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2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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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軒樓聘請的護(hù)衛(wèi),或許每個人身手都不會太差,都有兩把刷子,但在面對身穿鎧甲、經(jīng)歷多次血戰(zhàn)淬練的銳卒所發(fā)動的凌厲而兇猛的襲擊,就像沒根浮萍,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眨眼間的工夫,船艙舫樓外的護(hù)衛(wèi)、船工,就被登船銳卒分割殺了干凈,一個活口未留。 畫舫用簾子遮住門窗,防止舫樓里尋歡作樂的聲音太明目張膽;舫樓里的人,剛才就算是聽到船舷上發(fā)生的激戰(zhàn)聲,也以為發(fā)生在別處。 同時酒色也叫人沉醉、遲鈍。 等舫樓里的人帶著疑惑的推開門窗看出來,舫樓外已經(jīng)完全被滿身是血的陌生甲卒控制住,驚慌大叫,也只來得及退回舫樓里,將門窗關(guān)緊。 徐懷與朱沆、徐武磧、陳子簫、蕭燕菡登上甲板,沒有急于下令攻入舫樓。 周景、朱承鈞等人照著原定計劃,一邊安排人手先用木板將舫樓舷窗都釘死,防止有人破窗跳入河中或朝岸邊呼救,一邊將甲板以及落水的尸體都打撈起來,用烏篷船運走,這時候還是要盡可能的不留蛛絲馬跡。 他們也準(zhǔn)備了十?dāng)?shù)名船工,這時候控制住畫舫,便拿竹篙子撐動畫舫,先往水面更為開闊的汴河里駛?cè)?,往兩岸建筑都是他們所控制的河段轉(zhuǎn)移。 在畫舫從當(dāng)前的金明河段離開之后,燕小乙、徐心庵他們則帶著掩護(hù)人手從兩岸的街巷撤走。 兩岸樓鋪有人聽到異響,但這時候走出來看長街空蕩蕩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月亮在金明河里折射出細(xì)碎的光亮、樹影婆娑。 “發(fā)生什么事情?” “鬼知道發(fā)生什么了,可能有幾個不開眼的小賊,被巡夜的軍卒逮住了吧?” …… …… “軍侯,舫樓里都控制住了!”周景衣甲滿是血跡,可見他帶人攻入舫樓里還是遇到抵抗,不得不殺人盡快將舫樓里的局面控制住。 徐懷看著幽暗的水面,從懷里取出黑巾將臉面遮住,與同時拿汗巾遮住臉面的朱沆、徐武磧、陳子簫、蕭燕菡往舫樓里走去。 舫樓分為三層,除了一二層對排分布精致艙室外,底層進(jìn)去就是一座通長約有七八丈的大廳——徐懷算是見過世面的,也沒有想過當(dāng)世能將一艘船造得如此的奢華精致,兩側(cè)雕畫精美的木墻各有十?dāng)?shù)盞琉璃壁燈,燭火透過琉璃罩照出來,使得明亮的舫樓頗有光怪陸離之感。 大廳中間有八根巨柱都有一人合抱粗細(xì),雕有魚鶴等瑞獸,每根木柱都有數(shù)盞琉璃燈;地面上鋪著錦毯,此時留有十?dāng)?shù)灘斑斕血跡,還有幾具尸體沒有及時拖出去。 