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女廠長 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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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不錯,不管別人怎么說,我待會兒要去買點鴨子吃。我家二小子明年就要參加高考了,有了省報出通知,也不用擔(dān)心別人冒領(lǐng)了我們二小子的通知書了?!?/br> “三花嬸,你說得有道理,我家小閨女后年也要參加高考了,我也要去支持支持這個清河鴨,咱們下午一道去。” “別去了,人家廠子的東西做得好吃又新鮮,而且衛(wèi)生干凈,早就賣光了,現(xiàn)在有錢也買不到。前兩天我路過他們家的店鋪,準備去買點回來過年給孩子們吃,結(jié)果人家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說是沒貨了。” …… 這樣的討論在省城不絕于耳。所有的人都由先前的義憤填膺轉(zhuǎn)變成了興奮和激動,同時也很感謝省報和清河鴨,還有政府的努力。當天好些人寫了感謝信送去省報,還有的寫給清河鴨的,因為找不到人,就到處亂送,有送到省報委托轉(zhuǎn)交的也有送到門市部塞進門縫里的。 不過因為傳遞方式的滯后性,這些目前還沒傳到縣城。余思雅還在按部就班地工作。 大清早,她就領(lǐng)了七個年輕人,自費坐自家廠子里的大貨車去了縣教育局,根據(jù)梅書記的指示,再查一次錄取名單。 因為全縣總共就考上了兩百多個人,其實很好查。余思雅將連同她在內(nèi)的八個人分成了兩組,馬冬云帶兩個人郵電局,查找錄取通知書的郵遞記錄,余下的人跟她一起查考生資料。 同時,她還讓人在教育局門口左側(cè)的地方,讓人掛了一個木箱子,歡迎教育局工作人員匿名提供相關(guān)線索。 如此忙了大半天,等馬冬云從郵局那里統(tǒng)計出考生名單后,再跟教育局的這里一對比,余思雅發(fā)現(xiàn),名單都對得上,應(yīng)該是沒問題。 她松了口氣,就在這時,卻聽外面吵了起來。 “怎么回事?”余思雅揉了揉額頭,問道。 沒人回答,因為大家都窩在辦公室里查驗數(shù)據(jù),完全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過了兩分鐘,馬冬云匆匆跑了進來,激動地說:“余廠長,有個知青說他沒收到錄取通知書,他覺得自己肯定能考上,懷疑是錄取通知書出了問題,來教育局要求調(diào)查他的高考成績?!?/br> 余思雅拿起名冊,問道:“他哪個公社的?” “北丘公社的?!瘪R冬云馬上回答道。 得益于上次跟馮主席到處跑籌辦養(yǎng)殖場,如今余思雅對全縣的地理位置非常熟悉,一提起北丘公社的名字,她腦海中自動浮現(xiàn)出該公社的地理位置。 這個公社位于縣城西北端,離縣城不到五公里,地勢相對平坦,在縣里的位置算比較好的。 “我們?nèi)タ纯础!庇嗨佳耪酒鹕碚f。 兩人走出辦公室,看到教育局的院子里,一個鼻梁上架著一副斷了一條腿又重新用鐵絲綁上的眼鏡的男子倔強的站在那里。他一身衣服非常破,幾乎打滿了補丁,頭發(fā)有點亂,嘴巴周圍有一圈青色的胡子。整個人看起來落魄又頹喪。 “我肯定考上了,我成績是我們那一屆最好的,在公社也是最好的,我不可能沒考上?!蹦腥藥捉偗偘d癲了,嘴里瘋魔地念著這些話,車轱轆一樣的,翻來覆去。 教育局的工作人員勸他:“你回去等消息,咱們在徹查了,等有消息一定會通知你的?!?/br> 現(xiàn)在局長不在,主管招生的領(lǐng)導(dǎo)都進了公安局。其他的干部不管這個,也不愿惹麻煩,便勸男子回去等消息。 男子揚起手里的報紙,烏黑的眼珠子里寫滿了不信任:“我不回去,這個楚同學(xué)來教育局你們也是這么騙他的吧。我不上你們的當,我肯定考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余思雅大步走下臺階問道。 男子抬起頭,盯著余思雅看了幾秒,見她這么年輕,不像是能作主的,搖了搖頭說:“小姑娘,我不是找你的,你也做不了主,我不為難你。我找領(lǐng)導(dǎo),我要反應(yīng)情況……” 其他的人聽到這話都露出一副便秘的表情,什么叫她做不了主,。沒看她前兩天來了一趟,現(xiàn)在高主任腸子都悔青了嘛?