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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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明明會將所有人分很開,讓各人做各事。如今可怎么辦? 兩人內(nèi)心想法多到如線團纏繞,最后挪開視線。 爾東值守,春喜匆忙折返蘇宅。 屋內(nèi),蘇千軼不記得事,商景明斂去情緒, 將花閣說了清楚:花閣建立之初, 本意只是建一個民間樂坊。后來為了折辱一位罪臣, 也為了以儆效尤,便將其七歲以下的孩子送入花閣。眾人發(fā)現(xiàn)七歲以下的孩子若是流放,即便有人庇佑看護, 一樣難活, 不如入花閣。自此以后成了慣例。 迎春入花閣, 應(yīng)該一樣是七歲之前。商景明這般說,他們算不得戴罪之身, 但困在花閣中,不可參與科舉、不可從軍。能做的只是賣藝和行商。 蘇千軼心想,那該不止。 花閣是京城權(quán)貴熱衷于過來喝茶聽曲聊天的地方,各種消息真假往來多。這花閣的消息歸皇帝管轄尚好,要是帝王平日不怎么管,恐有別的隱患。 迎春那樣的人,晚上宵禁都能和太子、蘇小侯爺一樣出行,又深得她以前信任,替她做了不少事情,手段絕不一般。 落于塵埃,容易被人忽視。太子常年居于東宮之中,碰見的都是面上高風(fēng)亮節(jié)之輩,不知懂不懂底層的人心復(fù)雜。 她想著想著,拿起茶杯遮住自己疑惑:那她自己怎么會懂這些?明明她比太子年紀(jì)更小,養(yǎng)在老夫人身邊,怎么算都只是個普通官家女。 她想干什么?為了找一個人成婚?于是選定太子?于是努力成為太子妃? 想不通,猜不透自己。 蘇千軼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后和商景明笑了笑:罪臣也是臣子,學(xué)生、親眷自然會到花閣里照看一下小輩。這里來的權(quán)貴一多,商賈和普通百姓跟著上門。 花閣因此相當(dāng)熱鬧。 商景明:追捧未必是好事。文人墨客一上門,再寫點詩詞,旁人便覺得花閣算得上雅致?;ㄩw每年游街熱鬧,百姓跟著旁觀如同參與廟會,讓人覺得賣藝也沒什么不好。對高門大戶而言是折辱,對尋常人而言未必。天下百姓大多窮盡一生,也無法過上在花閣的奢華一日。 花閣如此奢靡,換成米面可以養(yǎng)活多少百姓,可以救災(zāi)時救下多少條命。他若非見證過苦難,又怎會看花閣不順。 蘇千軼細(xì)品著太子最后一句話。 天下百姓大多窮盡一生,也無法過上在花閣的奢華一日。 花閣里的陳設(shè),每一件都相當(dāng)貴氣。瓷器漆器如尋常物件,隨處可見。蘇千軼手里的茶杯,摸著也不是尋常人能用得起的瓷。 琴棋書畫,每一樣光學(xué)就要花大量的錢大量的時辰。普通百姓連識字都做不到,又怎有機會學(xué)其它。 太子殿下并不喜歡花閣,不是因為看不起花閣,而是因為他心中掛著更多沒有背景,沒有錢財,有的是一方土地的百姓。 居于高位者,難感同身受。他們再怎么憐憫,轉(zhuǎn)頭依舊五谷不分。 要是太子的話放在別處說,她會覺得太子虛偽。他享用著天下除帝王之外最好的一切,說兩句不痛不癢的話標(biāo)榜他自己,不做事毫無作用。 可太子殿下放在花閣里,僅對著她這等無關(guān)權(quán)政的人說,她能察覺到太子只是有感而發(fā),隨意吐露。這是他內(nèi)心真切的念頭。 意想不到。 蘇千軼對太子這般姿態(tài),有些沒想到。 除了翻墻一事,她每回見太子,都能對其高看一眼。有這樣的太子,是天下百姓未來的福分。 她被自己念頭逗笑,又換了個問:花閣收來的錢是到了誰那兒?朝廷? 商景明對這事很清楚:首飾物件一類全入帝王內(nèi)庫,銀錢三成維持花閣營收,余下交由專人,專供會審開支。會審,有時是三司會審,有時會是九卿圓審。判哪些官員是什么罪。 蘇千軼聽了個明白。 她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兩人聊了這么片刻,門口傳來腳步聲。門口有爾東值守,來人沒有敲門,隔著門在屋外請示:在下迎春。 爾東:殿下,迎春到了。 商景明:讓人進來。 門敞開。 屋外的迎春借著門開之便,抬頭抬眼露出全貌。 他身形修長,穿著寬松飄逸長袍,頭發(fā)順滑簡約扎著,手上抱著沉重的琴卻半點無違和,望向屋內(nèi)兩人,面中帶笑,不卑不亢。 他與蘇千軼初見時不一樣,帶上了一點慵懶,好似剛起床。 如此姿態(tài),可以說是不修邊幅,看得商景明皺眉,看得蘇千軼不由再多看一眼。 迎春朝著兩人行禮,恭敬說著:見過蘇小姐,見過這位公子。在下迎春,今日能見兩位,實在有幸。獻丑先為兩人彈上一曲。 說罷,他邁步入內(nèi),幾乎可以說是輕盈入座。 商景明微頓,這聲音聽著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