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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白狐報恩記(快穿)在線閱讀 - 第六十四章舟中誰著錦衣來(19)

第六十四章舟中誰著錦衣來(19)

    成婚之后的月宜生活還是和從前一樣,她和陸昭在陸大娘家里待了沒幾天就又回到陸昭的住處。因為成親,月宜不再去蔣郭晶那里學習,而是自己抱了一大堆書回來。陸昭時常看到自家小媳婦兒執(zhí)一卷書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溫婉沉靜,依然清潤。

    陸昭擦了擦手,走近一些打趣說:“陸夫子,咱們能吃飯了不?”

    月宜這才意識到自己看書又看得過了時間,連忙站起身對陸昭懊惱地說:“糟糕,我還說要幫你做飯呢,又耽誤了?!?/br>
    陸昭上前摸了摸月宜的臉笑吟吟地說:“沒事兒,我娶了個女夫子,我愿意給她做飯。還請女夫子不要介意?!?/br>
    月宜在他頰邊掐了掐然后和他一起吃飯。席間陸昭說起來在縣衙里的事情,咬著饅頭叮囑說:“聽說隔壁縣又有兩個女孩子失蹤,你最近不要出門,注意安全?!?/br>
    月宜應下,心有余悸:“是不是和我當時的情況一樣?”

    陸昭搖搖頭:“不清楚。我們也在追查?!?/br>
    月宜想起來之前那個“罪魁禍首”:“牢里的鐘高岳,他,他有說過什么嗎?”

    陸昭靜靜望著月宜,小姑娘的面色有些蒼白,想必還是害怕從前的事情,他放下饅頭,握住月宜的手,從指尖捏了捏安撫她說:“別怕,我在。”頓了頓,陸昭認真地和她說:“他一直都不說一句話,曲師爺想了很多辦法,酷刑也用了,還是不行。這個人……哎,不說了,小乖,別多想。有我在你身邊?!?/br>
    月宜點點頭:“我信陸昭哥哥?!?/br>
    陸昭這幾日有些忙,上回和月宜說了有少女失蹤的事兒,陸昭就忙著調(diào)查,新來的捕役都是愣頭青的毛頭小子,什么都不懂,陸昭多數(shù)時間都是親力親為,這個時候再去訓練他們也有點來不及。所以他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好幾天都不能和月宜見一面。他回來得晚,起初月宜執(zhí)拗地要等他,陸昭勸了好幾次,月宜才答應他早早休息。

    他踏著月色回來,風塵仆仆,廚房里還有月宜給他溫好的飯,他匆匆吃完,去了臥室,小心翼翼掀開被子,月宜自然而然地鉆到他懷里咕噥著:“你回來了???有沒有吃飯?我給你留了你愛吃的牛蛙腿?!?/br>
    “吃了。很好吃?!标懻衙嗣男∧?,“睡吧,我也睡?!?/br>
    “想你……”女孩兒雙手環(huán)抱住他和他撒嬌。

    陸昭心里軟軟得,也想和她親熱,奈何夜已深,他也還要一大早去衙門,便柔聲道:“忙完這一陣帶你去青縣城里好不好?”

    “嗯?!迸汗郧傻鼗貞j懻言谒~頭上親了幾下,懷抱著漸漸睡去。

    某日,余杭急匆匆地來找休沐的陸昭,余杭是個極為在意外表的人,今天這衣服居然都有些臟,顯見得十分匆忙。陸昭見她面色凝重忙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鐘高岳被人救走了。”余杭深深吸了口氣,肅然說,“而且昨天曲師爺?shù)男砒澮不貋砹?,他讓人去南方調(diào)查鐘高岳的背景,你猜如何?月宜是他的親生女兒!”

    陸昭的手都在發(fā)抖,心里頓時感覺不妙,可他還是勉強維持著平穩(wěn)的聲音說:“我現(xiàn)在就去找月宜?!?/br>
    “她不在家?鐘高岳一直不肯說話,雖然囚禁月宜卻又不讓人傷害她,一定是有它自己獨特的原因……”余杭蹙起眉頭講述。

    陸昭已經(jīng)聽不進去這些了,他只知道必須要去找回月宜,她今天要去陸嫄那里玩兒,本來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可是月宜總說一切太平,不用太擔心。陸昭幾宿都沒睡覺,月宜心疼他,就叮囑陸昭在家里好好休息會兒,下午回來月宜給他蒸海鮮吃。他手心的冷汗黏膩,仿佛是條蛇,想要吐出信子在他身上狠狠咬一口。

    余杭也跟著一同前往尋找月宜,然而直到去了陸嫄家里才被告知,月宜根本沒有來過。陸昭急急地握住陸嫄的手臂:“真的嗎?月宜還有沒有別的可能去的地方?”

