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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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他淡淡而笑,他似還要再說什么,卻被段月容趕了出去。 小玉伺候我梳洗,第一次看到我胸前的傷痕,先是震驚,然后亦是淚流滿面,讓我感動之余,回想起弓月城中慘劇,還有春來等一干人的悲劇,亦竟不住流了淚,同小玉二人竟是互勸了半天。 段月容囑咐我先睡,拉著鄭峭秘談了,可能是他對我的健康有很多疑問,礙著我不好相問。 我一沾上香軟的床鋪,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這回我夢見了蘭生,他的背影在無邊的血河上跌跌撞撞地行走,我驚叫著想讓他回來,但是當(dāng)我拉住他,把他轉(zhuǎn)回來時,卻見他的臉已經(jīng)被人完全剝掉了,我嚇得松了手,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跌進(jìn)了血河. 忽覺我的周身微微搖晃著,舉目向光明望去,葡萄結(jié)子花的窗欞外,冰輪清冷清冷地俯視著我,散放著一團(tuán)冷麗的光暈,輕風(fēng)拂動紗帳,波浪輕拍的聲音傳來,我微低頭,驚覺身邊臥著一上健壯的人影,便又嚇得不清,然后醒悟過來,我這是在段月容包下的毫華游輪上。 段月容似也被我驚醒了,迷迷糊糊地伸手將我攬了過來,輕輕拍著我的背,有絲迷朦地說道:“別怕,木槿,有我哪?!?/br> 他咂吧著嘴幾下,摟緊了我,輕輕拍我:“惡夢醒了就好,不怕,不怕?!?/br> 我的心跳如雷,緊緊撲在他的胸前,前塵往事裘上心頭,不由流淚不止,終是把他完全驚醒了。 他坐起來,點(diǎn)了半截紅香蠟,又鉆回帳里抱緊我,嘆聲道:“夢見什么了,嚇成這樣?!?/br> 我混身都被汗打濕了,像落湯雞一樣,只是縮在段月容的懷里打著顫,咬著他白綢內(nèi)衣,完好的一邊臉枕在段月容右臂上,貼著他臂上溫?zé)岬慕痂C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夢很可怕嗎?”我沒有答他,只是不停地哭,終于他坐起來,揉著我,嘆聲道:“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br> 是啊,早知如此,可必當(dāng)初呢。 可是這世上又有什么人能逃過命運(yùn)這一說呢,如果可以選擇,我真得希望前世我能勇敢一些,那樣也許我的命運(yùn)會完全可以不一樣,我就不會遇到你,然后莫名奇妙地被帶到這個時空,遇見了那細(xì)雪一般的人,不會歷經(jīng)坎坷,然后莫名其妙地成了花西夫人。 我的淚流得更猛,甚至抽泣出聲,他摸著我的發(fā),一下一下,清冷的紫瞳凝注著天上的半月。 他靜靜地說道:“我小時候有次獨(dú)自跑到偏殿去玩,聽到有兩個宮人躲在墻角叢里偷偷議論我的紫眼睛,那是第一次我聽到有人罵我是妖孽,不想其中一個還是我最喜歡的乳娘?!?/br>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哭花的臉來。 “我的母妃在我一出生時,就去世了,所以小時候的我很緾我的乳娘,那時候,真是一時片刻都離不了她,沒事就往她的房間里跑,抱著她的大胸聽她唱山歌給我聽,”他俯身拂去我的淚水,柔聲道:“你猜我怎么樣?” 