “你和敏敏認(rèn)識多久了？”韓凌見聶陽似乎在走神，突然冒了句。

    “嗯快三個月了?！甭欔栂肓讼拢畔虏柰?，腦子里浮現(xiàn)出第一次見到林熙敏的情形，嘴角很自然地就泛起一絲微笑“不過最近我很忙，所以這個星期還沒和她見面?！?/br>
    “哦”韓凌輕輕嘀咕了句，就轉(zhuǎn)頭看望了戶外，似乎并不在意聶陽是怎么回答這個問題的。

    “韓阿姨，能認(rèn)識小敏我很開心?！表n凌禮貌而略顯平淡的態(tài)度，加上這冷不丁的發(fā)問，終于讓聶陽覺察出了什么，聶陽干脆放下心理包袱，恢復(fù)了平時的儀態(tài)“我也希望她能永遠(yuǎn)開心?！?/br>
    三個月？那就是說，敏敏做性別糾正手術(shù)才過了一個多月，那時候敏敏就吸引了聶陽了？

    韓凌心里充滿了疑惑，因為這幾天和女兒相處，她也明顯感覺到女兒的生活細(xì)節(jié)、行為習(xí)慣和普通的女孩有著獨特的差異，說話語氣、表情更是與這個年齡段的少女截然不同，陰沉呆板、冷漠遲鈍，換句話說，就是少有女人味，如此延伸想象，更何況幾個月前剛剛恢復(fù)女兒身時的狀況。

    “小聶，你父親這幾天也和我談起一些事我很贊同你父親的觀點，現(xiàn)在你們還小，尤其是敏敏，她還不滿二十歲，你學(xué)業(yè)事業(yè)雙擔(dān)在身，她也要好好讀書哦，阿姨的意思是，你們好好靜心做好當(dāng)前最重要的事?！表n凌見對方恢復(fù)了沉穩(wěn)，猜想今天面談的目的對方也大致猜出了些，于是干脆挑明了說“我以前犯了很多錯，一直沒有真正照顧過她的生活，所以她脾氣不好，容易得罪人，既然你們認(rèn)識了幾個月，你也該清楚一些的?！?/br>
    小敏mama不希望我和小敏繼續(xù)在一起？她好象還不知道其實小敏把什么都告訴我了，她在擔(dān)心嗎聶陽終于明白了，略低著頭望著茶碗，臉上出現(xiàn)一絲苦笑。

    “韓阿姨，小敏很善良，很堅強，我承認(rèn)我很喜歡她，不在乎她以前如何。”聶陽挺直了身板，瀟灑地端起了茶碗，面帶微笑“您的意思我懂，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精力放在事業(yè)上，我不會讓您和小敏失望的！”

    嗯，他是和一些同年齡的孩子不同，不過，沖動還是有的，如果他知道了敏敏以前的事情，還會這樣堅決嗎？韓凌一邊默默點頭，一邊暗想。

    “韓阿姨，其實小敏已經(jīng)給我說了很多事，包括她以前”聶陽喝著茶，語氣表情越來越平靜“我不會在意的，因為在我眼里，她就是林熙敏，她的與眾不同就是最大的優(yōu)點！”

    “啊?。俊表n凌一驚，差點沒歪倒。

    “韓阿姨，您還需要我表什么態(tài)嗎？”聶陽的微笑越來越輕松，優(yōu)雅含蓄中氣勢也越來越足，并不去看韓凌此時的失態(tài)，只是淡淡說著“和您一樣，我也希望能讓她幸?？鞓废氯?，忘卻所有的噩夢?！?/br>
    敏敏居然都告訴他了！？他就一點不感到別扭！？韓凌越來越驚異，有點不敢相信面前的青年那副太過于平靜的表現(xiàn)。

    “那你父親知道嗎？”韓凌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趕緊放低了聲音，表情異常嚴(yán)肅。

    “這和我父親無關(guān)?！甭欔柮碱^微皺，自己端起茶壺開始倒茶，語氣有點冷“他尊重我的選擇，而且我也不打算讓他知道這些?！?/br>
    話題暫時終止了，聶陽已經(jīng)徹底放開了拘束，也漸漸體會出了喝茶的一些感覺，變得越來越輕松。不多時，水盡茶涼，聶陽接到了一個自己公司新進員工的電話，于是起身告辭。