舫樓里的護(hù)衛(wèi)要么被格斃,要么被俘,與小廝、丫鬟一并關(guān)押到別的艙室里,將死尸都拖出去,偌大的廳里就剩十?dāng)?shù)面無血色的男女,有無視宵禁出來尋歡作樂的恩客,也有即便被嚇得慘無人色、卻還能看出絕美臉面的雁軒樓姑娘。 “怎么將這幾個雁軒樓的女子留在這里?”蕭燕菡蹙著秀眉問道。 “酒色之下,誰知道這些孫子吹噓之間,漏出多少朝中機(jī)密?雁軒樓的姑娘如此受歡迎,她們所知道的機(jī)密,未必比我們少,”徐懷按住腰間的佩刀,眼神冷冽的在十?dāng)?shù)被捆綁的男子臉上掃了兩眼,側(cè)身看向朱沆,見他眉頭緊緊蹙起,問道,“朱沆郎君,你怎么了,哪個是許浚?” “那個左下頷有小痣之人,便是許浚……” 朱沆他臉色難看,但被汗巾遮住,待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要壓低聲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一名雙手被反綁住的中年人掙扎著站起來,說道: “不知諸位是哪路英雄好漢?江湖行險,無非是求財,我們夜里出來尋歡作樂,身上所攜財貨都有限,就算能搜出幾十張錢莊飛票,但在今夜發(fā)生這樣的事后,諸位搶去恐怕也找不到地方兌換——諸位但能留下我等性命,我保證你們所得將遠(yuǎn)遠(yuǎn)超過你們的想象!” “他娘老實坐回去!”徐懷看中年人竟然敢湊到他跟前來討價還價,抬腳就將他踹飛出去。 徐懷即便沒有將這些人都?xì)⒘藴缈诘男乃迹鄽⑷迦?,他絕對不會皺一皺眉頭。 大敵當(dāng)前,這些孫子還有心玩樂,殺了也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徐懷拔出刀,心里琢磨要不要先將這個看似有點膽氣的中年人一刀捅死,將其他人的膽子嚇破,叫接下來的事變得方便一些。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朱沆驚慌的抓住徐懷的手,忙叫他留情,難堪的壓低聲音跟附耳說道,“他乃是武威公趙翼,乃是榮樂縣主之弟!” 朱沆他小舅子?! 徐懷也是愕然,大敵當(dāng)前,武威公趙翼這孫子竟然有心思跑出來尋歡作樂?轉(zhuǎn)念一想,也不奇怪,要是這兩年他不與朱宅產(chǎn)生這些糾纏,朱芝、朱桐兄弟二人此時若被困在汴梁城里,又豈是省油的燈? “分開關(guān)押、審訊!”徐懷這時候只能改變計劃,讓人將許浚、趙翼等人帶到一層、二層艙室分開關(guān)押、審訊,他再嫉惡如仇,也不可能不給朱沆的面子,將武威公趙翼一刀給捅了。 將這些人都帶走之后,朱沆難堪的跟眾人解釋。 “這要怎么辦?”周景微微一怔,問道。 他們要武威公趙翼閉嘴容易,但問題是雁軒樓的姑娘、小廝、丫鬟都知道武威公趙翼今日在畫舫之上,獨獨將武威公趙翼放回去,鬼猜不到他身上有疑點?難道說為了保武威公一人,將雁軒樓的姑娘、小廝都?xì)⒘藴缈冢?/br> 徐懷稍作沉吟,說道:“先將武威公捆綁起來帶出汴梁;待虜兵撤走后,給他一個逃走的機(jī)會就是,其他都照計劃執(zhí)行……” 第九十四章 民怒 大敵當(dāng)臨,汴梁內(nèi)城要相對平靜許多,內(nèi)城里的即便是平民,也多富庶,家中存糧較多,大多數(shù)人家此時還能依靠存糧支撐。即便有少數(shù)人家早已經(jīng)缺糧,官府也是優(yōu)先保障內(nèi)城的物資供應(yīng)。 