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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族無名 第40節(jié)

    “也好?!碧反仁談?,揮了揮手,示意眾人等會兒,他不是怕事之人,不過就如陳默說的,若真動起手來,他或許不怕,但身邊這些兄弟可就未必能跟自己一起殺出去,而且也容易惹上官司。

    “嘿,分明是心虛……”

    “噗~”

    唐家家將還想說什么,便見太史慈目光一冷,回身射箭,唐家家將只覺頭皮一麻,伸手摸時,卻發(fā)現(xiàn)發(fā)髻之上多了一枚箭簇,正是陳默之前射出去的那一支。

    好快!

    陳默一凜,剛才太史慈回身射箭,以他的眼力,甚至沒有看仔細,那箭已經(jīng)奔到了唐家家將的頭頂,出聲提醒都來不及,這太史慈的箭術(shù),明顯在自己之上,只是自己箭術(shù)已然九級,再高又是什么境界?

    “若不想我改變主意,最好閉嘴,否則第一個殺你!”太史慈盯著唐家家將,語氣轉(zhuǎn)冷:“這箭,某故意射偏的,但某也不敢保證,下一次是否會射偏。”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但看著太史慈那冰冷的眼神,唐家家將張了張嘴,一張臉憋的通紅,但卻說不出半個字來,最終也只能一臉憋悶的轉(zhuǎn)身去安撫自家公子。

    唐家家將武藝雖然不好,但見識還是有的,眼前這叫太史慈的年輕人,顯然不是好惹的,別因為嘴上痛快,丟了性命,那就不值當了。

    “陳兄,要不我們先出去等?”唐元面色蒼白的來到陳默面前,他已經(jīng)吐不出東西了,但周圍的那些尸體還有氣味,實在讓人難以忍受,這里,他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也好?!标惸c點頭,伸手扶著唐元準備招呼眾人先出去。

    “陳公子,那他們……”唐家家將指向太史慈,只是看到太史慈瞪來的目光,又訕訕的收回了手。

    “太史兄既然答應(yīng),便不會反悔?!标惸瑩u了搖頭,對著太史慈招呼道:“太史兄,此處污穢,不如出去一敘?”

    “也好?!标惸脑挍]有刻意降低聲音,太史慈聽的還很受用,當下點頭招呼眾人一起出去。

    終歸是年輕了些。

    唐家家將古怪的看了太史慈一眼,心中默默搖頭,幾句話便被這陳公子給僵住了,還特么不自知。

    第八章 結(jié)交

    “陳默?”太史慈隨意的坐在一塊青石上,嘴里嚼了一根草根,扭頭看向陳默:“你這年紀,箭術(shù)能到此等境界,也算不錯,可愿拜我為師?”

    “??”

    陳默茫然的看向太史慈,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有些尷尬:“在下已有師承。”

    委婉的拒絕了,若說做學(xué)問拜師,陳默愿意,但箭術(shù)武藝的話……陳默覺得有系統(tǒng)神仙在,夢境訓(xùn)練營中教的未必就比旁人差,找個老師反而浪費時間,再說這太史慈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開口稱他為師……陳默叫不出口,他承認太史慈的箭術(shù)比自己強,但他也比自己長了好幾歲,若再過幾年,說不定對方還不如自己呢。

    “嘿~陳兄可是臧洪臧子源先生弟子,當世名士,便是使君見了,也需禮敬三分,你比我等也大不了太多,只是會一手箭術(shù),何德何能與子源先生弟子?”一旁的唐元聞言不屑笑道。

    “臧洪……”太史慈看了看陳默:“當利縣令,可是此番向太守出計逼退黃巾賊的子源先生?”

