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圍的景物越來越熟悉，賀厘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這就是昨天演唱會的地方。

    付嶼帶她來這干什么？

    賀厘還在兜里的手指忍不住微微摩挲了幾下，她的視落在車窗外面尚還熟悉的景物上。

    還沒等賀厘想出個所以然，車已經(jīng)停下了。

    付嶼跟賀厘下了車，賀厘全程由付嶼帶路。

    直到左拐右拐到熟悉的地方，賀厘忽然沉默了下來。

    “？？？”

    賀厘看了一圈又確定了一下，是她昨天跟程綏桉抓娃娃的那家娃娃機店，沒錯。

    付嶼帶她來這干什么？

    學(xué)生放假了統(tǒng)一人流量上漲了不少，但可能是因為昨天周圍又演唱會，今天的人其實并沒有昨天多。

    賀厘還沒想明白付嶼為什么又要重新來一遍這里，對方就已經(jīng)兌換好娃娃幣過來了。

    賀厘下意識讓開位置：“你要抓嗎？那你先來吧？”

    付嶼：“……”

    付嶼先試了幾下，果不其然一個也沒抓到。

    他很自然地將裝著游戲幣的籃子遞給賀厘，賀厘也沒多想，接過開始抓娃娃。

    賀厘今天依然發(fā)揮穩(wěn)定，游戲幣抓空了一半，付嶼手里也拿了一堆從娃娃機里抓出來的娃娃。

    旁邊已經(jīng)有不少小孩過來圍觀了。

    用完最后一個幣，賀厘徹底收手。

    旁邊次次抓空的小胖子怯生生地看著賀厘，昨天他也在，想起昨天那個小女孩跟賀厘說話的樣子，他鼓起勇氣往前了幾步，約過已經(jīng)散開的人群到賀厘面前：“jiejie你好，夢幫我抓個娃娃嗎？我可以給你錢?！?/br>
    賀厘沒想到自己小孩緣這么好，沒忍住笑了下：“可以，你喜歡哪個？”

    小胖子松了口氣，指了指一個娃娃機。

    賀厘想直接拿個現(xiàn)成的。

    她朝付嶼伸了伸手，付嶼手里拿了一大堆玩偶，賀厘很輕易地就拿到了玩偶并遞給小孩。

    等小孩稍微走遠(yuǎn)了一點。

    看著小孩的背影，現(xiàn)在的場景和昨天莫名重疊。電光火石之間，賀厘忽然想通了什么。

    賀厘沉默片刻，然后抬頭看向付嶼：“你帶我來這里是為了讓我給你抓娃娃？”

    付嶼抱著懷里一堆玩偶，輕輕看了眼賀厘：“為了讓賀老師高興，我都哄了賀老師一整天了，賀老師也稍微哄一下我，讓我也高興一下?！?/br>
    賀厘又回想起來今天一整天下來發(fā)生的事情，那些回憶仿佛都帶上了對面的人guntang的呼吸。

    賀厘沒備注付嶼岔開話題，她眨著眼睛笑了一下：“因為我昨天送你外甥女了一個，沒有送你？”

    付嶼今天出來沒戴眼鏡，但賀厘帶了。

    他抬手幫賀厘把她的眼睛扶了下，微微彎唇：“賀老師知道就行了，不用說出來?！?/br>
    賀厘：“……”

    賀厘見付嶼這么幼稚的樣子，還是有點稀奇，她忍不住道：“那是你外甥女。”

    付嶼抬眼：“你昨天還給你朋友抓了一堆。”

    付嶼嘴里的她朋友應(yīng)該是程綏桉。

    賀厘以前還不知道付嶼居然這么小心眼。她沒忍住彎了彎眉睫：“那我今天給你抓得更多，夠滿意了吧？付老板?！?/br>
    此次外出活動以付嶼抱著個大玩偶跟賀厘一起從抓娃娃店收尾。

    賀厘本以為他們只是出來逛兩三個小時，沒想到下來幾乎整整一天，等她和付嶼兩個人真正準(zhǔn)備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比較晚了。

    不過地鐵和公交末班車時間都沒到，從夕諾廣場出來，賀厘轉(zhuǎn)頭問付嶼：“坐公交還是地鐵，還是繼續(xù)打車？”

    付嶼兩只手插在兜里，雙腿修長筆直，淺咖色的大衣襯得整個人風(fēng)度翩翩。他走在賀厘旁邊，刻意放慢步子跟賀厘步調(diào)一樣：“公交吧?！?/br>
    賀厘有些詫異，她扭頭看向付嶼：“我還以為你會選地鐵，畢竟地鐵快一點?！?/br>
    付嶼卻看著賀厘，答非所問道：“你當(dāng)時坐公交來醫(yī)院找我，我住院了半個月，你一共來了七次，平均差不多兩天來一次?！?/br>
    這是付嶼很少見的主動提起往事，賀厘也總覺得過去的事情對于付嶼來說應(yīng)該不是一段會好的回憶，所以她也幾乎很少主動去提及。

    但付嶼語氣平靜，很輕易地將這段往事劃開了個口子：“你匆匆忙忙趕著放學(xué)來見我的時候，我也想看看你晚上一個人坐公交一路上的風(fēng)景是什么樣的？”

    賀厘下意識反問：“那你后來看到了嗎？”

    付嶼垂下眼，和賀厘一起頓住步子，蔥商業(yè)街出來這一段路格外得亮，付嶼的神情，細(xì)微的動作全被賀厘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賀厘以為自己得不到回答的時候，她聽見緩慢又低沉的男聲響在安靜地夜里：“看到了?！?/br>
    在賀厘大二那一年，付嶼特地在國慶回了臨川市去坐了同一條公交線。

    公交車來了。

    賀厘和付嶼兩個人都默契地止住了話題，上車。

    天氣正冷，更何況天已經(jīng)黑了，賀厘和付嶼上車還算比較早，所以公交車上還有位置。

    玻璃上蒙著一層淺淺的霧氣，用手在上面可以寫下字跡。

    幾乎是跑了一天，又玩了一些刺激的項目，加上昨天賀厘并沒有睡好，在公交車上她昏昏欲睡，最終靠在了付嶼肩膀上微微闔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