她都做不了主,別的人更坐不了主了。 雖然心里瘋狂吐槽,但沒人吭聲。 余思雅走近男子的面前,揚起手里的名冊說:“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能為你作主?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余思雅,梅書記任命我組成小組來徹查錄取通知書的事。你信不過,也應(yīng)該信得過咱們的黨和政府才對?!?/br> 男子怔怔地愣在原地,嘴里呢喃:“你……你就是余思雅?”這么年輕? 余思雅聽出了他的畫外音,有點無奈,她這輩子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了點,走到哪兒都被人質(zhì)疑。 “沒錯,不信可以問他們。你填報的哪個大學(xué)?我?guī)湍悴椴?。”余思雅點了點名冊。 男子這才回神,激動地說:“杜鋒年,我報了北京大學(xué),清華大學(xué),人民大學(xué),復(fù)旦大學(xué)!” 好家伙,一溜的名校,不知道他是對自己特別自信還是對自己心里沒數(shù)。 余思雅打開冊子,一邊查找一邊安撫他:“不用擔(dān)心,省報會將全省所有大學(xué)的錄取名單……” 說到這里,余思雅忽地停住了。她想起了一個漏洞,他們只顧著本省的大學(xué)去了,那報考外省的考生呢?雖然這個比例很少,但全省加起來,考上的怎么也有個幾百上千人吧? 不行,她回頭得跟路明惠商量一下,反正錢都花了,多印刷幾頁紙的時,不如讓省報去教育廳那里拿到所有的錄取名單,全部打印出來,這樣就沒有漏網(wǎng)之魚了。 于是她慢悠悠地改了口:“過幾天,省報會出一期特刊,將所有的錄取名單公布在上面。如果有跟你一樣對自己成績質(zhì)疑的朋友,到時候找一份特刊查查就知道自己考沒考上了。” 男子聽到這個消息,兩眼發(fā)亮:“真的?” 余思雅抬頭,朝他手里的報紙點了點下巴:“這還能有假啊。你這份報紙是前幾天的了,縣里和市里、省里的領(lǐng)導(dǎo)知道這個事后極為震怒,即將派出調(diào)查小組,徹查此事。所以你放心,如果你考上了,那么你的……你叫杜鋒年對吧,看看,這是你的名字嗎?” 余思雅把名冊遞了過來,心里很是無語。她剛才還在說一定會作主呢,這就出了亂子。 男子低頭看著余思雅指的地方,見杜鋒年后面的北京大學(xué)四個字,激動得眼淚馬上滾了出來:“我……我考上了,我就說嘛,我肯定能考上的,我肯定能考上的……”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啞,只剩下不停的呢喃。 見到這驚人的反轉(zhuǎn)一幕,原本不以為意的教育局同志和馬冬云幾個全傻眼了。他還真考上了,那他的錄取通知書去哪兒了? 杜鋒年激動得跪在地上,抱住自己的頭,哭得不能自已。但這一刻,沒人打斷他,因為每個人都從他的哭聲中聽出了他的激動和歡喜,這是苦盡甘來,這是沉冤得雪的喜悅。 過了好久,他才按住雙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看著滿院子的干部,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你們是我的大恩人!” 不少教育局的干部垂下了頭,第一次感覺到了羞愧,愧對年輕時候發(fā)下的宏愿。是什么磨平了他們當初的雄心壯志,是什么讓他們忘記了為人民服務(wù)的初衷? 余思雅伸手要回了名冊:“現(xiàn)在說謝還早了。名冊上記錄了,你的錄取通知書10天前就已經(jīng)到了縣里,并由縣里發(fā)到了你們公社。你說現(xiàn)在還沒領(lǐng)到通知書,那其他人的通知書到了嗎?” “到了,有三個同志都收到了,就我的還沒收到。領(lǐng)導(dǎo),我的通知書什么時候能收到?” 余思雅被這聲“領(lǐng)導(dǎo)”弄得頭皮發(fā)麻:“你叫我余廠長吧,我這個小組長只是暫時的。我是清河鴨養(yǎng)殖場的廠長,叫我余廠長,余同志都更合適。根據(jù)教育局的記錄,你的錄取通知書已經(jīng)發(fā)到了你們公社,但你現(xiàn)在還沒收到,那問題應(yīng)該出在公社。查案這種事應(yīng)該交給專業(yè)人員,這樣吧,一會兒我?guī)闳ス簿謭髠€案,讓公安同志隨你去公社查找錄取通知書。”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杜鋒年激動壞了:“好,余廠長,我聽你的,謝謝你?!?