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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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非煙惶若未聞,只是居高臨下地看了我們一會,俏目中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若是光潛不測,我便要你們統(tǒng)統(tǒng)陪葬。” 我借著青媚站了起來,蹣跚地走到她面前,說道:“永業(yè)三年,我也曾為郡主作替身沖下山去,隔開了我同三爺整整七年,但我從未怪過郡主,可如今若是三爺有事,我也不會放過郡主?!?/br> 原非煙銀牙微咬,出手如電,金光一閃,那雙華麗而長長的琺瑯指套,直擊向我雙目,青媚銀匕微擋,指套滑過青媚的額頭,劃開一道血痕,卻未有停止的趨勢。繼續(xù)向我刺來,我用酬情直揮向她的面上,可能誰也沒有想到我真會出手,原非煙的琺瑯指甲套被齊指砍斷兩根,手指尖的皮滑破了,她急急地后退一步,睜大了雙眼,閃過一絲驚駭,初仁驚呼地一掌擊向青媚,將我們打退了一步,救了原非煙的手。 青媚內(nèi)傷未復(fù),再被擊傷,吐出一口黑血,臉色臘黃。 挖掘的隊(duì)伍微一停頓,看著我們,默不作聲。 青媚忍痛,站起身來,大聲道:“誰讓你們停了,主公之命,誰敢不從?!?/br> 暗人們再一次轉(zhuǎn)過頭轉(zhuǎn)注于自己的工作。 卻早有彼此的暗人站在我們的面前,擋開了隔自的主子。 此時(shí)非白與宋明磊只要有一方先被找到,先找到的一方便占盡了先機(jī),若是宋明磊先被發(fā)現(xiàn),原非煙必先誅殺我等了,我不由暗中祈禱,求老天爺讓非白先被找到。 對面的初仁幫原非煙包扎右手,原非煙不虧是將門虎女,白著一張臉,冷冷地看著我,卻沒有皺過一絲眉頭。 這時(shí)暗人們挖出一個(gè)大洞,立時(shí)有兩個(gè)暗人停了手中工作,站了出來,一人袖上有紅梅花印記,一人袖上有黑梅印記,分別代表著東西營的暗人,兩人默默地對望一眼,同時(shí)潛下洞去。[飛 天 中 文 .go sky.] 過了一會兒,一人抱著另一人上來,卻是西營的人,懷中抱著滿臉血污,只剩一臂的王估亭,林老頭微一搭脈,只是搖了搖頭。而那個(gè)東營的暗人卻沒有再出來。 那西營之人搖搖頭:“底下太暗,路途被堵,且有毒蝎封路,想出逃比登天還難,那東營兄弟恐是兇多吉少。” 那人眼中滿是嘆惋,對東營對手倒頗有些惺惺相惜。而我同原非煙的臉色肯定都不怎么好。 這時(shí)聽到有人歡呼,我們驚回頭,又見一人沖天而出,滿身血跡斑斑。 “非煙,”那人輕輕吐出話語,原非煙立時(shí)眼淚奪眶而出,喜極而泣地沖向狼狽地宋明磊,欲一頭載進(jìn)他的懷中。 宋明磊抱著昏迷的原非清,卻倒退一步,原非煙生生地停住了腳步,宋明磊對她淡淡一笑:“莫擔(dān)心,我無妨,只是你大哥暈過去了?!?/br> 原非煙哽咽著,讓暗人接過原非清,過去扶住宋明磊,我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胸前插著一小塊碎石,正汩汩地流著血,可是那雙帶血的朗目卻鎮(zhèn)定地瞟向我,笑道:“四妹,這可怎么好,可惜你又克死你的一個(gè)丈夫了,連帶你們的太子不怎么走運(yùn)啊。” 身后又有人大叫道有活人,那人矯健地破土而出,卻是滿臉是血的張德茂,一瘸一拐地奔向宋明磊,沒事人似地接過原非清,立刻給他施針,原非清悠悠醒來。張德茂又緊張地給宋明磊施針。 