我的腦子慢慢轉(zhuǎn)著,心想這廝八成就讓他爹把這兩個宮人大卸八塊了吧。 他在暗夜中對我微笑了,紫瞳映著銀蟾,如獸發(fā)著湛湛的銀光,我打了一個顫。 “你一定是想著我定將那二人稟報(bào)父王,然后殺了他們吧!”他刮著我沾了淚的花鼻子,輕笑出聲,而我垂目默認(rèn)著。 “我什么也沒有做,壓根沒有想過要告訴父王,”他的眼中閃著諷意,微嘆一聲,淡嘲著搖搖頭:“不過那時的我也同你一樣,哭得如此淒慘?!?/br> “因?yàn)槲覑畚业娜槟?,雖然她討厭我的紫眼睛,可是我卻愛喝她的白乳汁,雖然她背地里罵我是妖孽,可是我卻愛聽她唱的那些山歌,就如同那個原非玨,他無論再怎樣借著撒魯爾來傷害你,可在你心里,最終還是會原諒他一樣。” 長長的彎睫下,剪水紫眸瀲滟地望著我崩潰的淚眼,仿佛苦海寺的菩薩對著眾生憐憫而望,我抽泣出聲。 “直到我十二歲那年進(jìn)宮伴架,我的乳娘偷了我一只臂鐲,給他的兒子帶?!彼噶酥改莻€金臂鐲,淡淡道:“我的乳娘仗著我的喜歡,嬌橫慣了,得罪了很多人,我父王的一個侍女就向告發(fā)了她,然后很多宮人就把這幾年乳娘的所作所為全都說了出來,我父王最不喜歡下人在背后議論我的紫眼睛,便一怒之下將她關(guān)進(jìn)了大獄,等我得了消息找到她時,她已經(jīng)受不了大牢的苦日子,用著我賜給她的鮫蛸香汗巾掛在牢窗上縊死了?!?/br> 屋里靜悄悄的,紅香蠟爆了一下,然后流下一串艷紅的濁淚,堆在燭根,仿佛在紀(jì)念著永恒的傷情。 “我只救得了乳娘的兒子,這才知道我乳娘的兒子從小到大,卻是一口也沒有喝過乳娘的奶水,乳娘心中覺著對不起他,這才會時不時偷些我的小玩意送給他,可惜她不知道這只臂鐲是從阿嵯耶觀音閣請來的,是專門用來壓我前世真身的煞氣和邪氣的,斷不能隨便與人的,”他長嘆一聲:“后來我回了父王,索性就把那只臂鐲在佛的蓮花燈前供奉了三天,然后送給了乳娘的兒子,還留下他成了我的玩伴?!?/br> 猛然心中一動,我記得小華山的細(xì)黃胳膊上好像也一圈圈地帶著跟這一模一樣的金臂鐲,那時夕顏還緾著要過一陣子。 我恍然地喃喃道:“……原來蒙將軍便是你乳娘的兒子?!?/br> 段月容笑了一下,點(diǎn)頭道:“那時我難受得三天沒吃下飯,父王給嚇著了,便找了一堆女人來伺候我,可我卻看上了父王身邊的綠水。” 輕風(fēng)吹起芙蓉紗帳,他的臉上有一絲亂發(fā)拂向我的滿臉淚痕,紫瞳漾著一絲輕嘲。 他在往事中失神了一會兒,然后對空中姣好的月嬋娟長嘆一聲,低低道:“想哭就哭吧,木槿,你現(xiàn)在還能哭出來……也是你的福氣?!?/br> 我清楚地記得綠水死的時候,他沒有哭! 莫非你的眼淚已經(jīng)在上一世作為妖王時為那仙子流干了?那么這一世呢? 我再定定地看向段月容,猛然醒悟,那凝睇我的紫瞳依然清澈剔透,然后卻不復(fù)往昔的自信和活力,仿佛一夕之間便沉淀了人世間所有的風(fēng)霜和悲傷。 當(dāng)時的月光下只感到那萬般的沉重,仿佛透過那幽深的紫譚,我看到了他累積幾世著無比深沉的愛戀,我無法開口,只是淚如泉涌,埋在他的胸前像個無助的孩子,滿腔的悲幸,委屈,歉疚,無奈等等,萬般感慨終是皆化作那無用的哭泣。 那一夜他也沒有再說話,凝著一張絕世的容顏,只是靜靜地?fù)Ьo了我,輕撫我的背,如同哄著一個布娃娃一般。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我正美滋滋地喝著稀粥,只聽得一陣喧嘩,小玉往紗窗外探了探腦袋,便報(bào)我說,所有明月閣的姑娘們在段月容的房間前跪著哭哭啼啼,因?yàn)樗齻儎倓偟玫酵ㄖ?,段月容將會在下一個渡口將譴返這艘花船。