/br> 余思雅朝他笑了一下,扭頭對教育局的同志說:“像杜鋒年這樣的事不知道還有沒有,為了避免其他看到報紙報道,對自己成績存疑的考生挨個來教育局查成績。我有個提議,咱們在教育局門口貼一張紅榜,公布所有考中的名單。本來嘛,考上大學(xué)是一件大喜事,這么多人考上,也是咱們辰山縣教育局的成績,張貼出來,大家都沾沾喜氣,你們覺得怎么樣?” 這樣萬一這兩天還有聽到風(fēng)聲跑來查成績的考生,就可以完全自己去看紅榜了。 只是貼幾張紅紙而已,教育局的同志都沒意見,于是這個事就這么定下來了。教育局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一旦定下來,就有毛筆寫得很好的老同志主動表示要來謄寫紅榜上的名字,于是這個事就交給了他們。 余思雅則帶著杜鋒年去公安局報案。 她之所以不介入,一是不想太過出風(fēng)頭得罪人。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這些能無視法紀,以個人之私扣留別人的錄取通知書,鐵定不是什么好人,能不正面跟他們對上就盡量不要。 此外,公安的處罰更重一些,抓起來就要進牢房。一旦進去,哪怕出來了,在村里的名聲也別想好了,大伙都會很瞧不起坐過牢的人。還是那句話,憑什么毀了別人的前程,毀了別人一輩子的命運,就擼個職就完事了?這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到了公安局,羅援朝看到余思雅,立馬笑了:“弟妹,你怎么來了?這是?” 余思雅笑著說:“羅隊長,我們是來找你報案的。這位杜鋒年知青的錄取通知書不知所蹤了,得請你們幫他找找。” 羅援朝想起就短短幾天時間,這位弟妹在全縣乃至全省刮起的旋風(fēng),頓時不敢小覷,指了指椅子:“大家坐下說,我做個筆錄?!?/br> 余思雅朝杜鋒年使了一記眼色。 杜鋒年已經(jīng)從狂喜中回過神來,知道自己是遇上了跟楚玉濤差不多的情況,錄取通知書被人扣下了。他非常憤怒,但還是克制著怒火,將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最后補充道:“我跟公社管文教的副主任關(guān)系不大好,曾因為一點事得罪過他?!?/br> 這時候管文教的副主任相當于后來的副鄉(xiāng)長,主抓教育。 羅援朝多了問了一句:“哦,你因為什么得罪他的?” 杜鋒年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不得不如實說:“他……他想讓我做他的上門女婿,我沒干?!?/br> 誰都沒想到是這個原因,羅援朝愣了一下,繼續(xù)問:“什么時候的事?” 余思雅邊聽邊打量了一下杜鋒年的長相,這小子雖然不修邊幅了一些,但其實長相還不錯,眉是眉,眼是眼的,而且眼睛里有一種跟同齡人不符的成熟。 而且聽他的口氣,他出身應(yīng)該不錯,只是后來落魄了,家里長輩被下放了,他也到了辰山縣插隊。估計那位副主任察覺到了這兩年時局的變化,知道這個人遲早會回城,加上閨女喜歡,便在上半年的時候托人帶話,讓杜鋒年上門說親。 誰料杜鋒年不知好歹,竟拒絕了他。這可惹惱了順風(fēng)順水大半輩子自視甚高的副主任,所以開始屢次針對杜鋒年。 羅援朝調(diào)查清楚了狀況,又從余思雅這里確認了,教育局的名冊上確實有杜鋒年的名字,遂帶了兩個人:“杜同志,你跟我們一起去北丘公社吧?!?/br> 杜鋒年趕緊站了起來。 余思雅笑著說:“羅主任,我得去找梅書記匯報工作,就不跟你們?nèi)チ??!?/br> “好,有他這個當事人跟我們一塊兒回去就行了。”羅援朝爽快地說道,然后騎著自行車,帶著杜鋒年走了。 余思雅也從另一條路趕去給梅書記匯報這事。 梅書記聽說自己縣里竟然還真有第二樁扣留考生錄取通知書的事,差點氣得罵娘。這都什么東西,狗膽子不小啊,什么都敢干。 “查,一定要嚴查,繼續(xù)查下去,凡是敢對高考下手的,通通讓公安局給抓起來!”梅書記惱怒地說。得虧他同意了余思雅的提議,先自查了,不然要等調(diào)查小組來查到,他們辰山縣這回只怕是全國都要出名了。 余思雅趕緊表態(tài):“是,梅書記,你放心,我們會再仔細查一遍,應(yīng)該不會再有這么多鋌而走險的人了?!?/br> 這才第一屆高考,全縣就考上兩百多個大學(xué)生,就鬧出兩樁這樣的案子,要真還有,別說梅書記要氣瘋,她都要氣炸了。 