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拒婚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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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有些惱怒,她今晚有話要說有事要辦,哪知丈夫不僅不配合,還處處掣肘,她決意把事挑明,直接對忠恕道:“忠恕,你去突厥前我就把話說透了,你心里有庭芳,庭芳心里有你,你們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如果不是軍情緊急,我當(dāng)時就把事情給你們辦了。你的父母皆已過世,族中也無人留存,我和李郎算是長輩,庭芳雖有族中長輩,也不是極近之人,我們也算是她的父母,現(xiàn)在時機得當(dāng),我就想擇日把你們的親事給辦了?!边@話一出口,庭芳滿面嬌羞,低下了頭,李靖想不到夫人辦事如此明快,有些不及應(yīng)對,忠恕頭上冒汗:這一刻終于來了! 李夫人道:“咱們軍旅中人,不必講究什么吉日不吉日,你的宅邸也算是新的,不需要很大功夫就能收拾齊整,我明天就加派人手替你處置,等工程一結(jié)束,立刻辦事,把庭芳送出門,我也算了卻一樁心事。”她越說越興奮,完全沒顧及忠恕神情緊張。庭芳被幸福沖得暈暈的,不敢抬頭看忠恕,也沒注意到他的反應(yīng)。李夫人在說話的間隙偶爾掃到李靖的表情,一怔:“李郎,你覺得我的布置得當(dāng)嗎?”李靖苦笑道:“婚姻大事,關(guān)系兩個孩子終身,也不必如此倉促吧!”李夫人笑道:“兒女之事,比軍國大事還急!這事不能聽你的,還是我來cao辦。布置宅邸需要十天,十天之后我們就發(fā)帖辦事,給士極也說一聲,這份禮,他可不能短少了,你說是不是,忠?。俊彼D(zhuǎn)臉見忠恕完全不是心愿得償?shù)哪?,心中一驚:這事蹊蹺!難道有變故?她盯著忠恕的眼睛,追問道:“忠恕,你說呢?”忠恕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頭不知如何說,庭芳本陶醉于幸福之中,突然聽到義母口氣不善,抬頭一看忠恕的神色,心中一驚:師兄這是怎么了? 李夫人見忠恕低頭不說話,就知道事情不簡單,這事既然已經(jīng)說開,她就非要問個明白,李靖在旁邊想插話,李夫人擺手制止了他,雖然她是一介女子,大事都聽李靖的,但如果遇到她固執(zhí)堅持的事情,李靖也只能退讓。李夫人盯著忠?。骸爸宜?,我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忠恕的頭低得更很,李夫人逼問:“那你看我的安排沒什么瑕疵吧?”庭芳的心提了起來。忠恕不答,李夫人心中有些惱怒:“你是對我這個主婚人不滿意,是嗎?”忠恕搖頭,李夫人道:“你對庭芳不滿意?”忠恕立刻搖頭,庭芳的心稍稍放下,李夫人道:“那你有何想法?”忠恕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鼓足勇氣,抬起頭來望著庭芳:“師妹,對不起,我不能和你成親。”此話就如晴天霹靂,庭芳一下子呆住了。 此話說出,忠恕的心像刀剜一樣,李夫人倒冷靜下來,問:“忠恕,你總有個理由吧?”忠恕不敢看她,李靖看著忠恕和庭芳難過的樣子,實在不忍,插話道:“他剛受天子厚恩,就當(dāng)仿效霍驃騎舉兵蕩寇,突厥未滅,何以家為!”李夫人不理他,盯著忠恕問:“你心中有了別人?”忠恕看了一眼庭芳,緩緩點了點頭,庭芳的心都碎了,淚水終于控制不住,她怕自己哭出聲來,忍著悲痛,強顏歡笑向李夫人道:“義母,夜深露重,我去給您取件衣服?!闭f著起身離席,出得花廳,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父親遇害那天的感覺重新出現(xiàn)。自十年前與忠恕分手,她心中一直刻著他的影子,去年忠恕來到周塞,她覺得是自己的思念感動上天,把他送到自己的面前,忠恕的感情她也能體會出來,義母今天提出婚事,她本以為水到渠成,好事將諧,滿心歡喜,哪知道忠恕心中另有別人,當(dāng)面拒婚,她只覺得天都塌了下來,身世的孤苦,人情的冰冷,一起涌上心來。 庭芳一出去,李夫人就沒那么客氣了,指著忠恕的鼻子厲聲訓(xùn)斥:“段忠恕,半年前我就警告過你,庭芳心里有你。我的閨女,要模樣有模樣,要品性有品性,就是當(dāng)個王妃也委曲了她,能看中你這個毛頭小子是你祖上燒了八輩子香修來的福氣,你小子不知珍惜,自以為當(dāng)個什么破候爺就另有艷心,我看是瞎了你的狗眼!”