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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好兇猛在線閱讀 - 將軍好兇猛 第231節(jié)

將軍好兇猛 第231節(jié)

    在督戰(zhàn)隊的刀弓威逼之下,北城西段城墻前的滎陽降軍兵卒高舉木盾長牌,簇擁著一架架簡陋云梯,就徑直往鞏縣城下壓來。

    然而頂著如蝗箭雨進到城下,將云梯搭上城墻,滎陽降軍剛附梯攀登,一根根擂木、一塊塊滾石就滾滾而砸,大部分人還沒有爬出幾步高,就被砸了下去。

    人rou筋骨不能與木石相抗,手中盾牌也只能抵擋箭矢,即便有人沒被當場砸死,也是一個個被砸得筋殘骨斷,哀嚎不已,而他們倘若敢往后逃跑,陣后則是督戰(zhàn)隊的利刃與弓弩;即便有小部分兵卒,借云梯攀爬到垛墻處,一支支鋒利槍矛正等著他們,從垛口狠狠的扎刺過來。

    對戰(zhàn)斗力低下的滎陽降軍,近三丈高的城墻就如他們這輩子都無法逾越的天塹橫垣于前。

    小半天時間,鞏縣北城西段城墻之下,就有三四百具滎陽降軍尸骸,與擂木、滾石混雜堆積在一起,血rou模糊,還有上百名滎陽降軍實在受不了如此慘烈的傷亡倉皇后逃,則被曹師利下令無情的斬殺陣前。

    既然懷疑徐懷及桐柏山眾人有可能就在鞏縣,曹師利當然就沒有指望兩千滎陽降軍能夠強攻下鞏縣。

    一方面他是要用滎陽降軍去消耗守軍的戰(zhàn)械、體力及士氣,以便能降低嵐州漢軍附城強攻的難度與傷亡。

    另一方面他就是要讓滎陽降軍傷亡慘烈卻無力反抗的殘酷直接展示出來。

    滎陽降軍的無力反抗,包含著兩個方面,一是面對守軍以及鞏縣堅固的城墻無力反抗,二是面對曹師利他的殘暴驅使及嚴苛軍令無力反抗。

    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士卒在慘烈的傷亡面前,在生死面前徹底麻木起來,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就是命如草芥的螻蟻,即便是死,也只能盲目的聽從軍令行事。

    ……

    ……

    相比滎陽降軍的慘烈傷亡,騎城而守的守軍,傷亡可以忽略不計,但守軍將卒卻沒有半點的興高采烈,甚至還相當?shù)男捏@神顫。

    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能清醒的意識到,殘酷而慘烈的攻城這才剛剛揭開帷幕,眼前的一幕,僅僅是昭示這場戰(zhàn)事將是何等殘酷罷了。

    澤國江山入戰(zhàn)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眼前的情形當然談不上“萬骨枯”,哪怕是相比較赤扈人這次南侵,三四百人死于城下,單純從數(shù)字上看也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問題是這一切赤裸裸、血淋淋的展示在守軍面前。

    要不是守陵軍大部分身強體壯卻沒有見過血的士卒,之前被徐懷強迫之下,頂著敵騎的擾襲出城,也算是接過敵了,很多人這時候恐怕就遭受不住了。

    然而也恰恰是曾被徐懷強力壓迫出城,很多守軍將卒心里很清楚,眼前這一幕絕不代表他們會贏得很輕松,甚至恰恰相反,眼前這一幕更多昭示出敵軍攻城的決心是那么的堅決、無情。

    上午這些兵卒,與其說是來攻城的,不如說是來送死的,而且還是毫無反抗能力的被驅趕到城下送死。

    面對敵軍強攻的第一仗,景王趙湍沒有躲在行宮里,親自登上北城樓督戰(zhàn),看到這一幕,臉面也是一陣陣發(fā)緊;錢尚端以及喬繼恩、高惠鴻、陳由貴等人臉色則是有些發(fā)白。

