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方姐面前說自己跳不了，私下卻還是找了場地去練舞，那四個多小時的視頻，她一點兒也沒快進，在片場的時候把它慢慢給看完了，如果中途需要自己做事的話，她就按暫停停下來，等忙完，再躲在角落繼續(xù)看。

    毫不夸張的說，她看見祁慕然多次因為腿軟給摔倒，再冷著一張臉站起來繼續(xù)的時候，眼眶都紅了，還好沒什么人注意到她，才沒讓這狼狽的一面被看見。

    連她掉眼淚都不愿意讓別人知道，更別說祁慕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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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車上下來再到?jīng)_進酒店大堂，總時長沒有超過十秒鐘，保鏢事先開了道，粉絲們也沒什么意見，乖乖地在兩邊等著祁慕然的車過來，等著她們喜歡的人從車上下來。

    晚風吹得衣服的布料貼在身上，顯出削瘦的輪廓。

    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大跨步地從她們面前走過去，繃的像是一根隨時會被折斷的紙條，卻又非常的又韌性，看不出網(wǎng)上那些東西影響了他什么，就像往常下班一樣，他很少營業(yè)，偶爾才會打招呼，就這么沉默的往前走。

    走向她們無法預(yù)知的未來。

    也不知道誰先開始的，首先讓人注意到的是一個哭得滿臉是淚的女孩兒，她叫了聲祁慕然的名字，在后面跟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加油’。

    此起彼伏的聲音便跟著響起來，一直到祁慕然走近電梯里，仍然能聽見那些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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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悅被這群女孩兒們圍著，看著這一張張面孔，自己也忍不住想哭了，但到底她是見過世面的，終究還是忍住了泛酸的鼻子，喊另外兩個工作人員幫這些粉絲打車回酒店。

    全部的打車費用，都是上車前談好的，徐悅這邊掏的。

    這也是祁慕然一開始叮囑過的。

    酒店門口熱鬧，網(wǎng)上也熱鬧，有黑粉帶節(jié)奏說這是祁慕然的自炒虐粉，也有些人惡毒的詛咒他這輩子都跳不了舞，聽說vocal最近發(fā)展的還不錯，她們便帶上了他一起，猜測是祁慕然想要報復(fù)對方所以放出來的視頻。

    粉絲忙著洗廣場，辟謠，做視頻，一直到這個點仍然還在網(wǎng)上。

    黑熱搜也有，雖然被方怡很快找人降下去了，但她還是去問了是誰搞的事，不出意料，果然有是那些資源有沖突的對家，還有那個不知道今夜能不能睡得著的vocal。

    方怡咬著牙回復(fù)各個金主爸爸，一邊恨恨想，等她緩過來的，一定要給這些人一個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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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多鐘頭之后，徐悅精疲力盡地上了樓，先去了祁慕然的房間找他，今晚酒店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嚴，沒有私生能上18樓來。

    令他沒想到的是，祁慕然居然在房間里練舞。

    似乎從上去開始就在練，渾身上下像是被水洗過一般，t恤幾乎濕透了，頭發(fā)也是，盡管戴了發(fā)帶，發(fā)梢仍舊變得濕漉漉的，發(fā)帶更是被汗水洇得深了許多。

    徐悅連忙跑過去拉住祁慕然，“你剛拍了一天的戲，回來就練舞？你的腳……”

    “它沒事！”祁慕然猛地甩開了她的手，從桌上把手機拿起來，把歌曲重新播放，“我還可以……”

    話還沒說完，他腿一軟，跌了下去。

    徐悅扶不及，自己也跟著摔倒，好歹房間里鋪了地毯，減緩了撞擊的疼痛。祁慕然明明滿臉的汗，手臂卻是冰涼的，呼吸聲很重，看起來很不好。

    “你知道她們說什么嗎？”祁慕然突然開口。

    徐悅下意識接，“什么？”

    祁慕然將唇角往上扯，露出了個非常難看的笑容，“她們說，為什么我的腿不干脆斷了好了，搞這一出賣慘，賺別人的同情心和眼淚。”

    徐悅聽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你怎么又去看那些言論了，你也知道，那群鍵盤俠就是瘋子……”

    祁慕然還在繼續(xù)念，“引導(dǎo)網(wǎng)友網(wǎng)爆前隊友，給自己的業(yè)務(wù)能力下降找借口，為新劇造勢炒作，還有……”

    徐悅再也忍不住，半跪在祁慕然面前咧嘴哭了起來。

    “哭什么。”祁慕然無奈道，“被罵的又不是你?！?/br>
    徐悅在很燃的bgm里一邊哭一邊罵，“那些黑粉真不是東西，真是太惡毒了，回頭我一定要告訴方姐讓她把這些人都給告了，還有那些倒霉催的營銷號，什么東西，想賺錢想瘋了……”

    手機叮咚一聲。

    祁慕然一邊拍著徐悅的后背，一邊撈了手機過來，不休息還好，就停下這幾分鐘，腳踝又開始作怪起來，疼得隱隱抽搐，動也難動了。

    祁慕然隨手瞥了一眼推送。

    ‘季染風回復(fù)祁慕然黑粉，一怒沖冠竟為紅顏？’

