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上床,請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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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天涯,千言萬語無處傾談,只能故作閑淡,臨風(fēng)賞景。” 這抑揚頓挫的譏笑讓伊浵隱約動了一下,卻沒有張口否認(rèn),也沒有張口承認(rèn)。若是見到阿斯蘭她沒有千言萬語,只有沉默無語,也或許,她會堅強地祝福他喜得皇嗣。 她無盡的沉默,讓花暝司臉上的譏笑終于還是消失。 如果一個女人對你沒有任何喜怒哀樂的情緒,那只說明一件事,她……不愛你!他所有的努力對于她來說又算什么呢?一場熱鬧的煙花嗎? 他心中紛雜煩躁,千頭萬緒剪不斷理還亂。殊不知,她如此絕望憂郁,他比她更痛百倍。 自從啟程來樊綾山的第一日,他就忍不住想,是不是應(yīng)該把她送去棋盤鎮(zhèn)更好些? 可……若是沒有她在身邊,他的生活又會回到從前。 他已經(jīng)被她改變,再也不是以前的花暝司,就算他是魔鬼,也是被她拔掉獠牙,折斷魔翼,除了魔性的魔鬼,還如何再過回以前可怕的魔域生活? “穆伊浵,你好自私,你只顧自己心痛,可曾想過我?”他下巴親昵摩挲著她光潔的額頭,聲音低啞溫柔,怒,卻無法言喻的沉重。 她在他懷中慢半拍遲疑說道,“……我可以陪你去和談嗎?” “你是擔(dān)心我會輸,還是怕他受傷?” “……”她都怕,她更怕他們其中一個會戰(zhàn)死沙場。 他絕然松開她,疏冷與她拉開距離。“除非我把他踩在腳下時他主動懇求和談,否則,休想讓我和他平心靜氣地坐在一處喝茶聊天。” 冷風(fēng)吹散了她身上屬于他的體溫,她抱緊雙臂,卻還是打了個冷戰(zhàn)。 “既然你不想和談,那就好好去打吧,我祝你凱旋回朝!不過,我想回天凌國,我想念我的父母,希望陪在他們身邊。” 如果最終面臨地將是死亡,她不要死在這兩個深愛她的男人面前,她寧愿死在家人身邊,趁著死前好好盡孝,來彌補心中的虧欠。 “不!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 “為什么?”她和他沒可能!這一點,他心知肚明,何必還要強求?! “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把他踩在腳下?!?/br> “……如果……”她緊握著顫抖不止的拳頭,七天來,她第一次有勇氣,與他掩藏深情璀璨如琉璃的眼睛對視,“如果你覺得那樣做讓你的生命更有意義,那你就去做,我看不看,無關(guān)緊要?!?/br> 想打擊他?“你說了不算,我讓你看,你就得看。” 他傲然邪揚唇角,抓住她緊握成拳的手,一根一根把她細(xì)長如玉的手指掰直,與她十指相扣,又在她手背上凝重地印下一吻?!岸遥@……的確在我生命中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br> 伊浵的心又亂了。定是山風(fēng)太大,吹進(jìn)了她心里吧! 可是,為什么她一句反諷譏誚的話,也會被他回應(yīng)成……情話? 她無法正常判斷,他所說的重要意義,是因為牽住她的手,還是因為其他。 一向冰冷的大掌,此刻guntang溫?zé)幔@股熱流,如一條小蛇,沿著她的手臂,蜿蜒爬進(jìn)她的心里,啃噬撕咬著她的心。 她不想如此靠近花暝司,她也一直在努力地躲避,可,為什么,她的心總是背道而馳? 或許,是因為親見了他滾過的釘板,或許,是她小產(chǎn)時,他為救她失血過多,或許,是他滿身著火的樣子太恐怖,也或許……是冊封大典那天,他把自己的血液通過傷口灌入她體內(nèi)時,他的血液流淌到了她心里,所以,她才總是為他心痛,甚至輕易地看穿他所思所想。 “如果還不想回去,我在這里陪你看日落?!?/br> “花暝司……” “別再說任何讓我生氣的話,否則我拉著你從這里跳下去!” “我只是想說,我很冷?!?/br> 他錯愕瞅了她一眼,心中釋然剛才地不快,伸開手臂,“到我懷里來?!?/br> 她難得在沒有被他威脅的情況下,聽了他的話,乖順依偎在他懷中,貓兒似地取暖,遠(yuǎn)遠(yuǎn)望著夕陽沉落的天邊。 “其實,在你懷中看到的夕陽,是最美的?!?