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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劉夫人也想不通這個道理。她和劉大人是一個心思,想著把女兒好好嫁個人家,一夫一妻地過日子,就連女兒進(jìn)宮都是不情愿的,又怎么能想明白這些把親戚家姑娘塞去做妾的人的想頭呢?只得含糊地道:還不是看上了侯府的門第和富貴,總之你當(dāng)心些就是了,好在我看世子是個穩(wěn)當(dāng)?shù)?,不會胡亂起這些心思。 沈宜織摸了摸下巴。孟玉亭也好,張芊也好,但凡是跟這府里沾上邊的,她敢肯定郁清和是不會有心思的,但你不起心思,未必人家也不起,還是得防著些:娘放心,我知道了,必定小心些。 此時這一廳里大都是已婚的太太奶奶們,郁清眉是已經(jīng)定了親的姑娘不好再出來,就只剩下郁清月陪著孟玉亭和張芊,侯夫人便笑道:你們小姑娘家的,在這里想必也悶得慌,都到外頭園子里去逛逛罷。 孟玉亭等人便起身告辭,郁清月領(lǐng)著兩人出了花廳,便含笑道:那邊荷花池上有個亭子,兩位jiejie去坐坐可好?她也實在不知道要跟這兩人說什么。張芊也就罷了,孟玉亭住在家里是為做什么,她一清二楚。雖然心里看不上,卻也不敢得罪侯夫人,畢竟自己的親事和生母姨娘都掌握在這個嫡母手里呢,只得敷衍著罷了。 孟玉亭和張芊自然無異議,三人便去了荷花池邊的小亭上坐下,婢女送了茶水點(diǎn)心上來,三人便吃茶說話,說的也無非是些衣裳首飾或琴棋書畫之類的閨中之語。一陣涼風(fēng)吹來,帶了一股桂花香氣,孟玉亭不由得抬頭看了看:雖是早桂,卻開得這樣香。 郁清月笑道:這樹有幾十年了,每年開花都是極香的,此時是離得遠(yuǎn),若近些更香呢,打樹下站一會兒,都不用薰衣裳了。 孟玉亭不由得臉上就露出羨慕的神色來。今日廳中女眷們看她的眼光,她也不是沒有覺察出其中的古怪來,可是看看侯府的富貴,再想想在家中寄叔嬸籬下的辛苦,這些眼光也就不是不能忍受的了。畢竟若離了這里,誰知道叔叔嬸嬸會不會將自己仍舊送出去為妾呢,那時若嫁個白發(fā)老翁,或是紈绔子弟,又何如今日就想辦法留在平北侯府。 張芊卻是一直低著頭。平北侯府的富貴氣派讓她渾身都有些不自在,姑姑接她來是為了什么她也不太清楚,之前姑姑不是一直都說要給她備份嫁妝,讓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嫁的么?或許,今日來也是為了帶她出來讓夫人們認(rèn)識一下,好替她找門親事? 三人各懷心思地坐了片刻,便見冷氏從屋里出來,笑盈盈地走過來笑道:你們好生悠閑,看得我都羨慕了。 郁清月忙起身道:大嫂忙碌半日了,且坐坐喝杯茶。 冷氏也不推卻,直接坐了下來笑道:還真是累著了,世子就是世子,雖說如今還在國喪內(nèi)不好大辦,也是這般熱鬧。覷了張芊一眼,卻笑向孟玉亭道,孟姑娘今日這釵子好生新鮮,做工也這般精致,怕是新出的樣式罷? 張芊不由得也向孟玉亭頭上看了一眼,那枝垂花海棠釵是累金絲而成,上頭鑲著小顆的紅寶石,雖說不上昂貴,卻是手藝精巧,映著陽光更是燦爛奪目。這樣好東西,張芊從未見過,今日自己頭上戴的還是張氏的一枝白玉梅花釵,雖也是玉質(zhì)溫潤,樣式卻是多年前的,不免有幾分老氣。 冷氏見引起了張芊的注意,更加贊美起孟玉亭的衣飾,又像是無心般提起:到底是伯母那里好東西多,前些天見韓姨娘戴了一朵珠花,那珠子大的有指肚大小,光澤溫潤,真是好東西,只怕是世子賞的罷? 張芊低頭只管看著茶杯,孟玉亭心里卻不舒服起來,淡淡道:世子自然是有好東西的。 冷氏笑道:也是我們二弟妹人寬厚,韓姨娘香姨娘她們?nèi)兆舆^得也舒服。說著,眼睛只是悄悄去看張芊的神色。 郁清月輕咳了一聲,微微紅了臉:嫂子怎么跟我們說這些。什么正室姨娘之間的事,哪是未出閣的姑娘聽的。 冷氏忙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這張嘴,竟一時忘形了。唉聲嘆氣地起身,偷閑這片刻,又得去忙了,今日來的高門女眷們太多,可要忙上一日呢。一邊說一邊走出亭子,才走遠(yuǎn)些便迫不及待低聲問身邊的丫鬟,瞧表姑娘是什么神色? 丫鬟囁嚅道:表姑娘也不曾有什么神色 冷氏眉頭一皺,隨即放了開來:才來一日,想是還不知道侯府的好處。不必著急,再多幾日,我就不信她不動心!記著,表姑娘那里的東西一應(yīng)都要最好的,過慣了這里的富貴日子,我不信她還能回去過窮日子! 第二百一十六章 這場賞花宴才到正午,沈宜織已經(jīng)覺得累了。其實她孕期還沒出三個月,按這里醫(yī)生的叮囑,該是減少活動臥床靜養(yǎng)才好。冷氏一眼瞥見她面上微有倦色,便殷勤地道:二弟妹可是累了?原本有身孕是該好生歇著才是。 侯夫人心中不悅,強(qiáng)壓著一口悶氣勉強(qiáng)擠出點(diǎn)笑容:累了便去歇息罷。院子里那些事,若忙不過來便叫丫鬟們?nèi)プ龃笱诀邆兪亲鍪裁吹?沒得主子忙得歇不下,丫鬟們坐著無事可做的。世子身邊那個丫鬟,聽說傷也好了,有事只管吩咐她去做就是,好歹也跟了世子這些年,替你分擔(dān)些也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