    千余滎陽降軍以及數(shù)千被俘虜?shù)拇迕?,沒有什么防護,在東段城墻弓弩的壓制下,挖土運到城下,一開始動作很慢。

    景王趙湍以及錢尚端等人,他們注意力午前也一直被西側城墻前近乎屠殺似的防御戰(zhàn)所吸引,這時候才注意到東段城墻前降卒俘民運土堆填坡道的速度,要比一開始時快出許多。

    面對城頭的弓弩壓制,東段城墻前堆填坡道的降卒俘民,一開始時還想著拿盾牌遮擋,或借樹木洼坑躲避,接近城墻時會更加的小心翼翼,速度當然快不了。

    滎陽降軍、俘民,這時候在后方督戰(zhàn)隊的驅趕下,已然無視城墻上的弓弩壓制,麻木的拿簸箕、竹筐往城下運土,即便身邊不斷有人被射倒在地。

    有二三百人被箭矢射中,倒在地上沒有立即死去,有一聲沒一聲嚎叫、呻吟著,但這一切卻是叫運土的降軍、俘民更加的麻木不仁、無動于衷,甚至將還沒有死透的俘民傷兵,直接扔到土堆里。

    一方面也實在于心不忍,另一方面箭矢有限,不能無限制的浪費在可以源源不斷驅使到城下的俘民身上,只要敵軍直接不逼近城下,東側城墻上的守軍,這時候已不再拿弓弩射殺這些運土的降軍俘民。

    “敵騎在城前嚴陣以待,我們不能出城擾攻,照這個速度,這坡道明天午前就能堆成??!”景王趙湍皺著眉頭,看向徐懷說道。

    雖說這兩天都是徐武江、錢尚端協(xié)助部署防御事,但眼前這情形,景王趙湍只能將信心寄托在徐懷的身上。

    “天雄軍潰滅于大同,葛懷聰?shù)葘㈠钊鯚o能,曹師利率部尚能勇猛殺敵;而他此時如此殘暴治軍,也頗有章法,可以說是良將——不過,他妄想借憑堆填一座狹窄土坡攻入鞏縣,真是太小覷殿下身邊無人了!”徐懷淡然一笑,說道,“而他們越是急迫,越說明西軍逼近函谷關了,殿下大可以安枕無憂!”

    “虜兵明日堆成土坡,從這處強攻上來,守軍將卒多不善廝殺,當如何應對,還請徐軍侯說得具體一些?!卞X尚端說道。

    “也沒有什么巧法,虜兵強攻,我們便以兵對兵、以將對將,將他們打下城去,何懼哉?”徐懷說道。

    見徐懷不正面回答錢尚端的問題,景王趙湍說道:“徐懷,你便不要再賣關子了,說得再透一些,也能叫我與尚端他們夜里能睡得踏實一些……”

    徐懷說道:“主要還是要守陵軍將卒敢與敵戰(zhàn),也就是我剛剛所說的‘兵對兵、將對將’,則無懼無憂——說到具體有什么措施進行針對,實是小術:我們在城墻后再建一條登城道出來,虜兵強攻城墻,我們可以從城內更快調動援兵登上城墻,依舊能保證據(jù)城相守的優(yōu)勢。另外還可以連夜用竹木在城內搭建兩三座望樓,使箭士登上以弓弩支援城墻作戰(zhàn),到時候虜兵除了拿人命來填,不可能占到我們什么便宜!”

