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2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超級極品保鏢、隨身攜帶史前科技、櫻雪學院之紫色之戀、巫在人間、狼君飼養(yǎng)手冊、小少爺總以為他是魅魔、退圈后去拯救動物世界了、一婚難求:爹地太心急、主宰戰(zhàn)神、搶女主男人(完結(jié))
鄧珪、王舉、郭君判與徐懷走進偏殿,十數(shù)支大燭將大殿照得燈火通明,景王趙湍一臉陰沉的端坐殿中長案之后,看到徐懷等人走進來,才朝于左側(cè)坐于吳文澈下首位的錢尚端微微頷首。 “徐軍侯、王舉將軍,”錢尚端離座站出來,給徐懷、王舉引薦坐于景王趙湍下首,臉面黑瘦、須發(fā)皆有些霜白的官員,“此乃樞密直學士、中書侍郎,新任京西北路宣撫使周鶴周相……” 大越以侍中、同中書門平章事為宰相,以尚書左右丞、門下侍郎、中書侍郎等參知政事銜為副相。 周鶴以副相身份就任京西北路宣撫使,地位一下子凌然于鄭懷忠、高純年、吳文澈以及迄今還坐鎮(zhèn)潼關督西軍勤王兵馬繼續(xù)集結(jié)的陜西諸路行營兵馬都總管苗彥雄之上——即便沒有見著圣旨,徐懷也能猜到鄭州失陷,孔化成生死未卜,朝廷是遣周鶴來督西軍援師的。 徐懷不動聲色給周鶴行禮,然后在錢尚端下首預留的座席依次而坐。 郭君判多少有些按捺不住,欠著身子低聲問張辛:“這個周鶴不惜以身犯險,出京趕鞏縣,可是來催促西軍快快攻打虜兵,以解汴梁之圍?” 張辛臉色也是難看之極,苦笑著微微擺了擺頭,表示郭君判猜錯了。 鄧珪、王舉皆是一驚,沒想到竟然這都能叫徐懷言中。 周鶴掃了徐懷等人一眼,看向景王趙湍,繼續(xù)剛才中斷的話題:“……虜賊猖獗南下,踐我河淮,天下仁人志士莫不憤慨悲鳴,然河東、河北以及濟南、宋州諸路兵馬與虜賊交鋒,軍民傷亡無算,城池紛陷,卻莫不能擋虜兵鋒芒——西軍與黨項人常年征戰(zhàn),兵鋒甚厲,朝野也由此將厚望寄于西軍身上。西軍倘若有失,大越則將失去最后倚仗,無法與虜兵周旋。因此,周鶴離京之時,官家殷殷告誡,沒有十足之把握,萬不可與虜兵浪戰(zhàn)……” 鄧珪、王舉、郭君判與徐懷晚到一步,都沒能聽到圣旨的內(nèi)容,而他們的“地位”低微,也不可能這時候跟他們復述圣旨——圣旨也不是頒給他們的,但從周鶴嘴里聽到“周旋”這個字眼,他們陡然間也明白過來,朝中要跟赤扈人議和! 同樣他們又覺得是那樣的荒謬。 赤扈十數(shù)萬大軍兵臨城下,朝廷要開怎樣的條件,才能叫赤扈人心滿意足離開? 再者,赤扈人此次南侵,準備倉促,從種種跡象看,他們并沒有攻陷汴梁的準備與決心,踐踏河淮,消耗、削弱大越的意圖可以說是昭然若揭,即便此次撤兵而去,待來年準備充分,必然還將悍然南下。 大越還能與之一而再、再而三的議和嗎? 這也難怪景王與錢尚端、盧雄及張辛等人的臉色會如此難看。 鄧珪朝徐懷瞥眼看去,只見徐懷低頭看著桌案,叫人看不清他的臉,心想徐懷剛才說使臣前往必不是為促戰(zhàn),想來也是料到這一步了。 “殿下,你也說虜兵并無攻陷汴梁的決心,其兵馬主要淹留于汴梁、鄭州、洛陽之間,甚至到這時候都沒有強攻汴梁的準備,這也證明他們并無侵占中原的野心嗎?” 高純年這時候微微斜傾過身子,跟景王趙湍說道, “十數(shù)萬虜兵堵于鄭汴之間,糧道堵絕,不要說汴梁城中百萬軍民嗷嗷待哺,諸路勤王兵馬的糧秣轉(zhuǎn)濟也見得不輕松,能令虜兵北撤,是朝野共同所愿,但是許些蠅頭小利叫虜兵北撤更好,還是將朝廷最后所倚仗的十數(shù)萬西軍傾巢而出,不計后果的與虜兵血戰(zhàn),令其北撤,哪個更穩(wěn)妥,還需要權(quán)衡嗎?” “你說徐軍侯能戰(zhàn),難不成指望徐軍侯將十萬數(shù)虜兵都殺個人仰馬翻?” “高監(jiān)軍,你是太高看我徐懷了,”徐懷抬起來,虎目灼灼掃過高純年、鄭懷忠及西軍諸將,說道,“不過西軍持重、輕易不浪戰(zhàn)的決心,徐懷卻是早就知道,因此這次強襲清泉溝寨回來,特意給高監(jiān)軍、鄭經(jīng)略準備了一份厚禮……” “哦?”高純年微微一怔,下意識問道,“不知道禮為何物?” 徐懷朝殿下?lián)]了揮手,示意袁壘讓軍士將人頭端上來…… 第六十四章 選擇 十數(shù)軍士將百余頭顱抬上來,這些頭顱都拿竹筐裝著,十二三顆頭顱一筐,也沒有拿麻布遮蓋,直接暴露出來,臉還殘留著臨時的猙獰神情,竹筐底還有黑紅粘稠的血液滲出來,滴在鋪地方磚上。 高純年、周鶴都是士臣出身,與喬繼恩等人看到這一幕,臉色一陣陣發(fā)白。 鄭懷忠須發(fā)已半白了,自以為修身養(yǎng)性這些年,沒有什么東西能觸怒他,這一刻也是氣得渾身發(fā)抖、氣得直炸肺,手按住桌案,厲目盯住徐懷,怒問:“徐懷,你這是何意?” “你這豎子也欺人太甚!” “你什么東西,想要騎我們頭上拉屎撒尿不成?” 于殿中陪坐的西軍前鋒部將也有八九人,都是都指揮使、都虞候一級的人物,看到這一幕也勃然大怒,恨不得踢開長案,上前揪住徐懷就往死里打。 徐懷冷冷的朝鄭懷忠及西軍諸將看去,冷哼一聲,說道:“如何卻敵,廟堂之上諸相公自有謀算,輪不到我一介武夫指手劃腳,但赤扈人有朝一日倘若真撤兵退去,朝野田陌有人問及鄭經(jīng)略與諸位軍侯西軍有何功勞時,徐懷怕諸將礙口識羞,特送上百顆敵卒頭顱,以壯你們的底氣。怎么,徐懷這份禮不算厚重?沒關系,徐懷沒有什么能耐,今日率千卒強襲敵營,也斬得六百顆頭顱,一并送給你們便是裝點門面,有何不可?” “你這是什么狗屁話,欺我西軍沒人?”一名武將氣得一拳將長案砸塌,就要撲過來將徐懷揪住。 “你沒敢上陣殺敵,卻敢在殿下、使君面前放肆動手毆殺同僚不成?”徐懷按住腰間佩刀,殺氣騰騰盯住那武將。 “退回去!”鄭懷忠沉聲喝令那武將坐回原處,盯住徐懷,冷聲道,“你也莫要欺人太甚!” “什么叫欺人太甚?”徐懷冷聲道,“我率兵卒殺入敵營,鄭經(jīng)略在鞏縣坐擁西軍五萬精銳之師,卻按兵不動,這叫不叫欺人太甚?