    “小聶，請等一下，我還有最后一句話要說。”韓凌咬了下牙，突然抬起頭看住了已經(jīng)快出茶室的聶陽。

    聶陽一楞，慢慢回過了身。

    “你們還是暫時不要在一起的好，醫(yī)生說了，她情緒不穩(wěn)定，需要很長時間的心理輔導(dǎo)，不能刺激不是我干涉你們相處，但我是她mama，我有義務(wù)讓她真正過上輕松快樂的生活，你明白嗎？”韓凌站了起來，微嘆搖頭。

    “”聶陽似笑非笑，鼻子里嗯了一聲，就出門了，轉(zhuǎn)身剎那，臉色暗了不少。

    唉這也是為了你們好敏敏就不說了，她到底能適應(yīng)到什么程度先不說，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如果你父親知道了，人言可畏，那才是最大的問題，而不是我是否看得開的問題。

    聶陽走了，韓凌又坐回原位，慢慢閉上了眼睛。

    ****

    被韓凌那最后一句話弄得心情低落了不少，聶陽也懶得去公司，只是在電話里給下屬吩咐了一些事，吃過午飯后就直接驅(qū)車回自家別墅。

    “哦？阿陽？”聶盛華正在草坪上休息，見兒子的車停到了草坪外，趕緊起身走過去。

    “嗯，聽余叔說你今天沒在公司，你這段時間身體又不好了”聶陽看了父親那明顯帶著病色的臉，心里更加煩悶。也許連他都不清楚為什么今天會突然回家，會突然想見自己父親一面。

    “呵呵，老了就這樣。”聶盛華的情緒因為兒子主動回家而高了不少，趕緊帶著兒子朝草坪一側(cè)的休息區(qū)走去。

    一個小時前才和韓凌喝了茶，現(xiàn)在面前又是咖啡，嗅著那濃郁的香氣，聶陽的心情也因為前后的反差而越來越起伏。也沒喝上一口，就將咖啡又放回了桌上，偏著頭，右手扶著下巴看著遠(yuǎn)方，顯得很是心不在焉。

    聶盛華看著兒子今天這副魂不守舍、憂心忡忡的樣子，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笑著拿起報紙“阿陽，馬上要五一大假了，學(xué)校也要放假，和小林有什么安排嗎？”

    聶陽搖搖頭，也胡亂抓起一張報紙“今天小敏mama找我談了些事，叫我用心辦好公司，和小敏暫不來往，說是你們的意思。”

    說到這兒，聶陽越來越煩悶，一把又將報紙丟開，端起了咖啡，大口喝著。

    “那你呢？是否覺得我們這些長輩說得有理？”聶盛華也是一奇，回想起近一個星期前和韓凌在辦公室里的對話，心里更加肯定了某些猜測。但他并沒有打算去否認(rèn)什么，只是一心想看兒子的反應(yīng)，也就順勢說了下去。

    “沒錯，我懂！”聶陽深呼一口氣，站了起來“我回公司了，爭取下個星期公司正式掛牌運作！不過，請遵守之前的約定，不要干涉我的公司也不要干涉我其他的事?！?/br>
    呵呵，這孩子，自尊心比我還強，一個韓凌就把你震住了？聶盛華微笑點頭，見兒子斗志振作中那越來越明顯壓抑的煩悶，心里也暗暗嘆息。

    “對了，需要我?guī)湍銌?？”聶盛華突然喊了句。

    “這么快就要干涉我了？”聶陽冷笑著回過身，雙手插進了褲兜。

    “我是說小林。”聶盛華笑意更盛，見兒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于是又把報紙拿了起來。

    “爸爸，您”聶陽眼睛一亮，趕緊坐回了椅子上。

    “我忽然覺得這個五一大假很重要，彩靈聯(lián)合公司剛剛被收購，國外分公司的籌辦工作也越來越緊張，馬上集團的股東大會也要召開了，我打算這個五一長假組織全集團的下屬公司總經(jīng)理、重要部門負(fù)責(zé)人一起去仙女山度假，聽說那里的溫泉很養(yǎng)身的嗯，順便商討一些小事務(wù)。不過，既然是休假為主，當(dāng)然我希望大家都能輕松一下，妻子家人的都邀請一起去，你也去，不急這幾天的事！”

    聶盛華放下報紙，笑呵呵地看著兒子。

    “度假開會？邀請家人都去？”聶陽一楞，呆呆地看著父親的笑臉，過了好一陣，才若有所思地站了起來。

    “謝謝！”聶陽情緒好了不少，也難得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地對這個長期“壓制”自己的父親道了聲謝。