    陸嫄也知道事態(tài)緊急,連忙道:“不可能的,月宜從來不會亂轉(zhuǎn),她很乖,也不愛和人交流,一定是有人帶她走了……”

    蔣郭晶也從旁說:“月宜不是那種耽誤時間的性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人!”

    陸昭不等她說完就往外沖,余杭一把拉住陸昭厲聲道:“你冷靜一下,你現(xiàn)在能去哪里找月宜?你知道鐘高岳在哪兒嗎?”

    “我去找,一定能找到!”陸昭低沉地開口。

    余杭用了最大的力將陸昭攔住高聲說:“陸昭,你冷靜點。你是咱們這里最聰明沉穩(wěn)的捕快,總能捉到最狡猾的犯人。這次也是一樣,不要和無頭蒼蠅一樣莽撞,我們?nèi)パ瞄T,聯(lián)合江仵作、曲師爺,仔細想想鐘高岳會去什么地方。相信我,一定能找到月宜的。”

    余杭是他的上司,陸昭凝視著余杭嚴肅卻又執(zhí)著的目光,嘴唇動了動,也還是停了下來。余杭說得對,他要冷靜。月宜總是說最相信自己,他不能讓月宜失望。余杭見他沒有剛才那么沖動,心里稍稍舒了口氣,和陸嫄告辭,帶著余杭回到縣衙里。江仵作、曲師爺都在,陸昭面色陰沉,但還是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對曲師爺說:“月宜真的是鐘高岳的女兒嗎?如果是,他為什么還要讓月宜待在那種環(huán)境里?”

    曲師爺?shù)溃骸瓣懻?,你想想,他沒有讓人傷害月宜,甚至自己逃離之后第一時間就帶走月宜,月宜對他一定有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br>
    陸昭喃喃說:“我不管是什么作用,我只知道我必須要趕緊將她救回來。鐘高岳是個瘋子,他如果再做出什么……”他痛苦地抱住頭坐到一旁,身子都在控制不住地發(fā)抖,余杭剛要安慰,陸昭忽然揚起臉激動地說:“那艘木蘭船呢?那艘船還停在海邊嗎?”

    “之前被人拖到西面了,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拆掉燒毀?!?/br>
    陸昭厲聲說:“我去看看!”

    余杭使勁拉住他:“你不能去,你是月宜的丈夫,情緒激動有可能壞了事!”

    “這個時候還談什么丈夫不丈夫,我告訴你,月宜是我的命!”陸昭拂開衣袖,匆匆離開。江仵作見此也只好安慰余杭:“咱們從來沒見過陸昭失態(tài),月宜對他來說太重要,我們也只能由他去。不過陸昭想得對,鐘高岳在那艘大船上布置得碧麗堂皇,那艘船一定對他很重要,興許找到那艘船能有什么線索!”

    余杭沉吟片刻不再磨蹭,立刻讓眾人跟隨前往。

    陸昭馬不停蹄地去了大海西岸,那艘木蘭船卻已經(jīng)駛向大海深處。陸昭借了一艘小船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月宜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感覺自己頭重腳輕,渾身酸軟無力。她很想抬起手揉一揉自己的太陽xue,但是雙手根本用不上勁,她低頭一瞧,這才意識到自己雙手雙腳被粗大的繩子綁住。她回想起自己在鄉(xiāng)間路上遇到的男人,文質(zhì)彬彬,充滿了書生氣。他禮貌地與她問路,月宜不疑有他,給他指了指方向,然后就感覺沒了意識。

    她勉力掙了掙,繩子綁的太死,解不開,手腕上反而被磨得生疼。月宜跟隨陸昭這個捕快久了,別的沒學到,遇事冷靜思考倒是學會了一些。她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思緒平復,然后睜開眼環(huán)顧四周,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是在一艘大船上。

    大船雕梁畫棟十分精美,向外看,能看到海天一線。

    看來自己已經(jīng)到了海上。

    陸昭肯定在找自己,她相信陸昭一定能尋到她,但是在此之前,她要保證自己能活下去。月宜敏銳地察覺,自己被擄走應該是和鐘高岳那些人有關(guān)。她心里惴惴不安,抿唇希望自己能想到一些蛛絲馬跡。忽然,船艙的門被打開,月宜搖搖望去,是那個文雅的中年男人。月宜蜷縮在墻角邊,警惕地盯著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