梅書記現(xiàn)在沒這么強的信心了:“但愿吧,要再出這樣的事,我真沒臉去見領(lǐng)導(dǎo)了。” “梅書記,這不怪你,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你又沒有千里眼順風(fēng)耳,哪能知道下面的人都搞了些什么小動作啊?!庇嗨佳艑捨克?。 梅書記搖頭嘆道:“我是一縣父母官,不管出了什么問題,那都是我的責(zé)任。” 這話沒法反駁,余思雅也不好多說,便轉(zhuǎn)開了話題,說起了讓教育局張貼紅榜的事。 聽到這個提議,梅書記贊許地點頭:“你這辦法不錯,讓考生有知情權(quán),這樣能從一定程度上杜絕這些人徇私舞弊了?!?/br> “是啊,人都有私心,人性也是復(fù)雜多變的,有的人可能因為一念之差就做錯事。我們不能去考驗人性,指望人性,不如從制度上制約人性,如果信息更公開更透明,每個考生都享有知情權(quán),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又都有申訴檢舉的權(quán)利,能為自己伸張正義。那么當個別干部想以權(quán)謀私的時候,他們會不會掂量掂量被發(fā)現(xiàn),被查處的風(fēng)險?當這個風(fēng)險過高時,很多人都會收手,畢竟人總是趨利避害的。”余思雅微笑著說。 梅書記宛如醍醐灌頂,是啊,如果每個人都能知道自己的成績,都有伸冤的渠道,那作惡者是不是會顧忌很多?他一個人的能力有限,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更重要的是信息透明,讓下面的人有申訴的辦法。 “余廠長,你剛才說你在教育局設(shè)了個木箱子,你說,我在縣政府門口也設(shè)一個怎么樣?”梅書記到底是個有智慧的人,馬上就能舉一反三。 余思雅高興地說:“當然可以,梅書記,你可以弄一個‘書記信箱’,掛在大樓門口,鑰匙由你親自保管,定期更換鎖。歡迎大家有不平之事,或是好意見的都寫信投進信箱里,你定期查看一次,了解下面的民意和問題?!?/br> 這不就是后世市長熱線的翻版嗎?不管有沒有用,給廣大老百姓多一個反映問題的渠道總是好的。 這個法子在目前的時代來說是非常超前的。梅書記也很興奮:“我待會兒就讓小胡去外面掛一個綠色的信箱?!?/br> 兩人真是越說越偏,直到公安局那邊關(guān)于楚玉濤錄取通知書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了,他們才停了下來。 等小胡去叫人后,梅書記說:“余廠長,這個事跟你們息息相關(guān),你也留下一塊兒聽聽?!?/br> 余思雅便又含笑坐了回去。 兩分鐘后,胡秘書領(lǐng)著一個公安同志進來。 那公安同志將一個報告遞給了胡秘書,胡秘書再轉(zhuǎn)交給了梅書記。梅書記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余思雅瞟了一眼,明白梅書記為什么不看了。這位公安同志的文化水平可能不是很高,字寫得長牙五爪的,有指頭那么大,而且排序很亂,一般人還真很難看懂他寫的是什么。 低咳了一聲,梅書記問道:“坐下說結(jié)果?!?/br> 公安同志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張口說起了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梅書記,我們已經(jīng)查清楚了。這件事是招生辦的高主任所為,他jiejie的小兒子今年也參加高考,但成績不好,連預(yù)選都沒通過。正好他姐夫也姓楚,看到楚玉濤同志的錄取通知書后,他就動了心思,便將錄取通知書扣了下來,交給了他姐夫。目前楚家人已經(jīng)去大隊給孩子改了名字。” 梅書記擰著眉頭:“改成了楚玉濤?要是不姓楚,是不是把老祖宗傳下來的姓也一塊兒改了?。俊?/br> 別說,還真是。也不可能每個頂替者都跟被頂替者同一個姓,可不得換姓。不過嘛,現(xiàn)在戶籍制度不完善,改名字改姓之類的簡單得很,連派出所都不用,直接去公社就行了,用一個姓換來一輩子的前程,劃算。而且等念完大學(xué),參加工作了,還完全可以改回來嘛,什么損失都沒有。 沒人回答這話,梅書記也不需要他們說什么,繼續(xù)問道:“除了羅主任,還有哪些人員涉及此案,通通抓起來,等法院判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