    “正是?!标惸勓渣c點頭。

    太史慈聞言肅然起敬,對著陳默抱拳道:“原來是子源先生弟子,在下失禮了。”

    “無需如此,太史兄的箭術(shù)確實遠強于我,只是若無端再拜師,家?guī)熾m然大度,但這種事恐于理不合,太史兄的好意,在下心領(lǐng)?!标惸瑩u頭笑道。

    “不過你這般年紀,便有如此箭術(shù)修為,著實不凡,若肯苦下功夫,他日必有一番成就。”太史慈認真道。

    雖說儒家也有君子六藝直說,射箭便是其中之一,不過在太史慈看來,大多數(shù)都是粗通,像陳默這樣的少有,說明這少年有天賦,實在不忍陳默埋沒了這天賦。

    “太史兄所言極是?!标惸c點頭,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道:“太史姓氏不常見,就我所知,太史乃西周官名,其后人以官職為姓,此外也有傳出自姬姓,周文王之孫胡于蔡,又稱蔡仲,其后人也以太史為姓,不知太史兄是……”

    “這在下也不知,只是祖上確有先人在秦時為官,武帝時也曾顯赫一時,只可惜傳到慈這一代,已然沒落?!闭f到最后,太史慈也有些無奈,他家要說也夠資格叫世家,只可惜如今只是為吏,在郡府謀份差事,家中雖然算得上殷富,但也只能算豪紳而非士族了。

    “那也是名門之后?!标惸⑿Φ溃骸斑@世間之事,變幻莫測,縱然如今沒落,但我觀太史兄氣度,他日必成大器!”

    在旁人看來,這算是陳默恭維或是客套之言,不過在陳默眼中,太史慈命數(shù)78,氣運25,命數(shù)之上,比之自家老師也不差,只是氣運不足而已,這樣的人,只要有機會,定有一番前程。

    “那便借你吉言了?!碧反仁Φ溃约阂粋€郡府小吏,雖然有時候也想建功立業(yè),但卻看不到什么希望,大器前程?在這大漢,無人舉薦的話,再大的本事也難出頭。

    “對了,此事太史兄可有看法?”陳默指了指莊子,詢問道。

    “應(yīng)該不是賊寇或是黃巾賊所為,我來時查過各處,寨門并非以外力破開,而且廝殺激烈之處,也在莊中而非寨墻周圍,寨中尸體服飾來看,并未發(fā)現(xiàn)黃巾賊或是賊寇服飾,應(yīng)該是自己人或是熟人動手。”太史慈聞言皺眉思索道。

    “若是熟人的話,那恐怕就是尋仇了?!标惸瑖@了口氣,搖頭道:“只是需多大仇怨,才將這滿莊殺的一個不剩?”

    “你這稚童,說話怎的讓人覺得是與青年說話一般?”太史慈扭頭,古怪的看向陳默。

    “那我應(yīng)該如何?”陳默愕然道。

    太史慈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后方。

    陳默扭頭看去,正看到唐元在一旁眼巴巴的與陳默對視,更遠一些的地方,薛宇與另一個十歲少年抱頭痛哭,其他人有的抱著膝蓋發(fā)呆,有的則是默默啜泣,這次游獵是進行不下去了,以這般孩童的狀態(tài),恐怕也沒心思繼續(xù)去游獵了。

    “我家在夏丘,被那些黃巾賊給毀了,我和我娘被裹挾著去攻打曲陽,沒吃的,路上有人吃人,有人易子而食,有的吃土,啃樹皮,反正能見到的東西,都有人吃?!标惸瑳]有回答,只是目光看著遠方,悠悠道:“路上有人想拖走我娘,被我殺了,還有人想搶我的狗,也被我殺了……反正經(jīng)歷的多了,出來以后,確實感覺自己與他們不太一樣?!?/br>
    太史慈和一旁的唐元聽的有些出神,唐元知道陳默曾被迫從賊,但其中過程卻不知,如今第一次聽陳默如此說,也有些震撼,一個比他還小一歲的稚童,竟然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人間慘事。

    “難怪陳兄進入莊中竟無絲毫色變。”唐元由衷的感嘆道:“看來須有逆境磨礪心性,此番回家,我便與父親說明,要親自混入那黃巾賊中,磨礪自身,如陳兄一樣!”

