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強！”

    女人驚慌喊了聲，見我看過去，壓下臉上的驚慌，強裝鎮(zhèn)定的說：“她是姑祖奶奶的親戚。”

    田國強舔舔干裂的嘴唇，眼中的惡意一閃而過，笑著說：“我知道?！?/br>
    “行?！蔽宜实幕卮鹫f。

    看我答應(yīng)了，田國強面上又閃過懊悔，逃避似的轉(zhuǎn)身往外走，“我去買菜?！?/br>
    女人給我倒了杯水，怔怔的看著寓言的黑白照片，苦澀的說：“姑娘，你趕緊走吧?！?/br>
    “剛剛田大哥不是說讓我留下吃飯嗎？”我好奇地問：“難道我不能留下來嗎？”

    女人渾身一震，胡亂點頭，“當然能?！?/br>
    片刻后她又說：“其實你最好走。”

    我耐著性子問：“嫂子，為啥？”

    這要是在外面，我早就嚇唬她了，可惜是在寓言夢里，我嚇唬他mama再惹他生氣，他偷偷揍我咋辦？

    “我再也生不出孩子來，他想找個能生孩子的女人?！迸藨K笑道：“他想要個健康的孩子，可惜小宇不是，他是個癱子?！?/br>
    說起這些，女人渾身都在抖。

    我看了站在門口的饒夜煬一眼，給他使了個眼色，“田國強回來告訴我?！?/br>
    饒夜煬點頭。

    我跟女人說我是看臟的，進來第一眼就知道小宇有怨氣，問她：“小宇是咋死的？”

    她咬唇不語。

    “嫂子，你可要想清楚，小宇滿身怨氣，要是不好好超度，根本沒法投胎，難道你想要讓他當個冤死鬼嗎？”我加重語氣。

    我猜測女人口中的小宇就是寓言。

    女人像是不堪重負一般，彎下腰，捂著臉哭道：“小宇本來就沒法走了，他已經(jīng)把他的尸體賣出去了?！?/br>
    賣出去？

    這是我第二次聽見這事，之前處理龍祥幼兒園的事情的時候，我也遇到過賣尸體的事。

    “賣給誰了？”我問。

    女人又不肯說了。

    我的耐心都快要用完了，“嫂子，你要是再不說我可就不管這事了，到時候小宇今后如何，可就難說了?！?/br>
    女人捂著臉，最終還是說：“小宇他爸不知道從啥地方得到一張偏方，說是把小宇的尸體賣出去，他不但能得到一大筆錢，還能得到一張符，只要把那張符貼在臥室，就能生個健康的孩子?！?/br>
    “所以小宇的尸體已經(jīng)被賣掉了？”我問。

    “賣掉了，而且田國強也正想再討個媳婦，他說明天就帶我去離婚?！迸吮е觳?，雙目無神，看著無助極了，“我流產(chǎn)好幾次才生下小宇，前幾年生病，zigong也切掉了，我生不了孩子了，要是離婚了，我該怎么辦？”

    我的臉冷了下來，出了這么大的事，她的關(guān)注點始終是自己生不了孩子了。

    說著，女人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門外拽，“姑娘，你快趕緊走吧，不然田國強會把你留下來，要跟你生孩子?！?/br>
    我站在門口沒動，反而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小宇不是正常死亡，對不對？”

    其實我就是隨口一問。

    寓言死后不惜拼著輪回不要，也要回來報仇，而饒夜煬也說這是寓言的夢魘，所以我猜測寓言的死跟他父母有關(guān)。

    女人低吼一聲，一把推開我，慌亂的說：“不是我，不是我，是田國強，是他不給小宇飯吃，是他餓死了小宇?！?/br>
    好好地孩子竟然給活活餓死了，我聽的一肚子火。

    “所以是在小宇還活著的時候，就有人跟田國強說小宇死了，把尸體賣出去，就能生個健康的兒子，對不對？”我問。

    “是。”女人哭著說。

    “那人是誰？”我上前兩步，追問道。

    “我不知道，田國強沒有告訴我?！迸丝拗虻皆⒀缘暮诎紫嗥?，“是我對不起你，小宇，不要記恨mama，mama真的沒有辦法?！?/br>
    我看了眼相片，寓言嘴角下垂，眼中滿是悲傷。

    “回來了。”饒夜煬突然說。

    我看著廚房菜板放著搟面杖，忙著跑過去那種，然后躲在門口。

    田國強一進門，我照著他脖子敲了過去。

    田國強悶哼一聲，身體搖晃兩下，竟然沒有暈倒，怒瞪著我，要來抓我。

    還沒等他走兩步，血線直接纏住他的脖子，只聽他慘叫一聲，砰地一聲摔倒在地。

    “你沒把他殺了吧？”我問饒夜煬。

    他收回血線，“沒?！?/br>
    我放了心。

    直接找了根繩子把田國強捆上，讓我意外的是，寓言的mama竟然覺得我要傷害田國強，去廚房抄起菜刀要跟我拼命，最后我只能把她也打暈。

    把兩個人捆好，我拿起寓言的相片，小聲說：“我理解你心中的仇恨了?！?/br>
    攤上這樣一對父母，不恨才怪。

    半個多小時后，田國強清醒過來，怒瞪著我：“你干啥？快松開我。”

    我拿著菜刀在他跟前比劃，“說，小宇的尸體賣給誰了？”

    田國強頓時蔫了，心虛的別開頭，“這事不需要你管?！?/br>
    我把菜刀的放在他的肩膀上，逐漸加大力氣，刀刃劃破他的皮膚，鮮血流出。

    他眼中閃過驚恐，“我說，我說，是一個叫做霍家遠的男人，他說能用小宇的尸體做法事，畫出一張符，今晚就能給我。”

    “晚上幾點？他給你送來還是你去啥地方拿？”我冷著臉問。

    “我晚上八點去他家里拿，他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遠?！碧飮鴱娬f。

    我拿開菜刀，也沒管他肩膀的血，就破了皮，等下血就不流了。

    “晚上我跟你去?！蔽艺f。

    田國強慌忙點頭。

    我扭頭看了眼桌子上的相片，問：“小宇好歹你的兒子，為什么非要讓他死？即便真養(yǎng)不起了，非得餓死了嗎？”

    哪怕他用點別的法子，給個痛快？

    寓言死了十年多，按照十年前的情況推算，田國強既然能住得起樓，不會說連個兒子都養(yǎng)不起。

    小時候跟我爺去看臟，我看過一家人，兒子和兒媳婦出意外癱瘓在床，兩位老人一邊養(yǎng)孫子一邊照顧兒子和兒媳婦，從來沒抱怨過。

    只能說小宇倒霉，遇上田國強夫妻。

    田國強哆嗦著嘴，半天憋出一句：“我想要個健康的孩子。”

    晚上七點四十多，我跟著田國強去找霍家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