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女廠長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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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yè)務量少得可憐的劉主任這回是心服口服了:“難怪你能這么豪氣,一口氣印這么多袋子呢。你們這養(yǎng)殖場比咱們縣里不少廠子都還景氣啊?!?/br> 余思雅沒告訴他們,廠子的正式員工還沒十個,不然他們鐵定更受刺激。要論效率和產出比,他們養(yǎng)殖場吊打縣城一眾廠子。 “好說好說,咱們的醬板鴨不少,除了你們,省城運輸隊那邊也下了訂單,應該還能剩一些。要是縣城的兄弟單位過年沒想好發(fā)什么福利,麻煩兩位領導幫忙推薦推薦咱們的醬板鴨和皮蛋?!庇嗨佳彭樋谡f了一嘴。 趙東寧哭笑不得:“你可真不客氣?!?/br> 余思雅笑嘻嘻地說:“咱們都是兄弟單位,相互扶持,共同進步,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咱們養(yǎng)鴨場發(fā)展起來了,需要的機器更多,印刷的袋子也更多,也能給你們帶來單子啊。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袋子的事麻煩劉主任了,等印刷好了,你打個電話給我,我讓人來拿。” 談完正事,余思雅緊趕慢趕,趕在天黑前回了家。 到如今,銷售人員、包裝袋都準備好了,訂單也有一部分了,可謂是萬事俱備,就等鴨子長大出籠宰殺了。余思雅也能稍稍松口氣了。 工作不是,她又惦記起了感謝元教授的事。 余思雅找到楚玉濤說明了來意:“我不大了解兩位教授的需求,所以想問問你,你跟他們比較熟,你看我送什么感謝他們兩位比較好?” 鄉(xiāng)下清苦,兩位教授在牛棚里住了這么幾年,年紀又上來了,身體不好,缺衣少食,需要的東西很多。楚玉濤腦海里閃過很多東西,可想到兩個老教授的性格,余思雅手里頭也不寬裕,看她的樣子是要自己感謝元教授,最后楚玉濤嘆了口氣道:“你禮送厚了,元伯伯和龔阿姨不會拿,這樣容易給他們和你惹來麻煩。你就送一個本子一瓶墨吧,元伯伯他們私底下寫信畫畫都需要這些。” “這怎么行,元教授幫了我們這么大個忙,送點紙墨說不過去。”余思雅一口否決了楚玉濤的提議,然后說出了她在心里想了很久的辦法,“楚玉濤同志,你看咱們養(yǎng)殖場現(xiàn)在正是缺人才的時候。我將他們倆要過來怎么樣?” 兩個留過洋的教授放在牛棚里養(yǎng)牛種地掃牛糞,簡直是暴殄天物。弄到他們養(yǎng)殖場,一方面能讓兩位老人的生活更好,另一方面,也能讓他們給養(yǎng)殖場的發(fā)展出謀劃策。以后回城了,兩位老人也是他們的人脈關系??梢哉f是多贏的事,何樂而不為。 楚玉濤嚇了一跳,面色發(fā)白,嘴唇顫抖:“你……余思雅同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心里有數(shù)。楚玉濤同志,??墒谴箨犠钪匾呢敭a,如此重要的東西怎么能讓兩個落后分子來看呢?依我說,就該把他們送到更艱苦的地方,比如來給咱們看養(yǎng)鴨場,養(yǎng)鴨場荒涼,地方偏,夜晚需要人值班,晝夜不歇,才能真正地改造他們。”余思雅義正言辭地說道。 楚玉濤瞠目結舌,早知道她嘴巴會說,沒想到睜眼說瞎話的工夫更厲害。 養(yǎng)鴨場偏僻,那么大的地方,平時沒有臨時工來干活的時候,也就幾個人,呆在那地方沒人監(jiān)視,少了許多異樣的目光和指指點點。而且養(yǎng)鴨場的房子都是新建的,他們也不用住潮濕臟兮兮的牛棚了,居住條件,飲食都能得到極大的改善,對他們的身體也好。至于看門,睡牛棚不也要看牛嗎? 雖然覺得余思雅這是在強詞奪理,但楚玉濤還是忍不住心動。他很同情兩位老人,但因為能力有限,幫不了他們什么,可余思雅能做到。 “余副主任,我替他們謝謝你?!背駶\懇地說。 余思雅擺手:“謝什么?龔教授留洋學的是經濟學吧,以后我有很多問題要請教她。