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2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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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起初看徐懷往偏院走去還沒有在意,但看到徐懷他們?nèi)淼缎低油庾呷?,忙走過去阻攔: “楊大官有令,在有圣諭之前,誰都不得離開此宅!” “……”徐懷缽大的拳頭,便朝為首那人面目砸去,“沒雞兒的貨色,敢攔徐爺爺來去?去你娘的,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誰?” “徐懷!你們要去干嘛?”王番假意厲聲喝斥,“快將這莽貨攔住!” “朝廷叫這些孫子把持,相公死得憋屈,我們?nèi)フ壹业旰染?,有什么不成?”徐懷先將王宅兩名仆從推開一丈遠(yuǎn),又抬腳朝作勢來攔他的王孔踹去。 王孔雙臂蓄著力,與徐懷重如千鈞的彈腿撞在一起,借勢橫飛出去,“嘩啦”一聲將一棵大腿粗細(xì)的雜樹攔腰撞斷。 看徐懷如此武勇,楊永棟留下的那幾名宦官哪里還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徐懷他們揚(yáng)長而去…… 第九十七章 軍怨 “楊大官,糟了,糟了,糟了啊……” 半個(gè)時(shí)辰后楊永棟便去而復(fù)返,待他進(jìn)院子里,朱沆便拽住他的衣袖疾聲叫苦道, “王相辭世這事,怕是瞞不住了!” “怎么就瞞不???”楊永棟驚問道。 外(郭)城民間沸騰,縱火搶掠不絕,諸營將卒懈怠鎮(zhèn)壓,見勢頭有越燃越烈的苗頭,難以按下,新任京畿四壁都防御使梁福仲拖到午后,就奏稟到崇文殿。 天宣帝召集王戚庸、汪伯潛、胡晉章等大臣商議對策,期間還遣使臣到各營督戰(zhàn),但都沒有什么效果。 民怨熾烈難解,生怕拖延會直接沖擊到守軍,拖到天黑王戚庸等人才不得不建議天宣帝派楊永棟趕來青葉巷召王稟進(jìn)宮,想著請王稟出面,說服劉衍、梁文江、許璞等主戰(zhàn)派軍將率部鎮(zhèn)壓亂民。 卻萬萬想不到王稟在宅中已溘然而逝。 楊永棟趕回宮報(bào)信,天宣帝及諸臣也都是驚慌不已,倉促之間來不及制詔,則使楊永棟速來青葉巷口傳圣諭,要這邊嚴(yán)防消息泄漏,以免進(jìn)一步驚擾軍心,致事端無法收拾。 楊永棟甚至還調(diào)了百余禁軍趕過來,以防閑雜人等進(jìn)出。 楊永棟卻沒想到他再到王宅,朱沆竟然告訴他王稟的死訊瞞不住了? 就簡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靂,劈得他直發(fā)暈。 “唉,楊大官,你還是聽陳押班與你細(xì)說!”朱沆捶胸頓足的叫道,“一切都怨我等太過疏忽了!” 楊永棟這才注意到留在王宅盯守的內(nèi)侍省押班陳志,臉上還殘留血跡未去,鼻梁骨已塌陷一塊,跺腳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這臉怎么叫人打傷了去?” “是楚山都巡檢使徐懷打傷的!”