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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把他們趕出去?!?/br> “今天得準(zhǔn)備祭祖,你有時間趕?” “沒有, 不過前幾天就應(yīng)該趕啊,也就王老婆子糊涂,收留這么一幫人?!?/br> “別馬后炮了,當(dāng)時也沒見你趕!” 然后, 就有個中年人扯著破鑼嗓子,大聲喊著:“他們啊,不聽話, 不知道尊重人!不然的話,怎么會克死了王阿婆呢?現(xiàn)在他們不光害死了咱們相親,自己也死了那么多個,都是沒有祖宗庇佑的災(zāi)星!如果把留下來,祭祖儀式卻又搞出岔子,惹怒了祖宗,誰擔(dān)待得起?咱們暫且就把手里的活計都讓一讓,把他們……” 原本這些村民是各掃門前雪的心態(tài), 雖然嘀咕, 但沒人真的會去撞門,可有人動員,那就不一樣了。 然而就在最前頭的兩個村民剛掄起拳頭鑿了兩下門的時候, 白夙就聽到身后有“噔噔蹬”的腳步聲傳來。 這功夫還穿高跟鞋的,只有一個了。 穆子茜看到白夙,腳步頓了頓,但再看她似乎沒有動手殺人的勢頭,又快步?jīng)_了過來, 喊了一聲:“都讓讓——” 此刻來圍攻說閑話的,多是男人,對穆子茜都是敬而遠(yuǎn)之的。 被壓抑了十五年,對鬼嬰和孩子的恐懼,連帶著連這種年輕有生命力的女人,都成了潛意識里向往又恐懼的對象。 被這么殺氣騰騰的吼了一嗓子,他們真的下意識的讓了讓。 白夙心說,果然艷鬼的能力是很不錯,只要自己別著了道,單純是做隊友,還是很舒服的。 里頭的旅行者聽到聲音,來將門打開了個縫。 白夙跟著穆子茜沖進(jìn)去,就見兩個大學(xué)生立刻又將門給閂上,同時推了家具來擋著。 他們的面色都很難看,透著比絕望更絕望的死人白。 “怎么回事?” 白夙在問出口的同時,就聽到格拉西亞在耳畔,已經(jīng)用別人聽不到的音量回答了這個問題:“又死人了,三個?!?/br> 之前幾天過去,也一共只死了兩人。 結(jié)果最后一個整夜,一下子死了三個? “不可能吧!” 昨天那個鬼嬰,叫怨念遺骸的玩意兒,都被格亞一爪子拍成rou泥了! 難道還有第二個? 白夙還陷在震驚中,穆子茜已經(jīng)開口替她問:“都誰死了?” 那兩個學(xué)生對視一眼,似乎對她能意識到有人死這件事,意外又不意外。 “周老師跟趙君豪,還有二哥……” 說話的是四號,他聲音哽咽。這個二哥,指的就是學(xué)生五人組里的二號。 “怎么會呢?他們又做了什么?” 那邊四號被問著,話沒說幾句就崩潰的哭了起來。 白夙則順著血腥味,進(jìn)了王老太太的屋子。 她的床鋪是一層層的毯子和被褥壘起來的,如今全被拆來裹尸體了。 除了之前的死者之外,還有三具更新鮮的,從破舊的被褥中,透出大片大片被血染出的紅色。 學(xué)生組里的一號,也就是寢室長,正跪在一具尸體旁邊痛哭。 他自己的狀態(tài)也不好,胳膊斷了一條,但因?yàn)榘卯?dāng),所以還剩半條命在。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昨天晚上,快天亮?xí)r,他睡的床莫名其妙就塌了。一號當(dāng)時沒多想,就打算跟旁邊的二號擠一擠。 哪知就擠出了人命。 這一次,鬼嬰來的很晚,寢室長發(fā)現(xiàn)被襲擊的時候,窗外天色都霧蒙蒙的已經(jīng)要亮了。 “它當(dāng)時,身上全是血,牙齒……牙齒上還掛著rou渣,應(yīng)該是先在這個屋子,殺了兩個人,然后才去的我們那里?!?/br> 鬼嬰現(xiàn)身之后,先襲擊了二號,寢室長在他埋頭掏內(nèi)臟的時候,摸出匕首想試著把二號救下來,就被鬼嬰一爪子把整條手臂都撕了下來。 他的叫喊聲驚動了別人,除了他的室友們之外,來的只有王家兄弟。 理論上,這鬼嬰之強(qiáng),普通人類來多少都打不過,還好接下來天就亮了,寢室長這才逃過一劫。 轉(zhuǎn)頭王家兄弟再去敲周趙二人的房門,里頭根本沒有聲息,強(qiáng)行踹開門進(jìn)去之后,就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尸體都涼了。 果然是比二號死的還早。 寢室長之所以認(rèn)為,兩個人睡一張床也不會觸發(fā)禁忌,是因?yàn)樽詮闹苣竭h(yuǎn)受傷,并住進(jìn)了王老太太的臥室之后,趙君豪也跟著住了進(jìn)去。 兩個人同一張床睡了一夜半都無事發(fā)生,他自然認(rèn)為這不是禁忌。 “都怪我,都怪我太自以為是了……”寢室長本就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面色格外陰郁,“如果不是我不想睡那張屬于老五的床,也不至于害死了老二?!?/br> 白夙無言以對。 事已至此,再抱怨他不夠小心,除了增加他的負(fù)罪感之外,什么用處也沒有。 他也失去一條手臂了,雖然在回到現(xiàn)實(shí)之后,rou【】體上的傷可以痊愈,但這種狀態(tài),能不能熬過最后一夜,還是未知數(shù)。 再度來到院子里,其他驚魂未定的旅行者們,也已經(jīng)認(rèn)定了,雙人睡一張床,就是禁忌。 前一夜,也許是小鬼心情好,又或者是村民里,有別人觸發(fā)了禁忌,所以它沒顧上旅行者們。 白夙看向格拉西亞:“你說,會不會是咱們兩個,在前天晚上拉了一夜的仇恨?。俊?/br> 格拉西亞安撫式的拍著她的后背:“那就是你讓他們多活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