初仁吹了一個(gè)口哨,一半的暗人面面相覷,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聚集在宋明磊的周圍,只剩下東營的暗人仍在瘋狂地挖掘。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難道老天要亡我們嗎? “淑儀呢,淑儀呢?”原非清喃喃道,無限悲傷道:“你為什么不讓我拉她呢,差一點(diǎn)點(diǎn)我就能救出她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地震了呢?!?/br>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駭然道:“為什么是三大殿呢,為什么是我們的三大殿,其他的大殿怎么一點(diǎn)也沒有事呢?莫非是先帝顯靈了嗎?” 他的眼神狂亂了起來,宋明磊不顧胸前的傷口,推開張德茂,快速而蹣跚地走過去,揪起他的衣襟,狠狠地打了他一記耳光。 “是那群臭老鼠,是軒轅家的信鼠們咬斷了三大殿根基,因?yàn)樗麄冎廊蟮钕履耸怯撵`蝎的巢xue。他要我們同幽靈蝎陪葬呢,”宋明磊輕撫上他的臉,似安撫一般,極溫柔道:“再差一點(diǎn)點(diǎn),我們就都要死在那座大殿里了,所以你是天命所歸?!?/br> “先帝就算顯靈也來不及了,因?yàn)槲乙呀?jīng)知道傳國玉璽在哪兒了,”宋明磊大笑起來,他一指那盞我腳邊的皮燈,幾乎同一時(shí)間張德茂和蘭生向那盞皮燈飛去,張德茂略略快了一步,一掌擊退了蘭生,拿到了那盞皮燈,獻(xiàn)給宋明磊。 宋明磊微一用力,皮燈便碎成數(shù)片,只剩底座,果然黃花梨底座上正用黃綾緞子正牢牢綁著一方鑲金的大碧玉。 該死,我早該想到,既然麗妃臨死前把皮燈托附于我,必是里面裝有傳國玉璽,我太大意了。 有人叫了一聲是傳國玉璽,眾宮人皆紛紛向前,向著那塊歷經(jīng)軒轅氏,還有四大家族五百年風(fēng)雨飄搖的傳國玉璽雙膝跪倒. 煙雨蒙蒙,周遭一切都是灰色的,那玉璽更顯得如羊脂潔白, 白雪神和,那鎮(zhèn)璽的盤龍恁地金光燦爛,凌厲盤旋,然而捧著這方玉質(zhì),代表天命所歸的雙手卻是宋明磊那沾滿鮮血的雙手。 我已無法得知他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只覺鮮紅耀眼,觸目心驚,難道這真得就是天命所歸嗎? “軒轅太子已死,只有楽世子繼位,軒轅公主即逝,唯有駙馬監(jiān)國,”宋明磊狂笑出聲,厲聲喝道:“這就是天命。” 原非煙大聲喝道:“西營聽令,立誅東營逆賊?!?/br> 青媚猛地躍起,如大鵬展翅一般,飛落在最前方,舉起長劍,仰天輕嘯,立時(shí)在未參與營救工作的暗人排成整齊的陣型擋在我們前方,隔開了仍在工作的暗人。 我握緊了酬情,打算也同在場暗人一樣去保護(hù)最后能救援非白的希望,又想待會兒非白出來了,林老頭是唯一的希望了,我便對蘭生說:“蘭生,拜托你好好保護(hù)林大夫。[飛天中文 ]” 蘭生對我搖了搖頭,繞過我,走到我的前方,對我笑道:“我和林大夫都不用你保護(hù)?!?/br> 林老頭也紅著鼻子,嘿嘿笑了幾聲,拿出酒葫蘆,淡然道:“夫人放心,事情也許沒有你相像得那么糟?!?/br> “又或許比你相像還要糟,”宋明磊對我詭異地笑著:“四妹一向聰明,怎么會猜不到結(jié)局呢?” 話音剛落,又一聲暴炸在我們身后響起,大家聲形一晃,幾個(gè)人影在煙塵中平地涌現(xiàn)。 “木槿,”有人在煙塵低嘆,雨水沖去煙塵,卻見一個(gè)帶著白面具的男子扶著另一個(gè)天人之姿的白衣人站在我們身后,兩人白衣皆血痕累累,就連那面具上亦滿是灰塵,煙土相混,兩人烏發(fā)被雨打濕得粘在臉頰。 東營諸人皆精神一振,面露喜色。 “三爺?!鼻嗝暮徒馉N子在聲叫了出來,那挖掘的暗人立刻飛至圈內(nèi),加入陣型,沒有半句廢話。 心中一根弦松了下來,我雙腳一軟,跌倒在地,幸虧有林老頭和蘭生扶著,我踉踉蹌蹌地奔過去,一下子緊緊抱住了他,雨水混著淚水掛滿臉上,卻沒有人看到,我再也說不出話來。 “別怕,我沒有事,阿遽方才從秘道救了我,”非白一只手慢慢環(huán)抱上我:“你放松些,木槿,我的胳膊可能有點(diǎn)骨折了?!?/br> 我放開了非白,雙手撫上他的臉,抹去他臉上的污泥和血痕,我的眼淚流個(gè)不停,深深感謝上蒼。 “宋侯文武韜略,令人欽佩,已先與我等想到世郡王了?!?nbsp;原非白鎮(zhèn)定自若,肩膀環(huán)靠著我,右手搭著司馬遽,微笑道。 “宋侯若真信天命,當(dāng)知幽靈蝎滅于信鼠,軒轅家的舊世界已然到頭了,改朝換代的天命難違!” 宋明磊冷哼一聲,走近我們,蘭生站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緊張地看著我們,宋明磊的星眸閃爍著狠毒的目光,發(fā)狠地盯著原非白,像是要刺穿他一般,他低聲道:“舊世界的命運(yùn)的確是到頭了,還有你們原家的命運(yùn)也要到頭了。” “還記得嗎?”原非白淡淡說道:“你們當(dāng)初設(shè)計(jì)害我墜馬當(dāng)日,天也是下著這么大的雨,我的娘親知道是司馬蓮害了我,又氣又悔,她就氣死在我懷里,她的眼睛一直到下葬都沒有合過?!?/br> “誰叫你娘親是你父親最在意的人,只有她死了,才能讓你那惡魔父親明白什么叫做剜心之痛,”宋明磊斂了笑容,恨聲道:“可是你娘親死一萬次,也抵不了我明氏滅門之仇,凌遲之痛。” 原非白的臉在雨水中毫無一絲表情,“所以你讓趙孟林把木槿的眼睛變成紫色,好讓我親手殺了她,也嘗嘗剜心之痛?” 宋明磊斜眼覷了我一眼,冷笑數(shù)聲,眼神陰毒,卻不作答,蘭生看著我,眼神一片沉痛,慢慢走到我的身側(cè),擋住了張德茂的慢慢靠近。 我冷冷道:“二哥好狠的心!” “真正的仇恨如何能夠輕易得解?”原非白冷聲道:“怨怨相報(bào)何時(shí)了?化為死結(jié)怨更深,到最后無人可以勝算,智慧如你,這又是何苦來哉??!?/br> “我管不了這許多,”雨水澆在宋明磊身上,他單手緊緊抓著原非白的前襟,用極低的聲音恨聲道:“日子還很長,咱們等著瞧!我要把你最心愛的全部奪來一一打破在你的面前,我們可以從你的佳偶子開始?!?/br> 他陰狠地看向我,一把抓住我的前領(lǐng),司馬遽使勁推開了宋明磊,蘭生亦擋在我們面前,恨恨道:“陽兒,別對她再犯混了?!?/br> “日子的確還很長,”原非白擋在我胸前,繼續(xù)淡笑道:“長到足夠把所有的仇恨一一還來!打破這個(gè)死結(jié)了?!?/br> 大雨漸漸停了下來,慢慢轉(zhuǎn)為小雨。 就在這時(shí)巨烈的炮響三聲,沉重的軍團(tuán)的腳步聲傳來,大隊(duì)人馬如鐵水一般涌進(jìn)行宮,我們同時(shí)看向朱雀門的入口,緊張地等待著進(jìn)來的軍隊(duì)是元德軍還是武德軍。 卻見軍旗如簇,在風(fēng)雨中飄蕩如海,卻見為首一騎高大強(qiáng)壯,馬上端坐一從須如鋼針,豹頭環(huán)眼,正是一等神武將軍,身后跟著兩騎,卻是灰發(fā)的姚雪狼和光頭的程東子。 他們都來了,我的精神一振。 于飛燕開心地策馬來到近前,跳下馬來:“二弟四妹,果然沒事,那就好,那就好?!?/br> 他一下子捶了宋明磊的左肩 ,宋明磊疼得呲牙裂嘴,使勁忍了下來,鎮(zhèn)定道:“神武將軍怎么來了,未奉詔入京乃是死罪?!?