    男人放下一盤食物,推到月宜跟前,單膝跪在地面,上下打量著月宜,與之前相比,女孩兒不再是面黃肌瘦的模樣,而是婀娜多姿,聽說她還和別人成婚,想來正是新婚燕爾,你儂我儂的時候。他猶疑了一下開口說:“餓了吧,吃點東西?!?/br>
    月宜看著盤子里的食物覺得惡心,就像是從前在地牢里吃的那些變質(zhì)的東西一樣,她扭過臉兒不言不語。男人嗤笑一聲說:“我忘了,你不是從前那些女孩兒之一了,你現(xiàn)在不會吃這些東西。想必你跟著那個男人,他叫什么,哦,是叫陸昭,吃香的喝辣的,大魚大rou,自然不會看得上這些玩意。”

    “你到底要怎么樣?”月宜開口,聲音微微帶著一絲顫意,可還是努力讓自己的目光看起來鎮(zhèn)靜與果敢。

    “月宜,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女兒。”男人靜靜地說。

    月宜茫然地看著他,男人的眉眼的確和自己相似,他年輕時應該是俊俏的少年郎,只是歲月滄桑,相由心生,他的眉梢眼角都帶著邪肆和陰沉,透著一股荒誕的鬼魅。月宜搖了搖頭,恍然一笑,自嘲說:“女兒?我從來都不知道一位父親會是這樣養(yǎng)育自己的女兒?!?/br>
    “你不懂?月宜,你很快就會懂?!彼偷匚兆≡乱说氖?,眼底有些激狂,那是對于邪教近乎癡迷的沉浸,他靠得很近,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味道,令人作嘔,“我也曾經(jīng)想放過你,我讓我的手下再去找和你相似的女孩兒,但是她們的生辰八字沒有一個人比你更合適。只有你,月宜,你是我的女兒,你也應該幫助父親,幫助父親實現(xiàn)一生的夙愿。”

    “放開我!”月宜使勁掙脫開自己的手,搖搖頭,噙著淚恨恨地開口,“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么,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父親,為了我好,你應該放了我,讓我回去找陸昭!”

    鐘高岳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月宜覺得耳邊轟轟的響,好久,眼前仿佛是雪山蒼茫的雪花,紛紛擾擾,才慢慢看清楚眼前的景象。鐘高岳在她耳畔氣急敗壞的吼叫:“我讓你頂嘴,你是我的孩子,你就必須要為我奉獻一切?!?/br>
    “我不是你的孩子……”月宜虛弱地開口,“你也不配做我的父親!”

    鐘高岳發(fā)了狠掐住月宜的脖子說:“好啊,那我就不用有絲毫愧疚之心了,你的生辰附和神明的要求,將你祭祀,神明就會賜予我永生的能力?!彼鹗州p佻地拍了拍月宜的臉,冷笑說:“你和你母親一樣,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都是蕩婦,上了男人的床就下不來?!?/br>
    月宜笑了笑,闔上眼,不屑一顧地說:“是啊,可那又怎樣。你不也是女人生的?”

    鐘高岳唇角抽動著,松開月宜,站起身離開了船艙。

    月宜嘴里有些血腥味兒,頭發(fā)也披散下來,面容憔悴,有些狼狽。她歇了一會兒,挪到那個臟兮兮的盤子跟前,勉強用手拈了一點里頭看起來還算沒那么糟糕的飯才吃了一些,還好,不是從前那種搜了的飯菜。也許自己對于鐘高岳來說真得有利用價值,他才肯稍微厚待一下自己。月宜嘆了口氣,填飽肚子才能有力氣逃離這里。她重新靠在墻邊,小腦袋擱在膝頭,想著陸昭也不知道在哪里,他一定很著急、很擔心。想著想著,月宜的眼眶就紅了,再怎么偽裝,她也是害怕無助,多希望這一刻陸昭就如同當初一樣,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大步走來抱著自己離開。

    她瞇了一會兒,再醒來時看到鐘高岳重新返回了船艙,他彎著腰在地面用紅色液體畫滿了詭異的圖案,還有很多符咒貼在四周,最后畫了一個很大的圈,圈內(nèi)豎著一根粗粗的木桿,上頭還被潑了味道刺鼻的液體。不遠處擺放著一張案子,鐘高岳在上面點了很多蠟燭,整個船艙都詭異得很。鐘高岳畫完圖案,然后從案上短期兩只瓷碗,里面也是猩紅的液體,月宜睜大了眼睛,頓時明白那是什么,再看到鐘高岳面色毫無波瀾的喝下,不禁胃里一陣抽搐,側(cè)過頭干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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