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亭司探案錄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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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令詢會意,手稍微一使力,把他拉了上來,摔在地上。 經(jīng)過這么一鬧,他們都沒了興致,隨便吃了幾口,便下了樓去。 方一下樓,沈青黛直奔如意齋。 趙令詢同施凈跟著進去一瞧,如意齋所賣之物大多是文房四寶,并無特別之處。 “怎么就這些人,我在樓上看到許多人進進出出?!?/br> 沈青黛一笑,帶著他們上了二樓。 門口的小廝一見人來,滿臉堆笑迎著他們進去。 沈青黛問道:“怎么今日這么多人,夢柳公子出了新畫不成?” 小廝笑道:“這個小的不知,只知日前掌柜的貼出告示,說今日有大事要宣布。” 沈青黛心下了然。如意齋二樓畫作雖多,但最受矚目的無疑還是夢柳公子。 看來,今日這些人,都是為夢柳公子而來。 二樓與一樓不同,明顯要雅致許多,窗邊供著牡丹、海棠,臨窗一排茶坐供客人歇息,桌上放著各色點心。 整個屋子有些空蕩,只墻上掛滿了畫作。 沈青黛在一幅畫作前停住。 趙令詢一看,是一幅春柳圖。畫上遠山綿綿,春水溶溶,水鴨三三兩兩悠然其中,岸邊柳枝隨風起舞,輕盈裊裊,樹下孩童追逐著柳花。 “運筆流暢,氣韻生動,意境悠遠,果然是好畫。” 沈青黛面帶微笑:“夢柳公子的畫,總是充滿野趣又有生機?!?/br> “諸位,在下要給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 兩人齊齊回頭,只見窗下站著位中年男人,一臉精明干練。 沈青黛認識,他就是如意齋的掌柜。 適才還在看畫的眾人,紛紛將目光轉(zhuǎn)了過去,一個個等著他的接下來的話。 “什么好消息?莫不是夢柳公子要出新畫了?” “是啊,是啊,夢柳公子許久未出新品,想必是要給大家一個驚喜?!?/br> 掌柜揮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即神秘一笑:“明日,夢柳公子將攜新畫作,在此同大家見面?!?/br> 人群一下炸開了鍋。 “夢柳公子要和大家見面?真的假的?” “快些同我講這不是夢,我真的能見到夢柳公子嗎?” 掌柜再次讓大家安靜:“此次雅賞宴,夢柳公子委托鄙齋籌辦。不過你們也知道,夢柳公子愛慕者眾多,小店恐難以承受,所以嘛,這次雅賞宴,有個門檻?!?/br> “什么門檻,快說??!” 掌柜清清嗓子:“此次名額預留五十,前四十名,將從在本店購買畫作,歷年累計記錄中產(chǎn)生。余下十名,如要參加,需提供茶水費,紋銀一百兩?!?/br> 施凈一口水噴了出來。 一百兩?就見個面。 一個身穿綠衣的女子緩步站了出來:“今日來的,都是夢柳公子的追隨者,不如掌柜這就公布一下如意齋的購買記錄,若有偏差,諸位正好可借此評證一番?!?/br> 說完,她微微仰起頭,嘴角不可抑制地露出微笑。 掌柜想了一下,覺得有理,當即命小廝拿來早已算好的賬冊。 購買記錄前四十,已被提前算好,掌柜的拿起,直接念了起來。 被念到名字的,紛紛激動得幾欲淚流。 很快,名單僅余最后兩位,也就是購買記錄的前兩位。 方才的綠衣女子,不知是不是一直未被念到名字,臉色微微有些緊張。 “第二名:劉落香?!?/br> 綠衣女子瞬間臉色大變:“怎么可能,我才第二,怎么可能有人比我還高?” 掌柜的看了她一眼,緩緩道:“第一名:沈青黛?!?/br> 沈青黛強咬緊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趙令詢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 施凈摸摸頭,沈青黛,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啊。 掌柜的連叫了三聲,依舊無人應答,笑道:“大約沈小姐今日忙,沒有到吧,稍后如意齋將會親自登門奉上請柬,也請方才念到名字的過來登記?!?