/br> 阿斯蘭是烈陽般的男子,與他一起看夕陽,也不會有任何凄美清絕的詩意感覺,她反而會心跳加速,如烈陽當(dāng)空炙烤身體,轟轟烈烈,呼吸困難。 從山頂返回之后,她只安靜地呆在帳內(nèi),不再外出,不給自己任何閑暇地翻看一些關(guān)于花草養(yǎng)顏的書籍,克制著自己不去看地圖,不去翻看兵書,不去分析地形對哪一方更有利。 明日就要兩軍交鋒,她卻比軍營里的每一個人都緊張千百倍。心如蟲噬刀絞似地疼著,身體仿佛在被一股力量撕扯,讓她寢不成眠,食不下咽,焦躁不安。 花穗姬如往常,在黃昏時分爬出自己的棺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來給她這位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嫂請安。 一進(jìn)小巧卻布置典雅奢華的寢帳,她便忍不住湊到伊浵的桌前來,好奇地瞧湯中里的東西。 “皇嫂,這應(yīng)該是安神湯吧?” 伊浵擱下碗,“公主真是博聞多才,竟然認(rèn)識人類的湯?” “不敢當(dāng),是我每次來,都見皇嫂喝這東西,才去找負(fù)責(zé)皇嫂御膳的廚子打聽來的?!被ㄋ爰滩蛔〈蛉さ?,“皇嫂是因為皇兄不在身邊,一人獨守空床,才需要安神湯吧?” 伊浵習(xí)慣了她的玩笑,卻還是忍不住嗔怒,“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十七又講什么讓你生氣的事了?” 帳簾掀開,花暝司偉岸俊碩的身軀一入帳內(nèi),頓時顯得小巧玲瓏的寢帳內(nèi)有些擁擠。 他奢華妖艷地紫紅色錦袍上,刺繡的蝠紋威嚴(yán)猙獰,如沐月華的面容,更是如妖似魅。 他眸光灼燃,凝視著伊浵,而伊浵則斂目低垂,躲避著他,氣氛明顯有些詭異,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花穗姬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識趣地忙起身行禮告退。 到了門口,她又忍不住回頭道,“皇兄,你抽空多陪陪皇嫂,她就不用喝安神湯了?!?/br> “怎么了?伊浵病了?” “她想你想得睡不著,只能靠藥來維持睡眠,會損傷身體?!币娨翛蠍佬叩蛇^來,她做了個鬼臉逃出去。 這種事,解釋就等于掩飾。伊浵不安地坐在桌旁,見花暝司自顧自地進(jìn)入珍珠垂簾隔開的內(nèi)室,拿起她桌案上的書翻看,他不多說什么,她也不想再開口。 她也習(xí)慣了他如此,來了隨便坐一坐,瞧一瞧,她說要歇息時,他便自覺地離開,回去中軍大帳繼續(xù)忙軍務(wù)。 “伊浵,幫我個忙可好?”他在她平日坐的軟椅上坐下來,“別擔(dān)心,我不會讓你做你不喜歡的事?!?/br>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長長的錦盒,打開來,里面是她曾經(jīng)在五鳳王朝發(fā)明的素描碳筆。“幫我畫一幅畫,把我們兩個畫在同一副畫上。” 她正不知該怎么開口,淚又莫名其妙地涌到了眼眶,泫然欲泣。 “花暝司……”她不想再為他所做的任何事感動。 “見你平日無聊,就命人去了一趟五鳳王朝的丞相府,虧得你以前居住的馨蘭居保存完好,這東西竟也還能用?!?/br> 為了她的一時無聊,就讓人長途跋涉做這種事?!“大戰(zhàn)在即,為取悅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做出這種事,別人會說你這血族儲君昏庸無道!” “他們不敢說,你還在乎什么?怕我因此身敗名裂?我花暝司從沒有在乎過名聲。而且,你也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br> “不可理喻!” 他拿起一支碳筆,好奇擺弄著,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你如此擔(dān)心我,難不成還真是因為想我,才需得喝安神湯助眠?” “我擔(dān)心的是阿斯蘭。除了他,我怎么可能去擔(dān)心別人?”她從桌旁起身,背轉(zhuǎn)過去,佯裝忙碌地收拾碗碟,走到營帳門口,讓親隨進(jìn)來收拾桌子。確定花暝司看不到這邊,她才抬手慌忙擦掉即將滾出眼眶的淚。 桌案上被親隨收拾干凈,她轉(zhuǎn)身看向內(nèi)室的桌旁,卻發(fā)現(xiàn)不見了那抹妖艷的紫紅身影。 他是從何處離開的?窗口嗎?總是來無影去無蹤,鬼魅般駭人。