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邀約
書迷正在閱讀:安安的性福生活(高H)睡前小甜餅、玉金記、穿越之風(fēng)光霽月、暗戀微苦卻很甜、重生后小可憐躺贏了、岳玥玥的肆意人生(快穿) H、穿書七零年代當(dāng)大嫂、在戀綜里成了互聯(lián)網(wǎng)嘴替、穿成破城知縣做開國女帝、夢華錄(NP)
海倫跪在客廳的大理石壁爐前,準(zhǔn)備生火。過去叁天氣溫驟降,整個公寓里充斥著寒意。海倫記得菜攤商販告訴她,這在十月初的維也納并不常見。海倫覺得她最好在指揮官抱怨前,先把這里暖和起來。丟進幾根原木,海倫點燃一張皺巴巴的報紙,迅速將它拋進壁爐。瞬時間,藍色的小火苗吞噬了原木,沒多久,壁爐散發(fā)出溫暖的熱光。海倫滿意地微笑。她起身,整理好裙擺,走向廚房準(zhǔn)備晚餐。 就在這時,海倫聽到阿蒙辦公室里的電話響起。她沖進房間,本能地伸手去拿桌上的電話。但她內(nèi)心深處的猶豫拉住了她,手僵在了半空中。 「誰會在這個時間點打來電話?」 很少有人知道公寓的電話,阿蒙有專屬的工作電話保持聯(lián)系。海倫看了看時鐘,已經(jīng)快下午五點了,有可能是指揮官在下班后打給她,命令她在他回家前做一些事兒。以前在普拉紹夫就時有發(fā)生。海倫小心翼翼地拿起聽筒,把它貼近耳朵。 你好? 喂?請問是里奧(leo)......我是說阿蒙·戈斯的住所嗎?一個女人在電話那頭問道。 是的,是的。海倫平靜地答復(fù)。 太好了,謝天謝地,我找對了號碼。我可以和阿蒙說話嗎? 戈斯先生現(xiàn)在不在家。他傍晚就會回來。我可以幫忙捎口信。 哦,我明白了。那…我可以和家里的夫人說話嗎? ......這里沒有女主人。海倫老實回答。 那我現(xiàn)在是在和誰說話?女人急切地問道。 海倫被來電者的魯莽嚇了一跳,腦子一片空白。自從答應(yīng)與指揮官來到維也納后,她本人也時常困惑自己新“身份”的內(nèi)涵。波蘭猶太人海倫·赫里什已經(jīng)去世。那她現(xiàn)在是誰?她真得能拋開過去,在這個納粹肆虐的國度改造自己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笑,她的思緒被現(xiàn)實拉回。 瞧我說得,請你原諒。我不是故意要干擾我繼子的私生活。請接受我的道歉。來電者很有禮貌地說。 請允許我好好介紹一下自己。我叫萊斯莉·戈斯,阿蒙的繼母。我有幸與誰交談? 我叫赫里......莉娜·諾瓦克,戈斯夫人。海倫回答。她對自己的新名字感到陌生。 很高興和你說話,小姐(Fr?ulein)?我應(yīng)該稱呼你為諾瓦克小姐嗎? 嗯,可以。海倫說。 你能不能告訴阿蒙,我今天有來找他?我們的電話號碼沒變,我等待他的回電?!?/br> 我會把你的信息告訴他,戈斯夫人。 謝謝你,諾瓦克小姐。很高興與你交談。 戈斯夫人掛斷了電話。 海倫把土豆切碎裝入烤雞時,腦海中重想起與戈斯夫人的談話。她后悔沒有盡快表明自己是個女仆。戈斯夫人不知道她是誰。那她會不會在指揮官面前質(zhì)疑自己的身份?如果她這樣做,他一定會不愉快。海倫害怕麻煩會因此而生。 她在為指揮官工作近兩年的時間里,從未得知指揮官家人的消息。之前在普拉紹夫,也從沒收到過來自奧地利的全家福、電話、生日或節(jié)日卡片。搬回維也納后,這種情況并沒有改變。在指揮官說起自己離家的生母前,海倫一直認(rèn)為他與這個世界沒有牽連。不知惡毒會否是戈斯家族的特征。一想到此海倫就不寒而栗。 突然,她聽到前門的鎖咔嚓一聲被打開,緊接著是指揮官的靴子踏進公寓。海倫連忙用圍裙擦了擦手,走出廚房。在短暫的邁步中,海倫意識到,她必須把戈斯夫人的來電告訴指揮官。他對因此生氣還是高興呢?她希望事情能往好的方向發(fā)展。跟往常一樣,阿蒙把他的日常物品傾倒在她張開的懷里。他轉(zhuǎn)身向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時,海倫用近乎耳語的聲音叫住他。 ......萊斯莉·戈斯夫人讓我給您傳消息。海倫低下頭,避免目光的接觸,她看到指揮官的靴子僵在原處。 你說什么? 阿蒙用低沉的語氣問道。 這個問題加劇了海倫的緊張情緒,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萊斯莉·戈斯夫人。她下午五點左右打來電話......她......她讓您給她回電話。她的電話號碼沒有變。海倫說著,聲音有些發(fā)抖。 空氣中縈繞著一種詭異的寂靜。海倫近乎恐懼般等待指揮官的回應(yīng)。很快,她聽到阿蒙長嘆一口氣,疲憊不堪的嘆息。