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泣血
“果然養(yǎng)不熟?!彼仁顾P起頭,“數(shù)年的順從、乖覺都是假象,終究打不碎你一身傲骨?!?/br> “主子曾經(jīng)教導(dǎo)奴,要想在狼窩里生存,必須比狼更像狼?!彼泵嬗暿孢_,眼神里再無半分懼意,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 “很好。一個奴隸,妄想做頭狼。我竟小看了你的野心?!彼鋈惶Я寺暳俊K斐鲎笫挚凵纤氼i,一步步倒退,將她近乎袒露的背脊猛抵上堅實的支柱。 她艱難地呼吸,手借著支柱緩解窒息的痛感。 “當(dāng)年博濟格保了你一條小命,你就是這般報答她的?”他頭微傾,冷聲道。 記憶里那鮮艷的瑪瑙赤珠一顆顆自掌心散落,硌在她心上,血堵于胸間,愈發(fā)令人透不過氣來。 他根本不配提起這個名字。不忿、哀傷穿過韶光的間隙鉆入心房。 舒達將匕首刀鋒收于他袖中,粗糲的右手掌摩挲到她兩股間熾熱處,猛捏一把。 “嗯……”下體強烈的刺激逼紅她雙目。 “你不會以為我要cao你吧?”她以沉默對抗有意的言語羞辱。脖頸上的桎梏一松,氣流爭先恐后地涌入。她張嘴大口喘息,劇烈的疼痛自腿根猛竄百會xue。 那把匕首被狠狠地扎進了她右髀,他復(fù)又攪了兩下,拔出時,血如一汪泉眼汩汩而流,色澤卻是腥煞的紅。 “程靖寒尚有人可救,你呢?他會來救你嗎?”他輕蔑地睨著她。在他眼中她已與死人無異。只不過在經(jīng)歷諾敏一事后,他無疑要讓這個女人好好品嘗死亡的滋味。 雁兒傷口“汩汩”冒血,嘴角吐出血沫,始終緘默地盯著他。 “可惜了你這副身子?!彼黄肼兜哪碳?,狡黠笑道。收回手時不急不慢地在帕上擦了擦。 “你既放了他,那你便替他好了?!?/br> “可汗!”帳外呼喚聲急。舒達眉目聚斂,單手一揮。衛(wèi)兵掣起衣衫襤褸的她,血滑過腳踝,潤濕氈毯。 “吩咐下去,明日卯時拔營!” 灰身鴿子劃過暮色彌漫的草原。寶音徐徐走近被綁在雕柱上的雁兒。 “你騙了我?!币簧韺毸{錦袍的寶音站在她面前,“要走的人不是你?!?/br> 雁兒緩緩抬起頭。寶藍幽藍眼眸如深潭隱秘。 “不過你還算守信,竟獨自承攬所有罪責(zé)?!睂氁舳ǘ粗?,“這份勇氣實在可貴?!?/br> 雁兒笑容蒼白:“左右要死。不必再牽扯旁人?!?/br> 那酒雖不是她準(zhǔn)備的,卻是她有意促成的。目標(biāo)既然一致,她多擔(dān)份罪也沒什么。 “值得嗎?”寶音掃過她遍布傷痕的身軀,不著邊際地問了句。 這叁個字好似捶在她心上,淚水不可遏制地填滿眼眶。雁兒低下頭,看著一滴淚打在積灰的石地上。 預(yù)料之中的沒有回答。寶音默然解下外袍,遮住雁兒裸露的肌膚,于胸前系緊。 “阿布多,愿天神庇佑,你我還有再見的一日?!?/br> 王帳即將遷移,她會被孤零零地留在此處,任風(fēng)蠶食。 人世蒼茫,她不過滄海一粟,不敢指望神佛眷顧。 “暮暮又朝朝,朔風(fēng)里我的思念綿綿。” 往日歌謠在她腦際徘徊。她閉上眼,故人淺笑如昨。 秋風(fēng)黃云吹衰草,華容碧影生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