/br> 于飛燕斂了笑容,嚴(yán)肅道:“我自然奉詔入京,倒是二弟的麟德軍守欲圖入京,已奉主公之命,遣回原地駐受,如今二弟位至侯爵,又手掌重權(quán),倒要管教手下,莫要落入口實(shí),招些莫需有的罪名?!?/br> 宋明磊正要開口,已有一人唱頌道:“主公架到?!?/br> 我們所有剛從地震中幸免下來的人都極其艱難地跪了下來,迎接一身戎裝的原青江。 卻見原青江大踏步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同樣戎裝的錦繡和原奉定,還有幾個(gè)朝中重臣,甚至還有一個(gè)道士,好像是邱道長吧。 這時(shí)雨絲隨大風(fēng)飄凌,冷意襲人,原青江隔著倒塌的廢墟,直直地望向清思殿,雙膝跪倒,大聲痛哭起來,身后眾人皆隨之跪倒,哭聲一片。 原非白雙手撐地,極其嚴(yán)肅地沉凝著俊臉,若有所思地看著對面的宋明磊,兩人目光不停閃爍,琢磨不定,無形中仿若惡龍猛虎你來我往,狠狠的撕殺一番。 原非白目光一閃,似是作了一個(gè)決定,輕拍我的手,對我綻出一絲鼓勵(lì)微笑, 原青江哭聲微停,宋明磊陰險(xiǎn)而得意地對原非白嘲笑了一下,似要啟奏:“主……” 這時(shí),原非白猛地跪爬到原青江對面,以頭伏地,大聲道:“父王節(jié)哀,此誠國之大變,容兒臣有要事相奏?!?/br> 左右近侍前來,扶起原青江,錦繡體貼地遞上絲帛,腫著眼睛,輕蹙黛眉,似無限悲傷地瞟了一眼原非白道:“主公節(jié)哀,國基不穩(wěn),前線告急,尚需主公定國,不如聽聽三爺有何啟奏?!?/br> 原青江接過絲帛,細(xì)細(xì)擦凈面上,撫須長嘆一番:“準(zhǔn)奏。” 原非白抬頭,快速地看了看邱道長和錦繡,大聲道:“太子與淑儀公主謀逆,如今太妃已為公主謀害,今諸將無主,愿請武安王做天子?!?/br> 此時(shí)雨聲漸止,非白的話清清楚楚地傳向四方,所有宮人,隨從皆愣在此地,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宋明磊眼神露出極度的驚詫,白了一張俊臉,青筋暴跳地看著原非白。 原青江瞪著他久久地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猛地一掌拍出,把原非白打得齒頰留血,“豎子無狀,胡言亂語?!?/br> 語畢轉(zhuǎn)身便走,但是他的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果然原非白飛快地跟著他,頂著五道深深的掌印,到他面前再次跪倒,再度大聲道:“今軒轅無道,玉璽失而復(fù)得,天佑蒼生及原氏,父皇可記得,雪催斗木,元昌源涕,今六月飄雪,蒼天現(xiàn)此祥瑞之象,父皇,吾等不可逆天而行也?” 這時(shí)銀奔和金燦子亦趕過來,跪倒在非白身后,驚呼道:“主公明鑒,三爺并沒有胡言,這天真是下雪了。” 此時(shí)天上仍舊飄著極細(xì)的雨絲,盡然夾雜著一絲絲雪意飄向人間,漸漸地雪片代替了雨絲,大片大片地覆了下來,宮人及軍士皆駭然道:“天上怎么下雪了?!?/br> “果然是天意,原氏要取代軒轅氏拯救蒼生?!庇腥嗽谌巳褐羞@樣叫著。 我心中一轉(zhuǎn),稱宋明磊猶豫之際,走過去,柔聲道:“二哥還不快隨我接架?!?/br> 我輕掐袖子,袖中的傾城猛然竄出咬了宋明磊一口,我便稱機(jī)抽出他手中的傳國玉璽,趕緊抱過來跪在非白身邊,高舉過頭頂,高聲道:“雪催抖木,元昌猿啼,今諸將無主,愿請武安王做天子?!?/br> 我看向于飛燕,于飛燕心領(lǐng)神會,亦領(lǐng)著心腹二將以首伏地,聲如洪鐘,久久傳便四方,只聽他大聲道:“今諸將無主,吾等愿請武安王做天子。” 