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5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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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剛露出些魚肚白,清濛濛的晨光將遠處城墻以及更遠處寶華山的山嵴輪廓勾勒出來。錢擇瑞與喬繼恩在棋桌旁枯坐了半夜,走到廊下待要活動一下筋骨,聽侍衛(wèi)跑進來傳稟說紹隆帝要擺駕出京,傳詔百官隨行。 他們?nèi)绫焕做幸话?,愣愣站在廊下?/br> 面面相覷半晌,喬繼恩跺腳叫道:“陛下糊涂??!陛下糊涂??!” 喬繼恩想到連日來所發(fā)生的種種事,卻是信了紹隆帝出京之事是真,他不知道京襄有無防備,但知道紹隆帝只要走出建鄴城,這天就要再次塌下來。 然而他此刻除了跺腳叫苦,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錢擇瑞磕磕巴巴的問那急沖沖跑進來傳稟的侍衛(wèi): “可,可有傳詔使者來王府?” 錢擇瑞這么問不是他想著遵詔行事,而是這個消息太驚人了,在看到詔書之前,他都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 “王府還沒有接到詔書,但一刻時前宮門大開,有上百宮侍提燈攜詔出宮,奔赴諸部院司官員宅中而去——距離皇宮較近的幾家府邸最早接到詔書,消息就是從這幾家府宅傳出來的!”侍衛(wèi)喘著氣說道。 侍衛(wèi)指揮使陳泛臉色沉毅的稟道: “卑職已著人出王府核查,倘若是真的,王府估計要不了多久也會有詔書過來!不過,這事倘若是真的,這趟趕來王府的傳詔使者或許就不會那么容易打發(fā)了……” 徐懷身上一堆職銜,其中有一項“帶御器械”乃是榮銜,但陳泛、耿靖忠等人當(dāng)年作為“帶御器械”,卻是入職皇城司的親事官,是建繼帝身邊正兒八經(jīng)的御前親侍。 他們此時的品軼也不是多高,但在建繼帝身邊這么多年,見識卻非普通武將能及。他們當(dāng)然能想到紹隆帝此時擺駕出京意味著什么,也知道纓云公主與齊王殿下的價值要遠在其他百官之上,擔(dān)心紹隆帝很可能會以更強硬的態(tài)度,著傳詔使者率領(lǐng)禁衛(wèi)武卒過來將齊王殿下帶走。 “我不管外面什么傳言,我與寅兒是不會出京的?!崩t云斷然說道。 “虜兵早被逐出淮南,而江淮靖平。圣駕出京茲事體大,焉有樞密院、政事堂都不得與聞的道理?再者此時天色昏昧未明,陛下突然傳詔出京必有蹊蹺,你們無需理會,一切都有我與公主殿下?lián)!卞X擇瑞心里震驚之余,還是不忘再一次在陳泛等侍衛(wèi)將領(lǐng)面前表明態(tài)度。 錢擇瑞差點就直接說倘若還有詔書傳來也要視之為矯詔、偽詔。 之前就有做過抗詔不從的鋪墊,陳泛、耿靖彪與聞訊趕來后園的幾名侍衛(wèi)武官這時候看到纓云公主、錢擇瑞再次表明立場,一起行禮道:“末將明白了!只要末將尚有一口氣在,誰都不要想從大殿下與錢相公身邊帶著小殿下!” 纓云公主還是放心不下,帶著貼身宮女前往寢殿喚弟弟起床。 