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2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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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兼?zhèn)魑臓?,程益對云朔慘敗知道得要比普通人多,但也僅于限于公開的驛傳以及傳驛人員的議論——因此他看到徐懷突然出現(xiàn)在淮源,也是更為吃驚。 “老程,你在這里正好,隨我去見唐軍使!”徐懷拽住程益說道。 驛丞雖然是無品小吏,卻是與唐繼堯代表州縣駐扎于淮源的唯二人物;徐武江這個都將以及其他武卒隊目,更多是地方推舉起來的。 徐懷現(xiàn)在要接掌淮源的一切,當然也包括程益此時所負責(zé)的驛傳。 唐繼堯同樣沒有攜帶家屬赴任,昨夜喝醉了,又從天香閣摟了一個姑娘回來狠狠cao弄了半宿當是過年節(jié),這會兒姍姍從炕頭爬起來,聽到前衙嘈雜聲,走過來看究竟,卻見徐武江帶著一大群臉面陌生的武卒徑直闖進衙院。 雖說唐繼堯平日里盡量保持低姿態(tài),與徐武江和平共處,也差不多將鄉(xiāng)司所有事務(wù)都交給徐武江他們負責(zé),但他到底是巡檢使,是朝廷在淮源唯一有官身的人物,這會兒也禁不住沉下聲,問道:“徐都將,他們都是何人,怎么能隨意攜帶刀弓闖進衙堂?” “可是唐郎君?在下徐懷,奉詔率本部兵馬馳歸淮源置縣,并歸蔡州管轄,以備虜事——此乃詔函,還請?zhí)评删婚啠 毙鞈阎苯訉⑹诸^的詔書、調(diào)令等詔函遞給唐繼堯閱看,說道,“此事原本要先通報路司、州院,但虜兵隨時會南下侵入河淮,還請?zhí)评删催^詔函后先給我們方便!” “赤扈人要打到汴梁了,怎么會這么快?”程益震驚問道。 “事情有些復(fù)雜,還待唐郎君行過方便之后,我再給你們解釋!”徐懷說道。 時間太緊迫,他們在途中又已經(jīng)用過三天時間。他沒有時間逐一去解釋當前復(fù)雜而嚴峻的局勢,要解釋也要等將各寨的都保、耆戶長都召集起來一并解釋。 照正常的程序,徐懷所攜詔函,應(yīng)該先出示給京西南路諸監(jiān)司,由諸監(jiān)司行文到唐州,并與蔡州派員一起審定邊界之后,淮源才能正式置縣并劃歸蔡州管治——徐懷直接出示詔函,唐繼堯大可以不認。 然而人的名、樹的影,唐繼堯之前沒有跟徐懷打過照面,但在調(diào)任淮源之前、之后,都沒有少聽人提起過徐懷。 唐繼堯作為巡檢使,哪怕僅是九品微末之位,對河?xùn)|、河北的形勢還是比常人了解得更多——情知現(xiàn)在形勢嚴峻,徐懷又有詔函在身,他要是添堵,豈非嫌棄自己項上的頭顱太穩(wěn)當了? 退一萬步說,即便詔函有假,乃是徐懷偽造,也該是州院及州兵馬都監(jiān)司調(diào)兵遣將殺入淮源討逆,他犯得著跟徐懷犯倔? “形勢危急,一切從簡,唐某怎敢不給徐軍侯方便?”唐繼堯拱手致禮道。 徐懷以都巡檢使兼知淮源,除本部兩千五百正卒外,還要奉詔在淮源招募兩千五百鄉(xiāng)兵cao練。