而且我請他們去養(yǎng)殖場也是干活的,只管他們的吃住,沒有工資的,說到底還是我賺了呢。你去跟他們說,來了養(yǎng)殖場要好好改造,好好干活??!” 楚玉濤明白,余思雅這番話就是明面上的說辭,忙應道:“好,我一定替你轉達?!?/br> “成,盡快給我答復,快過年了,馬上就要忙起來了,過陣子我很忙,沒時間?!庇嗨佳糯叽俚馈KM@事能在年前就定下來。 —— 冬天天寒地凍,兩個老人衣裳單薄,住在四面漏風的牛棚,日子很艱難,入了冬后就一直咳嗽,風寒好了又來,斷斷續(xù)續(xù)的,一個冬天都不大舒服??梢哉f,余思雅這邀請簡直是雪中送炭,為了彼此的身體著想,兩位老人同意去養(yǎng)殖場。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余思雅當即就去找清河村大隊長要人了。 說辭比在楚玉濤面前還冠冕堂皇:“大隊長,耕牛是咱們大隊最重要的財產,幫助咱們犁地、耕種運輸?shù)暮没镉嫞趺茨茏寖蓚€壞分子來看它們呢?依我說,該把這兩個落后分子送到更偏僻更艱苦的地方進行更深度的改造?!?/br> 大隊長不知道余思雅怎么會跑出來跟他說這個問題,有點無語:“住牛棚看牛不好,那你說去哪兒吧?” “當然是咱們養(yǎng)鴨場,我們養(yǎng)鴨場挨著河邊,地方偏僻荒涼,正是全公社最艱難的地方,就應該把他們送過來改造。”余思雅嚴肅地說。 大隊長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余副主任,你說說,這全公社的社員,哪個不想去養(yǎng)鴨場?” 他就只差說,你拿我當傻子呢! 余思雅板著臉:“那可未必,這兩個落后分子是去改造干活的,他們可沒工資拿。你說要是沒工資,社員們還有誰樂意去我們養(yǎng)殖場,你但凡能指出來,我都要了?!?/br> 大隊長詞窮,他心里清楚,余思雅這話其實不大站得住腳,改造分子跟根正苗紅的社員能一個樣嗎? 他也不傻,余思雅的真實意圖并不難猜,但沒戳破。兩個干活不利索的老頭子老太太而已,余思雅要就給她就是,何必為了這么點小事得罪她。 現(xiàn)在余思雅在公社炙手可熱,又管著最有錢的養(yǎng)殖場,給她個人情,以后招工什么的,余思雅多少也會給點面子,與人方便于己方便嘛,對大家都好。至于什么思想改造之類的,他們老農民,連肚子都沒填飽,哪想那些了。也就是那些學生娃娃沒事干喜歡瞎折騰。 “余副主任說得有道理,對這樣的落后分子,咱們應該送去更艱難的地方以幫助他們改造。我看你們養(yǎng)殖場就非常合適,這兩個人就交給你了。”大隊長也裝腔作勢地說。 余思雅見他松了口也跟著露出了笑臉:“那就多謝大隊長給咱們養(yǎng)殖場弄來了兩個免費的勞動力。你放心,我一定幫助他們好好改造?!?/br>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第29章 第二天,元教授兩口子就收拾包袱到了養(yǎng)殖場報道。 余思雅見了,板著臉,鐵面無私地說:“大隊長送你們到我們養(yǎng)殖場來是為了更好的改造你們,你們倆要認真干活,不許偷懶。以后你們白天負責燒火煮鴨食,晚上負責看門。為了方便燒火,你們就住柴房后面的小屋?!?/br> 老兩口感激地看了余思雅一眼,拎著東西去安置。 大冬天的,燒火多暖和啊,這可是個好活。而且柴房后面的小屋離養(yǎng)殖場的主體建筑較遠,比較偏僻,他們兩口子住在那里清凈,沒人打擾。 打開門,雖然只有兩間屋子,里面的東西也都很舊,但床、衣柜、桌子、椅子都有,甚至連床上的被褥都準備好了。龔教授將東西放下,捏了一下被子,外面縫的被套洗得都起毛邊了,看起來很舊,可手里的觸感軟綿綿的,很蓬松,一點都不像蓋了很多年的死棉花疙瘩,分明是這一兩年的新棉花,只是外面做了假。 十來年沒蓋過新棉被的老教授眼底濕潤:“余副主任有心了?!?/br> 感動之余,又忍不住擔憂:“老元,咱們會不會給她惹麻煩???” 他們身份敏感,余思雅這樣照顧他們,要是被人知道了,恐怕會影響她的前程。 “不用擔心,這女娃聰明著呢,你看她說的話,哪句給人留下了把柄?咱們到了養(yǎng)殖場,她也沒私底下跟咱們見過面,說過話,就是有人要以此來攻擊她,她也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痹淌诘ǖ卣f。 