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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秦溪竹的房間,即使未進屋內(nèi),妖皇也不想過多停留,她轉(zhuǎn)身朝著山后而去,那里是秦溪竹閉關(guān)的地方。 秦溪竹不知道發(fā)生了此種變故,她所說的閉關(guān)只是借口,五百年與妖皇那一戰(zhàn),她雖勝了,可留下了極大的暗傷。 每一年這暗傷都要發(fā)作一次,痛不欲生,這是她最致命的弱點。 好在這后山深處有她師父留下的寒泉,可以緩解痛苦,秦溪竹體溫常年偏低也是拜這寒泉所賜。 秦溪竹泡在刺骨的泉水中,她唇色蒼白,眉頭緊鎖,時不時發(fā)出痛苦的悶哼聲。 這樣的痛苦承受得太多,秦溪竹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忍耐力,不會像剛開始痛的那幾年一樣,在泉水中打滾,將嘴唇咬得鮮血淋漓。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因為寒泉外的結(jié)界還需要她的靈力維持運轉(zhuǎn),雖然此處布有陣法,可她無法放心。 但不知為何,這逐漸好轉(zhuǎn)的傷勢又開始加重了起來,靈魂像架在火上炙烤,秦溪竹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吐出一口血。 血融入這碧藍色的泉水中,看上去有些妖異。 無數(shù)的情感沖上了秦溪竹的腦海妄圖占領(lǐng)她的心智。 “你背叛我們!” “你如此與妖何異!為什么要采取這樣極端的辦法!” “啊??!好痛,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放過我!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秦溪竹再也忍不住,她雙手捂著耳朵崩潰大喊:“別說了!你們不要在我腦海里說了!” 她有些無助,雙目失神,淚水滑過臉頰落入這泉水中,看上去十分脆弱。 她不斷重復著:“別說了,不是我?!?/br> 秦溪竹情緒極為不穩(wěn),她無法控制自己的靈力,洞內(nèi)冰藍色的石壁被她翻滾的靈力震出了細小的裂縫。 同時她的身上也不斷溢出黑氣。 她只著了一身褻衣,其余衣物和隨身佩戴的竹笛被她放在泉水旁,此時竹笛微微閃著光。 過了一會兒,黑氣又逐漸散了去,不再從她的身上溢出。 此時洞外傳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同時蘇沫小心呼喚的聲音傳來:“師父?你在嗎?” 秦溪竹一驚,她感知到蘇沫將要踏入陣法之中,這陣法是個威力極強的殺陣,蘇沫這樣無修為的人進來只會是死路一條。 在這個發(fā)生這種事情,秦溪竹心下有些惱火,可是已經(jīng)顧不上這么多。 她強撐著從泉水中離身,一邊努力壓制自己腦中的邪念一邊勉力運功往蘇沫所在之地飛去。 蘇沫在洞xue中走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這個地方,本想往回走,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于是她嘗試著呼喚一下秦溪竹,畢竟這里是她閉關(guān)的地方。 蘇沫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這是天降的災難,這樣亂闖閉關(guān)之地一定會被秦溪竹懲罰一番。 不過也奇怪,這洞內(nèi)這樣黑,蘇沫竟也能看到模糊的輪廓,睡了一覺之后視力好像上升了很多。 “師父,你在嗎?” 蘇沫摸著墻壁往深處走去,可惜只能聽到自己的回音。 她小聲嘟囔著:“奇怪,剛剛明明聽到了師父的聲音,雖然有些朦朧。” 又往前走了一段,石壁逐漸變藍,溫度也逐漸降了下來。 蘇沫抖了抖繼續(xù)往前,她有種感覺秦溪竹就在前方。 “停下!別動!” 是秦溪竹的聲音,蘇沫欣喜若狂,終于可以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了。 可她抬頭一瞧,這洞不知何時已亮如白晝,石壁之上有無數(shù)金色符文流動,蘇沫再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這些符文的正中間。 心下浮現(xiàn)出一股危機感,蘇沫自覺不妙。 果不其然,石壁上方突然出現(xiàn)無數(shù)的光劍,它們齊齊攻向蘇沫。 蘇沫心道一聲完了,她閉上了眼睛等著疼痛的到來。 可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蘇沫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隨之而來的是那人熟悉的冷香還有她的一聲悶哼。 蘇沫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鮮血淋漓的秦溪竹,這個她最討厭的人因為疼痛輕輕顫抖著,血液的腥氣刺激著蘇沫的神經(jīng)。 為什么秦溪竹要如此不顧性命救她? 蘇沫想不明白,她也跟著顫抖起來:“師父,為什么?” 法陣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逐漸消隱,洞內(nèi)重回黑暗,視覺雖被蒙蔽,但嗅覺和觸感無法消失。 蘇沫感受到掌間一片濕滑,那是秦溪竹的血。 聽到蘇沫發(fā)抖的聲音,秦溪竹突然不氣了,她慶幸自己及時趕到救下了蘇沫。 她艱難抬手摸著蘇沫的后腦勺,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虛弱:“因為你是我的徒兒啊。” 說完她便昏了過去。 第11章 蘇沫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避,可她將秦溪竹丟下后還沒走兩步就停了下來。 “因為你是我徒兒啊。” 秦溪竹昏倒前的話語在蘇沫腦海中揮之不去。垂在兩側(cè)的拳頭松了又緊,幾經(jīng)掙扎之后蘇沫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又轉(zhuǎn)身背起她。 蘇沫不懂醫(yī)術(shù),她背著重傷的秦溪竹開口威脅:“你別以為我會感激你!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你再不醒咱倆都得死?!?/br> 蘇沫的聲音在這漆黑的山洞中回蕩著,可惜無人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