我這才意識到在這大舫上女性的鄰居不只洛洛一人 段月容一幅沉痛惋惜的樣子走了出去,嘆聲道他的夫人化裝前來查探,這下子不但發(fā)現(xiàn)他花天酒地,終于打破了醋壇子,還可能要鬧到解除婚約的地步,而最要命的是我是家中的財(cái)政大臣,控制著他所有的經(jīng)濟(jì)命脈,這一次他很有可能會被我趕出家門,從此吃咸菜豆瓣過日子了。 透過紗窗,我見他賊頭賊腦地用手指微微指了指屋里正喝粥喝得稀里嘩啦的我。 作者有話要說: 出籠啦 ☆、第一百七十章 只為難相見(四) 果然正牌大奶奶永遠(yuǎn)是妓院勾欄的天敵,于是一片哭聲混著胭脂香粉氣中,我木然地咬著小籠包,看他完美的側(cè)面迎風(fēng)而立,烏發(fā)逆飛,寬大的紫錦袍,如蝶翻飛,后面跪著一堆鶯鶯燕燕,說不出的頹廢優(yōu)雅。 我正琢磨著要不要出去河?xùn)|獅吼兩下,以應(yīng)應(yīng)景,順便報(bào)復(fù)一下這幾年他作朝珠夫人在我和眾姬妾面前作威作福。 不想他背負(fù)著雙手,憂傷的俊容微帶憂郁地皺著秀眉,朗聲吟道 :燕離傷懷泣,夢醒胭脂啼,憐客在天涯,相逢必有期。 于是美人們的哭聲更大,如喪姥妣。 他同那些美人抱頭痛哭一陣,然后出手毫闊地各人賞了一小花籃首飾,我明顯地看到眾人的眼前那么一亮,哭聲停了那么一停。 我膽點(diǎn)心驚地祈禱著那些賞賜不是從君氏里的出的,然而無論如何 ,總算沖淡了離別之情,哭聲止了許多,等去打賞的沿歌木然地回來,胸前抱了一堆春憐館姑娘系著紅繩頭發(fā),荷包等信物,說是段月容特地讓沿歌拿到房里來。 “先生,您說咱們殿下打算怎么處置這些個信物啊?!毖馗杼崃镏粭l頭發(fā),嘖嘖道。 “都是你們這些臭男人惹的禍?!?nbsp;小玉立刻回了他一個白眼:“一天倒晚就知道吃花酒?!?/br> 喲!咱們小玉長大了。 沿歌的臉微微一紅:“我又沒有喝過花酒?!?/br> “你沒喝過,心里不也想著哪,你當(dāng)我不知道?!毙∮竦男〖t嘴嘟囔著。 沿歌張口欲反擊,但看我在銅鏡里饒有興味地盯著他,便閉了嘴,瞪了一眼小玉,倒了口茶,自己悶頭喝著,小玉也回瞪了他一下。 “這些勾欄里的女子全是洛洛挑來的。”小玉附在耳邊說了一句,我一愣。 “這些女子真真不要臉,平日里得了多少賞賜,咱們正牌夫人在此,還敢明目張膽地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欺侮先生你心里厚道,不與她們一起計(jì)較,”小玉一邊給我整著頭發(fā),一邊板著小臉罵著:“那洛洛明明是宮里出來的,卻同這些下賤女子夜夜共伺一夫,做這些下三爛的功夫,甚是下流不堪?!?/br> “先生,這就是那個洛洛送的,說是能給太子殿下醒酒?!毙∮裰钢差^掛著的一個繡工特漂亮的紫緞大香馕說:“她每夜都來陪著太子吹笛?!?/br> 我讓小玉幫我拿過來看看,果然這只香馕上的花樣特別,還有一種奇特的恰人熏香,若說挑先美貌女子來幫助段月容沉溺花叢,治愈感情創(chuàng)傷是大理王的旨意,是作為家臣的義務(wù),那么這香禳則表明了她對段月容的一片情意了。 我讓小玉放回去,點(diǎn)頭道:“她果然有心?!?/br> 我想還是弄個大辮子方便容易,可小玉偏想整點(diǎn)花樣,嘴里還咕噥著:“先生到底還是女兒身,難得這回子出行的人都知道先生的身份,咱們梳個漂亮點(diǎn)的發(fā)式,壓過這些青樓的,不好么?!?