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周塞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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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刺倒對手,看也不看,忙趕到父親身邊,一看父親的模樣,立刻慌了。忠恕見過安仲期救治史胡子,立刻學(xué)著他的樣子,把周典一扶了起來,坐在他身后,雙掌按住神封xue,運力輸了過去,只覺得周典一經(jīng)脈凝滯,真力已經(jīng)枯竭,急忙加力輸入。過了好一會,周典一丹田處微微有了響應(yīng),忠恕此時已經(jīng)累得滿頭是汗,但周典一命在頃刻,他不敢松懈,催動內(nèi)力源源不斷輸送過去,就在他快要脫力之時,終于聽到周典一嗯了一聲。庭芳哭著叫了一聲“爹爹”,周典一睜開眼睛,上身向前掙了一掙,忠恕的真氣立刻輸不進去了,他忙掏出一把碧血丹來,想讓周典一服下,這是臨行前安仲期送他的禮物,周典一掃了他一眼,臉上露出笑意,用低弱的聲音道:“謝謝,我不行了,不用糟蹋好東西?!蓖シ纪鄣匾宦暱蘖顺鰜恚宜〉溃骸爸艽髠b,你快服下,這丹能救命的?!闭f著就將一把丹藥塞進周典一的嘴里,丹藥入口,周典一竟然咽不下去,忠恕用真氣在他后背揉搓一陣,丹藥化作液體,這才入喉。這碧血丹是安仲期的心血之作,專門用來醫(yī)治內(nèi)外創(chuàng)傷,對失血和內(nèi)臟受損極是對癥,忠恕以真氣助藥力運行,不一會,周典一眼睛里有了一絲神采。 這時周進帶人已經(jīng)把那五個人全部砍倒,其中一人斷了左臂,躺在地上打滾,一個年輕人提刀過去就要砍,周進喝叫:“留個活口!”那年輕人手腕一偏,一刀砍到了地上,誰知那人嚎叫著滾了兩步,右手抓住一把丟棄的短刀,抬手劃向自己的脖子,鮮血噴出,即刻斃命,竟然寧死也不落入敵手。 周進讓幾個年輕的子弟在外搜索,看看有沒活著的人,自己也圍攏到周典一身旁。周典一費力地轉(zhuǎn)著眼睛,看了看周圍的人,聲音低弱地問道:“老四,你掛彩了?”周保庫含淚道:“皮外傷,擦一下,不妨事?!敝艿湟挥謫枺骸袄蟿ⅲ俊敝鼙爝煅实溃骸八チ?!”周典一眼睛一閉,幾顆淚珠滴了下來,庭芳哭道:“爹,我一定替劉二伯報仇,咱們先回城去?!敝艿湟挥直犻_眼睛,緩緩道:“突厥,要襲城,準備!”庭芳一怔,隨即含淚點頭:“您放心,爹,我們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敝艿湟黄D難地側(cè)頭看向忠恕,眼里都是疑問,忠恕知道他想問自己,道:“周大俠,我是忠恕,段忠?。 敝艿湟谎劬σ槐?,左手猛地抓住忠恕的右手,直直地盯著他,一會眼睛里竟然有了笑意,看來是認出忠恕了,忠恕道:“掌教道長讓我來看您?!蓖シ嫉溃骸岸螏熜謩倓傔M城,看到狼煙就趕過來了?!敝艿湟豢粗宜?,連說兩聲:“好孩子!好孩子!”他右手抓住庭芳的手,使勁地想把自己的兩只手湊在一起,但他血已流干精力竭盡,靠著忠恕輸入的內(nèi)力和碧血丹支撐了一會,此刻再也無力抬手,忠恕的手被他攥得緊緊的,一時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庭芳見父親眼里滿是期許,明白他的意思,右手伸過去緊緊握住忠恕的手,哭著叫道:“爹爹!”周典一努力想擠出一點笑來,眼睛一瞇,手卻松了,就此長去。 庭芳伏在父親身上放聲痛哭,忠恕自十年前見周典一那一刻起,心中就把他當作親人,此時見他含恨死去,悲從中來,眼淚像斷線珠子一樣掉下來。周典一在周塞人的心目中宛如神圣,無論是他的族人還是同鄉(xiāng),無不敬仰他,此刻在場之人盡皆放聲痛哭。 忠恕緊緊抓住庭芳的手,除了陪著她流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庭芳哭得嗓子沙啞,幾乎發(fā)不出聲來,周進在旁抹了把淚,低聲道:“庭芳,節(jié)哀!節(jié)哀,孩子!我們得把大哥的遺體運回去了。”忠恕雙手抓住庭芳的手,道:“師妹節(jié)哀!周大俠說突厥人要襲擊,咱們得回去準備了?!彼麅墒址鲋シ迹阉龜v了起來,周進指揮著眾人把周典一的遺體包好,庭芳依偎著忠恕又哭了起來,忠恕一手與她相握,一手撫著她的肩膀,陪著她流淚。 此刻周塞又有人趕過來,看到滿地的尸體,聽說城主周典一已經(jīng)過去,無不大哭,有幾人看到自己親人的遺體,更是哭得呼天搶地。 周進為人比較冷靜,面臨大變,強忍著悲痛指揮大家清理自己人的尸體,把崔家谷的死者也清理好,這時周保庫突然問:“那個突厥人呢!”