罷了,只要他離開就好。 她坐去桌旁,從筆盒中拿出碳筆,鋪展好紙,落筆下去,卻始終無法作畫。 花暝司那副魔鬼似地容貌風(fēng)華絕代,她只怕自己畫技拙劣,畫得丑了,反而會惹他不快,又對她胡攪蠻纏,倒是不如尋個借口拒絕了好。 她主意打定,正想擱筆,卻聽發(fā)頂上方傳來一聲冷笑,“怎么?我不在,你連我的樣子都記不起?” “啊——” 伊浵從椅子上驚跳起來,還好他閃躲的快,才沒有被她頭上的發(fā)飾刺到下巴。 她見鬼似地打量著他的一身素白寢衣,不禁懷疑他的錦袍去了哪里。“你……你不是走了嗎?”還有,他為何要把衣服脫掉? “哈!原來你是盼著我走呢。我不過是在屏風(fēng)那邊的床上歇息片刻?!彼蛄藗€哈欠,“好累,明日就要開戰(zhàn),我還沒有好好休息過呢!不想畫就早點歇著吧?!?/br> “喂……”這幾晚他保持的很好呀,不來打擾她,不來糾纏她,剛見一點晴空,就又來陰霾,她連思想準(zhǔn)備都沒有耶。 “我在床上等你,快點過來陪我睡?!彼o她一個絕美的笑容,轉(zhuǎn)身繞過薄紗屏風(fēng),往床上一趟,舒服地閉上眼睛。 伊浵雙頰火燒云,她剛才明明說了,她心里擔(dān)心的是阿斯蘭呀,為什么他還能厚臉皮地死賴在這里? 他放一百個心,那張床上有他,她是絕不會躺在上面的! 片刻后,沒有等到她,他在床上翻了個身,用視線貪戀地描畫著她印在屏風(fēng)上的倩影,心中主意已定,今晚,他必須得到她,再也不給她機會想別人! “穆伊浵,光線太刺眼,你可不可以把燈滅了?” “滅了我就沒辦法畫了。” “這邊有個絕世美男在床上等著你,你有心思作畫才怪哩!” “花暝司,你……”她若是好色的女人,早就去當(dāng)天凌國的女王,養(yǎng)下美男三千,讓他羨慕嫉妒恨。 “滅燈。否則,我明日精神不濟(jì)打了敗仗,全都怪在你頭上?!?/br> 這個罪責(zé)她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帳內(nèi)最后一盞燈熄滅,她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yīng)帳內(nèi)的黑暗,小心摸索著,磕磕碰碰走到桌旁,身體卻正撞進(jìn)一個寬大的早已用真氣預(yù)熱好的懷抱。 “你……你不是在床上躺著的嗎?怎么到了這邊來?”他行動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這樣會嚇?biāo)廊说模 ?/br> 他不理會她的怒,纏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埋首她頸窩,啃咬著她柔嫩馨香的脖頸,鼻音濃重地咕噥,“伊浵,你是不是……在怕我?” “怕?笑話!”她聲音戰(zhàn)栗著,勉強把話說連貫,“我穆伊浵……何時怕過你?” “不怕就別躲著呀,睡覺去?!?/br> “我……” “嗯?”他揶揄擁緊她。 “睡就睡!先說好,你不準(zhǔn)碰我,除了睡覺,什么都不準(zhǔn)做!” “夫人放心,本宮一定會……一定會斟酌考慮。”話音落,他于黑暗中邪魅一笑,健碩的雙臂倏然用力,將她打橫抱起。 她不安地驚呼著,怕自己摔下去,忙摸到他的肩,穩(wěn)穩(wěn)攀住。 憑著感覺,她判斷出他繞過屏風(fēng),抱著她靠近那張萬惡的床,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吸血鬼從不按常理出牌,他說不碰她,鬼都不會相信! 一想起冊封大典她重傷時,他舔吻她胸前血液的一幕,她就思緒遲鈍,忍不住捶打自己的腦袋,若是腦子里有個刪除鍵,她一定把被他強吻,被他強抱,被他得寸進(jìn)尺的所有畫面全部delete! 她身體終于……還是被溫柔輕緩地放在床上,她忙要滾進(jìn)床內(nèi)逃開他,腰帶被他輕而易舉地勾開,她逃開之際,身上的錦袍被他巧妙地借力抽走。 黑暗中,他眼睛視物如白晝,將她冰肌玉骨地雪背盡收眼底。當(dāng)然,如果沒有抹胸束帶和下面的包裹嚴(yán)實的裙褲就更美了。 “那天看了前面,今晚看了后面,剩下的……”他興味盎然,儼然是正待品嘗盛宴的猛獸。 “你說過不,不,不……不碰我的!”強烈的壓迫感,讓伊浵忙抱緊身體,縮進(jìn)角落里。 “睡覺穿著衣服會很累呀。”他直接把自己脫了個精光,躺上柔軟的床榻,伸手一扯,把她拽進(jìn)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