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女廠長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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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錢這人別的不說,但講信用絕對是個優(yōu)點,他答應了你的事就不會變卦。余主任,你這下可以放心了,回去安排修路的事吧?!瘪T書記放松地說。 可能是讓老對頭中了自己的圈套,他今天心情格外好。 余思雅笑著點頭應下了。 但沒幾天,馮書記就打臉了。 —— 錢書記確實守信用,過了兩天就又來紅云公社了,他沒去養(yǎng)殖場找余思雅,而是直奔馮書記的辦公室。 馮書記樂呵呵地看著他:“什么風把咱們錢書記給刮來了?” 錢書記敲了敲桌子:“倒杯水,渴死我了,這就是你們紅云公社的待客之道嗎?” 馮書記起身給他倒了水:“那,喝吧。錢書記要是來說修路的事的話,那還是去找小余吧,這個事她在管。” 錢書記總喜歡跟他別苗頭,馮書記怕刺激到了他,本來挺好辦的事又僵起來,索性把他推到余思雅那邊。反正看上回的樣子,這老錢挺欣賞余思雅的,說話都客氣許多。 哪知錢書記卻不肯走,他放下了杯子說:“我今天就是專門來找你的,咱們不聊公事,說點私事?!?/br> 馮書記挑眉:“什么私事?”他跟老錢什么時候有私事了? 錢書記搓著手:“你們余主任這不還沒對象嗎?我?guī)退榻B一個,你看我家那小子怎么樣?” 噗! 馮書記嘴里的茶全噴了出來,他趕緊掏出手怕擦干水,掏了掏耳朵:“你說誰?” 錢書記不大高興:“我兒子小林啊,你什么意思?覺得我家小林配不上余主任還是什么?我家小林哪里不好了?工農(nóng)兵大學畢業(yè),一米八大高個,長得也俊,縣財政局工作,剛好比余主任大一歲,兩人郎才女貌再合適不過?!?/br> 馮書記見過錢林,跟錢書記說的沒多大出入,確實是個挺出色的小伙子,他還上過高中,成績挺好的,人也很有禮貌,只是…… “老錢,你可能沒打聽清楚,余主任嫁過人,丈夫去年犧牲了。” 余思雅其他條件都好,但寡婦已婚的身份肯定要減分。 錢書記聽了,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哎呀,我當你要說什么呢,原來是說這個。我知道,咱們家不介意,這不剛結(jié)婚男人就死了嗎?又沒孩子,沒多大差別?!?/br> 馮書記一噎,這倒是像老錢的風格。既然老錢清楚這一點也沒意見,那要真成了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也好,小余是個好同志,只是命苦了點,但她是個能干的,老錢你眼光不錯。不過這是小余的私事,我可管不了,你有這個意向,你去跟她說吧?!瘪T書記道。 錢書記上下打量著馮書記:“你該不會怕我把人給你挖走了吧?” 馮書記嗤笑:“挖走?挖到哪兒?你們那三公養(yǎng)殖場?你一個人說了算嗎?小余又不傻,她在清河鴨養(yǎng)殖場當家作主不好,去你們那兒受氣?” 雖然心里有點不爽,但錢書記也得承認這話有道理,在紅云公社余思雅才有這么大的自由權(quán)。嘆了口氣,錢書記說:“既然你不怕我把小余給你挖走了,那你幫個忙,給他們倆牽個線,以后咱們就是一嫁人了,路怎么修都好說?!?/br> 馮書記…… 這種事都找他,他長得像媒人嗎? 第37章 “馮書記,你找我,聽說錢書記剛才來過了,是不是有好消息???”余思雅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提起這個,馮書記有點煩,又有點心虛,先前被老錢那人給帶偏了,光說私事去了,都忘了提正事。 手背蹭了蹭下巴,馮書記指著對面的椅子:“小余,你坐下說。” 余思雅看出馮書記的情緒有點暴躁,心里猜測莫不是錢書記變了卦?她依言坐下,平靜地看著馮書記。 馮書記有點難以開口。