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離開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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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看著自己鏡中的面容。她把頭側(cè)過來,檢查頭發(fā)有沒有亂。她用右手將外套的表面撫平。盡管設計簡單,但海倫從沒有穿過質(zhì)量這么好的裙裝。安娜修女從捐贈中心找到了好幾件衣服和鞋子,也許是那些德國富太太們捐贈的。她穿了一件與及膝的A字裙相搭的深藍色外套,外套里是一件白色長袖上衣,其余的都裝在一個行李箱中。不佩戴黃色的猶太胸章真有些奇怪。她在集中營里也沒戴。但阿蒙讓她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 今天可不能怯懦(Today is not the day for weakness) 海倫的新衣如同一件盔甲。她想呈現(xiàn)出自己最好的姿態(tài),或許還得散發(fā)出自信……如果可能的話,尤其是在指揮官面前。盡管海倫一整天都在做心理準備,但她還是很緊張。她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在發(fā)抖。她雙手合十,試圖控制自己的顫抖。幾秒鐘后,她冷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動。一陣敲門聲響起。 “請進?!?/br> 安娜修女的頭探進房間。她微笑著,但海倫能從安娜修女眼中看出悲傷。海倫也有同樣的感覺。 “現(xiàn)在是晚上8點45分了,我們得下樓去?!?/br> 海倫點點頭。她伸手去拿桌上的手套,順帶提起了手提箱。兩人走在醫(yī)院安靜的走廊上。只聽得見高跟鞋與地面咔嚓咔嚓的聲響。大多數(shù)病人很早就睡著了,只有幾個夜班工作人員從她們身邊經(jīng)過。當她們到達大廳時,透過進出口旁的玻璃窗,海倫看到了明亮的汽車前燈。海倫轉(zhuǎn)身面向安娜修女。是時候說再見了。 “謝謝你... 為我做的一切” “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每天晚上為你祈禱。” 安娜修女從口袋里緩緩拿出一個用手帕包裹著的東西。海倫放下行李箱,接過她的禮物。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是一串木制念珠。 “我知道你不是天主教徒。這東西也不重要。我希望這個念珠能永遠提醒你,上帝有多愛你?!?/br> 海倫緊咬著嘴唇努力不哭。她現(xiàn)在將要離開安娜修女那保護著自己的愛之光環(huán)。很快,她得自己照顧自己。 “修女,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都可以,孩子。” “當惡魔伸出援手時,你會怎么做?” “總會有欺騙,而欺騙往往與誘惑相連。這是我們必須小心的地方?!?/br> “那想要活下去算誘惑嗎?” “活下去的意愿不是誘惑,是人的本性。這是對賜予我們生命的主的尊重?!?/br> “如果惡魔給了你活下去的機會呢?” “生命本身就是上天賜予的圣潔禮物。惡魔會提供死亡,而不是生命。” 海倫不知該如何應答。安娜修女給予她一個快速的擁抱,指引她出了門。夜色微寒,四下漆黑一片。一個年輕的司機從黑色的奔馳車上下來,接過海倫的行李箱,把它安置在后備箱。上車后,海倫望向車窗外,安娜修女在對她輕輕揮手。海倫還沒來得及回應,汽車就開走了。 一個小時后,奔馳車停在了 黑天鵝酒店(Hotel y ?ab?d?)前,這是市里最大的酒店之一。海倫抬頭望著這棟建筑的宏偉外墻,它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如此精致的場所絕不可能歡迎一位像她這樣的猶太女孩。