李靖也有些驚訝,夫人出身詩書之門,就是在江湖上行走,也是溫文爾雅,從不惡語傷人,想不到今天為義女的婚事喪失儀態(tài),他怕忠恕受不了,想幫他圓一下場,剛要張嘴,李夫人揮手制止,繼續(xù)斥罵忠?。骸澳隳晟贌o知,自以為身份變了,就想著另攀高枝,井底之蛙,不知真情可貴!庭芳甘愿為你去死,這樣的親情你去哪里尋找?”忠恕想起庭芳對自己的真情,看到她剛才傷心欲絕的神情,心如刀割,眼淚直流,李夫人以為他有悔恨之意,怒意稍減:“你流淚說明你良心未泯,可能是一時糊涂,猶可寬恕,盡快與他人退了婚約,向庭芳賠情悔罪,也許她念在過去的情份,會給你一個機會?!敝宜u頭,李夫人火氣又熾,冷森森地問:“對方是哪家高門秀女,能讓你如此癡情掛念?”忠恕還是不答,李靖看夫人一副逼死人的樣子,怕她鬧得不好收場,在旁道:“是武顯揚的女兒?!崩罘蛉艘汇?,以為聽錯了,李靖道:“他去突厥,路上遇到了,那姑娘以死相助,于是…” 李夫人還是不信,這時庭芳取了衣服,正站在廳門外,聽到這話,也愣住了,李夫人冷笑道:“好啊,段公子,想不到你還有這么一出艷遇,與滅門仇人的女兒有了私情?!崩罹概路蛉苏f出更難聽的話來,于是就把忠恕如何遇到寶珠以及在云州大戰(zhàn)武顯揚,寶珠以死相逼的事講了一遍。忠恕對他講述的只是個梗概,但李靖是何等智慧之人,有些蛛絲馬跡,立刻就能判斷出事情的脈絡(luò),竟然講得分毫不差,李夫人聽完,長嘆一聲,為寶珠的情真義烈感動,她也是義烈之人,焉能不知深情可貴,回頭一想就知忠恕很難兩全,但事關(guān)庭芳的幸福,她不能退讓,道:“這姑娘真是可敬可嘆!但造化弄人,你們是世仇之家,姻緣難締。你要報父母之仇,將來勢必要與武顯揚分個你死我活,你想想,如果武顯揚死在你手,那姑娘還會嫁你嗎?”忠恕不敢想,如果他真殺了武顯揚,或者武顯揚殺了他,寶珠都會自盡。 李夫人道:“深情可嘆,但天不設(shè)緣分,只能徒勞怨望?!敝宜⊙蹨I落得更急,李夫人道:“你們天各一方,相見無期,注定是一段無果情緣,早了早好,大丈夫臨機果斷,免得親人受牽累?!彼械挠H人當(dāng)然是指庭芳,忠恕有了反應(yīng),果斷地搖了搖頭。李夫人大惱,這個青年看似溫順,實則意想不到地倔強,轉(zhuǎn)念又一想,現(xiàn)在這世道,高官豪門,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像李靖這樣只娶一妻的又有幾人?何況忠恕與寶珠一南一北,就算他有心,那姑娘癡情,武顯揚會同意嗎?這樣的孽緣,注定無果,何不順勢做個好人,先把庭芳的事拿下,于是問:“武顯揚有幾個女兒?”李靖不知道,她又問一句,聲音高了不少,忠恕只得答道:“我不清楚?!彼麅H知道武夫人只有寶珠和武經(jīng)義這一雙兒女,武顯揚有多少妻子多少子女確實不清楚,李夫人慷然道:“自古大丈夫快意恩仇!武顯揚殺你全家,你自當(dāng)為親復(fù)仇,取他性命,他的女兒,無論有多少,都取來做妾婦,那才叫報得親恩?!彼囊馑际强梢宰寣氈樽鲦?,伺服于他。 中國自周代以來,王候們一直有殺其人而占其妻女的傳統(tǒng),秦始皇攻滅六國后,把六國國王的后宮佳麗全數(shù)遷到咸陽充實阿房宮,漢武帝更是經(jīng)常把犯官的妻女充到掖庭宮服侍自己。遠的不說,前代隋煬帝楊廣滅了陳朝,把陳朝皇帝陳叔寶的女兒納入府中,當(dāng)朝天子李世民在玄武門之變的當(dāng)天,殺入弟弟齊王李元吉的府邸,把李元吉的兒子們殺了個干凈,然后將其美貌的正妃楊氏抬入秦王府,做了自己的妃子。 李夫人與李靖伉儷情深,她像楊堅的獨孤皇后一樣,認為一夫一妻相守終老是天然之道,最看不慣男人花心,她口頭上允許忠恕納寶珠為妾,已經(jīng)是強壓怒火妥協(xié)一大步,沒想到忠恕又堅決地搖了搖頭,李夫人火氣更盛:“你是鐵了心要娶仇人之女,拋棄庭芳了?”忠恕流著淚搖頭,李夫人道:“那你是何意?不會是想娶武顯揚的女兒作正妻,讓我的女兒作小吧?”忠恕抽泣著搖頭,哽咽道:“我不能辜負師妹!”門外的庭芳聽到這話,忍不住哭出聲來,李夫人聽見義女就在門外,而這個忠恕就像悶頭葫蘆一樣,不干不脆不決不斷,再逼下去也沒個答案,怒哼一聲,憤然離席,出門拉了庭芳就走。 廳里只剩下李靖與忠恕兩人,李靖看看忠恕,嘆了口氣,說了句:“家事小,國事大,慎重掂量?!比缓笃鹕碜吡?。忠恕淚流不停,想到庭芳剛才那凄然欲絕的神情,心痛得像碎裂了一樣,他知道自己優(yōu)柔寡斷,不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果非要辜負寶珠和庭芳二人中任一個,他寧愿自盡也不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