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打光?!豹毩⒙门诒鴪F團長鄧海山同樣精赤著上身,黑紅的臉上滿是汗水,“上次那幫在天上飛的可沒少出風頭,這次咱們也不能丟了面子!看他們往地上扔那三瓜兩棗的,兩個拳頭大的炮彈能砸死個鳥!繼續(xù)給老子轟,非把老毛子那些烏龜殼砸開不可!” 這場炮擊整整持續(xù)了三個小時,打出去的炮彈數(shù)量簡直可以用“敗家”來形容。不過下令的是樓少帥,就算是錢大滾刀rou也沒膽子當面說樓少帥敗家,有這膽量也有這個立場的恐怕只有李三少。 畢竟,在樓少帥花錢這件事上,李謹言有絕對的發(fā)言權。 錢伯喜等四名師長都拿著望遠鏡,看著仿佛犁地一樣落在俄軍陣地中的炮彈,嘴里嘖嘖有聲:“這下夠老毛子喝一壺了!” 最后一枚炮彈炸響后,兩枚紅色的信號彈飛上藍天,早已進入進攻位置的華夏士兵聽到了熟悉的哨聲,紛紛從淺壕中躍起,褐色的軍裝,黑色的頭盔,雪亮的刺刀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沉默的進攻,幾乎成為北六省獨立旅的標志。即便是在歐洲戰(zhàn)場,同盟國和協(xié)約國的大兵也會在進攻時吼上兩嗓子以激勵士氣。 與此同時,伴隨著內(nèi)燃機的轟鳴,十九輛鋼鐵巨獸也出現(xiàn)在俄國守軍的面前。 參加過伯力戰(zhàn)斗的一輛坦克和三輛裝甲車也被運到海參崴,編入戰(zhàn)車營,和其余十五輛坦克和裝甲車組成一個足以將敵人碾碎的戰(zhàn)斗集群。 海參崴的俄軍發(fā)出了同伯力守軍一樣的驚呼:“上帝,那是什么?!” 埋設在陣地前的步兵地雷被炮擊大量摧毀,加上要塞中僅有的一臺發(fā)電機出現(xiàn)故障,余下的地雷也能發(fā)揮任何作用。第一道防線中的俄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十幾輛鋼鐵巨獸緩慢的向自己碾壓過來。成百上千的華夏士兵跟隨在這些裝甲巨獸之后,仿佛是死神派向人間的爪牙,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轟! 在這些俄軍士兵行將崩潰之時,他們身后的炮聲終于響起,但這依舊沒能阻止華夏軍隊前進的腳步。相反,這些炮火給俄國人自己惹來了麻煩。 四十架飛機組成的機群出現(xiàn)在天空中,他們一直在尋找俄軍的炮兵陣地。炮聲響起,他們終于鎖定了目標。 在之前兩個小時的炮擊中,俄軍指揮官一直沒有下令還擊,所有的俄軍都依靠堅固的地堡和挖掘好的塹壕硬抗華夏人的炮彈,而在步兵進攻時,炮彈才從俄軍陣地中飛出。 俄軍指揮官做出這樣的安排實屬無奈,比起此刻財大氣粗的北六省軍隊,海參崴要塞的守軍窮得讓人“心酸”。 華夏軍隊封鎖了海參崴和沙俄本土的路上交通,卻無力封鎖海路,可要塞守軍能獲得的補給依舊得可憐。 沙皇軍隊嚴重缺乏武器彈藥的問題已經(jīng)漸漸凸顯,尤其是同德國作戰(zhàn)接連失地,撤退途中被迫舍棄大量的軍用物資,讓事態(tài)變得更加嚴峻。 步兵沒有步槍和子彈,炮兵缺少火炮和炮彈,只有海軍尚且可以維持。國內(nèi)的兵工廠日夜加班加點,尼古拉二世大把的撒著鈔票,可惜歐洲人自顧不暇,德國的無限制潛艇戰(zhàn)也讓中立國商船不敢輕易給俄國運送軍火。若是商船上裝載有軍火,被德國潛艇擊沉也沒處說理去。就像掛著英國國旗的美國商船盧西塔尼亞號,即便在非劃定區(qū)域被擊沉,而且船上還有上百美國公民,卻因為攜帶彈藥等違禁商品,讓“道理”站在了德國人一邊。若非如此,美國參加一戰(zhàn)的時間或許要整整早上兩年。 介于以上種種原因,海參崴的守軍把陣地修建得近乎“完美”,或許也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手中儲備的彈藥卻實在是有限,不得不省著點用。能拖延華夏軍隊進攻腳步的防守陣地,是唯一能減少彈藥損耗的辦法。 