鄭經(jīng)略,你不要忘了,這鞏縣也是殿下與張軍侯、喬郎君及末將率三千士卒拼死守下來的!” “徐軍侯,官家有旨,西軍不得浪戰(zhàn)——鄭帥、高監(jiān)軍早前坐鎮(zhèn)鞏縣,也是深察圣意,你在這里胡攪蠻纏作甚?”周鶴這時才回過神來,當也是氣得一佛升天、二佛滅世,厲聲喝斥。 “圣上是有旨,勒令諸軍不得浪戰(zhàn),但我斗膽問周相一聲,圣上有沒有令諸軍不得與戰(zhàn)?”徐懷盯住周鶴的三角老眼,針鋒相對的問道,“周相適才也言,要與虜兵周旋,我再斗膽問周相一句,倘若諸軍皆不敢與虜兵相戰(zhàn),諸相公就憑唇舌功夫與虜兵周旋,真就以為憑借三寸不爛之舌,便能抵百萬雄師?” “戰(zhàn)或不戰(zhàn),帥臣決之,哪里有你這等人物置喙的余地?你倘若再胡攪蠻纏,休怪老夫治你不敬之罪!”周鶴怒斥道。 “周相甫至鞏縣,徐懷擔憂鄭經(jīng)略、高監(jiān)軍無功獻媚于周相之前,特送上百顆敵虜人頭為賀,有何不敬?難不成社稷垂危之計,還有比這更好的賀禮?”徐懷問道。 “你,你……來人,將這狂徒給我轟趕出去。”周鶴氣得直哆嗦,厲聲叫道。 “周相,你也歇歇氣,”景王趙湍沉聲說道,“徐懷率部強襲敵營,原本是滿心指望鞏縣這邊能出兵策應。鄭經(jīng)略持重按兵不動,不能說錯,但徐懷年輕氣盛,為此感到不忿,也情有可緣嘛!總不能指望他年紀輕輕,便如周相這般深謀遠慮——” 真要有什么軍令,鞏縣城內(nèi)的人馬當然是以周鶴、鄭懷忠、高純年等人為首,但這時候聽到周鶴叫喚,從廊下探頭看進來的諸多扈衛(wèi),見景王趙湍偏護徐懷,自然也不可能貿(mào)然進殿觸霉頭。 “我對官家忠心耿耿,此番出京也是九死一生,誰曾想剛到鞏縣受豎子欺侮,我……”周鶴氣得聲音都有些打顫。 “周相息怒,”景王趙湍又裝作厲色的朝徐懷說道,“你心里有怨氣,這能理解,但這種事以后莫要再做,成什么體統(tǒng)?難不成周相有什么地方惹惱了你?你們都給退下去了,莫要再掃我們的興!” 徐懷起身朝景王拱拱手,“吱啞”再推開桌案立身而起,按住腰間佩刀,他沒有看周鶴、鄭懷忠、高純年、吳文澈等人,而是看著氣憤不已的西軍前鋒諸將,看似面無表情,眼神卻像是刀劍一般凌厲,想要將他們皮囊之下齷齪靈魂從根子里都挖出來。 西軍前鋒諸將怒氣沖沖的撐案看來,也有人低頭看案面。 鄧珪坐著沒動,趁著別人不在意,手指醮酒水在案上寫了“我留下”三字,用袖甲稍稍遮住,不叫一旁的張辛得以瞧見;徐懷往那邊瞥了一眼,對鄧珪微微頷首一下,便甩袖往大殿外走去。 朱桐坐在大殿的角落里,也沒有人關注到他——他年紀甚輕,又沒有太多的見識與閱歷,朝廷是戰(zhàn)是和,他也沒有什么主見,所以也就完全沒有意料到這一幕的出現(xiàn),又驚又疑的坐在那里,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卻是盧雄起身,不經(jīng)意的拽了一下朱桐的衣袖,示意他一并退出偏殿。 …… …… 出行宮來,已是星月滿天。 怕西軍前鋒諸將沒膽氣殺敵,卻有可能暗中對他們動什么手腳,徐懷他們走出行宮,沒有在城中耽擱,直接乘馬出城,往鞏縣城南的謁皇嶺西北麓大營馳去。 