陳志咧嘴說話,扯到斷裂的鼻梁骨就痛徹心扉,甕聲叫道,“楊大官你我來請王相,這徐懷就在靈堂之中,楊大官你走后,這廝說要出去飲酒,卑職攔他,他便朝我面門一拳,王番郎君、朱沆郎君都攔不住,府中還被他打傷數(shù)人!” “……”楊永棟之前奉旨來請王稟進(jìn)宮,乍聽王稟離世就震驚無比,當(dāng)時(shí)只顧得上辨看王稟之死真?zhèn)?,哪里還顧得上王稟府中除了朱沆之外,還有其他外人在場?不過,他不僅聽說過王孝成之子徐懷,甚至在王稟請調(diào)徐懷入京之時(shí),他還是力阻之人,驚問道,“徐懷不應(yīng)在蔡州受胡使君調(diào)遣御敵,怎么會在汴梁?” “徐懷得知我父親病危,特地向胡使君告假,趕來汴梁見最后一面,”王番說道,“未曾想他剛到京中,我父親便溘然而逝,徐懷也是大受刺激,我們說什么話都聽不進(jìn)去。楊大官你也應(yīng)該聽說過徐懷這人性情魯直,待我父親卻又情真意切,我攔他不住,就怕他闖將出去,會對外人說出我父親病逝之事!” “他走了多久,你們可有派人去追?”楊永棟跺腳說道。 “我們派人去追了,但徐懷情急意亂,腳程極快,眨眼就不見人影——我們著好幾波人去尋,到現(xiàn)在都未能找到!”王番說道。 “再派人去找,”楊永棟叫道,“如今有人暗中鼓噪亂民滋惹是非,郭城亂作一團(tuán),倘若叫這渾貨真將王相離世之事泄漏出去,可是要將天捅出窟窿來的啊!你我怎么擔(dān)待得起?找到他,倘若敢不束手歸來,便問問他父親是怎么死的!我這是帶著官家口諭過來的,誰敢宣揚(yáng)王相死訊,便是抗旨不遵!” 楊永棟忙亂之間也不知道徐懷到底是性情魯莽,還是居心叵測,畢竟他都沒有正面接觸過徐懷,所聽都是傳聞。他這會兒是病急亂投醫(yī),一邊威嚇王番、朱沆趕緊尋人,一邊轉(zhuǎn)身就要去找留在巷口封鎖青葉巷的禁卒,想派更多的人手到城中各處去尋徐懷。 不過,沒有等他走出院子,就聽著一陣急馳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傳來。 走到巷子里,卻見一隊(duì)騎兵執(zhí)火徑直闖入巷口,被楊永棟留在巷口的禁卒攔住。 “滾開!”為首的騎將一邊怒喝,一邊舉起馬鞭,毫無留情的就往阻攔的禁卒頭臉怒抽過去。 其他騎士要么連刀帶鞘抽打,要么拿槍桿子橫掃。 封鎖巷口的禁卒又不敢真對來者拔刀相向、來個(gè)格殺勿論,頓時(shí)間被這隊(duì)騎兵沖散。 看著數(shù)十甲騎氣勢洶洶的馳來,楊永棟嚇得面無血色,還以為軍卒造反,直叫道:“這都是怎么了?” 卻聽得王番對來人沉聲喝問:“劉衍,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王相走得如此不甘,王番郎君,你怎么不傳信叫我等見王相最后一面?”劉衍帶著十?dāng)?shù)軍將翻身下馬,他對王番、朱沆還心存敬意,哀聲問道。 “我父親去世前留下叮屬,不欲叫你們守城亂了心思!”王番說道。 “劉衍將軍,你不守西渠門,來這里作甚?”楊永棟這才看清楚劉衍叫火把照亮的猙獰臉面,硬著頭皮質(zhì)問道,“你們擅離職守,不經(jīng)宣召,擅入內(nèi)城,可知何罪?” “呸!”