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姑奶奶是要造飛機的 第92節(jié)
飛機組眾人從塔臺跑下來,朝他們跑去。 廖杉連忙問道,“你怎么樣?看到什么了?” “沒看到哪里在抖,只看到了后機身的彈簧門一起飛就關掉了。”王川澤說道,對她安慰的笑笑,“我沒事。” 楊國棟看著朝這邊走過來的其他飛行員,突然對王川澤說,“王工,你要是想再離近點觀察,不如讓膽子更大的飛行員帶你。” 膽子更大的飛行員…… 王川澤不由得抬眼,正好看到人群中的于輕舟。 楊國棟表示自己說這話絕對沒有什么另外的意思,單純就事論事,他怕兩架飛機離太近發(fā)生危險,但以于輕舟的能力,一定能比他反應更加迅速的擺脫氣流的擾動。 于輕舟走過來,就聽到楊國棟這話,他點了下頭,“那我來吧?!?/br> 看王川澤不順眼是私下的事,正事面前,于輕舟還不是那分不清輕重的人。 第94章 碎紙機 再次加油、檢查后, 兩架飛機第二次飛上藍天。 塔臺里的眾人看著天上飛得極近的兩架飛機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飛機上的人卻沒有地面上的人們那么緊張,于輕舟嫻熟的駕駛著“紅星”以最快的速度追趕著“精衛(wèi)”,這架戰(zhàn)機對他來說是“老兄弟”了, 已經開了六年了,曾以一敵二、在一分鐘內擊落兩架敵機,他問坐在后艙的王川澤, “看到哪兒抖了嗎?” 王川澤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前面的戰(zhàn)機,“沒有?!?/br> 于輕舟打開無線電通訊,問駕駛“精衛(wèi)”的飛行員侯勇,“猴子, 飛機抖了嗎?” “抖。”侯勇的聲音傳進兩人耳中,“我感覺屁股后面、不對,又好像是后背那邊,有隱隱的抖動感?!?/br> 王川澤看著前面高速飛行中的飛機, 無奈道, “根本看不出來抖動。” “這么看看不出來的話,你就想想能看出來的辦法,”于輕舟絞盡腦汁回想著自己在書上看到過的一個詞,“那個詞叫什么來著, 可……可視化?是這么說的吧?” 王川澤被他一點,頓時沉思起來。 兩架飛機降落在地面上,眾人連忙迎上來。 崔勝平和朱強把梯子推到飛機旁, 于輕舟和王川澤先后下來。 看兩人都好好的, 廖杉這才放下心來。 鄭子昂迫不及待的問, “這次看到什么了嗎?” 王川澤搖搖頭, 卻看著眾人問道,“大家家里有毛線嗎?或者繩子、布條?!?/br> 張國光奇怪的問, “你要這些干嘛?” “我想在飛機表面貼上一層的毛線,再飛一次,觀察飛機上面的毛線的狀況,來判斷分析飛機到底是哪里抖動?!蓖醮捎袟l不紊的說道。 一聽是要貼滿飛機表面,趙偉頓時頭疼,“哪這要多少毛線啊?” “精衛(wèi)”機身長度有近15米,翼展9米,只機翼面積就有25平方米,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伙,要在上面貼滿觀測用的毛線,三年困難時期才剛過去沒幾年,怕是整個飛機廠這塊地方所有人家都湊不出那么多的毛線。 廖杉一直沒說話,沉吟思考著,突然看向王川澤,問道,“紙條可以嗎?” 今天的試飛工作暫時中止,把兩架飛機都停到停機倉庫里,眾人一起離開。 飛行員們離開飛機廠,廖杉隔著大門看到外面的街上,一個背著個孩子的年輕女人快步走向侯勇。 