    陳默和太史慈一臉古怪的回頭看向唐元,那眼神,似乎有些像母親看向自己的目光,只是兩個男人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看的唐元頭皮有些發(fā)麻。

    太史慈搖搖頭,畢竟沒什么交情,如今也算有些熟了,也不好刺他。

    “唯愿君安!”陳默伸手,拍了拍唐元的肩膀道。

    “陳兄不必擔心,你當初帶著阿嬸都能出來,我自己的話定無問題!”唐元傲然道。

    “不,唐兄莫要誤會,我是說……”陳默看著唐元,想了想道:“叔父那里……萬萬小心。”

    “我父?”唐元一臉茫然地看著陳默,這跟他爹有何關(guān)系?

    “嗯,回去好好說話,我怕之后會有一段時日見不到你?!标惸c點頭道。

    唐元點頭道:“陳兄放心,待我磨礪歸來之時,你我同去洛陽做那童子郎!”

    “好!”陳默拍了拍唐元的肩膀,然后跟太史慈對視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第九章 甩鍋

    莊子里燃起了烽火,附近巡邏的兩支人馬很快趕到,領(lǐng)頭的是縣尉張邱以及功曹武隆,在見到陳默以及唐元等一群世家子弟的時候,張邱和武隆只覺頭皮發(fā)麻,這群祖宗怎會在這地方?

    “諸位公子怎會在此?”張邱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來到陳默身邊,躬身道。

    “本是出來游獵,誰知遇上了屠莊?!标惸噶酥高h處的莊子,不需要靠近,空氣里那股腥臭味也大概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這……”

    當張邱和武隆看到莊中慘狀之后,兩人面色也變的難看起來,張邱也算干練,向眾人告罪之后,立刻命人開始查探四周,找尋活口。

    “莫要找了,我等剛才已經(jīng)看過,偌大莊子,沒有一個活口?!碧反日驹陉惸磉?,對著張邱道:“我想縣尉最好找找與這莊子有交情之人,不像是賊寇殺人,反倒像是仇殺?!?/br>
    “這位是……”張邱疑惑的看向太史慈,又看向陳默,原本以為,是陳默這些人帶出來的人,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又不是,各家的家將就算不認識,也多半面熟。

    “郡府奏曹史,太史慈?!碧反茸詧蠹议T:“正好路過這里,察覺有異,便進去查探,正遇上他們?!?/br>
    張邱聞言,雙目一瞇道:“敢問這位太史兄來此為何?”

    “送信于刺史府。”太史慈見那張邱神色,已知此人在想什么,雖說早有準備,但他性子桀驁,仍舊不舒服,冷著臉道。

    “可有過所文書?”張邱卻是不為所動,語氣雖然溫和,但神色卻是頗為懷疑。

    “有,但你夠資格么?”太史慈從懷中掏出一卷文書,卻沒遞給張邱,只是冷眼看著他,他樣貌英武,此刻一旦冷下臉來,五官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哪怕什么都沒做,就在那站著,都讓人趕到一股壓抑。

    “張縣尉,先查案,我已讓人通知衙署,一會兒家?guī)煴銇砹耍耸律院笤僬f,而且太史兄所言也不錯,查一查莊子的主人,還有最近交往之人?!标惸煊X到張邱有些慫了,微笑著將話題引開,免得大家尷尬。

    “公子所言極是,在下這就去辦?!睆埱窨戳颂反纫谎?,對著陳默一禮道。

    “頭兒!”武隆帶著人從莊中出來,面色有些發(fā)白,對著張邱一禮道:“沒活口,而且看樣子是莊內(nèi)發(fā)生的廝殺,不像是賊人來攻,而且財物錢糧沒搶多少,應(yīng)該是仇殺,而且我發(fā)現(xiàn)……”