陳泛、耿靖彪等將則忙著下令所有的侍衛(wèi)武卒都全副武裝起來,點燃起更多的燈籠,加強王府內(nèi)外的守衛(wèi),要真正做好武力抗旨的準(zhǔn)備。 喬繼恩有些發(fā)蒙的一屁股坐臺階上,哭喪著臉問錢擇瑞: “這到底是要唱哪出戲啊,陛下是真認(rèn)定平?jīng)龉诙苫辞扒寰齻?cè)嗎,這次是要前往揚州跟葛鈺將軍會合?大越真要再這么折騰下去,能不散架嗎?” 錢擇瑞眼神沉毅的凝望昏晦的晨光,久久未語,看到纓云公主牽著睡眼惺松的齊王走過來,起身相迎。 陳泛后腳緊跟著趕過來稟報道:“朱沆相公過來了,他要見錢相公,我們暫時攔他在前院。” “什么,朱沆他是過來傳旨的?”錢擇瑞驚問道。 朱沆在京中的聲望不在他錢擇瑞之下,同時建鄴府軍又是朱沆與劉衍一手組建,錢擇瑞此時就擔(dān)心朱沆參與出京密謀,此時又?jǐn)y詔趕來要帶走齊王,他懷疑自己就能阻止得了。 不要說錢擇瑞震驚了,纓云聽說朱沆過來,小臉也是嚇得蒼白,就擔(dān)心朱沆牽涉其中。 “朱沆相公說他在府里接到詔書就去找錢相公,才知道錢相公人在這里未歸,才趕過來相見——宮中傳詔應(yīng)與朱沆相公無關(guān)?!标惙赫f道。 見不是他猜測的最壞情形,錢擇瑞暗自松了一口氣,說道: “那請朱沆相公過來說話?!?/br> 過了片刻,朱沆狼狽不堪的帶著家將呂文虎走過來,看到錢擇瑞與纓云公主、喬繼恩在一起,上前就來拽住錢擇瑞的衣袖往外拉,焦急說道:“你與我去勸陛下,此時斷斷不能出京;這一定是徐懷的引蛇出洞之計?。‖F(xiàn)在陛下還沒有起駕,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 “朱公,你以為你我二人說什么,陛下會聽得進去半句嗎?”錢擇瑞苦澀說道,“倘若你我二人說話有用,又何至于此?” 雖說世人及潛邸系早就認(rèn)定朱沆父子與京襄沆瀣一氣,但錢擇瑞與朱家相交多年,事后仔細琢磨,還是看出實是朱芝、朱桐兄弟二人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在淠口大捷之后,政事堂、樞密院的權(quán)力重新進行分配,聲望及資歷都足夠高的朱沆沒能躋身宰執(zhí)之列,卻是錢擇瑞以僉書院事暫領(lǐng)樞密院,則足以說明一切了。 “這天要塌了啊,”朱沆見拽不動錢擇瑞,跺腳叫道,“陛下也是糊涂,真要離京奔赴潤揚,怎么能在徐懷率大軍渡淮之前倉促行事呢?與葛鈺所部會合,能抵什么用?。亢堪?,糊涂啊!汪伯潛那狗賊這次害死陛下了??!” “不管這事是不是平?jīng)龉诎抵型撇ㄖ鸀懀菹轮灰こ鼋ㄠ挸前氩?,大錯就難以挽回了,”錢擇瑞長嘆道,“朱沆相公倘若還念及先帝恩情,便應(yīng)知道齊王此時絕不能牽涉其中。昨夜陛下就曾傳詔要將齊王接進宮去,是公主殿下?lián)趿嘶厝ィ覔?dān)心另有變故,昨夜才留在這里與喬公對弈了一夜,沒想熬到這時竟會聽到這樣的消息?!?/br> 朱沆回頭看到纓云公主與才知道勢態(tài)嚴(yán)峻、小臉嚇得煞白的齊王趙寅一眼,作揖行過禮,又一屁股沮喪的坐石階上,說道: “京襄要表現(xiàn)得與此事無關(guān),或許對齊王府這邊沒有什么部署。我府上還有百余家兵,我即刻調(diào)到堵住道路,應(yīng)該能保殿下留在建鄴!” 錢擇瑞拱拱手,感謝朱沆做此安排。 