    盧雄內心深處當然也極希望是更能接納、任用徐懷的景王繼任大寶,這會兒站出來說道:“說起來還是虜兵太迫切了,要是他們能驅趕鄉(xiāng)民,在城墻四周多造坡道,到時候一同攻來,我們可能還應接不暇,很容易出紕漏——眼下虜兵只來得及造一條坡道,實不足懼,還可以使余軍使諸部輪替調換守這段城墻。經歷過這次血戰(zhàn),相信余軍使諸部也能真正成為殿下所倚重的百戰(zhàn)之師……”

    第四十七章 無懼

    上千滎陽降軍、數(shù)千俘民被驅趕著連夜取土填城,次日巳時一條簡易的土坡道就在北城東側城墻前鋪成。

    土坡道沒有夯實,兩邊土石不時會剝離、滑落,中間能供兵卒登城的空間也就三四丈寬,坡度非常的陡。

    不過,相比較簡陋的云梯、鉤索等器械,有一條坡道不僅能同時安排更多、更流暢的驅使將卒攻城,將卒持重盾而行,也能稍稍抵擋住城墻滾砸下來的擂木、滾石。

    而攀登云梯,將卒即便能勉強扛著重盾而行,也很難抵擋數(shù)十斤重乃至上百斤重的擂木、滾石直接從城頭狠狠砸下來。

    巳時之后,除了繼續(xù)驅趕俘民運土到城下,拓寬坡道外,曹師利也正式將草草休整一日的嵐州漢軍調上前陣,與滎陽降軍輪番通過坡道攻城。

    而鞏縣守軍這邊,除了在城墻內側搶建一條登城道外,還連夜在城墻內側用梁木搭建出四座箭樓,并用木板在箭樓與城墻之間鋪設出供甲卒進退的狹窄棧道。

    城墻很是狹窄,內側垛墻之間的城道僅一丈五尺寬。

    一旦叫敵軍強攻城墻,守軍從城墻兩側壓制敵軍,以及從城墻內側搶建出來的狹窄登城道增援城上,兵力投入強度相當有限,還容易被敵軍壓制。

    箭塔與城墻之間用梁木鋪上木板連接起來,每座箭塔哪怕多置四五名甲卒,關鍵時刻也能以最快速度將一小隊精銳勇卒直接投放到城墻上,將敵軍壓制下去。

    從巳時起,雙方也沒有太多的花巧可用,就是圍繞僅三四丈寬的坡道以及坡道接上的城墻展開一次又一次的爭奪。

    城外除了曹師利驅使嵐州漢軍、滎陽降軍外,摩黎忽也組織一隊隊更精銳的赤扈騎兵,下馬披甲作戰(zhàn),加強對城墻的進攻強度。

    而城內,城墻之上主要還是用守陵軍士卒輪替防守,但除了箭樓之上用桐柏山卒持弓弩協(xié)助作戰(zhàn),在敵軍登上城墻,或守陵軍士卒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難以招架之下,桐柏山卒則從箭樓棧道及登城道登城作戰(zhàn)。

    戰(zhàn)局的發(fā)展恰如徐懷所料,虜兵僅來得及鋪造一條坡道攻城,即便不斷填土拓寬,進攻面也極其狹窄,又沒有其他攻城戰(zhàn)械輔助,即便一次次短暫時搶上城墻,也被徐懷、王舉、郭君判等人率精銳甲卒毫不留情的趕下城去。

    北城長墻之上的守陵軍將卒初臨血戰(zhàn),也是膽顫心寒。

    面對虜兵不計傷亡的強攻,守陵軍將卒在城墻之上結陣不夠嚴密,陣腳不夠穩(wěn)固,基層卒伍里又缺少敢搏命、氣力過人的武勇悍卒去擋敵軍鋒芒,自然就沒有能力將虜兵完全壓制在城墻之外。

    而一旦叫虜兵登上城墻,守陵軍陣腳在狹窄的空間里就會被擠壓得支離破碎。

    看著身邊袍澤一個個被砍倒、刺死,又不知道什么時候冷箭會從垛口又準又狠的射來,踩著被鮮血浸漬得又黏又滑的地面,守陵軍將卒心志稍有不堅,便會被如猛浪撲來的虜兵打穿、打潰。

