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鼠拜官
我兒子? “我哪來的兒子?”我都讓他給說懵了。 寓言幾乎是吊在我身上,干嚎道:“就在前面不遠的村里,我本來是帶他來找你的,誰知道半路碰上個用金符的女人,差點把他打死,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救出來?!?/br> 他說的用金符的女人會不會是曲朝露? “別嚎了,你趕緊帶我過去?!蔽艺f。 寓言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淚,領(lǐng)著我們拐彎去了不遠處的槐樹村。 進村的時候,杜濤指著村口的大槐樹感嘆說:“這槐樹長得真粗壯?!?/br> 我看了眼,的確挺粗,得兩三個成年人才能抱得過來。 “長得有些年頭了。”我說。 寓言委屈的說:“你們怎么還有心思想槐樹?你兒子都要死了?!?/br> 我微微皺眉,他怎么那么肯定是我的兒子? 我活了這么二十年,還真沒生過孩子。 寓言帶著我們來到村南第三家院子,院門大開,里面陰氣翻騰,隱隱的有稚嫩的哭聲傳出來。 我沒讓杜濤進去,一個人跟著寓言走進院子。 “咕咕,你別哭了,我?guī)藖韼湍恪!痹⒀詻_著屋里喊。 他這么一說,屋里的哭聲果然停了。 寓言拉著我進屋,指著角落里的黑影說:“你看,你兒子就在那里。” 我看過去的時候,角落里的黑影也抬起頭,跟我的目光撞上,我驚愕不已。 竟然是紅花村的鬼胎。 鬼胎原本充滿了希冀,一看清我的臉,臉色立即沉了下去,咬牙說:“寓言,你找錯人了,她不是我娘?!?/br> 寓言看看我,又扭頭看看他,撓撓頭,疑惑道:“不應該呀,她就是你娘,你就是她兒子。” 我揪住寓言的領(lǐng)子,“你怎么知道的?” 他指著自己的眼睛,“我看出來的。” 說完,他撅起嘴,小聲嘀咕:“難道是我看錯了?” “這么糾結(jié)干啥,你再好好看看不就行了?”我說。 寓言搖頭,“這本是天機,我是不能看的,之前是咕咕就要死了,我機緣巧合看了出來。” 他剛說完,院外突然響起一聲尖叫,哐當一聲,杜濤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臉色慘白。 “鬼……鬼……外面?!彼^上都是冷汗,指著院外,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往外一看,院外擠滿了黑影,密密麻麻的。 我剛想往外走,就從院外吹進來一陣陰風,卷著紙錢。 詭異的是,當風停下后,那些紙錢落到地上看著竟然跟小徑似的。 “紙錢鋪路!” 寓言湊到我身邊,說話時聲音都在抖。 話音剛落,就從墻角和院子里的柴火堆里鉆出來好幾只老鼠,它們哆哆嗦嗦的爬到院門口,趴在地上。 “鼠拜官?!痹⒀院ε聵O了,緊緊地抓著我的衣角。 我的心也提了起來。 院外突然安靜下來,那些黑影直挺挺的站著,齊齊扭頭往左看。 我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往這院子來的路空蕩蕩的,啥都沒有。 剛要松口氣,嗩吶聲突兀的響起,沙啞尖銳,彷如厲鬼哭泣。 “哀樂開路?!?/br> 鬼胎不知啥時候走到我身后,臉色慘白,魂體有些發(fā)虛,“紙錢鋪路、鼠拜官、哀樂開路、萬鬼臨門,這是地下大人物出行的儀仗?!?/br> 他臉色很難看,苦笑著說:“看來他們是狠下心要抓我回去?!?/br> 我看向他,“他們真是沖你來的?” “嗯,他們要抓我回黃泉?!彼渎曊f。 我蹲下,看著他的眼睛說:“饒夜煬呢?” 鬼胎目光一縮,“你怎么認識我爹?” “你別管我怎么認識,他眼下在什么地方?”我問。 “我不知道,他把我從紅花村帶出來后,就把我安置在一處荒墳,后來寓言路過,我們兩個成了朋友,我就跟著他出來玩,沒想到會碰上那個用金符的女人?!惫硖ソ忉屨f。 “來了!”寓言抱住我的胳膊,指著外面。 一頂紅布小轎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院門口。 杜濤從后院跑進來,面如死灰,“外面全被厲鬼圍住了,出不去?!?/br> 我看了眼時間,咬牙說:“我出去頂著,無論發(fā)生任何事你們都不要出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點多,只要熬到天亮就沒事了?!?/br> “我跟你一起?!倍艥f。 “你留在屋里照顧他們,他們雖然當了不少年的鬼,但還是個小孩子?!蔽姨统鲆豁滁S符塞給杜濤,轉(zhuǎn)身出屋,把屋門關(guān)上,又在上面拍了一張黃符。 半關(guān)的院門晃晃悠悠的打開,紅布小轎里傳出一道聲音:“好久不見,石曉曉?!?/br> 我心里陡然一沉,“饒雪寧?” “是我,沒想到你還有臉出來。”她譏諷道:“身敗名裂,被學校開除,成了別人眼中的瘋子,你竟然還有臉從精神病院出來。” 我死死地攥緊拳頭,“你出現(xiàn)在這里,想要干啥?” 現(xiàn)在不是掰扯舊賬的時候,我需要盡快搞清楚她的目的,好決定下一步該怎么做。 轎子簾被撩開,饒雪寧從里面走出來。 看清楚她的真實模樣,我不由得瞪大眼睛。 她個子很矮,上身是正常人模樣,雙腿卻極細,幾乎是跟我的胳膊差不多粗細,走起路來左搖右晃。 兩條胳膊跟嬰兒的一樣,又短又粗,上面的rou堆積在一塊。 但是她的臉卻長得很是艷麗,看著還有些饒夜煬的影子。 我終于明白饒夜煬當初為啥要讓她變成錢淼淼的模樣,去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成了他人眼中的精神病,受盡鄙視,你就應該躲起來才對,怎么還有臉出來?”她滿臉的惡毒,使得原本艷麗的面容看著都有些扭曲。 我恍然大悟,“你是在用你認為最為痛苦的事情來報復我。” 她長得與常人不同,定是從小受盡異樣的眼光,所以她躲起來,不肯見人。 她覺得被人看不起,被人指指點點是最痛苦的,所以她拿這些事情來對付我。 “難道不痛苦嗎?所有人都把你當成怪物一樣,唾棄你,嫌惡你?!彼沟桌锏暮埃骸熬瓦B你的家人也不會理解你,他們只會把你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