世人與潛邸系早就認(rèn)定朱沆父子與京襄沆瀣一氣,恐怕就連朱府家兵都如此認(rèn)為,朱沆安排朱府家兵封鎖齊王府外側(cè)的通道,說不定能直接將傳詔使者嚇走,避免傳詔使者率領(lǐng)禁衛(wèi)武卒闖入齊王府。 “你我能做的,可能就這些了。”朱沆沮喪地要呂文虎即刻回府安排。 朱沆府邸與齊王府相隔不遠,但半炷香后沒有等到呂文虎調(diào)家兵過來,也沒有等到傳詔使者率領(lǐng)武卒出動,卻是此時應(yīng)該不在建鄴城里的朱桐跟著呂文虎走進王府后園。 看到大半年來都在徐懷身邊、在招討使司任事、年節(jié)都沒有返回建鄴的次子朱桐這一刻出現(xiàn)在眼前,朱沆頓時就坐實他之前的猜測,又氣又急,冷不防奪下一旁侍衛(wèi)手里提著的腰刀,連刀帶鞘朝朱桐臉面抽打過去,罵道:“你這逆子,這事是你能干的?” 呂文虎等人慌忙將朱沆抱住,將腰刀從他手里奪了下來。 朱桐朝錢擇瑞、喬繼恩、纓云公主拱手說道: “平?jīng)龉昵熬偷妹軋笾の撼x、汪伯潛、羅望等人在秘密謀劃挾持陛下出京之事,但提前公布他們的密謀卻無實證,擔(dān)心難以取信陛下,只能坐等他們自行將惡跡暴露世人面前再行處置……” 既然下定決心先清君側(cè),自然要將一切罪名都推到汪伯潛、羅望這些人的頭上,咬死紹隆帝只是受jian侫蒙蔽、挾持。 朱沆卻不跟次子玩這些文字游戲,怒斥道: “要不是你們使計驚嚇,陛下怎么出京?” “父親你就不要硬拗了,倘若魏楚鈞、汪伯潛、羅望他們暗中沒有部署,又豈是京襄能驚嚇得了的?”朱桐有些無奈的說道。 朱沆氣得胸口痛,不想再理會這逆子。 錢擇瑞問道:“京襄打算怎么做?” “京襄沒有打算做什么,也不會去做什么,”朱桐說道,“即便要做什么,也要等世人徹底看清楚魏楚鈞、汪伯潛、羅望等人的真面目。所以我父親要調(diào)家兵過來封道,我擔(dān)心世人誤會,就沒有攔著沒有讓;也特地過來解釋一聲,以免錢相公、殿下誤會。不過,錢相公與殿下也不用擔(dān)心汪伯潛、羅望一定會將齊王強行帶走,畢竟在他們看來,將陛下盡快挾持前往潤州與羅楠光、葛鈺會合才是第一要務(wù)!所以還請殿下、錢相公稍安勿躁……” “京襄真的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就不怕汪伯潛、羅望他們與赤扈人勾結(jié)行事?”喬繼恩疑惑的問道。 “……”朱桐笑道,“平?jīng)龉筌娢磩樱瑹o懼赤扈人能殺過淮河來,汪伯潛、羅望他們與赤扈人勾結(jié),除了鑄下更不容赦的大錯外,又能如何?” 錢擇瑞、朱沆卻沒有懷疑朱桐這話,他們的眼力還是有的,也能看清楚形勢自然很簡單,一切的關(guān)鍵就在于徐懷有沒有率大軍渡淮上。 徐懷現(xiàn)在還沒有率大軍渡淮,在淮河解凍之后,在鐵甲戰(zhàn)船的配合下,甚至僅有半數(shù)兵馬就能守住原有的防線,不懼赤扈人在新敗之后還能發(fā)動多大規(guī)模的攻勢。 這意味著徐懷能隨時從壽春、潢川等地抽出數(shù)萬精銳戰(zhàn)兵,做他想做的一切。 現(xiàn)在紹隆帝卻在汪伯潛等人慫恿下倉促出京,即便能與葛鈺所部成功在潤州會合,又能如何? 徐懷手里有數(shù)萬富裕精銳可以從容調(diào)動,此時在壽春等地參與輪戍的諸路勤王兵馬甚至?xí)谝粫r間與徐懷保持一致,諸路監(jiān)司吃錯了藥,才會承認(rèn)紹隆帝狼狽出京是自愿的,而不是受汪伯潛、羅望等人的挾持? 