侯勇迎上去,對著她安慰的笑笑,“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今天的試飛沒有危險……” “廖杉,快走了?!焙螢榇叽俚?。 廖杉不再看飛機廠外的情景,趕緊朝同事們走去。 在夜幕降臨,車間的孫師傅下班前,終于把廖杉說的東西做出來了。 飛機組眾人看著面前這個方盒子,上面就是兩根裝著等距刀片的旋轉軸,中間是個粘了一根根梳齒似的細木棍的竹尺做的方槽。 面對一雙雙費解的眼睛,廖杉向孫師傅要了一張車間之前廢棄了的工藝單,她把薄薄的一張紙放進方槽里,通上電的旋轉軸立刻帶動眾多刀片轉動起來,紙很快被切成一條條同樣寬度的碎紙條。 “哇——”沒見過碎紙機的幾人睜大了眼睛。 張國光伸手,把下面的碎紙條掃到面前,驚嘆道,“這用來保密也行啊,碎成這樣,想要再拼起來可要廢不少功夫了?!?/br> 本來就是用來銷毀紙質情報、防止泄密的,廖杉拿起一條紙條給王川澤,“你看這個能代替毛線嗎?” 王川澤點點頭,“可以。” 鄭子昂一錘掌心,“那這不就問題解決了,咱們研究所最不缺的就是紙。” 過去三年只是演算推導用掉的草稿紙就攢了好幾摞,大家不敢亂扔,也不舍得扔,全都留著,現(xiàn)在正好派上用場。 廖杉抱著碎紙機去停機倉庫,其他人回研究所搬草稿紙、拿膠帶。 這一晚上,眾人忙活了大半夜碎紙、粘紙條,飛機雖大,但他們人也多,研究所的工程師們幾乎都來幫忙了,天沒亮就已經全部貼完。 兩天后。 王川澤在航醫(yī)測過血壓后被允許坐上戰(zhàn)機,這是他第三次上天觀測了。 于輕舟也很快坐到“紅星”教練機的前艙。 廖杉對旁邊的劉浩耀說道,“小劉,你上去檢查一下座椅安全束縛帶吧。” 劉浩耀有點詫異,但還是乖乖應下。 廖杉卻猶豫了一下,又說道,“算了,還是我來吧?!?/br> 現(xiàn)在不是避嫌的時候,不親自檢查過束縛帶,她的心無法放下。 廖杉爬上梯子,先給這次駕駛“精衛(wèi)”的楊國棟檢查,然后再去了“紅星”教練機上給另外兩人檢查。 她低頭查看于輕舟肩膀上的卡扣,感覺到后背上一道視線,她努力穩(wěn)住,快速檢查完后又去給王川澤檢查。 仔細的做完例行檢查后,廖杉逃似的下了梯子,和同事們一起把梯子推走。 這次兩架飛機飛上藍天后,因為有碎紙條的輔助,王川澤很快看到“精衛(wèi)”機身最大寬度以后的一些地方的紙條都斷了,這就說明這塊位置肯定是氣流分離最嚴重的區(qū)域,是飛機振動的地方。 終于查清了問題所在,請示過塔臺后,兩架飛機返航。 王川澤側頭,透過艙蓋玻璃看向天空,廣闊無邊際的空域此時平靜祥和,他忍不住說道,“要是能一直這么寧靜就好了?!?/br> 于輕舟用余光向后看了一眼,對他說,“那就快些把飛機試好,定型生產、交付部隊,來一個打跑一個,沒人敢再來惹我們了,咱們國家的空域就能一直這么寧靜?!?/br> 王川澤輕笑,“靠你們了?!?/br> 于輕舟也笑起來,“也靠你們。” 查清了飛機到底是哪里抖動的,飛機組眾人終于找到方向,在抖動區(qū)域加了一個整流罩;cao作桿不穩(wěn)的問題,大家也做了些調整,試圖改善這一問題。 加上王川澤上天觀測的那三次試飛,這已經是第七次試飛了,時間也不知不覺進入七月了。 這次的試飛任務交給的是孫勇武,之前也是他試飛回來后說的飛機抖動和cao縱桿的問題,由他來最能直觀的感受到飛機的修改有沒有解決問題。 “洞五(05)準備起飛?!?/br> “可以起飛?!?/br> 孫勇武駕駛“精衛(wèi)”飛上高空,速度越來越快,逐漸進入超音速飛行狀態(tài)。 