劉衍朝著楊永棟怒啐道,“我們擅離職守?三千宣武軍卒襲營慘死,乃殿中侍御使許浚、鴻臚寺禮賓院丞秦之惠通敵所致,楊大官你不助官家嚴(yán)懲通敵大賊,反而阻攔我們祭拜王相,是不是擅離職守,是不是要意欲何為?你可知王相得知三千宣武軍慘死時(shí),嘔血不已,氣血皆萎,以致此時(shí)早死?王相早死實(shí)是被你們這些慫貨嘔氣所致!” 劉衍與陳淵分隸驍勝、宣武兩軍,各在涇州、延州任將,沒有什么交往,一直到北征伐燕,才一并率部調(diào)到雁門。 又因?yàn)閯⒀芩侵鲙泟⑹乐兄?,在雁門時(shí)陳淵待他也是冷淡,兩人接觸不算密切。 然而在二次北征伐燕潰滅之后,他與陳淵扶持西逃,又在徐懷的幫助下在朔州、府州收編殘部,繼而各率殘部南下,編入京畿禁軍御敵,說同病相憐也罷,說生死與共也罷,兩人便結(jié)下血濃于水的感情。 不僅他們二人,驍勝、宣武兩軍殘部的軍將武吏兵卒也都結(jié)下深厚的袍澤之情。 陳淵率宣武軍殘卒夜襲敵營慘遭全殲,王稟嘔血不止,劉衍也是痛徹心扉。 有傳言說宣武殘部被殲?zāi)耸浅杏腥税低ㄌ斒雇L(fēng)報(bào)信,要不然不會那么巧就中了埋伏,劉衍為了大局,猶嚴(yán)禁軍中胡亂議論,但他這幾日連連上書懇請朝中徹查此事,甚至還遭受到新上任的都防御使梁福仲訓(xùn)斥。 今日早間草鋪橋粥場之事傳來,驍勝殘卒就激憤不己,但外(郭)城混亂,各種小道消息飛傳,劉衍也難辨草鋪橋之事的真?zhèn)?,他也非性情沖動莽撞之人,只是暗中派人打聽更詳細(xì)的消息。 直到徐懷派人過來告之王稟溘然離世,劉衍這才再也按捺不住,帶著群情悲憤的數(shù)十部將趕來祭拜王稟。 楊永棟看劉衍等人如此氣勢洶洶,又披甲執(zhí)銳,真怕將他們?nèi)菒懒巳浅霰儊碚l都兜不了,只是緩下語氣叫道: “你們這般來祭拜王相,豈是王相所愿?通敵之事,你們又怎知朝中沒有暗中查證?我不與你們這些莽夫一般見識,你們要祭拜王相,也要知道規(guī)矩,莫要驚擾到王相在天之靈!” “哼!” 劉衍雖然沒有機(jī)會參加廷議,但作為守御京畿的核心將領(lǐng)之一,朝中誰主戰(zhàn)、誰主和,他還是知道的。以往他還能忍耐,這時(shí)候怎么可能給楊永棟這沒鳥的宦臣好臉色,將楊永棟推開到一旁,朝王番行禮問道:“王相停靈何處?” “你們且隨我來……”王番、朱沆引領(lǐng)劉衍等人往靈堂走去,楊永棟怕劉衍這些軍漢滋鬧是非,也不敢離開此間,只是叫陳志趕緊回宮奏稟這邊的狀況。 然而陳志離開不一會兒,又“嗒嗒嗒”有馬蹄聲馳來。 許璞、梁文江等城中主戰(zhàn)派將臣聞訊紛紛趕來。 宵禁此時(shí)也形同虛設(shè),巡夜軍卒無人敢擋,也無人愿攔,甚至也有相當(dāng)?shù)膸娨圩浼娂娳s來青葉巷祭拜。 二次北征伐燕潰滅、赤扈人毀信南侵,就使得數(shù)年來力阻聯(lián)兵卻遭流貶的王稟在朝野的聲望一時(shí)無兩,而數(shù)月來又是王稟抱著病弱之軀主持京畿防務(wù),可以說是踏遍內(nèi)外城墻、兵營,普通兵卒也都認(rèn)得王稟。 