第一百九十九章 空巢出京 各路消息都表明京襄早已秘密調(diào)了兩千甲卒暗藏京中,想到牛首山義軍在王峻、徐忻等京襄嫡系將領(lǐng)的控制下,隨時都有可能殺進城來,見再次傳旨都沒能將纓云公主及齊王趙寅召來,紹隆帝與汪伯潛、羅望等人又哪里還敢節(jié)外生枝,派出禁衛(wèi)武卒強行去強請? 他們就不怕建鄴城里提前發(fā)生混亂,連他們自己都沒有辦法出京? 他們更等不及文武百官奉詔趕來匯合,好不容易熬到卯時剛過,見天色更亮堂些,汪伯潛、汪修涵、羅望、晉莊成等人簇?fù)斫B隆帝及諸妃嬪的車駕,就在禁衛(wèi)武卒的護衛(wèi)下,迫不及待第一批先從東城新曹門魚貫而出。 出了建鄴城后,紹隆帝與汪伯潛、羅望等人也不敢稍作停留,甚至也無暇關(guān)注城中動靜,就馬不停蹄沿著寶華山南麓的驛道,徑直往潤州方向而去。 像汪伯潛、晉莊成、羅望、錢尚端、張辛等人,為紹隆帝視為嫡系,不僅知道紹隆帝去意已決,還提前一天接到密旨,連夜就將家小以及一些信得過的近隨、家兵家將都集中起來。 這部分人員則與內(nèi)侍省的宦官、宮侍,在建鄴府軍的簇?fù)硐拢S后分批從新曹、峙岳等城門出城東行。 建鄴府軍指揮使以上中高級將領(lǐng),基本上都是潛邸嫡系,在沒有其他因素的干涉下,中下層武吏以及普通兵卒在突然接到隨圣駕出京東進的軍令,雖說內(nèi)心深處驚疑不定,但也只能奉令行事。 不過,朝中絕大部分官員雖然都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們在拂曉前后接到如此詭異的圣旨,當(dāng)然是或親自或派近隨趕往各自視作派系領(lǐng)袖的大臣那里先打聽消息。 即便有一部分官員比較遵規(guī)守矩,接到圣旨后不敢耽擱,就匆匆趕到皇宮東門會合,但看到周鶴、顧藩、王番、錢擇瑞等人完全不見蹤影,不少人很快就回過味來,紛紛找借口、找機會離去。 真正蒙在鼓里跟隨動身、本身又非潛邸系的文武官員卻是不多,更不要說倉促間將家小都帶上了。 晉應(yīng)槐勒馬停在父親晉龍泉身邊,看著逶迤東去的隊伍在驛道間亂糟糟而行,有如蜿蜒的長龍,心情頗為復(fù)雜,既有擔(dān)憂,也有難抑的興奮。 他知道禁衛(wèi)武卒以及建鄴府軍目前已空城而出,在周鶴、王番、顧藩等人的主持下,只要趕到紹隆帝醒悟過來之前,牛首山義軍進入建鄴城接管防務(wù)也將是順理成章之事。 到時候其他人員出城東逃的道路,就自然而然會被切斷掉,應(yīng)槐、曦彥他們正好可以順勢帶著一家老小留下來,不用承擔(dān)什么兇險。 不過,他跟父親還是不得不保持偽裝,追隨晉莊成、晉玉柱父子前往潤州,路途之中會不會遭遇兇險,會不會被懷疑而暴露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京中是不是太安靜了些?” 晉玉柱策馬過來,看著遠處的峙岳門,除了三三兩兩有不知情的民眾跟風(fēng)逃出城外,卻沒有一兵一卒從城里追殺出來,令他滿心疑惑,不解的問晉龍泉。 京襄明明已經(jīng)調(diào)了兩千甲卒暗藏在建鄴城里,他們做的最壞打算,就是紹隆帝剛動身就遭遇到京襄甲卒的攔截,說不定要經(jīng)歷一番廝殺,才能脫身離京。 晉玉柱他目前還談不上是潛邸系的核心官員,沒有資格與其父晉莊成一起,追隨紹隆帝左右第一批出城,他與其弟晉耀庭率領(lǐng)家兵家將護送晉府老小,跟隨第二批東行的人馬,從峙岳門出城。 