    ****

    下午第一節(jié)無機化學(xué)實驗課結(jié)束后，林熙敏也沒心思去繼續(xù)上自習(xí)，只是一個人呆在寢室里休息。躺在床上，一手抓著頭發(fā)，一手握著手機，半天都下決心是否撥打電話。

    自星期日在林家分開后，聶陽幾乎一個星期都沒有露面，林熙敏也突然覺得無聊起來，一想到那晚聶陽醉酒后一次莫名其妙的沖動，林熙敏總覺得心里有件事一直沒有肯定下來，也對聶陽那副借酒逞能然后又“裝瘋賣傻”的行為恨得牙癢。

    搞什么，難道還要讓他說清楚？還真是無聊林熙敏撇了下嘴，將手機丟到了枕頭邊。

    “嘟～～～”

    手機落到枕邊一個翻滾中居然響了，林熙敏也沒看誰打來的，直接抓到了耳邊“打電話干什么??？”

    “敏敏，我，mama啊?！彪娫捓飩鱽砹藴厝岬膵D女聲“你怎么知道我要打電話？”

    “”林熙敏一楞，電話移到眼前，張著小口緊盯著那屏幕，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釋。

    “什么事”林熙敏語氣涼了不少，但實際上已經(jīng)是一臉的尷尬。

    “五一學(xué)校要放假了吧？明后兩天我們先去看你爺爺?！表n凌在電話里笑“星期一mama的公司要組織去仙女山度假，你也一起去?！?/br>
    “我不想去?！绷治趺舭櫰鹈碱^，不加思索就拒絕了“奶奶家不是馬上要搬新家嗎？我想陪奶奶在老房子過幾天?！?/br>
    說完，也不聽韓凌繼續(xù)說，就掛斷了電話。

    這電話一打，林熙敏就覺得更加無聊，一想到從明天開始就是長長的五一假期，許多同學(xué)都要回家，林熙敏就突然覺得空虛了許多。

    咬咬嘴唇，又抓起了電話“楊聶”

    “小敏，我現(xiàn)在在公司，呆會兒再給你打過來！”電話里傳來了比較嘈雜的聲音，似乎有很多人在商量事情。

    “我”聶陽這沉沉一句似乎砸在耳里很不舒服，林熙敏一下幾乎忘了該說什么了。

    “把這份方案再充實一下，對，大家都提點意見?！彪娫捓镉謧鱽砹寺欔枃?yán)肅的嘀咕，不過似乎并不是對林熙敏說的“哦小敏，我在開會你剛才說什么？”

    “那你開吧”林熙敏掛上了電話，臉色更加冰涼。

    都很忙嗎？大不了一個人玩，哈哈，一個多星期！林熙敏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露出了笑容，抓起床頭的浴巾就朝洗澡間走去。

    “喂，楊聶，我，尤冰啊嗯，今天晚上學(xué)校西區(qū)大禮堂舞會，你來參加吧！小敏也要參加哦！”“喂，周凱，我是尤冰！今天晚上學(xué)校有舞會，當(dāng)是普通朋友邀請你嘍，這個面子你總要給吧？”

    尤冰站在寢室外的走廊里，連續(xù)打了兩個電話，臉上是得意的微笑。另一頭，周凱則有點驚訝。

    “凡么呆，今天晚上你那里的行動可要迅速點，爭取今天晚上有直接進展，抓獲幾個販賣者，找到這批pmma搖*頭*丸的源頭！”魯文杰撞了下身邊發(fā)呆的同事，笑著遞上了煙“怎么，歐陽婷等不及了？今天晚上不會你有安排吧？”

    “不是今天晚上我一起行動吧?！敝軇P尷尬笑笑，收起了手機。

    “那就這樣吧，我已經(jīng)通知各個調(diào)查點轄區(qū)的派出所配合我們一起行動，爭取做到突然性！”c市刑警大隊隊長李云達在會議室另一頭發(fā)話了，幾個c市局的成員都滿臉自信。

    周凱和魯文杰對視一眼后，都露出了微笑，并不說什么，合上文件，齊齊離開。

    李云達皺了下眉頭，似乎有什么心事。

    ****

    聶陽下午在電話里的話讓林熙敏突然煩躁了許多，再加上因考試而緊繃的身心，林熙敏也萌發(fā)了借晚上舞會轉(zhuǎn)移放松一下心情的念頭，也讓自己不再去想這段時間急速變化的一些事情，至于自己是否去跳舞已經(jīng)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nèi)。