    祁慕然：……

    為了保密，他還沒有關(guān)注季染風的微博呢。

    還有這個標題是怎么回事……

    祁慕然抹了把汗，解鎖手機點進推送消息里，看見了季染風回復(fù)網(wǎng)友的截圖。

    季染風v：這么惡毒的話你是怎么說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談戀愛之后。

    季染風在片場等戲，手機叮咚一聲，彈出個新推送。

    他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向屏幕。

    ‘祁慕然暗戀他多年，原因竟是因為他是個隱藏的女裝大佬？！’

    季染風：噗??！

    微博上。

    祁慕然回復(fù)粉絲：女裝大佬很好。

    第13章 證明

    祁慕然：紅顏是誰？？

    過了一秒鐘。

    祁慕然：季染風為什么突然幫我懟人？？

    帶著季染風大名的詞條在飛快上升。

    網(wǎng)友從季染風居然在微博上懟人的震驚上升到‘季染風為什么要幫祁慕然說話？’‘他倆怎么認識的？’

    季染風的粉絲們也跟著傻眼。

    這種走向她們是完全沒想到的，本來下午頂流熱搜的瓜她們還在吃，結(jié)果到了夜里，瓜人竟是她們。

    雖然沒到那種爆戀情需要微博工作人員從睡夢中被叫起來擴容服務(wù)器的程度，但季染風畢竟是季染風，沒幾分鐘，詞條后面就加了“爆”。

    祁慕然這才想起來要去找季染風，因為沒什么力氣再打字了，直接點的微信語音。

    打電話前，還安慰了幾句一哭就迅速腫起眼睛的徐悅，讓她先回房間休息了。

    祁慕然沒想到的是，季染風居然把自己的語音電話給掛斷了。

    他再一看時間，已經(jīng)三點多了。

    也是，估計他都睡了，有可能被自己這一通電話給吵醒……

    祁慕然一個激靈，連忙打字，“不好意思，我忘了……”

    季染風邀請您視頻通話。

    祁慕然愣了一下，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猶豫了半分鐘才按下去。

    季染風剛吹完頭發(fā)，顏色好像變得淺了一些，或許是燈光的原因，這個發(fā)色襯得他的皮膚有些冷白。

    手機支在桌子上，他捏著一支筆，在劇本上涂涂改改，頭也不抬道，“找我有事？”

    祁慕然憋半天說了個謝謝出來。

    季染風忽地笑了，真絲的睡衣衣袖松松滑下去一點，露出瘦得青筋微顯的小臂。這時候的他又完全跟劇里那個“jiejie”割裂開來了，祁慕然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絲角色的影子。

    可某些瞬間他們又是像的。

    譬如那種讓人抗拒不了的溫柔光環(huán)，就像是在糟糕的環(huán)境里也會幫他打光一樣，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太一樣了。

    “沒什么好謝的，那話說的太過分，我確實是看不過去。”季染風的筆尖一頓，終于抬眼看向手機的攝像頭，卸了妝，五官顯得極其干凈，眼珠的顏色被燈映得有些淺，看起來很透。

    在祁慕然盯著這張面孔的時候，他也看清了祁慕然現(xiàn)在的樣子。

    有些狼狽，又有些脆弱。

    那個練舞室的視頻，季染風看的是剪輯版，不知道哪個缺了德的還給它配了bgm，總有點身殘志堅那味兒，害的季染風第一次看視頻把聲音給關(guān)了。

    這個年輕人有韌勁。

    那種被狂風刮得東倒西歪，所有人都在尋求庇護，而他卻找附近的支撐點，讓自己站直的傻勁。

    其實季染風是可以把男主角給換了的，他有這個權(quán)利，只是后面會稍微麻煩一點。但他沒有。

    就像他第一次見到祁慕然的時候，對方站在在一群練習生身后，捏著手機猶豫該不該上來要微信的時候，季染風對上他的視線。

    那一秒，他就知道，這是一雙會演戲的眼睛。

    這是一種天生的直覺。

    為了等這位朋友來加自己的微信，他耐心地讓前面的人一個個掃了二維碼，讓祁慕然安心呆在隊伍的末尾，慢吞吞地挪到他面前。

    季染風早就看清了這個市場的現(xiàn)狀，他們這一批人，總有些人會得到機會來到鏡頭前詮釋角色，參演各種故事，祁慕然也不會例外。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次合作的促成竟然是建立在祁慕然的傷痛上的。

    季染風沒正經(jīng)的安慰過什么人，除了在劇里。

    明明倆人的房間沒隔幾步路，卻在用手機視頻通話，季染風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給他發(fā)出了另類的邀請，“睡不著的話，可以過來跟我對戲?！?/br>
    祁慕然一瞥時間，快四點了。

    “你不睡覺嗎？”他問。

    季染風反問，“明天不是下午才開工嗎？”

    好吧，都是夜貓子。

    祁慕然抿了下嘴唇，“好，我洗個澡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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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種洗了澡去你房間的說法聽著很曖昧，但他剛練完舞，渾身都是汗，沒辦法接受自己就這么去季染風的房間里，所以還是飛快地沖了把澡才過去敲門。

    季染風的神色間沒有什么困意，桌上放著劇本和正在播放視頻的ip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