倘若淮源不從唐州劃出去,徐懷這一刻在唐州就已經(jīng)在知州董成之下,與通判并尊的第二、三號人物了,諸曹司參軍地位都要差徐懷一些。 唐繼堯既然認為詔函不假,當然也是執(zhí)禮甚恭。 “唐郎君,你倘若想留淮源共御虜賊,我自當會極力向防御使推薦重用你;倘若你要回泌陽,我可能要等諸多事先安排好,才能派人陪你一起去見董知州辦理交接事宜!”徐懷說道。 “沒關(guān)系,我先回泌陽在董郎君面前稟告這事!”唐繼堯目前就知道伐燕軍潰滅,契丹殘地云朔燕薊等地盡落赤扈人的掌握以及太原被圍,他并沒有意識到汴梁有可能會陷入敵圍,但不管怎么說,他都不想趕去汴梁勤王。 而他乃是京西南路都部署司所轄的武吏,他要抽身而走,徐懷也不便強求,當下將巡檢司衙門幾名書辦以及武卒隊目召集起來,宣讀詔函,簡單的交接儀式便算完成。 唐繼堯也是爽利,找了兩名老卒收拾行囊,從徐懷這邊討要一紙文書,便將巡檢司衙門交給徐懷,直接乘馬趕往泌陽而去…… 第十七章 縣政 唐繼堯來淮源赴任時,身邊就帶有幾名老卒伺候,這時候也是帶著這幾名老卒,直接將行囊收掇妥當,捆到馬背上,便趕到前衙來找徐懷、程益辭別,臨了還從徐懷那里討了一紙字書,便算完成交接之事。 看著唐繼堯乘馬揚長而去,程益半晌還沒有回過神來,發(fā)愣的跟徐懷說道:“這些詔函都是真的?” 程益與鄧珪不傻,剿匪事進行到后期,徐懷到底是不是蠢貨,他們怎么可能還看不清楚? 問題是,程益卻又非常清楚徐懷的行事風(fēng)格,是那樣的特立獨行、不可揣度。 倘若犯事了,不容于朝廷,卻膽大妄為偽造一份詔函,接管巡檢司,然后占據(jù)桐柏山稱王稱霸,這在程益看來,這是徐懷完全有可能做出來的事情?。?/br> 再者說了,近一年來,徐懷往桐柏山送回多少人來? 而徐懷乃王孝成之子的事,程益也都有所聽聞了,這叫他如何不忐忑:這丫的不會想在桐柏山扯旗造反吧? “怎么,要是這詔函有假,老程你也要學(xué)唐繼堯逃之夭夭?”徐懷側(cè)著臉,看向程益問道。 “我說徐爺,你可別嚇唬我啊,”程益哭喪著臉叫道,“這窮鄉(xiāng)僻壤之地,我什么消息都聽不到,你這突然帶著百十人跑回來,說要接管巡檢司,你怎么能叫我一點想法都沒有?再說,赤扈人不是剛打下燕薊,河北諸鎮(zhèn)都還在,也沒有聽說太原失陷,怎么就汴梁危急了呢?” “唐繼堯都不管不問,直接走人;你要擔(dān)心詔函有假,你也可以學(xué)唐繼堯??!”徐懷笑道。 程益唉聲嘆氣道:“唐繼堯是都部署司的武吏,走出淮源,到董知州那里交待一聲,就徑直回襄陽去,這里屁股上留下再多的屎,都不用他來擦。我要逃之夭夭,頂多是逃回泌陽城,但我知道真要有事,這小小的桐柏山,經(jīng)不住你的大棒槌亂捅啊,最終你還不得捅到泌陽去?” “詔函不假,汴梁危急也不假,淮源置縣更名楚山,也是不假,你倘若愿意留下來擔(dān)任主簿,我便與你說一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懷說道。 “老程,你晨間一壺酒,今兒應(yīng)該是還沒有飲酒,膽子便小了!我與你去喝一壺,這諸多事,我來與你細細分說!”鄭屠摟住程益說道。 徐懷揮揮手,由鄭屠跟程益解釋一切,他也省得費唇舌——要不然,等諸大姓宗族的都保、耆戶長都過來后,他有幾張嘴夠用的? 