俄國人的炮擊比不上華夏軍隊的聲勢,卻也給進攻部隊造成不小的損失,兩輛裝甲車被掀翻,爆炸之后燃起大火,一輛坦克也因為內(nèi)燃機故障趴窩。 華夏的飛機如蜂群般飛向俄軍的炮兵陣地,機翼上攜帶的五磅和十磅炸彈無法摧毀俄軍的火炮,飛行員的目標是那些在陣地上忙碌的俄軍炮兵。 俄國飛機也升空攔截,比起架設機槍,并在座艙裝有鋼板的華夏二型戰(zhàn)斗機,俄國人的飛機就像是對上了蒼鷹的麻雀一樣無力。 俄國飛行員的勇敢毋庸置疑,哪怕他們一個個戰(zhàn)死藍天,木質(zhì)的機身在空中起火,其他人也沒有后退一步。但實力的對比擺在面前,就如簽署《北京條約》時的滿清和沙俄,再勇猛的士兵也無法支撐起一個腐朽的王朝,再英明的指揮官也無法在大量缺少武器彈藥的情況下反敗為勝。 在滿洲里,戍邊軍能用血rou之軀抵抗俄國人的大炮步槍,因為他們堅信就算自己死了,也會有人為他們報仇!他們在守土衛(wèi)國,死得其所! 幾年后,幾十年后,乃至于上百年后,哪怕歲月輪轉,哪怕他們?yōu)⑾碌难呀?jīng)干涸,仍會有人記得,曾有人誓死守衛(wèi)這片北方大地! 在海參崴,俄國人或許有同樣的勇氣,但他們的這種勇氣卻是基于絕望與孤注一擲的賭博。因為他們腳下的土地是侵略得來,他們本身就是一群強盜和侵略者! 半個多世紀前,當他們占領這座北方要塞,死在他們屠刀下的華夏人冤魂正在大地中悲鳴,血債血償! 半個世紀的怨恨,必須用強盜的血和生命才能償還! 轟! 最后一架俄國飛機拖著黑煙從空中墜落,砸在地面四分五裂。飛行員在空中就已經(jīng)戰(zhàn)死,騰起的火焰將他完全包裹,他和他的飛機,成為了這場發(fā)生在遠東空戰(zhàn)中的最后一個犧牲者。 三架負傷的華夏飛機掉頭返航,余下的飛機開始俯沖進攻俄軍的炮兵陣地。 噠噠的機槍聲,炸彈的爆炸聲,有幾個兵哥甚至從空中扔下了手榴彈,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帶上的飛機……俄軍在還擊,高射機槍,步槍一同響起,兩架華夏飛機被擊落,其他的飛行員因戰(zhàn)友的犧牲變得憤怒,他們一次又一次的俯沖,一次又一次的絞殺著下方的俄國人,又有三架飛機被擊落,其中一架飛機的飛行員用盡最后的力氣拉起cao縱桿,在被鮮血徹底模糊視線之前,撞向了不停向空中掃射的高射機槍陣地。 轟! 在生命終結的時刻,他聽到了爆炸聲,在火光中,他微笑著閉上了雙眼。 俄國人被華夏飛行員不要命的攻擊方式嚇到了,終于,一個俄軍士兵崩潰般的高聲喊叫,扔下手里的步槍轉身就跑,可他又能跑到哪里去?結束他生命的不是華夏人的子彈,而是軍官的手槍。 “不許退后!逃跑的人一律射殺!” 一個俄軍軍官舉著手槍高聲叫道,但這也讓他成為了攻擊目標,很快,一串機槍子彈擊中了他,幾乎攔腰將他撕成兩半。 戰(zhàn)斗仍在繼續(xù),在俄軍炮兵陣地受到攻擊的同時,華夏的坦克和裝甲車壓過俄軍鋪設的鐵絲網(wǎng),工兵連緊跟在后,在機槍的和坦克炮的掩護下,開始拆除用石頭和木頭堆砌的障礙掩體。 塹壕和地堡中的俄國守軍被裝甲車的機槍火力壓得抬不起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耗盡力氣架設的掩體被一個個拆除,一些俄軍士兵拼命用機槍還擊,可馬上就會遭到更加猛烈的還擊,即便是堅固的地堡,也無法保證他們的生命。 終于,幾條前進的道路被開了出來,鋼鐵巨獸繼續(xù)嘶吼著前進,黑色的龐大身軀給了陣地中的俄軍無法形容的壓力,就算有軍官彈壓,很多士兵也是臉色慘白,幾乎握不住手槍,扣不動扳機。 歷史上,當坦克第一次在索姆河戰(zhàn)役亮相時,德軍的表現(xiàn)也未必比這些俄國人好上多少,一輛英國坦克甚至未放一槍就占領了一座小鎮(zhèn),還俘虜了那里的上百名德軍。 坦克和裝甲車的威力已經(jīng)在平壤和伯力的戰(zhàn)斗中得到了驗證,但卻全都比不上在海參崴的“大手筆”。 