晉玉柱他自己也做好被京襄兵馬追上或攔截去路的可能。 到時候是往寶華山里暫避,還是暫時委屈自己、束手就擒,他們都做好相應(yīng)的預(yù)案。 晉玉柱卻是沒有想到,紹隆帝在禁衛(wèi)武卒的簇?fù)硐拢家呀?jīng)從新曹門出城都一個多時辰了,現(xiàn)在就連潛邸系官員家小、內(nèi)侍省侍宦,基本上都已經(jīng)在建鄴府軍的簇?fù)硐鲁龀橇耍ㄠ挸抢锞谷贿€沒有反應(yīng)? 怎么可能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晉玉柱再遲鈍,也意識到這個情況有些太不正常了。 “是啊,還真是奇怪啊,” 晉龍泉順著晉玉柱的語氣,一臉困惑不解的說道, “興許是陛下下決斷太干脆利落了,完全出乎京襄的意料;也有可能京襄在京中還沒有完成部署,城里有限的兵馬卻還要保護周鶴、顧藩、王番等人的府邸,不敢輕易出城追來——當(dāng)然,牛首山義軍主要駐扎在當(dāng)涂縣境內(nèi),陛下出城之后,王番可能才有機會派人趕往當(dāng)涂聯(lián)絡(luò),這時都未必聯(lián)系上吧?” “我們能安然追隨陛下前往潤州與葛鈺將軍會合有什么不好,大公子好似巴不得京襄兵馬追殺出來似的?”晉應(yīng)槐笑著說道。 “可能是我庸人自擾吧。算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等先到潤州再說其他!”晉玉柱揮了揮手,強行將腦海里的疑慮驅(qū)逐出去,策馬趕去與坐著家眷的車馬隊會合…… …… …… 雖說全城連日來執(zhí)行宵禁,入夜后民眾禁止出宅門,但拂曉時分這么大的動靜,早就惹起無數(shù)民眾趴到院墻頭偷窺圍觀。 無數(shù)人親眼目睹大股兵卒以及不計其數(shù)的車馬,在晨光中從皇宮往東城新曹門而去。 等到天光大亮,日常在街頭耀武揚威的府軍兵卒及衙府差役都不見了蹤影,種種傳言就開始在街巷之間飛快傳播,有說平?jīng)龉时鴼⑷刖┲幸寰齻?cè),有說有逆黨兵變謀反,也有說赤扈人又殺過長江來的,也有說皇上被jian臣劫持出京,莫衷一是,也叫城中居民人心惶惶,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一些流民以及地痦流氓也開始在城里肆無忌憚的打家劫舍起來,也有一些民眾在這亂世早就養(yǎng)成見風(fēng)使舵、聞風(fēng)而動的本能,紛紛拖家攜口逃離建鄴城,或追隨禁衛(wèi)武卒及府軍的尾巴往潤州方向逃去,或想著到鄉(xiāng)下避難。 不僅城里亂了起來,就連出城的道路一時間也擁擠不堪,反正沒有人能說清楚昨天夜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日上三竿之時,朱桐去而復(fù)返,在齊王府前殿找到錢擇瑞跟他父親朱沆,說道: “周相、顧相、王相已經(jīng)趕到政事堂,目前各家只是將府邸家兵家將聚集起來,只能勉強維持京中秩序,但眼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相、顧相、王相他們也完全摸不著頭腦,請錢相、父親以及大殿下、喬公前往政事堂商議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