龔教授想想還真是這個理,遂放下了心。 養(yǎng)殖場里其他人對他們倆的到來也沒什么意見。兩個孵化工晝夜輪換,一個月只能休息兩天,忙得要死,哪里有空管養(yǎng)殖場多出來的兩個老頭老太太。 三個飼養(yǎng)員每天要養(yǎng)兩千多只鴨子,還要撿鴨蛋,搞衛(wèi)生?,F(xiàn)在多了兩個人幫忙燒火煮鴨食,減輕了她們不少負擔,她們是腦子傻了才會有意見。 至于其他社員,聽說兩個落后分子沒有工錢拿,在養(yǎng)殖場白干活,也不眼紅他們不經過層層考試就能進養(yǎng)殖場了。 總之,兩位老教授的到來就像一片落葉掉進了水里,輕飄飄的,不管是在養(yǎng)殖場還是在大隊都沒引起絲毫的波瀾。 安頓好了他們,余思雅開始cao心年終銷售的問題,這是目前關系著養(yǎng)殖場能不能過個好年的最重要的問題。 進入臘月,養(yǎng)殖場已經在做宰殺鴨子,做醬板鴨的各項準備工作,四個跑訂單的銷售卻沒帶回來任何好消息。 葉梅和施立平都請了探親假,回了省城,探親銷售兩不誤,不過目前為止都還沒回來,也沒任何的消息傳回來,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拉到了訂單沒有。 曲志成和沈愛國二人倒是跑了幾趟縣城,只是每次都空手而歸,活動資金消耗了大半,訂單卻一單都沒拿回來。兩人也由先前的雄心壯志變得意志消沉,甚至在養(yǎng)殖場里都開始躲著余思雅。 余思雅清楚他們在想什么,再這樣繼續(xù)下去,拿不到訂單,按照招工要求,他們倆都得被淘汰。好不容易才進了養(yǎng)殖場,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趕出去了,稍微有點自尊心的都沒辦法接受這個事情。 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有了問題就得想法子解決,逃避是沒用的。這天忙完了手里頭的工作,余思雅特意去養(yǎng)殖場堵他們。 “你們跟我來?!庇嗨佳虐阉麄冾I到了養(yǎng)殖場辦公室。這是平時大家開會,她臨時辦公的地方。 曲志成和沈愛國都知道余思雅要說什么,沉默地進了辦公室,低垂著頭,不敢看余思雅。 余思雅敲了敲桌子:“坐?!?/br> 兩人依言坐下。 余思雅看到他們一副被打擊得灰心喪氣的樣子,不由搖頭:“讓你們做的工作日志呢,給我看看。” 兩人苦笑著拿出了工作日志。 余思雅挨著翻了一遍,他們倆跑得不算少,兩個人各自跑了七八家單位,縣城不少廠子都被他們跑過了,連供銷社這樣的單位都沒錯過,但就是一個單子也沒拿下,也不能說他們不努力了。 “說說你們都怎么跑的,曲志成你先來,隨便挑一家你去過的廠子說說具體的經過和困難?!庇嗨佳藕仙狭斯ぷ魅罩締柕?。只有知道他們的工作到底出了什么問題,才能想辦法解決。 曲志成握緊的拳頭,神色有些難堪,深吸了一口氣說:“我總共跑了七家單位,六家都沒能進門,只有鋼鐵廠讓我進去了,不過他們一聽咱們的醬板鴨要四塊錢一只就拒絕了。因為市場上一只鴨子只賣兩三塊,他們嫌咱們的太貴了?!?/br>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干澀:“余副主任,咱們這鴨子確實賣得比較貴,很多人一聽價格就打了退堂鼓,這……能不能便宜點?” 沈愛國也說:“是啊,余副主任,我去找供銷社,他們一聽說咱們的鴨子批發(fā)價都四塊,人家就不樂意要了。要是能便宜些,肯定好賣多了,四塊錢都能買好幾斤豬rou了,豬rou還比較有油水,比買咱們的鴨子劃算多了?!?/br> 她來幫他們想辦法解決問題,最后他們卻把主意打到了她頭上。自己沒本事賣不出去東西,反而怪她的價格訂得太高了,這是什么道理。 余思雅氣笑了:“活鴨兩三塊一只,我們的醬板鴨要請人宰殺,腌制,烘烤,還有包裝袋子,采購機器,你們的銷售工資提成。這些額外的開銷不需要錢嗎?還是你們能將這筆錢給添上?豬rou是要便宜些,可不要票嗎?沒票他們能買到嗎?” 這兩人未免太沒大局觀了。讓她降價,他們不知道省運輸公司和縣機械廠拿的都是四塊錢一只嗎?要便宜賣給了鋼鐵廠,不是得罪老客戶嗎?人家機械廠、印刷廠以后還會跟他們合作? 