不管怎么說,徐懷是不會讓程益離開的,拿繩子捆住也要將他留下來。 桐柏山占地太廣,即便是從泌陽單獨劃分出來,也夠得上一座上縣;而上縣里,除了知縣或縣令外,朝中還會委派縣丞、縣尉、主簿等職事官共掌縣政。 然而一切都倉促,吏部在這節(jié)骨眼上也沒有辦法找?guī)讉€合適又樂意的低級官員塞到淮源來,胡楷則要徐懷直接找?guī)兹讼扔?,然后由他一并舉薦上去。 徐懷用徐武江、蘇老常他們,將縣衙、都巡檢司的框架搭起來容易,桐柏山也絕對不缺干練之人。 然而不要說徐武磧、徐心庵以及郭君判、潘成虎等人了,徐武江、徐武良都有勛功在身,就算不通過科舉,也是可以舉薦擔(dān)任主簿、縣尉等低級官職的。 不過,在桐柏山里,除了程益,還找不出第二個精通案牘文書之事的人來;即便徐懷知道程益更擅工造之事。 在從滾石沖翻越大復(fù)山、北嶺回淮源的途中,徐懷就跟徐武江、蘇老常他們商量過縣衙的人事安排。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淮源正式置縣,人口也要在十萬開外,事務(wù)性的工作絕對不會少。在主官知縣以及縣丞、縣尉、主薄佐貳官之外,吏、戶、禮、刑、兵、工六房具體負責(zé)刑獄、糧馬、田賦、緝私捕盜、田畝、營造、征募等事,還要有三班衙役以及看守城門、巡邏街巷的刀弓手、看押縣獄的獄卒。 蘇老常雖然處事干練,但對朝廷州縣衙署那一套卻不熟悉。 徐懷在淮源大權(quán)獨攬,做什么事都行,但要不想將來被人挑刺,文書上的工作都要做得妥妥當當,所以更需要一個精通案牘文書之事、也能叫他們信任的人擔(dān)任縣丞或主簿才行。 沒有誰能比程益更合適了。 除了程益之外,縣衙六房及其他雜瑣事務(wù),將由蘇老常、徐武江、鄭屠等人具體負責(zé);接下來相當長的時間里,徐懷以及大多數(shù)人手精力都要放在兵馬cao訓(xùn)及統(tǒng)兵作戰(zhàn)上,沒有太多的精力去顧及縣政。 而當前最為緊迫的事務(wù)有兩樁: 第一樁則是征募鄉(xiāng)兵。 這是兵房負責(zé)之事。 傳統(tǒng)的鄉(xiāng)兵編訓(xùn)等事,主要掌握在地方大姓宗族手里,鄉(xiāng)兵首領(lǐng)也通常都是由各大姓宗族的核心人物直接擔(dān)任;縣衙兵房通常只需要做一些登記造冊的事務(wù)性工作。 徐懷這一次自然要徹底打碎掉傳統(tǒng)的鄉(xiāng)兵編訓(xùn)模式,直接募兵入伍,甚至還要將現(xiàn)有兩千五百名正卒的兵籍管理、功過獎罰等事,都統(tǒng)一納入兵房。 京西南路都部署司所直接管轄的兵額也就六七千禁軍而已,淮源縣兵房未來將直接負責(zé)五千兵馬的兵籍等事,自然要比想象中重要得多。 兵房將設(shè)左右經(jīng)承,分別由徐武坤、范雍擔(dān)任。 第二樁是要在確山縣西部的大復(fù)山腳下?lián)竦匦藿ǘ佳矙z司大營,以及開辟從淮源直接翻越北嶺前往都巡檢司大營的道路;同時更為復(fù)雜、繁瑣以及令人頭痛的是五千人馬糧秣及兵餉籌措、發(fā)放。 在沒有找到合適、值得信任的人之前,工房、戶房以及吏房經(jīng)承,都由蘇老常一人兼領(lǐng)。 