    不過,桐柏山卒卻始終是虜兵無法摧垮的磐石,看到守陵軍有支撐不住,就會及時頂上。

    而在桐柏山卒替守城墻之際,凌堅、周述、陳縉等將則抓緊時間重整守陵軍將卒的陣腳,或換上新的人馬從兩側登城輪替作戰(zhàn)。

    守陵軍有喘息的機會,又有堅如磐石的友軍托底支撐,即便傷亡慘重,也能勉強支撐下去,將虜兵一次接一次的攻勢瓦解掉。

    亂世人命賤如草芥,戰(zhàn)時也是如此。

    在赤扈騎兵的嚴密監(jiān)視之下,在曹師利的殘暴驅使之下,只有一條攻城通道,上萬人馬晝夜不停的輪替攻城,也意識不到時間的流逝。

    戰(zhàn)死者的尸骸,不分敵我,以及看著重傷救不回的傷殘,都直接拋棄到城下,被不斷運到城下的泥土掩埋,成為坡道的一部分;打散撤回的兵卒重新編隊,普通兵卒乃至底層軍吏,壓根都不清楚累積了多少傷亡,只是知道身邊熟悉的人在不斷的減少、消失,最后輪到他們自己。

    鏖戰(zhàn)持續(xù)到十三日午時才暫歇下來,曹師利兩眼血紅的盯住堅如磐石的鞏縣城墻,亂蓬蓬的須發(fā)從鐵盔露出來,削瘦的臉說不出的憔悴。

    他率部進逼鞏縣城下之前,就有過不計傷亡的心理準備,卻也沒有想到鞏縣這么難啃,并非他不計傷亡就能硬啃下來的。

    這時候大營匠工才打架出第一座投石機,而守軍午前已經將兩座投石機架了起來,將上百斤重、磨制得溜圓的石彈拋砸到坡道上或左右,令攻城再難為繼。

    除了摩黎忽外,東路軍負責側翼戰(zhàn)場的主將博爾赤金也于午前親自趕來鞏縣城下,在看過攻城作戰(zhàn)的慘烈之后,認可驟然強攻也不可能奪取鞏縣,最終同意曹師利收兵休整。

    曹師利心里更清楚沒有辦法打下去,博爾赤金、摩黎忽都認可收兵休整,甚至在給帥帳的呈文,述他有功無過,但他卻怎么都難以甘心。

    從進抵城下算起,不包括從四周村野捉來驅趕到城下運土的俘民,不包括人命完全不被他放在眼里的滎陽降軍,他曹氏倚為立足之資的嵐州漢軍,六天時間里就在鞏縣城前丟下一千四百多具尸體。

    受傷者更是超過此數(shù),而受傷者注定有相當一批人救不回來。

    曹師利預估嵐州漢軍最終在鞏縣城前損失有可能超過兩千四五百人,加上強攻鄭州以及之前南下攻城拔寨所遭受的損失,他所率領南下的八千嵐州漢軍,直接減員將超過一半,這叫他如何甘心?

    然而,他不甘心又能怎么辦?

    此時的鞏縣,原本就不是能三五日強攻打下來的城池。

    而即便博爾赤金、摩黎忽都述他有功無過,曹師利也很清楚,帥帳最多賞他們些苦勞。

    岳海樓率部負責攻打的虎牢關,作為軍鎮(zhèn),駐有一將(廂)禁軍兩千多兵卒,守軍不比鞏縣少,但最終為岳海樓花費五天時間攻下。

    東路軍帥帳沒有幾個人知道徐懷的名頭,也就沒有人會覺得鞏縣比虎牢關要難打得多,甚至還會覺得虎牢關名頭更響,地勢上更易守難攻。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岳海樓率部及時打下戰(zhàn)略地位更為重要、看上去更易守難攻的虎牢關,而他們花費更多時間、付出逾一倍的傷亡卻最終沒能攻下鞏縣,孰功孰過,還有他爭辯的余地嗎?