兩人被堵得無言以對,見余思雅似乎是動了真怒,沈愛國連忙說:“對不起,余副主任,是我們想得不周全?!?/br> 余思雅睨了他們一眼,她可沒看出這兩人是真心認錯了。估計這會兒他們還覺得賣不出去是產品的問題,而不是他們的問題。 余思雅心里冒火,也歇了跟他們詳談的耐心。她將兩本工作日志丟回了桌子上:“明天上午跟我去縣城,我只帶你們這一次,還做不好,到期自己辭職。” 說完也不管兩人是什么反應,轉身出了辦公室,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 次日,沈愛國和曲志成一大早就到了公社車站等余思雅。兩人都被昨天余思雅的突然發(fā)難給嚇了一跳。 一直以來,余思雅給人的印象都是能說會道,臉上總掛著笑容,脾氣很好,加上她年紀小,臉嫩,所以哪怕知道她是養(yǎng)殖場的負責人,但兩人在心里也沒太拿她當領導。至少不如對公社的其他干部那樣俯首帖耳。 但經過余思雅昨天的發(fā)難,兩人這才意識到,這是能決定他們命運的上司,今天的態(tài)度也端正了許多,心里甚至有些惴惴不安,怕余思雅仍舊還在生昨天的氣。 但他們想多了,在余思雅這里,一碼事歸一碼事,過去的事就是真的過去了,她不會一直抓著昨天的事不放。 所以兩人看到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又恢復了往日的笑臉和平和,但這回兩人的態(tài)度端正了許多,客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恭敬。 “余副主任,早上好?!?/br> 余思雅點頭:“早,車子來了,上去吧,你們坐我前面,到時候我跟你們說一下今天要辦的事?!?/br> 兩人趕緊點頭,上了車找了兩排位置,兩人在前,余思雅在后,車子啟動后,兩人就趕緊回頭,看著余思雅。 余思雅拿出工作本,翻到昨晚做筆記的地方:“今天我們跑兩家,上午一家,下午一家,上午去水泥廠,下午去食品廠,這兩家你們都還沒跑過。說說你們?yōu)槭裁礇]將這兩家納入優(yōu)先考察的原因。” 二人對視一眼,沈愛國先開了口:“水泥廠在郊區(qū),比較偏僻,規(guī)模也不是很大,聽說效益也不是很好?!?/br> 就是覺得這是個窮單位,發(fā)不起醬板鴨作為過年福利嘛。 余思雅不知可否,又看向曲志成。 曲志成臉憋得通紅:“我們是覺得副食品廠也是賣吃的,他們不缺吃的,過年發(fā)自己廠子里的食品做福利就行了,又怎么會買咱們的醬板鴨呢?我們調查過,以前他們都是發(fā)廠里的餅干、罐頭之類的做新年福利?!?/br> 余思雅含笑點頭,沒有就他們倆的想法表達任何的意見,只是合上了本子,然后說:“我們不進城就下車,到時候直接走去水泥廠,這樣會近一些,我瞇一下,到地方了叫我?!?/br> 說完閉上了眼睛。 曲志成和沈愛國彼此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四只眼睛里都是茫然,誰都沒搞清楚余思雅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最后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一路無話,快進城的時候三人提前下了車,去水泥廠。 水泥廠在縣城的東郊,說是郊區(qū),但其實離縣城并不遠,因為現(xiàn)在的縣城還很小,沒有擴建,所以走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水泥廠需要用到大量的石灰石,因此建在礦山腳下,廠房面積不小,但廠子并不興盛。因為現(xiàn)在大家都窮,建房子修路修橋的工程很少,加上運輸不便,鄉(xiāng)下人建房子修路往往都不會來買水泥。所以水泥的需求量不大,這自然也就限制了水泥廠的發(fā)展。 三人到了廠子門口,找到看門的大爺,余思雅笑瞇瞇地上前跟老大爺套近乎:“大爺,你好,我是紅云公社清河鴨養(yǎng)殖場的職工,這是我的介紹信?!?/br> 大爺識一些簡單的字,瞅了瞅介紹信:“小同志你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