    放棄了任何打扮，只是素面朝天外加一身韓凌特意為她選擇的清爽夏裙，林熙敏在吃過晚飯后又突然后悔了，縮在寢室里遲遲沒有動身，結(jié)果直到晚上九點也沒趕去西區(qū)大禮堂。

    舞會已經(jīng)進行了半個多小時了，相比外面的娛樂場所那喧囂嘈雜的震天音響，學(xué)校舉辦的五一周末舞會要顯得單純清新許多，擅長舞蹈的男女學(xué)生雙雙漫步在寬敞的禮堂大廳里，柔和而不失浪漫的音樂把學(xué)生的心陶醉在一片片起伏的快樂享受中。

    似乎是某種巧合，當(dāng)聶陽趕到的時候，剛好在大廳門口遇見了周末沒有回家的彭玉馨。

    “楊聶！你來了，小敏好象還沒來哦她也應(yīng)該告訴你今天晚上的舞會吧？”彭玉馨趕緊放下電話，手背了身后，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呵呵，沒有，下午接她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開會，所以”聶陽望了眼大廳里慢舞的學(xué)生，一臉含蓄微笑“小玉今天很漂亮啊，考試如何？”

    這幾日，彭玉馨以關(guān)心的態(tài)度和聶陽接觸了好幾次，表面上繼續(xù)把話題集中在聶陽的新公司上，甚至還提出了不少自己的建議，且不論這些建議是否有用，但起碼讓聶陽越來越緊張的心也輕松了不少?？吹竭@個海洋公司董事長的千金今天的打扮特別清純端莊，聶陽的心情更加不錯。

    “沒問題的，小敏可能要晚點才來，你也不要急啊?！迸碛褴皫е欔栕叩接缺蛷垉x娜坐的角落，一眼就看到尤冰那特殊的微笑，不由得微微臉紅。

    “從沒見過楊聶跳舞！強烈要求今天示范一下！”尤冰笑嘻嘻地拉住了彭玉馨的手，一個勁遞眼色“反正小敏還要等一會兒再來，總不能讓大家白等吧。你們先跳吧！”

    “是哦，也不說主動點邀請我們”張儀娜掘起了嘴，眼睛偷偷看著身邊的靦腆男朋友“陳曉磊，你說呢？”

    “呃小娜，我不會跳啊”陳曉磊的臉都苦了，看著舞池里飄來飄去的男女，只恨自己以前為什么不學(xué)。

    “呵呵，你們跳，我看看就行?！甭欔柋傅匾恍妥讼聛?，顯得漫不經(jīng)心，然后又摸出了手機。

    鈴聲響了好幾輪，依然沒人接，聶陽靠在了座椅上，面色不是很好。

    又一輪音樂響起，一群群學(xué)生又走進了舞池，彭玉馨笑笑，拒絕了好幾位前來邀請她跳舞的帥氣學(xué)長，也沒說什么，就和尤冰拉起了手。

    “小玉，你怎么了？”尤冰悄悄把身體移近到彭玉馨耳邊“小敏好象在生楊聶的氣不想來參加，楊聶也開始不高興了，你應(yīng)該去勸勸他啊，他不主動邀請?zhí)瑁闳フ埶??！?/br>
    彭玉馨眉頭微皺，看著尤冰那張微笑臉，語氣有點點冷“小冰，你可能誤會了，我們都是小敏的同學(xué)、好朋友，我不想改變什么”

    說完，彭玉馨放開尤冰的手，以上洗手間為由離開了。

    “切，還裝什么裝，和小敏一個樣這時候清高，別到時候后悔”尤冰紅了臉，知道彭玉馨通過這幾天已經(jīng)看出了自己慫恿她接近楊聶的目的，在緊張的同時也對著彭玉馨遠(yuǎn)去的背影露出不屑。

    “誰裝了？小冰你說什么？”張儀娜帶著笨拙的陳曉磊湊了過來。

    “呵呵，沒什么，我是說這種舞我們也不怎么會，呆會兒晚場是迪斯科，我們再玩吧！”尤冰趕快掩飾過去。

    這個楊聶還真是眼光高，搞了半天，小敏也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難怪脾氣那么怪眼里的彭玉馨已經(jīng)消失了，尤冰的笑容慢慢淡去，情緒低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