    說到最后,有些小心的看了太史慈和陳默等人一眼。

    “說吧?!睆埱癫荒蜔┑氐?。

    “有幾具尸體是盧鄉(xiāng)名士高望家將,從傷口來看,應(yīng)該是跟鄉(xiāng)民搏殺被殺。”武隆躬身道。

    “高望?。看淌犯鞑??”張邱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道。

    “嗯,那幾人此前曾來過當立拜訪縣令?!蔽渎↑c點頭道。

    “這……”張邱感覺事情有些大條了,高望可是青州名士,其名聲比之臧洪都不差,在士族之中頗有聲望,若此事真與他有關(guān)的話,那這案子……張邱有些后悔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武隆說了。

    本來是不可能的,不過想一想?yún)s也未必不可能,若是高望的話,的確有這個能力。

    “高望是何人?”陳默側(cè)頭,對一旁的唐元低聲問道。

    “高望,字元進,盧鄉(xiāng)人,少聰慧,有過目不忘之能,曾師從大儒鄭玄,二十歲被舉為孝廉,曾于睢陽、梁縣、滎陽等地任縣令,本可升任太守或入朝為官,奈何三年前老父過世,毅然辭官回鄉(xiāng)守孝,不久前被青州刺史龔景登門拜為主簿,其德行海內(nèi)共知,此事定然與他無關(guān)?!碧圃獙τ谇嘀菝咳鐢?shù)家珍,此刻聞言,張嘴便將高望事跡詳細數(shù)來。

    陳默古怪的看著他,這案子還沒定性呢,怎的就能說沒關(guān)系?名望高就不會犯罪了?那還要律法何用?

    太史慈不屑嗤笑道:“你怎知他不會做出此事?就算不是他,若是其家眷又如何?”

    “元進先生乃名士,其家眷自然也有德行,不會的?!碧圃獡u了搖頭,表示不可能。

    “呵~”太史慈直接扭頭,懶的理他。

    陳默也沒再說話,如今的他,對于這士族也多少有了了解,唐元說的自然不對,但有一點,這事兒跟高家扯上關(guān)系,要辦起來,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而且事情發(fā)生在當利,但高家卻在盧鄉(xiāng),一水之隔,但不只是兩個縣,而且盧鄉(xiāng)現(xiàn)在屬于北海國,兩邊兒縣令的頂頭上司都不是一個,就算老師想辦也不是那般容易。

    “公子,您看……”張邱直接看向陳默,將球踢給了陳默,讓陳默有些無語。

    本來嗎,這事兒再怎么也輪不到陳默來管,但很顯然,張邱不想管,而在場的,太史慈一看就不好惹,其他公子一來年歲小,二來都是當利各家子弟,真把他們拖進去,以后自己再者東萊郡都不好混。

    別看臧洪聲望高,而且是頂頭上司,但遲早要走的,得罪了就得罪了,最多保不住差事,等臧洪一走,托人說說情,一樣重新當他的縣尉,所以他準備將鍋踢給陳默。

    人心險惡啊!

    陳默是什么人?年歲雖小,但在亂世中掙扎求存,見過太多人性黑暗,到了青州之后,每天跟在臧洪身邊,不能說話,但每天見到的,心有疑惑,回去后都會向臧洪求教,對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再清楚不過,哪會接這話。

    一旁的太史慈卻聽的皺眉,想要說什么,陳默卻已經(jīng)先開口了:“默乃白身,家?guī)熾m是縣令,但也正是因此,默更不能隨意插手政務(wù),平白壞了家?guī)熋暎瑥埧h尉自行決斷吧?!?/br>
    張邱原以為一個小娃娃好哄騙,只需捧上幾句便可,誰知陳默一句話便回了,你讓我插手此事,那就是想要污我老師名聲,你想干什么?

    “要不……”張邱不好再跟陳默說,只得道:“待縣令過來再說?”

    “張縣尉自行決斷便是,無需問我?!?/br>
    第十章 觀念沖突

    “我看定是誤會?!碧圃杏X氣氛突然變的有些詭異,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一臉微笑的陳默,這笑容跟平時也沒什么區(qū)別,怎的感覺卻怪怪的,當下皺眉道:“你們且好好查查,或許還有其他線索,若是仇殺,因何結(jié)仇,附近的鄉(xiāng)莊詢問一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