而她將在這里與指揮官見面。雖然已經(jīng)有幾個月沒有見到他了,海倫也不難回憶起,指揮官靠近自己時散發(fā)出的狠戾氣息。一想到此,她就不寒而栗。車門已經(jīng)打開,司機朝里看。 “請跟我來。我將護送您到您的房間?!?/br> 雖然天色已晚,酒店里卻熱鬧非凡。巨大的大廳里擠滿了眾多的旅行者和聚會者。司機一邊提著行李箱一邊帶路,海倫悄悄地跟在后面。她遠遠地就能聽到嘈雜的音樂聲。也許主宴廳里正在舉行派對。海倫對這里的繁華并不感興趣。她的注意力在人身上。她把目光從一處移到另一處。她擔心會有人認出她來,也許會是之前到過集中營的的客人之一。突然,一群身穿黑色黨衛(wèi)軍制服的男人與穿著優(yōu)雅綢緞裙的女人們向她走來。海倫低下頭繼續(xù)前行。這群人因為一些事突然大笑起來。他們似乎都喝醉了。一個渾身沾滿香水的金發(fā)女郎晃晃悠悠地從海倫身邊走過。在短暫的一刻里,海倫聽到了她對自己的評價。 “骯臟的波蘭人!他們都應該被送進集中營!” 海倫覺得胃里不舒服,但還是忍住了。司機領(lǐng)著她沿著樓梯向二樓走去。他們走在全部用酒紅色裝潢的走廊上。他們在213號房間前停下。司機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海倫跟著他走進一個大房間。司機把行李箱放在門邊,向她鞠了一躬就走了。聽到門關(guān)上的咔嗒聲后,海倫仔細地觀察著這個昏暗的房間。入口附近有兩把扶手椅,椅子中間有一張咖啡桌。海倫看到房間右側(cè)有一扇白色的門,大概率通向浴室。在靠近窗戶的同一面墻上,有一張寫字臺以及一把配套的轉(zhuǎn)椅。房間的左側(cè),擺放著一張雙人大小的桃花心木床。 海倫感到頭暈,胃部持續(xù)在翻滾。她一邊脫下手套,一邊在右旁的扶手椅上坐下。這把椅子出奇地舒適。海倫將身子舒展開來,把頭往后仰。 “我是怎么來到這兒的呀?!?/br> 剛開始,海倫得知自己要被帶到黑天鵝酒店時,她還害怕阿蒙會侵犯她。但根據(jù)辛德勒給她的信息,海倫斷定指揮官選擇這個地方是出于慎重起見。她再也不會被關(guān)進集中營去。阿蒙極有可能以自殺的名義把她從名單里正式注銷。海倫覺得自己就像個幽靈,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被抹去了。她是死是活?沒關(guān)系,她想。什么都沒變……和以前一樣。她還活著,但如同行尸走rou。海倫想知道在城市的某個地方是否還有像她這樣的人存在。但這概率估計極低。如今,即使作為最普通的波蘭公民,一經(jīng)舉報,黨衛(wèi)軍的軍官就會踏入他家的大門。海倫曾聽說希特勒最初的計劃是在十年內(nèi)清洗整個波蘭,讓德國人占領(lǐng)它。現(xiàn)在人人自危。 突然,海倫聽到有人從走廊上來。那是沉重的靴子聲;和她在集中營里經(jīng)常聽到的聲音相似。她立即從扶手椅上跳起來。腳步聲在門口停下。海倫緊握著手中的手套,盯著門把手。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讓她的心跳加速。咔嚓一聲。門把手轉(zhuǎn)動,門打開了。 【作者的話:感謝我的讀者們!《隱匿》一文不會僅僅聚焦于阿蒙與海倫復雜的情感關(guān)系,還將探討人類力量的深度與生存的意義。我想通過阿蒙來探察戰(zhàn)爭的瘋狂將如何影響人類的心靈。戰(zhàn)爭的結(jié)束能否修復被瓦解的道德理念?逐漸恢復的社會又將如何重構(gòu)阿蒙的性格?我一直在想,一個人到底是生而為惡還是被塑造成了惡?在這個故事中,我們將探究是什么導致阿蒙成為一個惡魔。對于海倫而言,她的自殺未遂確實改變了她和阿蒙之間的關(guān)系。這樣的轉(zhuǎn)變會對她的生活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海倫還處在一個成為女人并逐漸構(gòu)建起自己信仰體系的過程之中。我們將看到她在戰(zhàn)后納粹歐洲的成長、蛻變以及一場生存之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