內(nèi)城之外還有兩道城墻將虜兵擋住,因此看上去并未受到多少沖擊。 然而為一道堅厚城墻分隔的外城(郭城),卻迥然有如兩個天地。 當(dāng)世戶籍管理談不上精細(xì),汴梁人口到底有多少人口,官方并沒有一個確數(shù),但據(jù)信不會低于一百萬,很可能在一百二十萬到一百三十萬之間。 而如此龐大的人口,能夠居住在內(nèi)城的畢竟是少數(shù),包括京畿禁軍四五十萬家小在內(nèi),約有一百萬人居住在外(郭)城。 這些人家絕大多數(shù)都處境貧寒。 以禁軍家小為例,禁軍將卒平時除了衣食住行皆由軍營供給外,并沒有固定的兵餉,他們主要依賴各種不固定的賞功錢及戰(zhàn)利繳獲來豢養(yǎng)家小——禁軍將卒家小絕大多數(shù)生活都異常的拮據(jù),需要佃種田地以及給富庶人家充當(dāng)役工補充家用,才能勉強(qiáng)維持。 禁軍家小家里也不可能有多充足的存糧,但好在為了穩(wěn)定軍心、激勵禁軍將卒守御城池,赤扈人渡河以來,隔三岔五都有賞賜頒發(fā)下來;賞賜之中除了貶得厲害的銅鐵錢外,還有米糧等實物,因此禁軍家小還能勉強(qiáng)維持。 然而除此之外的郭城貧民以及赤扈人南侵以來,為避戰(zhàn)禍涌入汴梁郭城的難民,加起來也有近一百萬人,日子就難煎熬了。他們絕大多數(shù)人,此時基本上都是靠著設(shè)于郭城各地四十余處粥場、每日施舍一碗稀粥勉強(qiáng)吊著命,絕大多數(shù)人衣裳襤褸、面黃肌瘦。 而隨著官倉存糧見底,粥場近來每日所施的稀粥也越發(fā)稀薄,摻入著越來越多的澀口草葉。 即便是如此,饑民也無從挑剔。 這一日草鋪橋還籠罩在清晨的微霧之中,距離施粥還有好一會兒時間,但橋東粥場前已經(jīng)擠滿精疲力歇的饑民,生怕稍有耽擱錯過今日的施粥,叫如蛆附骨的饑餓感越發(fā)的搜腸刮肚,生怕明日再沒有力氣擠進(jìn)粥場里接一碗稀水。 劉老黑從兵棚里走出來,遠(yuǎn)看粥場那邊已經(jīng)有不少饑民聚集,鬧騰得很,心想幾大缸稀粥這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熬煮,拿草繩勒緊癟了好幾寸的肚皮,將手下一個個都面黃肌瘦的兵卒都喊起來: “都他娘快起來,再去晚了,那些餓死鬼又要在粥場鬧事了——牛癟蛋,你他娘能不能將褲襠縫一縫,你驢一樣的貨,露出來嚇唬誰?” “就幾缸稀水,老子撒泡尿都比那稠,有他娘什么好搶的?”有人還是躺在兵棚的干草堆里嘀咕道。 “他娘快點起來,別給臉不要臉。”劉老黑一腳踹過去,催促幾個懶漢都起來。 “官家就是仁慈,照我看,施個毛粥,管那些個餓死鬼死活!現(xiàn)在可好,害得我們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虜兵真要打進(jìn)來,難道還指望那些餓死鬼拿刀槍抵擋?” 劉老黑帶著各種牢sao的十?dāng)?shù)手下,拿著刀弓從兵棚出發(fā),還沒有走到草鋪橋前,就看到成百上千的饑民里三層外三層將粥場圍得格外密實,訝異的叫道:“這些餓死鬼,今日怎么這么積極?” “劉軍爺,你們怎么才過來,出大事了!”負(fù)責(zé)粥場的一名小吏從人群里滿頭大汗擠出來,看到劉老黑,惶然大叫道。 “能出什么事,這些餓死鬼又將粥缸給砸了?