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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過來之后,喉嚨里低聲怪叫了兩下,見嚇不走穆子茜,也就不再管她,狗一樣唏哩呼嚕的吃起粥來。 流浪貓之后是流浪狗……嗎? 穆子茜就抱著手臂看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這個野孩子說話。 都是些比查戶口還基本的問題,類似昨晚上白夙問村長家那個女孩子的問題。 不過這少年沒半點搭理她的意思,只埋頭苦吃,偶爾吃的太極,被燙到,就會抬頭甩甩舌頭,露出一張似人非人的臉。 白夙蹲下身,就見這男孩的整個眼眶里只有一片漆黑,不見一丁點兒白色。 “還沒完全從鬼魂變成人?你來看看,他跟昨天晚上那孩子,有什么區(qū)別沒有。” 格拉西亞得到了說話的權(quán)力,他目光都沒往那孩子身上投哪怕一秒鐘,就得出了結(jié)論:“昨晚的那個擁有純正人類的靈魂,眼前這個就是鬼,沒半點人類的氣息?!?/br> 只是看起來有個人樣而已。 白夙覺著很諷刺,昨晚的人類小姑娘,晝伏夜出,從不見人。而這個更鬼一些的,反而大喇喇的不怕人,甚至白天出現(xiàn)吃飯。 白夙仔細觀察了一會兒。 她沒有能通過氣息去分辨鬼魂的經(jīng)驗,不過看體型跟動作,八成就是襲擊并殺死好幾個旅行者的那個鬼嬰。 如今看來,一點都不嬰兒。 這個世界里的鬼嬰只有在晚間才會殺人,白天銷聲匿跡,白夙先入為主的認為,它們白日受制約,無法出現(xiàn)。 現(xiàn)在才知道,只是人家不愿意,如今有飯吃就愿意了。 白夙大膽假設,也許這個世界里,真正的主線,是幫助鬼嬰進化成人。 畢竟已經(jīng)有了那個小姑娘做例子。 只是她還當鬼時候的記憶全沒了,無從打聽。 眼前的小鬼顯然也不配合,他吃完了粥,就扭身迅速回到了黑暗中。 嬰兒是不會有“感謝”和“報答”這樣復雜的情感的,它們以自我為中心,穆子茜這次投喂,等于rou包子打狗。 穆子茜白費了一通力氣,走出院子之后習慣性點了根煙,并不抽,只是拿在手里,煙味遮掩了身上的氣味。 也許是現(xiàn)實里跟某些玄門中人有瓜葛,學了這種老派的壞毛病。 但真就是只學了個皮毛,玄門里有些大叔愿意裝逼,一點煙就蔽鬼怪,那也是因為煙草里調(diào)了藥材和香灰,可不是隨便一根煙就行的。 而穆子茜手里的,就是根中華。 “里頭放了別人的血?!备窭鱽喼鲃咏庹f。 竟然是禍水東引。 白夙低估了隊友的壞心眼,卻也不在乎,反正又不是她的血。 穆子茜離開之后,白夙授意格拉西亞解除了隱遁之術(shù),去屋子里試圖挑釁那小鬼。 鬼氣濃郁與否,她還是可以分辨得出的,這小鬼白天能現(xiàn)身,可力量不夠強,這功夫如果能引他主動出手,或許可以抓起來審一審。 第43章 不要亂生孩子(15) 隱藏房間…… 可惜的是, 白夙的釣魚執(zhí)法沒成功。 房間內(nèi)看起來廢棄已久,而先前小鬼爬來爬去,并沒在地面厚厚的灰塵上留下痕跡, 如今只有她和格亞留下的腳印。 唯一的收獲,是在已經(jīng)被塌角的墻壁埋了半邊的后門旁,發(fā)現(xiàn)了不少垃圾。這些垃圾都很新鮮,全是方便食品的包裝袋。 粗略看去都是熟悉的牌子。 看來穆子茜來投喂這小鬼, 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格拉西亞看到白夙糾結(jié)的神情,提了個旁觀者清的小建議:“既然這么好奇,可以去直接問問她, 我覺著,她會實言相告的?” 畢竟他有很多種方式可以讓人開口。 白夙卻是咬牙拒絕了。 總覺著如果開口問了,就被人比下去了。 這種感覺令人不爽。 格拉西亞不置可否,他找到契約者不對勁的來源了。 如果不是白夙早就命令過,不許他擅自傷害隊友,他大可以悄無聲息的將這個來源掐滅。 白夙對此無知無覺。 她覺著自己一定是漏下了村長家的線索,決定先回去一趟。 回去之后,又覺著格拉西亞這么強存在感的玩意在身邊, 十分影響思考。 “你去, 把咱們沒去過的后巷其他地方,地毯式搜索一圈,看還有沒有其他鬼嬰了?!?/br> “如果遭遇其他旅行者呢?” “隱身?!?/br> 格拉西亞一聳肩, 白夙從他眼中看到了不明緣由的遺憾。 但白夙并不關(guān)心這個,她現(xiàn)在一心想要找線索。 是指引了穆子茜,卻被她給漏下了的線索。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當時看到穆子茜從村長家翻【】墻出去,那輕薄的裙子隨風飄揚, 身上并沒有可以藏東西的空間。 剛要開始搜索,突然覺著腳下不舒服,一低頭,鞋帶開了。 看著走了很多路,已經(jīng)沾滿了灰塵的鞋子,白夙忍不住蹙眉。 系完鞋帶之后,手套立刻也被污染。 “好煩……” 平日都是格拉西亞給她系的,習慣了這種照顧,等需要自己動手才覺著麻煩。 不過,她鞋帶是什么時候開的? 雖然復古到了看起來有些拿腔作調(diào)的程度,但這也是標準的戶外裝備,鞋帶是磨毛且柔軟的,沒有大力拉扯根本不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