此外,原淮源巡檢司武卒直接轉(zhuǎn)為刀弓手及刑房獄卒,徐武江兼領(lǐng)縣尉司及刑房經(jīng)承,實際負責(zé)新縣城的城防、治安及刑獄等事。 禮房掌舉學(xué)、科舉、教化、祭禮等事,在當前形勢下已不再重要,沒有合適的人選之前,則由程益兼領(lǐng)。 淮源置縣,驛傳之事也是重中之重,不僅包括人員往來的接待、安置,還包括與各衙署的溝通、文書傳遞,徐懷則有意由鄭屠兼領(lǐng)驛傳。 在六房之外,徐懷還計劃將金砂溝礦場、鑄鋒堂的煉坊以及原唐氏所屬、后為鑄鋒堂實際控制的十八里塢鐵礦場,設(shè)置三座監(jiān)司并入縣衙由徐武良等人負責(zé)。 當世役兵,除了供給口糧以及賞銀錢外,平時并沒有固定的兵餉。 絕大部分底層兵卒,自己想混口飽飯,還要指望將吏不克扣,很難依賴軍中所得養(yǎng)家糊口。 這使得兵卒在宗族、州縣的地位越發(fā)低下,越發(fā)不受重視。 徐懷要改變這點,說再多的大道理,普通兵卒有可能聽得進去? 鄉(xiāng)野之民,有幾個人知道家國大義? 單純用鄉(xiāng)土手足之情,可以將他們聚攏起來,但是接下來可能會持續(xù)十數(shù)年乃至數(shù)十年的戰(zhàn)事,又要如何叫所有人都咬牙堅持下去? 就目前而言,唯一可以奏效的手段,就是發(fā)兵餉,讓應(yīng)募的兵卒可以養(yǎng)家糊口。 雖說兵馬開拔、進駐險地,可以向上面討要種種經(jīng)費,但要保證兵餉按期發(fā)放,缺口還是極大。 僅僅靠桐柏山里的田賦、人口稅,是無法彌補這個大缺口的。 淮源置縣之后,桐柏山道的商稅將并入賦稅之中,徐懷也都可以全部用來填補軍用,目前看每年也有兩三萬貫的稅入。 不過,隨著戰(zhàn)事的發(fā)展,只要有小規(guī)模的赤扈騎兵進抵淮河沿岸,從光州往唐州的商旅銳減,這一塊的商稅收入到時候也就指望不上了。 目前桐柏山中,較為穩(wěn)定的財源,一是金砂溝的金礦,一是十八里塢鐵礦場,一是鑄鋒堂的冶煉工坊,目前每年差不多能額外提供三四萬貫的錢糧。 至于玉皇嶺及徐氏的草場,后期放牧軍馬都不夠用,還需要開僻新的草場,是需要縣衙源源不斷的貼錢糧進去的大缺口、大窟窿,不要指望其還能產(chǎn)生什么收益。 回淮源途中,蘇老常他們早早估算過,除了營造事務(wù)不算,單單想養(yǎng)五千精兵,特別是那么大體量的軍馬編入軍中,除開朝廷、州縣所撥給的錢糧、鎧甲、兵械外,他們每年少說還要補貼進十數(shù)萬貫錢糧才夠用。 更為關(guān)鍵的,徐懷下一步的真正目標,是要將桐柏山打造成一個有縱深的防御體系。 那樣的話,除了即將興建的都巡檢司大營及新縣城外,還需要在桐柏山選擇要沖之地,建造次一級的巡檢司軍寨。 玉山驛乃是從泌陽東進桐柏山的必經(jīng)之路;桐柏山道的東段,淮水南岸的周橋驛,乃是光州西進桐柏山的必經(jīng)之路;而淮水北岸的石門嶺,乃是從淮北平原進入桐柏山北嶺與大復(fù)山兩山之間谷地的屏障,需要設(shè)立一座軍寨,不僅能保護石門嶺以西的腹地,還能兼顧從周橋驛淮河北上前往確山縣的驛道。 