他活了四十幾歲,還沒做過這種事呢,可老錢那人死皮賴臉的,磨得人受不了,他一時大意,竟然答應了他。 “馮書記,有什么你直說吧,我能承受的?!庇嗨佳朋w貼地開了口了,主動給領(lǐng)導臺階下。 馮書記咳了一聲,面色有些不大自然:“小余,是這樣的,老錢,就是錢書記家,有個小兒子,今年剛好20歲,去年從工農(nóng)兵大學畢業(yè)的,分配到了縣財政局工作。小伙子長得挺精神的,一米八的大高個,我也見過,非常有禮貌,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 余思雅越聽越不對味,馮書記不是找她談工作的嗎?這怎么提起了錢書記的兒子。雖然沒吃過豬rou,但她也見過啊,馮書記這是給她介紹相親對象? 果然,鋪墊了一連串,馮書記總算切入了正題:“錢書記挺欣賞你的,讓我牽個線,介紹你們倆認識,小余你覺得怎么樣?我跟你保證,這個小伙子人是真的很不錯?!?/br> 直屬上司好心給你介紹對象,可不能像打發(fā)胡桂花那樣敷衍過去。余思雅認真想了幾秒,苦笑道:“馮書記,這恐怕不合適。錢書記家里的那位同志應該還沒結(jié)過婚吧,我這喪夫的身份恐怕配不上他。” 余思雅當然不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但哪怕在三四十年后,有過婚史都是減分項,更別提在這個還保守的年代,思想觀念落后的農(nóng)村地方。 馮書記見不得余思雅妄自菲?。骸澳阍趺磁洳簧狭??你多能干啊,這十里八鄉(xiāng)能找出像你這么能干的小同志嗎?結(jié)過婚怎么啦?咱們組織的同志就沒離婚喪偶再嫁再娶的嗎?不一樣找到了對象。要我說啊,這事還是老錢家占便宜了?!?/br> 這可不是馮書記安慰余思雅,而是事實。她才19歲,在沒有任何背景的情況下,自己爬到了婦聯(lián)主任的位置,只要不犯錯,她的未來一片光明。 像他們這種干部,可不像村民那樣在意結(jié)過婚還是沒結(jié)過婚的事,關(guān)鍵是有本事。娶個能干有本事的媳婦,家族也能跟著興旺。 老錢很重視他那個小兒子,自然也想娶個對兒子事業(yè)有幫助的媳婦。據(jù)他所知,也不是沒人打老錢兒子的主意,不知怎么的都被他們給推了,這回竟然看上了余思雅,只能說老錢很精。這樁婚事要真成了,對他們家絕對是個好事。 余思雅被馮書記這副護短的口氣給逗笑了:“那是你偏向我,認為我最好了。不過馮書記,這個事還是算了吧?!?/br> 馮書記不解了:“為什么?錢林那孩子是真不錯,你要不見見再考慮?小余,你年齡也不小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別一直記掛著,這人啊總得往前看。” 余思雅哭笑不得:“馮書記,你誤會了,我沒記掛著,我跟……沈躍就見過一次,不是因為他。主要是這幾年養(yǎng)殖場太忙了,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五年內(nèi)我都不打算結(jié)婚,所以還是別耽誤錢林同志了?!?/br> 這話自然是借口,真實的理由是余思雅打算明年參加高考上大學。雖然第一屆大學生不少已經(jīng)結(jié)了婚,甚至有拖家?guī)Э谌ド洗髮W的,但余思雅不打算做其中的一員。結(jié)了婚就得生孩子,挺著個大肚子上學多不方便,生了孩子也沒法管,只能扔回老家,這對孩子和她都是不負責任的事。 所以她想利用這幾年的黃金時間,好好學習和工作,先給事業(yè)打下基礎(chǔ),等上完了大學,工作穩(wěn)定,手里有錢了再考慮找對象的事。 但錢林已經(jīng)20歲了,又是錢書記最重視的兒子,家里人對他希望很大,說不定錢書記還等著抱孫子呢,人家哪可能等她這么久? 既然大家的目標一開始就不一致,那還不如早點說清楚,干脆拒絕,免得以后鬧得不開心。 馮書記吃了一驚,他知道余思雅是個工作狂,但沒想到個人的終身大事都得給工作讓步。 馮書記雖然算比較開明的了,但也擺脫不了傳統(tǒng)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觀念。 “小余,你要不在想想?咱們革命兒女,工作家庭兩不誤,這沒什么沖突嘛。”馮書記勸道。 余思雅不想過多地談?wù)撟约旱乃绞隆?/br> “馮書記,你別勸我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工作,現(xiàn)在正值養(yǎng)殖場發(fā)展的關(guān)鍵時期,我真的沒時間去想結(jié)婚生孩子的事。”余思雅無奈地說。 沒辦法,這是女人先天的劣勢,生孩子怎么都得耽擱幾個月,但市場不會在那里等著你,工作也不會因此就減少消失。 既然她一開始就選擇了這條路,那肯定要先把事業(yè)干好了才考慮其他的。 說句現(xiàn)實點的,要不是她工作出色,看起來前途不錯,錢書記也不可能看上她這個死了男人的寡婦。余思雅無比清醒,工作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她贏得尊重,過上好日子的根本,而不是某一段看起來還不錯的婚姻。 見余思雅堅持,馮書記也不好再勸:“成吧,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只是錢林真的很不錯,我覺得你錯過了有些可惜?!?/br> 余思雅笑著說:“謝謝馮書記,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但我如今這狀況真的不適合考慮這些。以后再有這樣的事,你都給推了吧。” 等她進了大學,還愁找不到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的男同志嗎? 馮書記惋惜地點了點頭:“成,我待會兒就打電話給老錢說清楚,這個事你就裝作不知道,省得大家尷尬。還有老錢那里我讓小沈去溝通吧,這段時間你不要直接跟老錢聯(lián)系了?!?/br> 余思雅婉拒了:“謝謝馮書記,不過公是公,私是私,錢書記心胸寬闊肯定不會在意這個的,還是我跟他聯(lián)系吧。” 錢書記本來就難纏,小沈剛來的,怎么斗得過那個老狐貍,這么一直拖著也不是事。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這路能修就修,不能咱們再想辦法,你也別太有壓力?!瘪T書記好心地勸道。 余思雅微笑著點頭,辭別了馮書記。 回到養(yǎng)殖場,余思雅毫不耽擱,拿起電話就給錢書記打了過去。 錢書記剛接完了馮書記的電話,得知余思雅拒絕后,心里很不樂意。在他心里,他兒子長得俊,又有學問,工作又好,多少人明里暗里向他打聽,他們兩口子都沒松口。他好不容易看上余思雅,結(jié)果余思雅連人都沒見,就給他拒絕了。 他怎么可能不生氣。 所以接電話的時候,語氣也不禁帶了幾分不悅:“喲,這不是余主任嗎?你找我什么事?” 余思雅裝作沒聽懂他的陰陽怪氣,不急不緩地說:“錢書記,我想問問你考慮得怎么樣了?就是咱們兩個公社一塊兒修路的事?!?/br> 錢書記故意拿喬:“這個啊,我還沒想清楚呢,容我再想想啊!” 余思雅可不慣他:“錢書記,你要不想修,那咱們公社就先修了,修到跟你們公社接壤的屈家?guī)X就停下來。到了年底,我們馮書記把這個工作往上一匯報,到時候就他一個人獨自出風頭了?!?/br> 錢書記想硬氣的拒絕,可又不想落后馮書記這個老對手,一時之間,話筒中安靜了幾秒,誰都沒掛斷。 最后還是余思雅先開的口。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錢書記,我沒有嫌棄你家兒子的意思,實在是……你也知道我這情況,我當時可是在周部長和眾多干部社員的面前表過態(tài),要把沈家姐弟撫養(yǎng)成人之后再改嫁。這才過了一年,我就自己打臉,言而無信,以后還怎么讓別人信服我?你們家錢林同志這么優(yōu)秀,肯定能在縣城給你找個比我更好的同志,我這情況就還是別拖累你們了?!?/br> 錢書記被她這套情真意切的順毛捋給說服了。跟著嘆氣:“你說得也有道理,是咱們沒做親人的緣分,算了,這事不提了,咱們說公事?!?