/br> 綠衣姑娘突然道:“我有異議,我們常來此聚,怎么以往竟不知,這位沈小姐的名頭,她到底購了多少?” 掌柜放下手中的冊子,高聲道:“紋銀,四千兩。” 滿坐寂然。 眾人皆知,夢柳公子也就是最近兩三年才開始作畫,畫作都交由如意齋打理,所流傳作品僅六十余幅。 “不可能,我們這些人,每人至少收藏一幅,京城外零落收藏也不少,這加起來怎么也有五十余副,她能收幾幅?” 這些年夢柳公子的畫作,每幅大約五百兩,沈青黛若購買四千兩之多,要收藏八副,這怎么可能。 掌柜的淡淡道:“一副?!?/br> 眾人瞠目結(jié)舌。一副,四千兩? 掌柜的不慌不忙:“第一幅?!?/br> 夢柳公子的第一幅畫,并未對外展露過。傳聞由他本人收藏,并沒有售賣。沒想到,竟然被人以四千兩的價格買去。 綠衣女怔了許久,才慢慢平復。 見眾人已經(jīng)領(lǐng)取請柬,掌柜的突然道:“諸位,夢柳公子這次新畫作,是全新的嘗試,不再是畫柳?!?/br> “不畫柳,那夢柳公子這次畫的是什么?” 掌柜的徐徐開口:“蜉蝣圖。” 第18章 蜉蝣之羽02 夢柳公子擅畫山水風物,其中又多以柳為主,這兩年從未有變。 這次新畫居然是蜉蝣圖,沈青黛有些意外。 出了如意齋,沈青黛一直低著頭,想著夢柳公子明日的雅賞宴。 “兩位,我住得遠,先行告辭了?!?/br> 聽到施凈道別,沈青黛才抬起頭來,拱手作別。 沈青黛同趙令詢并肩而行,四月的日光傾瀉于身側(cè),沿街的叫賣聲仿若隱了起來,唯余風吹落花聲。 兩人不緊不慢地走著,踏碎一地的光陰。 溪邊梨花隨風散落,轉(zhuǎn)瞬雪滿御道。 趙令詢突然停了下來,緩緩伸出手,輕輕拿掉落在沈青黛頭上的梨花。 趙令詢本就比她高出許多,此刻半個身子靠過來,呼吸落在她耳邊,如蜻蜓點水,倏忽而過,漣漪不止。 沈青黛雙頰飛紅,眼神閃躲,下意識地低下頭。 “梨花落頭,不吉利,快走。” 沈青黛還未生出的嬌羞,戛然而止。 趙令詢還是那個趙令詢沒錯。 “古槐村的結(jié)案文書遞交到刑部了吧?” 沈青黛看似隨意一問,心內(nèi)卻隱隱有些期盼。若沒遞交,或許,還有機會。 趙令詢答非所問:“為什么要這么做?” 沈青黛微怔,趙令詢,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劉沖殺其親,確為不仁。但他早已經(jīng)伏法,況且導致劉家直接身亡的,還是秦忠。 劉沖雖死,但生者仍在。 陳氏本就孤苦,如今更是無依無靠。劉孝殺人不義之舉,已經(jīng)壓得她在村中難以抬頭,若劉沖此事再起,到時風言風語,讓她以后如何生活? “逝者已逝,生者仍在。殺人者已經(jīng)得到懲罰,逝者也并非無辜。陳氏不該承受這些不公,若一個人飽經(jīng)苦難,還要承擔不屬于自己的罪過,那要法理何用?” 梨花紛紛,落地成雪,掩蓋住塵土與不潔。 趙令詢沉默了許久,徐徐開口:“你為何要入中亭司?” 沈青黛清亮的眸子,露出迷茫。 她為何入中亭司? 因為中亭司是法理所在,所謂法理,即是準則。 中亭司的準則便是:處心公正,執(zhí)法公正。 “可若為了公正,我這么做,不就是給了陳氏公正?” 趙令詢一向冷淡的目光,浮上一絲溫情:“你不怕將來會后悔?” 沈青黛淡然一笑:“我知道,將來待我思慮成熟之時,必定后悔。可若不做,我現(xiàn)在就后悔?!?/br> 趙令詢搖頭苦笑:“明知將來會后悔,還要去做,明知你腦子壞掉了,我竟然還蠢到跟你一樣。” 沈青黛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心生感激,喜道:“你沒把劉沖之事寫上,那為何要把我的給退回?” “中亭司查明案情,需要提報到刑部,刑部有個侍郎,沈宗度,與你同姓。”趙令詢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他這個人,一向注重書寫,你的字……他看到了,恐會對中亭司產(chǎn)生誤解。” 兄長在刑部,結(jié)案的文書或會到他手上。為了隱藏筆跡,所以她的字寫得一言難盡。 “我字跡潦草,當然比不上世子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