除了上述三處外,玉皇嶺需要設(shè)立一座巡檢司軍寨,保護那邊最為密集的軍眷及金砂溝金礦監(jiān);淮源舊寨也需要設(shè)立一座巡檢司軍寨,除了兼顧十八里塢鐵礦場、冶煉場;此外,還要在磨盤嶺設(shè)立一座巡檢司軍寨。 這三處軍寨,位于桐柏山縱深腹地,還都位于關(guān)鍵節(jié)點上。 這是考慮到虜兵大舉南侵,徐懷憑借有限的兵力,無法守住桐柏山道兩端的隘口,被迫往桐柏山腹地收縮,這三處軍寨將能確保他們在桐柏山里還繼續(xù)控制大部分區(qū)域,而不是被憋死在某個犄角旮旯里,最終逃不了矢盡糧絕的死局…… 第十八章 婚配 “爹爹,你摸摸看,你眼前確實是忻兒,臉皮子被風(fēng)砂吹得黑亮,卻鑿實長壯實了,也高了一截!” 徐武俊抓住他爹徐仲榆枯瘦有如老樹皮的手,往徐忻臉上摸去。 徐仲榆這兩年得了眼疾,僅能感受到微弱的光亮,已經(jīng)看不清物體了。 徐忻幾次捎信回來,徐武俊都讀給他聽,但徐仲榆心里卻是不信,以為家里編這一通謊言安慰他,認定長孫早就死于匪亂之中。 這一刻徐仲榆枯瘦的老手,摸著長孫徐忻的臉,顫抖著叫道:“沒錯,沒錯,眉弓有這道疤假不了,卻是忻孫兒八歲時頑劣,一跟頭磕石塊上,心疼得我好幾宿都沒有睡踏實……” 桐柏山匪亂后期,受徐武富算計,落入賊軍手中,乃至充軍嵐州,繼而經(jīng)歷兩次北征伐燕——徐忻這短短兩三年的經(jīng)歷,卻是要比當世絕大多數(shù)人都要來得曲折、艱難,這也叫他從當年的跋扈少年,成長為一名合格的青年武將。 “七爺,你家是不是早就給徐忻說了一房媳婦,就等著徐忻回鄉(xiāng)成親?”鄭屠湊過來,跟徐仲榆說道,“徐忻現(xiàn)在還能抽出幾天假來,是不是抓緊時間把這親事給結(jié)了?在朔州,我本來幫徐忻找了一個胡姬暖被窩,這小子啥好不學(xué),偏學(xué)什么‘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恁大奶、大屁股、臉蛋賊漂亮的一姑娘,叫郭君判給糟踏了……” “征兵、cao練,諸事忙碌,哪里能走得開去!”徐忻叫道。 “這諸多事是忙碌,但又差你一個?!”鄭屠說道,“這也是軍侯的命令,趁著這當兒還能抽幾天空當,所有到下崽年紀的,只要得閑,全都趕回家成親,你也在列?!?/br> “會不會太倉促了?”徐武俊也是微微一怔,遲疑的問道,“忻兒之前在軍中,僅有書信稍回,是說了一房媳婦,但三書六禮都還沒有走呢?!?/br> “虜兵都要殺過來,往后戰(zhàn)事一場接一場,徐忻到時候在前面統(tǒng)兵作戰(zhàn),哪有那個閑工夫三書六禮走上一遍?”鄭屠說道。 “如此倉促,姑娘家未必樂意啊?”徐武俊說道。 “許的是哪家姑娘,要是有什么難處,找個人去說叨說叨:就告訴姑娘家,徐忻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副指揮了,再有功勛賞下,說不定明兒就是軍侯,到時候他家就得掂量掂量能不能配得上徐忻了,可不要怨這邊會悔掉婚約,叫他們找不到地方哭去,”鄭屠說道,“要是死活不樂意,你們還替徐忻看上別的哪家姑娘,找人說媒去!一家不行,就不能再換一家,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