這時(shí)邱道長面含微笑,走了出來,直直跪下,向原青江行了天子大禮,大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漸漸地眾人一拔又一拔地跪了下去,原非煙拉著宋明磊也凝著臉跪了下來,最后只剩下原青江孤獨(dú)而充滿威嚴(yán)地站在一堆廢墟邊上。 眾人長跪不起,大雪翻飛中,一輪紅日平地涌出,照見煙塵中三大殿廢墟,雪霧中血痕斑斑,手中的玉璽異樣沉重,在晨曦中愈顯金龍猙獰凌厲之感,原青江無語地盯著那金龍,慢慢地淚水長流,雙膝跪倒在地,接過我手中的傳國玉璽,朗聲泣日:“今授天命,愧接玉璽,當(dāng)行天道,眾卿平身?!?/br> 《舊塬書》太祖本紀(jì)曰:東庭元慶四年,五月春,軍中知星者邱道長言,黑光摩蕩者久之,須天子星震天下。四月太子失德,攜王氏,軒轅氏逆,二十七朔夜,德宗哀逝,軒轅氏逼問玉璽不得,遂毒殺太妃,引天怒,三大殿乃驟傾,太祖哀泣回京,早有軍士集朱雀門,宣言策武安王為天子,遲明,太宗攜燕,露刃列于庭,泣曰:“諸軍無主,愿策武安王為天子?!?nbsp;四更鼓,時(shí)春,天忽異相大雪,玉璽乃出,中外皆以為天意也,誠戴太祖,皆羅拜,太祖未及對,早有以黃衣加太祖身,呼萬歲,即掖太祖乘馬。 太祖攬轡謂諸將曰:“我有號令,爾能從乎?”皆下馬曰:“唯命。”太祖曰:“軒轅幼主及宗氏,吾皆北面事之,汝輩不得驚犯;大臣皆我比肩,不得侵凌;朝廷府庫、士庶之家,不得侵掠。用令有重賞,違即孥戮汝。” 諸將皆載拜,肅隊(duì)以入,太祖厚葬德宗,太子及太子?jì)D,嗚咽流涕曰:“違負(fù)天地,今至于此!” 至晡,班定,翰林承旨楽世子之禪位制書于袖中,宣徽使引太祖就庭,北面拜受已,乃掖太祖升紫辰殿,服袞冕,即皇帝位,改國號塬,改西安為長安,仍為西京,年號元昌。遵太妃遺詔,娶宗氏女興慶王軒轅章之女軒轅郁芬為后,冊連氏為皇貴妃,花氏為貴妃,冊長子非清為東川王,次女非煙安年公主,駙馬明磊南嘉郡王,三子非白北晉王,尊麗太妃為麗太后,追封其女軒轅淑儀為婉榮公主,六月北晉王及王妃貞靜皆素服婉榮公主,同月遷世子于西宮,易其號曰西賢王,又惠及軒轅宗氏子孫輩皆兼寬待,厚享尊榮。 元昌元年五月,我好容易可以下床了,非白親自幫我拆了繃帶,他略帶嘆婉地告訴我行宮中傳來消息,宮人們終于得以清理行宮三大殿,發(fā)現(xiàn)了前太子,前太子妃及麗太后的遺體,俱說前太子妃與麗太后都撲在前太子身上,似是希望能保住太子性命,奈何太子卻仍死于毒蝎之手,軒轅淑儀公主下腹已空,皆為毒蝎所啃嗜,其狀甚慘,宮人使力滅絕毒蝎,乃發(fā)現(xiàn)一天王玉像,輔以數(shù)千修羅跪像,天人酷似北晉王。舉國皆密言,北晉王實(shí)乃天命所歸,白虎星神王降世。 我笑咪咪地看著原非白:“非白,你果然是白虎星降世啊。” 他輕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對我微微笑了一下,對我的贊美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說道:“還記得那個(gè)誣陷你的長旺嗎?” 我點(diǎn)點(diǎn)頭:“他是太子指使的吧?!?/br> “非也,”非白輕嘆著搖搖頭:“長旺不是太子指使,亦不是太子妃指使。” 我奇道:“那是何人,如此膽大枉為。” “乃是先皇本人?!?/br> “什么?”這一驚非同小可,“這豈不是先皇本人要栽贓我?你又如何知曉的呢?” “這是先帝能為他的兒子,還有軒轅皇室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nbsp;非白淡嘲道:“青媚的傷好了,她只要手中拿著凌心椎,極少有人是不開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