宣武軍襲營慘遭殲滅,王稟又被奪職,而朝中如此卑躬屈膝乞和,朝中主戰(zhàn)派將臣心頭自然是又怨又恨,但主戰(zhàn)派將臣也清醒的意識到無力與虜兵決勝城外,也清醒知道汴梁守御只能苦苦支撐,因此只能將郁怨積于心中,苦苦隱忍,難以發(fā)泄。 王稟即便被奪職,也苦苦相勸諸將臣以大局為重。 王稟溘然而逝,有如巨樹傾倒,同時(shí)也將眾人心里的郁怨激揚(yáng)起來。 見趕來祭拜之人越來越多,局面有失控之憂,楊永棟在靈堂也是苦苦相勸劉衍:“劉衍將軍,你們上過香,也祭拜過了,是不是早早回軍營歇息?” “王相走得太冤,我們要替王相披孝守靈!”劉衍說道。 楊永棟暗暗叫苦,心知諸多人分批過來祭拜,上過香便走,還不至于立刻鬧出什么亂子來,但叫主戰(zhàn)派將臣都在王宅守靈,浪潮涌聚,群情激憤,誰知道會不會真將天給捅破了? 然而劉衍提議為王稟守靈,梁文江、許璞等將紛紛附和,還不由分說去找白衣?lián)Q上,楊永棟也不敢阻擋,只巴望著王戚庸等人在宮中得知此事,能想出妥善之法平息事端…… 第九十八章 安排 王稟溘然而逝,對主戰(zhàn)派將臣來說,有如參天巨木倒折,內(nèi)心積郁的幽憤再也壓抑不住,再也顧不得諸多禁忌,紛紛趕來青葉巷祭拜。 開封府衙得信,生怕鬧出什么亂子,也是緊急調(diào)派數(shù)百衙役趕來維持秩序。 最初時(shí),衙役得到的命令是允許官員武將進(jìn)青葉巷吊唁,王宅之中則由楊永棟等人勸吊唁將臣上過香后就先行離開;為避免太過混亂,衙役則將聞訊趕來的普通民眾阻攔在巷子外。 赤扈人南侵以來,內(nèi)城民眾所經(jīng)受的處境,看上去要比外(郭)城忍饑挨餓的難民好得多,但被困城中數(shù)月,生存也日益唯艱,心間也早就沉積太多難以渲泄的不滿。 而近日來,朝中為湊足乞和的賠償銀款,詔令開封府衙在城中搜檢金銀,不論官民,皆可搜身索宅,內(nèi)城也是被攪得雞犬不寧,怨聲載道。 更不要說在大多數(shù)生性怯弱、畏懼刀兵的庸凡大眾之外,城中也絕不缺血性抗?fàn)幹?,他們向來就擁護(hù)王稟與敵抗?fàn)帯⒉磺渲镜闹鲝?,對朝廷卑躬屈膝以事胡虜?shù)淖藨B(tài)滿心憤恨。 他們聽聞王稟溘然離世,也視如驚天噩耗,在夜色里紛紛往青葉巷趕來祭拜。 開封府衙役起初想要將這些民眾阻擋在外面,但很快就控制不住場面,成百上千的吊唁民眾,將兩三百名衙役組成的封鎖線沖散開。少數(shù)衙役看不清形勢,還試圖對祭奠民眾動手,卻反被憤怒的民眾打得頭破血流,抱頭鼠竄。 成百上千的民眾得以到靈堂前祭拜王稟,但這事不會就止打住。 王稟僅僅被奪職九日就溘然而世,內(nèi)中緣由,眾人怎么可能不關(guān)心、不議論?宣武軍覆滅之日,王稟嘔血昏厥之事自然在這時(shí)也就傳開來;今日草鋪橋粥場之變,雖說秦之惠、許浚等人被當(dāng)場打死,但沒有人會以為朝中jian臣就除盡了。 民心激烈起來,很快就有人倡議去叩宮門,請官家清除jian賊余黨,以慰王稟及三千宣武軍卒在天之靈。 好些中下層武吏也是義憤填膺,要跟著一起去叩宮門,劉衍、梁文江、許璞等將阻攔不住,也無意阻攔;楊永棟以及子時(shí)以治喪名義、奉旨趕到王宅的開封府尹魏宏等官員害怕引火燒身,淪為眾矢之的,壓根就不敢出頭勸阻。 眼見熊熊大火即將燎原燒起,朱沆擔(dān)心事態(tài)會進(jìn)一步失控,與王番、盧雄緊急商議片晌,找了一個(gè)借口,與盧雄從青葉巷脫身,趕往玉綬橋南的巷子里。 