眾人在大營北側(cè)的一座山崗上勒馬停下來。 遠處,一隊隊人影正借著夜色的掩護,往謁皇嶺大營而來。 這些主要是逃入嵩山北坡的俘兵降卒。 他們面對楊祁業(yè)、凌堅、韓文德等將率領的人馬,已不再有什么抵抗,但白天有小股虜兵也進入嵩山之中活動,只能趁夜將他們分批押送回謁皇嶺大營來。 “真他媽一群慫貨、鳥貨!” 郭君判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似要將胸臆里憋著的濁氣都吐掉些,叫道, “從來都只有棍棒才能將豺狼驅(qū)趕走,西軍不打一兩場硬仗,不能將這些狗娘養(yǎng)的胡狗子打痛了,打得嗷嗷直叫,議他娘的和!他們這時候議和,不是怕赤扈人不夠貪婪,不是怕胡狗子南侵的決心不夠堅定?廟堂之上怎么盡是這種鳥貨……” “周鶴、鄭懷忠是挺不上道的,似乎也沒有必要當面羞辱他們啊,”朱桐怯怯的說道,“現(xiàn)在鬧得這么僵,往后還要怎么相處?” 徐懷不會對此時的朱桐有多高的要求,卻也沒有心情回答他這個問題。 盧雄輕嘆一口氣,跟朱桐說道:“王相跟你父親,恐怕在汴梁已經(jīng)跟王庸戚、汪伯潛這些人鬧翻臉了——跟這些所謂的議和派,其實已經(jīng)沒有什么話可說了,”見朱桐還有些摸不著頭腦,苦笑道,“此外,這天下哪里有不戰(zhàn)而得良盟的道理?百余年前能與契丹和盟,朝廷也是在魏州等地與契丹血戰(zhàn)數(shù)場,雙方都損兵折馬無數(shù),令契丹深覺難以輕松吞下河淮,才最終接受盟約……” “我見周鶴之前便料定不會是什么好事,你們現(xiàn)在知道原因了吧?” 徐懷轉(zhuǎn)頭看向眾人,說道, “這些人之前以為契丹殘破可欺,為貪欲遮斷眼,不知唇亡齒寒之危,妄想著與赤扈人聯(lián)手收復燕云;此時畏赤扈勢大,坐視其侵凌河淮而不敢與戰(zhàn),搖身變?yōu)楹妥h派——說到底,這些人骨子里不變的就是四個字:‘欺軟怕硬’!輕敵與畏敵,從來都不是對立的!我們跟這些人永遠尿不到一壺里去的?!?/br>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徐武江看向徐懷問道。 “要照我說,我們直接保護殿下去蔡州!”郭君判說道。 “殿下身上羈絆更多,他倘若暫時不想回汴梁,就只能留在鞏縣,對西軍多少還有所促進!另外,也是我一直判斷的,赤扈人這次不可能在河淮站住腳,天下還沒有到真正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所以我們做事,還要給這些孫子留一丁點的余地,” 徐懷說道, “我與周鶴、鄭懷忠、高純年這些人翻臉,因為我們跟王相始終是主戰(zhàn)派的立場,不需要跟這些沒骨氣的和稀泥,甚至還要光明正大的表明立場,以便爭取更多的同道中人。殿下目前卻還不能與朝中主動戰(zhàn)、和議派有太深的牽扯;胡公此時的態(tài)度可能也不宜太強硬!” “鄧珪那廝也是個沒骨氣的!”郭君判抱怨道。 