    ……

    ……

    赤扈騎兵結陣嚴密,看著攻城步卒往遠處的營寨緩緩撤去,城樓之上的眾人終究是緩了一口氣。

    當然,嚴峻的形勢還不容他們真正松懈下來。

    守城當然要比攻城容易得多;防御面較為狹窄,方便守軍更充分輪調替守,但守陵軍此仗還是有將近五百人戰(zhàn)死,加上傷殘,減員也超過千人。

    守陵軍加上縣刀弓手以及從周邊村寨征募進城的鄉(xiāng)兵,戰(zhàn)時總計也就三千人馬而已,減員幅度如此之高,還能剩下多少戰(zhàn)斗力可以壓榨,喬繼恩、陳由貴、高惠鴻等人心里實在是打鼓。

    更為關鍵的,不僅西南的偃師失陷了,虎牢關也于昨日失陷。

    從虎牢關馳道過來,到鞏縣城下,都不到四十里路程——

    曹師利這時候是從鞏縣城下收兵往里許外的營寨退去,但這一刻又有新的大股兵馬從虎牢關方向緩緩開拔過來,喬繼恩、陳由貴、高惠鴻等人不知道殘酷的攻城戰(zhàn)事還將持續(xù)多久。

    不過張辛、錢尚端等人的心思則穩(wěn)定下來了,凌堅、余珙、余整、韓文德、周述、陳縉等人作為守將輪流到第一線臨陣督戰(zhàn),有時候還要率親衛(wèi)頂上去,但經歷此戰(zhàn),他們的感受更為深刻。

    守陵軍雖說傷亡慘烈,但每到關鍵時刻,都有桐柏山卒及時頂上去,守陵軍將卒沒有崩潰。

    在經歷最初的心驚膽顫、手忙腳亂之后,守陵軍的基層軍吏、士卒沒有被傷亡嚇垮,又或者可能是一次接一次被驅趕上城墻,變得麻木不仁起來,結陣自然變得穩(wěn)健起來,進退更有章法。

    兩三千士卒里,即便大部分人都是孱弱、隨波逐流的,但也絕對不缺武勇血性之人。

    殘酷而血腥的戰(zhàn)事,就是最有效的遴選,這些人脫穎而出,即便選拔出來暫時只是充當最基層的軍吏,也更受底層士卒的歡迎、擁戴,守陵軍的骨干在經歷如此慘烈傷亡后,骨干其實變得更加的堅固、結實。

    而越打越有章法,傷亡也更加可控,甚至從昨天到今天,好幾次打退虜兵的強攻,守軍都沒有出現(xiàn)傷亡。

    凌堅、余珙、余整、韓文德等將這時候也相信,只要不是長時間的圍城、困城,只要城中糧秣充足,只要能不斷從城民中挑選丁壯補充兵力的不足,對方兵馬再多一兩倍,再圍城多造幾條登城道,他們也是能夠守住鞏縣的。

    第四十八章 持久

    暮色漸深,虜兵差不多都從城下撤走,短時間內看不出虜兵還有強攻鞏縣的意圖,徐懷先率兵卒歸營休整;城上也是忙于救死扶傷、修繕戰(zhàn)械。

    錢尚端及徐武江、盧雄等人則陪同景王趙湍走下城樓,先回行宮歇息;張辛則代表景王趙湍,與諸將繼續(xù)坐鎮(zhèn)城樓之中,盯著城外的動靜。

    徐懷待將兵馬安頓好,與王舉、郭君判等人草草吃過些東西,往行宮趕去。

    夜色已深,錢尚端等人都還在景王趙湍身邊,并沒有誰離開休息。

    數(shù)日苦戰(zhàn),雖然守住鞏縣未失,但滎陽、鄭州、虎牢、偃師皆失,虜兵并無撤去的跡象,眾人又怎能真正安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