朱沆照著記憶,與盧雄摸黑走到之前曾隨徐懷藏身的小院前,沒等他們叩門,院門從里面悄然打開。 院子里一片漆黑,盧雄手里提著一盞燈籠,朱沆見周景站在院中,壓低聲音問道:“徐懷可在此間?” 院子里沒有掌燈,黑咕隆咚一片,朱沆也不知道徐懷在不在此間。 “朱沆郎君,這點(diǎn)小動靜就沉不住氣?”徐懷站在屋脊上笑問過來。 朱沆這才隱約看到徐懷他們站在屋脊上模糊的身影,心想他與盧雄過橋來,徐懷便看在眼底。 周景與盧雄帶著朱沆攀上屋頂。 朱沆顫巍巍踩著瓦片,騎坐在高聳的房脊上,朝北眺望,卻見成百上千的民眾或舉火把或舉燈籠,這時(shí)候已經(jīng)往皇宮方向行去,在深沉的夜色里仿佛蜿蜒而憤怒的巨龍,維持秩序的禁卒及開封府衙役根本不敢阻攔。 “你確定這不會出亂子?”朱沆有些膽顫心驚的看向袖手立在房脊之上的徐懷,問道。 “不會,” 徐懷沉毅說道, “郭城民眾喧騰,內(nèi)城主戰(zhàn)派將臣今夜也激憤不已,是宮里那位敢彈壓沸騰的民意,還是王戚庸、汪伯潛之流敢輕舉妄動?王戚庸、汪伯潛之流不惜卑躬屈膝向赤扈人乞和,他們真的以為就此能根除大患嗎?他們真的就看不到這么做,只會滋長赤扈人無底洞一般的貪欲嗎?不,他們沒有這么蠢,種種后果他們都能看得到,但是他們從頭到尾更多只想著保全自己,以為將虜兵擋在城垣之外,他們不需直面刀兵,天下就太平了。他們不會看到城垣之外有多少黎民百姓慘遭屠殺,也不會去理會。為了避免虜兵強(qiáng)攻汴梁,他們可以獻(xiàn)上數(shù)以千萬計(jì)的金銀,可以慫恿那個(gè)無膽之人獻(xiàn)上宗室女抵償金銀,他們以為虜兵即便再度南侵,他們只要保存住西軍及京畿禁軍的實(shí)力,就還有可能守住這座早就千瘡百孔的城池,或者說他們以為守城并不是難事;甚至下次他們可以繼續(xù)乞和,放任虜兵在汴梁之外屠戮搶掠——現(xiàn)在好了,大火在城內(nèi)燒起,就在他們眼鼻子底下熊熊燒起,甚至主戰(zhàn)派將臣都裹脅其中,他們敢干什么,敢魚死網(wǎng)破?他們的軟骨病,決定他們只敢對城池之外的亂民大舉屠刀,但亂民就在他們眼前,他們就絕不敢輕舉妄動。這就是伏尸千里與五步之禍的區(qū)別,古人早就看透了。朱沆郎君,你不用擔(dān)心什么,他們不敢的。你現(xiàn)在還是快回去跟王番郎君在一起,我所料不差的話,宮中應(yīng)該很快就會召你們進(jìn)宮商議對策,少不得還會給你與王番郎君加官進(jìn)爵!” “加官進(jìn)爵?”朱沆自嘲笑道。 “加官進(jìn)爵也不是壞事啊,現(xiàn)在是他們有求于你及王番郎君,你們就可以挑挑撿撿了……”徐懷笑道。 朱沆嘆了一口氣,說道:“但愿今夜這事能平息過去,要不然對你太不利了!到時(shí)候天下只會記得是你禍亂了汴梁??!” “就算今夜能平息過去,世人就會減輕對我居心叵測的印象了?”徐懷哂然一笑,說道。 “唉!”朱沆輕嘆一口氣,說道,“有你這番話,我放心不少,我這回去?!?/br> “周爺派兩人護(hù)送朱沆郎君先過橋,我還有些話跟徐懷說?!北R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