我說你們也真是的,就不能往粥缸里多抓兩把米?”劉老黑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們施的能叫粥嗎?一天喝一碗,叫人憋住屎都不敢撒出來!” 他見過饑民鬧事,近兩個月來還不只鬧過一次。他也試圖帶手下彈壓,但他現(xiàn)在不會急著帶人往前湊了。 對這些餓瘋了的饑民,真要鬧事,上面也會下令彈壓,但以驅(qū)散為主。 在這個過程當(dāng)中,要是誰被打傷、打死,都是白饒,沒有誰冒著激起民變的風(fēng)險去深究。 這些饑民鬧事,現(xiàn)在就算是將粥場一把火燒了,劉老黑也會等粥場燒了個干凈,等饑民心里怨氣消得差不多,再帶人上去驅(qū)趕。 “不,不是的,”小吏結(jié)結(jié)巴巴的叫道,“我也剛剛過來,卻不知道怎的,朝中好幾個大臣被吊綁在粥場里示眾!” “???”劉老黑瞪大眼睛,問道,“什么大臣?怎么會被吊在粥場里,誰他娘吃了熊心豹子膽,要造反啊?” “有左司諫祁智,有殿中侍御使許浚,還有禮部員外郎……嘿,好幾個呢,劉軍爺你帶著人趕緊將他們放下來,莫要鬧出人命來!”小吏叫道。 劉老黑帶著手下往人群里擠去,但粥場里哪里只是小吏說的幾個人? 明明有二十多人被捆綁在粥場里,只是大部分人被反綁住手腳,或跪或坐在粥場里,僅有六人被五花大綁吊在粥場里的橫梁上,衣袍被扒開來,嘴里塞滿爛布團(tuán),想呼叫卻只能嗚嗚的低鳴。這六人看到劉老黑帶兵卒過來,嗚嗚低吼,身子再次劇烈的掙扎起來。 劉老黑是廂軍的低層武吏,平時都沒有機(jī)會進(jìn)內(nèi)城,哪里認(rèn)得什么朝中大臣,但被吊綁的六人旁邊卻都豎有幾個大木牌子,密密麻麻的寫滿字。 劉老黑勉強(qiáng)認(rèn)得幾字,但好在木牌所寫告示十分淺白,他通讀下來沒有什么礙障,他睜眼看木牌子上除了寫有所綁之人的姓名、官位,還寫下通敵、怯戰(zhàn)乞和、貪沒民脂民膏等罪狀。 通敵!? “宣武軍都指揮使陳淵九日之前奉王稟相公之令,趁夜率部出城欲襲虜營,卻不料消息走漏,致三千宣武軍卒盡陷虜兵埋伏,落得一個全軍覆滅的慘烈結(jié)局,你們可知道是哪幾個狗賊暗通胡虜,走漏的消息?”人群也有不少知書識字的人,正激憤的跟身旁的說木牌宣示上所寫的內(nèi)容。 “暗通胡虜泄密的狗賊,竟然是議和副使、殿中侍御使許浚與鴻臚寺禮賓院丞秦之惠二人!我們在郭城每日就靠一碗摻幾片草葉子的稀水吊命,這兩個狗賊昨日與一群王八龜兒子,登上雁軒樓玩婊子!被人捉?。 ?/br> “誰干的?” “上面都寫著呢,宣武冤魂進(jìn)城報仇雪恨吶!他們死得太冤了,做了鬼,也饒不了這幾個狗賊!” “劉軍爺,快將幾位郎君解下來!”小吏擠過來,催促劉老黑快上去救人。 “誰去?”劉老黑問道,看到這些孫子暗通虜賊,他下意識都想上前踹兩腳,再看手下也沒有誰這時候想上去將這幾個狗賊救下來。 “鬧出人命,你我可擔(dān)待不下來!”小吏都要哭出來,苦苦哀求劉老黑道。 劉老黑也怕?lián)?zé),但看左右饑民一個個出離義憤的樣子,他怎么就不怕真要上前給許浚、秦之惠等人解綁,將這些饑民的心頭怒火徹底點燃,最終害得自己引火燒身? “此事非同小可,都不知道這幾人是真是假,我們怎能輕舉妄動?你且看住這邊,我報于陳軍使拿主意……”劉老黑吩咐那小吏,他卻腳底抹油,帶著人就往最近有大股駐軍的南惠門奔去,找那里負(fù)責(zé)的軍將稟報。 