塔臺里,廖杉和其他人一樣緊盯著面前的監(jiān)視儀器。 王川澤打開無線電通訊,“洞五,報告狀態(tài)?!?/br> “飛控系統(tǒng)正常,發(fā)動機正常。”孫勇武匯報道,多說了一句,“沒有感受到出現(xiàn)上次的飛機抖動,但cao縱桿仍有些cao作不穩(wěn)?!?/br> 王川澤在紙上快速記下,“好的,一切小心,按任務單大綱執(zhí)行,準備過失速機動試驗?!?/br> “收到?!睂O勇武說完,手下不停,快速做了幾個cao控動作,開始試飛試驗。 過了半個多小時,和上次試飛一樣很順利的完成各項科目的試驗,孫勇武心下輕松,請示塔臺,“洞五已完成任務單,準備返航。” “允許返航。”王川澤說完,塔臺里的人都以為這次試飛也像之前一樣圓滿、順利。 就在大家精神稍緩時,就聽耳機里傳來一聲巨響,正好在喝水的鄭子昂被嚇得嗆到,險些一口水噴到面前的監(jiān)視儀器上,他連忙換了個方向,全噴旁邊的張國光身上了。 可張國光現(xiàn)在根本無暇顧及他,只皺眉盯著面前的監(jiān)視儀器,抬頭朝著王川澤大聲說道,“環(huán)控系統(tǒng)異常,溫度在快速下降!” 廖杉看著自己面前的儀器,緊接著說了一句,“左發(fā)異常停車!” 眾人心中一沉。 王川澤按下無線電通訊鍵,“洞五,報告狀態(tài)?!?/br> 沒有人回答。 他沉聲繼續(xù)呼喚,“洞五,收到請回答。” 依舊無人回答。 塔臺里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房間里只剩下王川澤不停重復的說話聲。 站在最后面的飛行員們攥緊了拳頭,于輕舟咬緊了后槽牙,在心里不停說著,回答啊老孫,快回答啊…… 他的祈求聲好似起了作用,耳機里終于傳來孫勇武的聲音。 “洞五……”傳回塔臺的聲音有些弱,“遭遇鳥擊……” 孫勇武的這句話讓所有人的心更加沉下去了。鳥擊是國際航空聯(lián)合會定義為a類的航空災難,在飛機高速飛行的狀態(tài)下,一只0.45千克的飛鳥產生的沖擊力都相當于一枚炮彈,破壞力是非常巨大的。 孫勇武此刻的狀態(tài)確實不太好,他遭遇的還不是一只鳥的撞擊,他遇到的是一群鳥,直接將艙蓋玻璃都撞碎了,即使戴著頭盔,他都被巨大的沖擊力撞暈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意志。 而此時的飛機正以每小時510公里的速度急速下降中,顯示器的各種燈都在跳,孫勇武抬手擦了擦糊了一儀表盤的鳥血,露出高度表,現(xiàn)在的高度已經降到1500米了,在他昏過去之前明明還是5000米的高度。 “打開減速板,立即返航?!蓖醮傻穆曇魝鬟M耳朵里。 孫勇武快速按了幾個按鈕,“減速板已損壞?!?/br> 不僅如此,他試圖重啟故障的左發(fā)動機,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應該是有鳥被吸進戰(zhàn)機進氣道里,直接損毀了發(fā)動機。 左發(fā)停車,只剩右發(fā)有加力,導致機身傾斜,飛機早已偏離原本的航線。 孫勇武在凜凜冷風中向下看去,底下是一排排的民房。 高度還在下降。 “按特情處置,做好跳傘準備?!?/br> “跳不了,下面是村子。”孫勇武攥緊cao縱桿,臉繃得極緊,cao縱飛機努力減少仰角,去向右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