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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卷對掩,只露出一塊兩指寬圖案,似乎是雙繡鞋鞋面。 是女子的畫像嗎? 林羽喬的眼皮挑了挑。這卷軸似乎也眼熟,林羽喬記得,那夜她跑過來道歉時,江夏王就是對著它在喝悶酒。 畫的是誰呢?林羽喬的眼睛離不開了,心里在胡亂猜想著,似乎還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拱她:看一眼也無妨吧? 鬼使神差般,林羽喬展開了畫卷,里面畫的果然是一名女子,她身著簡潔的青色的短衫勁裝,簡單卻不常見的發(fā)髻,柳眉大眼,英氣逼人,看上去很是眼熟。 林羽喬直如打翻了醋壇子般。原來江夏王柔情萬分地對著自己之時,竟是片刻也不曾忘過扶盈的。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同意扶盈離開呢? 林羽喬滿心酸澀,直直盯著畫中的人,卻很快發(fā)覺了不對的地方:扶盈是溫婉的深閨女子,怎么會是這副打扮?而且這女子的樣貌身形跟扶盈雖相像,但感覺并不是同一個人,林羽喬的目光這才落在了右上角的一行小字上。 亡妻珂兒。 珂兒是誰?從來沒有人對她提起過這個人。林羽喬練想起扶盈說過的話,難道江夏王將扶盈留在府中,是因為她與這畫中的女子相像? 你在干什么!江夏王不知從何處忽然出現(xiàn)在書房中,見她手中拿著畫卷,臉上頓時有了怒色,不由分說便伸手去奪。 見他這般洶洶來勢,林羽喬雖有惱怒之意,還是不由得一怯,手下意識地一躲,畫卷脫了手直直地摔落在桌案,掉落在墨臺之上,畫紙上大片墨色瞬間渲染開來。 江夏王一個箭步上前,林羽喬不備,被推到一旁。 呀!林羽喬趔趄幾步,扶了墻才站住。沐桐已聞聲趕了進來,上前扶了她。 王爺這是在做什么?沐桐一心護主,也顧不得尊卑了。我們公主擔心王爺才她話沒說完,就覺得公主攥緊了她的手,她不由得看了過去,只見公主神色呆滯地靠在墻邊,目光直直地盯著江夏王。 江夏王小心地將畫卷展開,目光沉痛地盯了許久未發(fā)一言。 氣氛詭異地駭人。 沐桐強忍著恐懼感擋在昭璧公主身前。 你們來干什么?都給我滾出去! 他的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抖,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在壓抑怒氣,卻更加透出讓人不禁戰(zhàn)栗的兇狠。 沐桐身子微微發(fā)抖,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害怕,可不管怎么樣,她都要為公主辯白幾句,她正要開口,卻被身后的人按住了。 江夏王見她們不動彈,猛得抬起頭,憤怒難以遏制,雙眼發(fā)紅,抬起青筋畢現(xiàn)的手指向門外。 畢竟是征戰(zhàn)沙場,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 沐桐被他的神情和氣勢駭到,不自禁地扶緊了公主。 傷心和悲哀瞬間掩蓋了一切,林羽喬就一點也不害怕了,她輕輕一笑,一滴淚卻同時順著有些煞白的臉頰滑落。 昭璧告退。她挺直身子,略抬了下巴,緩緩走出了墨翠軒。 她有很多話想問,可問了又有什么意義?大約只是自取其辱吧? 他種種本能的反應早已說明了一切。林羽喬這才知道,她自以為自己于他而言自己是不同的,原來只是一廂情愿罷了,也不過是被當成鳥兒哄著,和柳韻沒有差別。 第40章 意外 林羽喬在恍惚中自顧自地走著,抬眼才發(fā)現(xiàn)竟穿過一片石林到了花園的湖邊,隔了一層樹叢能看到粼粼波光。沐桐已遣了其他丫鬟,獨自陪著她,發(fā)現(xiàn)到了這里覺得很吃驚,她對王府已經很熟悉了,卻不知道那片石林還能通到湖邊。 可眼下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沐桐回頭看了看這并不稱得上是路的來處和有些洇了的鞋襪,輕聲道:公主,這地方有點怪,似乎沒人走動的,咱們還是回去吧 昭璧公主的目光打來,似乎剛注意到她跟來了一般,繼而變得空洞而冰冷的。 你走吧,我一個人清凈一會兒。 聲音中也透著無限冰冷,公主從來沒有這么跟她說過話。沐桐心里有些難受,可也是,公主這個樣子難道讓她去有人走動的地方嗎? 她不再說什么,但也不能真的離開的,她想了想走到一石之隔的地方,這樣既不擾了公主,也能隨時留意她的情況。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府內變得有人喧鬧了起來,不時聽到有人高聲喊著公主。沐桐探頭看了一眼,昭璧公主遙望著湖面發(fā)怔,根本沒有聽見,她也只能也不予理會。遠遠近近的呼喊聲、腳步聲一撥撥地近了又遠了,竟始終沒有人尋到她們這里。沐桐記起管家?guī)煜@子的那日曾說這片石林是王爺歇腳的地兒,還特意提醒她王爺不太喜歡下人們在這里走動打擾自己,也難怪沒人找來。 又是個把時辰過去了,天色漸暗,公主卻仍是坐在矮石上,一動未動。雖是盛夏的夜晚,可石頭涼得快,公主如今可不能受涼,還是早點勸了她回去吧?沐桐正猶豫不定之時,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她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幾步,看到來人竟是夏露。 沐桐松了口氣,夏露見到她則是萬分欣喜:沐桐jiejie,公主也在這吧?見沐桐朝里面指了指,她繼續(xù)道,謝天謝地,可算找著了!大家都快把王府翻過來了,沒想到你們竟然在這里。她說著雙手合十拜了拜,繼續(xù)道,快回去吧,王爺一直找不到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