徐懷于清泉溝寨北寨門前與鄧珪暗中說的那些話,郭君判、王舉他們并沒有留意聽進耳中,也就不知道徐懷的本意就是準備讓鄧珪留在景王身邊。 他們這時候見鄧珪竟然坐在殿中紋絲不動,沒有與他們共進退,心里多少有些不滿。 徐懷現(xiàn)在還不打算說破這點,輕描淡寫的說道:“人各有志?!?/br> 鄧珪之前是跟桐柏山眾人有交集,但桐柏山匪亂過后,他便調(diào)入位于襄陽的都部署司任吏,與桐柏山眾人都沒有什么聯(lián)系,也沒有誰將他視為桐柏山的一員。 鄧珪這次也是奉胡楷之令,率三百襄陽府軍趕來鞏縣增援,因此他留殿中,郭君判、王舉心有不滿,相信在周鶴、高純年、鄭懷忠等人眼里,鄧珪無疑是做出了“選擇”…… 第六十五章 王氏族人 星月滿天,徐懷勒馬站在山崗之外,看四十里敵營靜寂無聲,也不知道赤扈人是否早就料到這一點,其南侵后的軍事部署,都有意無意的促成這點,又或者說朝中早就有人已與赤扈人暗通款曲了。 輕嘆一口氣,徐懷待要與眾人往大營馳去,這時候卻見有二三十騎從鞏縣城中馳出,往他們這邊的山腳下追趕過來。 “這些人想干什么,不會想著將我們留下來吧?”郭君判還在氣頭上,看二十數(shù)騎馳速極快,頗有來者不善的勢頭,將馬鞍旁的長弓摘下來,橫在身前,怒氣沖沖的說道。 傳信不像傳信,但要說二三十騎馳來是想對他們不利,也未免太托大了。 徐懷執(zhí)轡看來人往山崗這邊馳來。 “來者何人?” 周景帶著十數(shù)扈衛(wèi)上前擋住來者的去路。 為首兩名軍將在山腳下翻身下馬,朝這邊喊道:“七叔王舉可在山上,我們是王華、王章??!” “王華、王章?” 王舉下馬來,看到兩名軍將走近過來,借著月光看清來人的臉,激動拉著兩人朝徐懷走過來,叫道, “沒錯,是王華、王章,是你四叔王岐武家的小子——二十六年前,你四叔王岐武率一部涇州軍卒出裕原口巡邊,遭到黨項人埋伏、包圍,身中三十七箭而亡;當時你四叔王岐武長子王化才十六歲,也歿于此戰(zhàn),王華、王章兄弟更小,才三四歲。你父親蒙冤而亡,王氏一族逃出涇州避禍時,他兄弟二人也才十三四歲……” 為逃避蔡鋌等賊黨的迫害,當年在范雍的協(xié)助下,王舉逃出州衙后,就立刻安排王氏殘族遷出涇州隱姓埋名。 當時也沒有想過蔡鋌所持上詔是假,以為王氏一族不可能會有沉冤得雪的一天,王氏分作三支逃往外地,彼此之間也約定不再聯(lián)系。 因此徐懷在應州遇到王舉、范雍時,王舉、范雍也不知道另兩支王氏殘族遷往何處隱姓埋名,無從聯(lián)絡。 朝中此時雖然已經(jīng)將蔡鋌下獄,也為當年矯詔事翻案,但畢竟還沒有正式的圣旨頒傳天下,徐懷還以為暫時還不可能與別的王氏族人聯(lián)系上。 徐懷沒想到在鞏縣能遇到四叔王岐武家的堂兄弟,忙下馬走過來,與王華、王章相認。 “王家人都好大的塊頭,真是個個將種?。 毙煳浣?、郭君判都過來跟王華、王章相見,見兄弟二人都約三十歲左右,王華臉面黢黑,亂糟糟的胡茬子覆滿半張臉,身形魁梧,好端端一個莽漢子,而王章卻要清俊一些,身形沒有那么粗壯,卻也是高頎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