/br> 電話的這端,余思雅笑了。她就知道錢書記是個聰明人,欠缺的只是順著下的臺階而已。 “好,這么說錢書記是同意修路了,那咱們好好規(guī)劃規(guī)劃。這樣吧,錢書記,你下午有空嗎?我過去找你,當面說,電話里講不清楚?!庇嗨佳懦脽岽蜩F,趕緊將事情定下來,免得又出岔子。 錢書記也覺得電話里說不清楚:“成,我下午在辦公室等你?!?/br> 余思雅早早吃了午飯,頂著烈日騎著自行車就去了東風公社。 見面,寒暄過后,余思雅拿出本子就談起了正事:“錢書記,再過一個月就要秋收了,這段時間很忙,咱們修路的計劃肯定不能耽擱秋收。所以時間我想安排在十月份,咱們爭取趕在年前把路修好,你覺得怎么樣?” 秋收是每個公社一年中最重要的事,關(guān)乎著社員們會不會餓肚子的大事,錢書記也不敢耽擱,自是同意:“這個我沒意見。那個余主任,最主要的問題是,咱們公社沒多少錢啊,你說這個路怎么修?我也不瞞你,黃主任和曲主任都不同意修路,是我堅持要把咱們東風公社的那份分紅拿出來修路的,這個錢實在是沒多少?!?/br> 余思雅聽到這里很無語。三公養(yǎng)殖場一年才賺幾塊錢,只拿出三分之一修路,也未免太摳門了,錢書記這個老jian巨猾的,就是看準了他們清河鴨養(yǎng)殖場對修路最迫切,想不出力撿便宜呢。 好在余思雅心里早有了對策:“錢書記,這個窮有窮的辦法,富有富的修法。咱們兩個公社都窮,拿不出多少錢,咱們就用節(jié)省點的辦法。先把路面拓寬,道路加寬到六米,能容納一輛車和行人同時經(jīng)過,此外將坑坑洼洼的地方都用泥土填平了。修路的材料也最好就地取材,咱們兩個公社都有些小山,山上就有石頭,這是不用花錢的修路材料,只是費點力氣而已,咱們鄉(xiāng)下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氣了,你說是不是?” 錢書記聽了好像覺得也挺有道理的:“那按你這么說,咱們不用花錢了?” 當然不可能,余思雅微笑著說:“錢書記,咱們還需要購買一個材料,瀝青。如果不在路面上倒瀝青,時間長了石子就會往兩邊滾,而且一旦有車子路過,塵土滿面,修好的路要不了多久又會變得坑坑洼洼?!?/br> 瀝青,這得花多少錢???錢書記有點不樂意:“余主任,你們養(yǎng)殖場到公社的那段路不是就只鋪了石子嗎?” “這不一樣,錢書記,那段路泥土比較濕潤,石子都陷了下去,而且畢竟是一條岔路,來往車子不多,所以現(xiàn)在還能將就著用。但過兩年等有錢了,咱們肯定會換成瀝青路?!庇嗨佳判χ忉?。 錢書記找不出理由反駁,猶豫了一下說:“那咱們這點錢夠嗎?” 說到底,還是不甘心就順著他們這么輕易地掏錢修路了。 余思雅也明白這點,修路目前來說,確實對他們清河鴨養(yǎng)殖場最有用,所以她也不介意適當?shù)亟o錢書記讓點利:“這樣吧,錢書記,為了感謝你對修路工作的支持,以后你們?nèi)B(yǎng)殖場的小鴨子都先拿去養(yǎng),等養(yǎng)大了,出籠了,咱們再從大鴨的款子里扣除小鴨子的錢,這總行了吧?” 延遲付錢,自然是好事,但錢書記可不滿足于這點:“余主任,省城的小鴨子才賣一毛五,咱們都老熟人了,你就不能給我算便宜點嗎?” 這個口子余思雅還真不能開,不然回頭其他買鴨苗的養(yǎng)殖場知道了,人家能同意?而且鴨苗這個生意是長長久久的,別看一只五分錢不算多,但一年兩年一直往下算,積累起來可是一筆不菲的數(shù)字。 “錢書記,這定價我可不能隨意改,不然咱們的銷售沒法跑了。這樣吧,為了表示我們養(yǎng)殖場對錢書記的大力支持,等修好了路,咱們養(yǎng)殖場拿出十只醬板鴨,五十份皮蛋獎勵修路最積極的同志,錢書記,你看怎么樣?”余思雅大方地說道。 醬板鴨自然很好,但數(shù)量未免太少了。錢書記還想爭?。骸安攀?,能不能多一點?” 余思雅無奈地笑道:“錢書記,這可不是我推辭,你知道的,咱們的醬板鴨都不夠賣。而且人人都有,那還怎么叫獎勵突出貢獻者?又怎么調(diào)動大家工作的積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