即便有之前的損失和中途發(fā)生故障,仍有十三輛坦克和裝甲車的進攻序列在前進,當這支鋼鐵巨獸組成的戰(zhàn)斗群抵達俄軍的第一道塹壕時,伯力曾發(fā)生的一幕再次在海參崴上演。 炮火,子彈,嗆鼻的黑煙和可怕的火焰,將陣地完全籠罩。 值得一提的是,在對俄軍發(fā)起進攻的七輛坦克中,竟然有一輛噴火坦克! 這是兵工廠一個年輕技師的突發(fā)奇想,他從噴火器上得到啟發(fā),自己琢磨了一段時間,又將他的想法告訴了兵工廠中的幾個老師傅,在大家都覺得這想法不錯后,正式開始了實驗。 于是,本該在二戰(zhàn)中出現(xiàn)的噴火坦克,卻在一戰(zhàn)中提前露面。 坦克整體的設計還稍顯簡陋,火焰噴射的距離也只有不到七十米,由于技術原因,燃料箱必須掛在坦克車身之外,加大了坦克本身的風險,同時為減輕重量,舍棄了炮塔和兩挺機槍,這輛坦克的出現(xiàn),仍整整領先別國至少二十年! 這個研發(fā)結果一直被保密,除了研發(fā)人員,知道的只有兵工廠廠長杜維嚴,樓少帥和李謹言。連參與此次進攻的錢伯喜等人都不知道。 當他們在望遠鏡中看到一輛坦克開口到一座俄軍地堡前,頂著俄軍的子彈,從坦克前部噴出一條赤紅色的火龍時,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少帥,這是什么東西?!” “坦克?!?/br> “……”他知道是坦克,他想問的是,這家伙怎么還能噴火?! 樓少帥臉上始終沒太多表情,看了一下時間,下達了第二道作戰(zhàn)命令,第五十六師和第八師一同從俄軍左翼發(fā)起進攻,突破第一道防線,圍殲這批俄軍,同時,第六十一師和第一師從右翼穿過,配合正面戰(zhàn)場的獨立旅,直接進攻俄軍的第二道防線,那里有大量的地堡,易守難攻,戰(zhàn)斗進行到這里,才是真正的開始! “五分鐘后,進攻開始?!?/br> “是!” 與此同時,海面上的三艘巡洋艦,也在關注陸地上的戰(zhàn)斗,當?shù)弥A夏軍隊已經(jīng)陸續(xù)攻下了兩道防線,正向縱深前進之后,三個艦長互相通氣,決定是該兌現(xiàn)對華夏軍隊的“承諾”的時候了。 了望塔上的水兵打出了旗語,距離海岸較近的地堡和岸防炮坐標,這三艘巡洋艦上的軍官早已爛熟于心。 坐標校準之后,開炮的命令接二連三的下達,巨大的艦炮炮彈砸下,能抵擋住150mm重炮炮彈的地堡,也在瞬間碎裂成了齏粉。 “少帥,是那三艘俄國軍艦!” 戰(zhàn)場上的消息不停傳回,有了兩部新式電臺,從戰(zhàn)場上發(fā)回的消息更加及時,比敵人更早一步掌握最新的戰(zhàn)況,就能永遠領先對方一步! “恩?!?/br> 樓少帥沉吟片刻,下令季副官發(fā)出一封明碼電報。 “歡迎加入華夏海軍?!?/br> 這可以說是對三艘巡洋艦的“感謝”,也可以說徹底封死了他們的退路。不過在真正見識到華夏軍隊的實力之后,三艘巡洋艦上的艦長心中也早就有了決斷。 戰(zhàn)斗持續(xù)了整整一天,華夏軍隊接連攻占俄軍兩道防線,余下的俄軍都被壓縮到了第三道防線的塹壕和地堡之中,原本海岸邊的地堡群和炮群也會成為他們的屏障;可三艘倒戈相向的巡洋艦,徹底切斷了他們的后路。 就在海參崴的戰(zhàn)斗進行到白熱化階段,俄國駐華公使庫朋斯齊接到了來自圣彼得堡的命令,由于他之前種種不盡人意的表現(xiàn),以及反對俄日結盟得罪了皇后亞歷山德拉,他在任期沒有結束之前就被召回國內(nèi)。接替他的是庫達攝夫,鑒于兩人的朋友關系,庫朋斯齊在離開華夏之前,給了庫達攝夫誠心的忠告:“永遠不要小看華夏人,和他們打交道,必須謹慎小心。” 無論庫達攝夫對他的忠告是否聽了進去,庫朋斯齊還是坐上了返回圣彼得堡的火車。 雖然華夏軍隊打下了伯力和雙城子,現(xiàn)在又在打海參崴,但西伯利亞大鐵路卻一直沒有對華夏禁運。就在樓少帥打下伯力之后,北六省還曾向東普魯士運送整整四個車廂的食物和藥品。 不過出于各種原因考慮,李謹言還是決定暫停利用西伯利亞大鐵路向歐洲運送物資。