指揮官的黑色皮靴挪動,從她身邊經(jīng)過。她不敢抬頭,直等到他走進辦公室,門發(fā)出砰的聲響。海倫松了一口氣。 晚飯后,海倫走進空蕩蕩的餐廳??窟M餐桌,她看到指揮官幾乎沒有動過他的晚餐。海倫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緊張,害怕今晚的烤雞并不合他胃口。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指揮官會馬上叫住她,把東西摔得到處都是。 他或許沒什么胃口罷了。海倫如此結(jié)論,安撫自己緊張的情緒。 海倫拾起桌上的餐具,走進廚房,并把它們放到水槽里。就在她打開水龍頭時,海倫聞到附近有香煙燃燒的味道。味道如此之近,絕不可能從客廳飄來。她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指揮官正靠在廚房門口抽煙。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廚房,一看到他,海倫驚訝地跳起。 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等你收拾好了就來找我。阿蒙說完便離開了。 海倫迅速關(guān)上水龍頭。無數(shù)思緒在她頭腦里交織。 「我做錯了什么嗎?我跟戈斯夫人說錯話了嗎?還是我搞砸了晚餐?」 海倫緊緊抓住水槽邊緣,閉上了眼睛。她的心在慌張地亂跳。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山雨欲來的前奏,但也無處可逃。海倫不想讓指揮官知道自己并不害怕他。振作起來! 海倫深吸一口氣,直起了身子。她緩緩脫下圍裙,把袖子卷出。一切準(zhǔn)備就緒,她向客廳走去。 指揮官正坐在壁爐前的扶手椅上,一邊盯著火堆,一邊安靜地抽煙。茶幾上放著一杯酒。當(dāng)她走近時,他轉(zhuǎn)身示意她坐下。海倫坐在他對面的扶手椅上,低頭不語。焦慮的情緒在加劇。除了在列車上的那一次晚餐,他們從未面對面地坐在一起。與指揮官交談,總會使海倫抱著最壞的打算,或許會發(fā)生肢體沖突......最輕也會是無休止的辱罵。但今晚,阿蒙的命令讓她出乎意料。 這個星期六,我們受到邀請,要與我父母共進午餐。 海倫愕然地抬起頭。我們?怎會有人邀請她? 阿蒙看著原木被黃色的火焰吞噬。他臉上嚴(yán)肅的神情讓海倫意識到,這并非是在開玩笑。指揮官似乎對探望父母一事興致厭厭。 你給萊斯莉留下了相當(dāng)深刻的印象。她強烈建議你參加聚會,我也同意了。阿蒙冷淡地說道,隨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煙。 我們得早點出發(fā),比如說上午10點左右,我希望你好好準(zhǔn)備。別忘了稱呼我為戈斯先生,你的名字是莉娜·諾瓦克。閉上嘴巴,盡量別開腔。但我建議你最好加強德語學(xué)習(xí),并改善你那該死的波蘭口音......真他媽的煩人。 阿蒙把煙蒂插入旁邊的煙灰缸,轉(zhuǎn)頭看向海倫。目光還未相接,海倫就垂下了頭。阿蒙向后傾身,深深躺進椅子里,他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我可以相信你嗎,海倫? 海倫不知道這個問題是何意。除了納粹、雅利安與德國人,指揮官有相信過其他人嗎? 在我看來,所有的女人都是愛撒謊的賤人。你們鬼迷心竅花樣百出,尤其是在與男人接近的時候。我很早就學(xué)會了保持距離......永遠不要相信一個可以迷惑男人心智的生物。 之前和萊斯莉的交談,你似乎做得很好,但我希望你能在周六繼續(xù)保持你的聰慧。做個好女人,安靜地呆在角落里。 海倫仍然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阿蒙打發(fā)她離開,她匆匆回到廚房。卷起袖子,試圖清理浮在水面上的餐盤。但她的思緒并不在此處。 她的身子靠在水槽邊,想要縷清剛剛在客廳里的談話。到目前為止,這是他提出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邀約。指揮官為什么要冒著風(fēng)險,帶她參加家庭聚會?也許他真的別無選擇......這是繼母的要求。如果她不參加,可能會產(chǎn)生不必要的疑問。光是想到被魔鬼一家人包圍,海倫就厭惡到不行。她拿起海綿,奮力擦洗掉餐具上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