在劉老黑的陪同下,南惠門一隊禁卒匆忙趕到草鋪橋粥場,成百上千的饑民已經(jīng)引燃心中的憤怒,不知道多少人撿拾磚石許浚、秦之惠等人砸去。 “散開散開!”劉老黑上前驅(qū)趕饑民,里面更有人一把火將粥場草棚點燃起來。 好不容易將鬧事的饑民從粥場驅(qū)散,百余軍卒上前將草棚的火勢撲滅,然而這時候除了許浚、秦之惠等六人被磚石砸得面目全非、早咽過氣外,雁軒樓的管事以及許浚等人隨扈十?dāng)?shù)人也基本上被暴怒的饑民打得奄奄一息。 成千上萬的饑民怒火點燃起來,卻非驅(qū)趕就能熄滅,好些人站在遠(yuǎn)處朝軍卒咆哮、投擲磚石;看到這一幕,附近兵營派出更多的禁軍將卒趕過來彈壓,有饑民為躲避軍卒的追趕,鉆入貧民窟狹窄的街巷里點燃屋舍,制造更大的混亂。 “要是郭城這邊大亂起來,恐怕會叫虜兵有機(jī)可趁??!”藏身郭城的一處秘密據(jù)點,看著草鋪橋粥場附近的混亂場面,朱沆擔(dān)憂汴梁城未戰(zhàn)就先亂起來,最終一發(fā)不可收拾。 “沒有什么比心如死水更糟糕的局面了!我反而恨這火沒法燒得更大!”徐懷握住腰間的佩刀,語氣平靜得可怕的說道。 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汴梁城里大亂,赤扈人趁機(jī)殺入,但這并非徐懷不能接受的結(jié)果,他需要顧忌什么? 陳子簫、張雄山、蕭燕菡等人站在身后,看徐懷的神色是那樣的平靜,絲毫不為郭城里的混亂所動,也是暗暗心驚。 “我先安排你們與纓云郡主出城,你們出城后稍等我些許時間,我還要去見王稟相公一面!”徐懷跟陳子簫、張雄山、蕭燕菡他們說道,“待我們會合后,就直接去見景王殿下!” 第九十五章 死訊 甚至并非朝臣暗通虜使致數(shù)千宣武軍卒慘烈令人出離悲憤,實是近百萬饑民淹留郭城日久,整日忍饑捱餓,僅靠少量的施粥吊著命,朝廷卻敵無能,民眾積怨甚深,岌岌可危的民心早就處在崩潰的邊緣,就差一把火點燃。 以往這把火沒有熊熊燃燒起來,一方面是將郭城夾在當(dāng)中的兩道城墻駐守著十?dāng)?shù)萬禁軍兵卒,對郭城的控制嚴(yán)密。 另一方面王稟任京畿都防御使時,考慮過饑民難以管制的問題,多次分批從涌入汴梁的難民檢選丁壯編入軍中,不斷的削弱饑民的反抗?jié)摿Α?/br> 在如此嚴(yán)密的內(nèi)部控制下,饑民在過去四個多月時間里即便也滋生不多事端,但每次都很快被禁軍強(qiáng)行彈壓下去,沒有引起大的混亂。 而這次從草鋪橋粥場引發(fā)的混亂,除了一開始就有成千上萬的饑民卷入其中,聲勢不小外,主要還是軍中主戰(zhàn)派將吏,對朝廷如此卑躬屈膝向赤扈人乞和,甚至不惜削奪王稟軍權(quán),早就心生不滿。 第一批從南惠門派往草鋪橋的軍卒,得知被饑民拿磚石擲殺的那些人,乃是暗通虜使致宣武軍襲營慘敗的罪魁禍?zhǔn)?,他們都恨不得拿著刀矛上前戳幾下,哪里還肯去盡心彈壓鬧事的饑民? 饑民義憤填膺、積怨噴薄爆發(fā),各營軍卒內(nèi)懷幽憤、消極懈怠,甚至還有將卒直接拒絕出兵,郭城之中很快就到處都是大群饑民打砸粥場、哨卡,到處都是被點燃的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