他已經(jīng)同美國洋行的約翰達成協(xié)議,租用美國商船向歐洲運送物資,水手全部雇傭華夏人,船上懸掛華夏國旗,雖說要冒比陸上運輸更大的風險,成本也更高,從某方面來說,卻也比同交戰(zhàn)中的沙俄打交道要安全得多。 名義上是美國商船,實際上卻是英國設立在上海的太古輪船公司的商船。經(jīng)歷過之前的罷工事件,這些外國船公司不說元氣大傷,卻也損失不小。 有了李謹言灑出的大把鈔票,再加上約翰的周旋,英國人點頭點得很痛快,這讓李謹言再次想對約翰牛翻白眼,他派人去說了幾次,這些英國佬咬死不肯懸掛華夏國旗,結果約翰只是去了一趟,英國人就松口了。 果然,就算華夏已經(jīng)亮出了肌rou,這些洋人也依舊不會改變他們傲慢的態(tài)度。 想到這里,李謹言一咬牙,看來,光是亮一把肱二頭肌還很不夠,腹肌什么的都得一塊亮!至于怎么亮,李謹言嘿嘿笑了兩聲,打算給樓少帥再發(fā)一封電報。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京城 新一屆國會即將在八月召開,各省議員陸續(xù)抵京。隨著會議日期將近,樓大總統(tǒng)變得越來越忙,身兼總理和外交部長的展長青卻比他還忙。至少樓大總統(tǒng)多數(shù)時間都只需要處理國內(nèi)事務,而展部長身兼兩職,國內(nèi)國外都要一把抓,怎一個忙字了得。 各國公使也對此次會議十分關注,尤其是英國公使朱爾典。 在和聯(lián)合政府打交道的過程中,各國外交人員都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那就是現(xiàn)在的華夏政府很難纏。從大總統(tǒng)樓盛豐以下,包括副總統(tǒng)宋舟,監(jiān)察院長司馬君,外交部長展長青,華夏銀行行長白寶琦,宣傳部長周炳勛,等等等等,這些聯(lián)合政府官員和他們認知中的華夏官員完全不同,就連駐各地領事發(fā)回的報告都在說,華夏如今的變化很大。 從北方到南方,從東北到西南,短短兩年時間內(nèi),從政府民間,這個國家產(chǎn)生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很難理解,卻又很好解釋。 一個強勢的政府,基于一個強大的國家。華夏民族在歷史上強盛千年,現(xiàn)如今不過是從沉睡中漸漸蘇醒,將被壓彎的脊梁一點點挺直。 朱爾典沒有同任何人說起過他的感觸,在發(fā)回白廳的電報中都沒有提及半個字。他知道,遠在歐洲的大不列顛不會相信他說的話,在大部分英國人眼中,華夏依舊不夠資格成為他們的對手。大英帝國不會輕易放棄在華夏的利益,可是,陷入歐戰(zhàn)泥潭的大不列顛并沒有意識到,說這句話時,他們的語氣中已經(jīng)少了一絲底氣。 “這個國家會走多遠?” 朱爾典偶爾會這樣問自己,唯一的答案,就是沒有答案。 就如早年的大不列顛,哪怕在戰(zhàn)勝西班牙無敵艦隊之后的一段時期,都不會有人相信,大英帝國的旗幟會插遍全世界。 敲門聲打斷了朱爾典的沉思,一身黑色洋服的管家給他送來飄著香氣的紅茶和點心。 在華夏生活了幾十年,朱爾典爵士習慣了華夏的飲食,華夏的服裝,華夏人打交道的方式,卻依舊保留著一些英國人固有的習慣,例如下午茶。 “是紅茶嗎?“ “是的,祁門紅茶?!?/br> “哦,”朱爾典端起茶杯,看著杯中如盛開玫瑰一般濃郁的色澤,據(jù)說樓總統(tǒng)一家都喜歡這種茶,“很香?!?/br> 管家微微躬身,借著低頭的動作,在朱爾典的桌面上掃了一眼,“老爺可還有吩咐?” “沒有了?!敝鞝柕鋼u頭,“你可以下去了。” “是。” 退出書房之后,管家無聲的帶上房門,單臂夾著托盤,背脊挺直,大步離開,與往日沒有任何區(qū)別。 在他離開后,朱爾典放下茶杯,叉起一塊點心送進嘴里,是他喜歡的味道。 大總統(tǒng)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