那突厥人被忠恕刀尖刺中面門后滾倒在地,并沒當場死去,此刻卻不見了蹤影,幾個周塞子弟立刻重新搜索,終于在旁側(cè)的溝里發(fā)現(xiàn)了他,只見他半跪在地上,佝僂著身體,一動也不動,一個子弟跑過去踢了一腳,他身子一歪側(cè)倒一邊,大家這才發(fā)覺他雙手持一把匕首,反插進自己胸口,原來是自殺了,那子弟又狠狠踢了一腳,罵道:“便宜這狗賊!” 眾人把自己人的遺體整理到馬上,開始返回城里,庭芳從忠恕肩上抬起頭來,低聲道:“謝謝段師兄!”忠恕松開她的手,輕聲道:“咱們也走吧!”庭芳點點頭,周進、周保庫帶了兩個人還在等她,庭芳問周保庫:“四叔,您的傷?”周保庫道:“沒傷到骨頭,不用休養(yǎng)?!蓖シ嫉溃骸澳蔷秃?。二位叔叔,您們看著我從小長大,就像我的親叔叔,我爹爹的后事,就拜托您二位全權(quán)主持了?!敝苓M道:“放心吧孩子,我們一定把大哥身后事辦好,大哥在,我們都聽大哥的,大哥走了,我們都聽你的。周家的人一條心,誓要報此血仇!”庭芳向二人施了一禮:“多謝二位叔叔!”周進二人忙扶住她,庭芳又道:“二位叔叔,爹爹說突厥要襲擊周塞,您們當時都聽到了。”周進道:“孩子,你爹爹既然這樣說,肯定是不會錯的,很可能就在當下,咱們回城之后立刻通知鄉(xiāng)親們,把人勸進城里,做好守城準備?!蓖シ嫉溃骸斑@事太過重大,盼望二位叔叔和我一起承擔(dān)?!?/br> 忠恕見庭芳遭逢大變痛失親人,剛從巨悲中緩一口氣,即刻就冷靜吩咐周家人,安排守城事情,心想:她確實長大了,比我能干多了。 庭芳和忠恕、周進等人騎馬回到周塞,離得好遠就聽到城門處一片哀哭聲。周家世代在此聚族居住,是一方豪強,歷代掌事之人皆氣度恢宏,帶領(lǐng)大家筑城修塞,練兵自保,在亂世中保一方平安,四下里投靠到周塞的百姓數(shù)不勝數(shù)。到了周典一這一代,周塞的名聲更為響亮,周典一為人謙遜,處事公平,特別是他親自帶領(lǐng)周塞人修了新城,又開荒墾田,使大家過得非常富足,深得周圍百姓的愛戴。今天跟隨周典一出城的十幾個人,只有周保庫和另外兩人保得性命,周典一和他倚重的劉漢道等人盡皆戰(zhàn)死,聽說他遇難,當?shù)厝送鹑缭庥銮缣炫Z,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無不失聲痛哭,運遺體的馬隊被鄉(xiāng)親攔在城邊進不了門。忠恕見劉勝伏在劉漢道的遺體上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用手捶地,嘴里不停地罵著突厥,他自幼父母雙亡,由伯父劉漢道撫養(yǎng)長大,此刻見伯父慘死,痛得幾乎昏過去。 庭芳對周進道:“麻煩三叔把所有遺體都運到大院?!贝笤褐傅木褪撬?,她要把所有的遇難者和父親的喪事一塊辦了。周進聽從吩咐,命人分開道路,指揮隊伍把遺體運進周家大院,眾人涌進去痛哭哀悼。庭芳對周保庫道:“四叔,您先去包扎一下,就在廂房養(yǎng)養(yǎng)神,一會人來了再請你來商量?!敝鼙焓芰藗?,此刻已經(jīng)支持不住,眼睛都睜不開了,道:“我睡一會就行,有事就叫我?!比缓蟪鋈チ恕Mシ紝χ苓M道:“三叔,一會城里幾位長輩都會來,還有四位鄉(xiāng)保,麻煩您把他們帶到后堂,請您現(xiàn)在就派人通知周圍十村八鎮(zhèn)的當家人,請他們過來?!彼丝桃呀?jīng)接下父親的家業(yè),承擔(dān)他擔(dān)負的責(zé)任。 周進出去布置,后堂只剩下忠恕和庭芳兩人,庭芳呆呆地站立著,忠恕看著這個頃刻間接下重任的女孩,心里無比痛惜,剛才她還鎮(zhèn)定自若地吩咐周進,此刻卻像個孤苦無依的孩子般無助,他拙于言辭,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是抓住她的手,紅著眼看著她,庭芳終于支撐不住,依著他的肩膀哭起來,眼淚把他的肩頭浸濕一片。忠恕左手輕撫著庭芳,陪她落淚,前院號啕一片,后堂兩人依偎著靜靜流淚。 到了后半夜,盧姓、王姓的當家人先到了,除了周典一的族人,周塞城里劉姓、盧姓和王姓這三姓族人最多,劉姓的族長是遇難的劉道漢,王姓族長叫王同術(shù),盧姓的族長叫盧嘉勝。除了崔家谷的崔老九,周圍十村八鎮(zhèn)的鄉(xiāng)正也隨后到了。周典一就是接到崔老九的報信才帶人中了埋伏,他必定與突厥人有勾結(jié),此刻早已經(jīng)逃了。四個挎刀的年輕壯漢最后來到,他們是周塞鄉(xiāng)兵的領(lǐng)隊,就是所謂的四鄉(xiāng)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