/br> 我正要出言相駁,門吱啞一聲開了。 “說得好,小玉,”滿面春風(fēng)的段月容進(jìn)來了,沿歌趕緊奉上茶,段月容接過,喝了一口,哈哈笑著:"就給咱們正牌夫人梳個最流行的?!?/br> 小玉唱了個諾,喜孜孜地把辮了一半的大辮子拆了,給我重新梳起。 “這些都是本宮的私人收藏品,”他趾高氣昂掂起洛洛給的大香馕湊到鼻間,得意道:“每件都是本宮收服的一顆七巧玲瓏心?!?/br> 這人真不要臉嗨!我透過銅鏡白了他一眼,他卻回了我一個百媚千嬌柔情密意眼。 “給她梳低點(diǎn),遮遮那只傷眼,哎,對,就這樣?!彼性谙沐缴希d致盎然地看小玉給我梳頭,不停指點(diǎn),然后嘻嘻笑著,星眼朦朧地扯了扯我身上系羅裙的紫羅蘭蝴蝶宮絳:“快點(diǎn),本宮就等你的那顆,便可收盡天下芳心,功德圓滿了。” “七巧玲瓏心咱沒有,”我歪頭從鏡里看他,笑道:“誰叫咱是窮人,只有這只八珍蜈蚣眼哎?!?/br> 小玉捂著小嘴低低笑出聲來,然后識趣地退到一邊。 段月容也不以為意,湊過來攬著我的肩膀,對著銅鏡里梳著堆云髻的我,笑得如煙如夢:“八珍蜈蚣眼好啊,配上我這九曲回轉(zhuǎn)肝,咱們正好下酒喝。” 大伙兒都給逗樂了。 在下一個渡口,段月容便譴散眾美,帶著我們幾個下船。我透過面紗一看,渡口早有人恭敬地牽著十二匹俊馬躬候多時,我們上馬,目送那三只大畫舫又開起來,一堆美人在船頭癡癡站著,迎風(fēng)落淚。 段月容假腥腥地?fù)]著寬大的袖袍抹著臉,遠(yuǎn)遠(yuǎn)看去,似是灑淚而別。 那幾只大船開遠(yuǎn)了,他方才呼了一口氣,甩了袖袍,扭頭對我肅然道:“這江邊水汽甚重,愛卿身體方愈,要注意身體?!?/br> 我挑了挑眉毛,正要嘲笑他幾句,身后卻傳來一陣嬌笑,我們轉(zhuǎn)頭,一位佳不知何時站在我們身后,珠釵寶鈿滿頭,綠衣窄裙,更托出細(xì)腰豐胸,玉手輕掩櫻桃小嘴,正對著我們娉婷而笑,盈盈而立如一支梨花綻放枝頭,正是那個洛洛。 “殿下好生無情喲?!甭迓逍σ庥?,風(fēng)情無限地看了段月容一眼,屈膝見過,“只顧破鏡重圓,卻不理妾身了?!?/br> 我注意到段月容的笑容一滯,淡淡道:“洛洛果然厲害,孤不及相告,你已然認(rèn)出莫問了?” “殿下容稟,陛下愛子心切,在葉榆宮中曾細(xì)細(xì)教導(dǎo)妾身如何服侍殿下,不但衣食住行無一遺漏,殿下身邊的人物,妾亦見過其畫像的。只是昨夜燈火太暗,妾不敢確認(rèn)?!彼槐安豢?,柔柔道來,讓人不由自主地認(rèn)真傾聽. 我不禁暗暗稱奇,須知自綠水以后,段剛老爺子就再不為派身邊人來侍候段月容,怪道段剛老爺子放心地讓她來侍候段月容,只見她正重地轉(zhuǎn)過身來,垂目對我微行一禮:“昨夜妾身未及認(rèn)出jiejie,粗鄙無妝,這廂見過jiejie,望jiejie見諒?!?/br> “姑娘請起,莫問不敢當(dāng)?!蔽蚁蛩€了一禮,微搭手,她慢慢起身,我看她舉止嫻雅,倒頗有些賢淑宮人的模樣。 段月容堆起笑容,走上前去,摟住她的腰,親切道:“洛洛昨夜飲酒不適,今日可好些?!?/br> 段月容極其關(guān)心地問候了洛洛半天,最后他表現(xiàn)出為了洛洛的身體著想,也是為了大隊(duì)人馬的安全著想,便讓洛洛同仇叔帶著宋重陽等五個大理武士先走,自己就慢慢與我還有幾個孩子前行。 那個洛洛含笑聽著段月容的吩咐,恭順地點(diǎn)頭諾著,她便和仇叔將明重陽點(diǎn)了睡xue放在那個大佛之中, 放在馬車中化妝成馬幫行走,她走的時候曾回頭看我,那目光太過冷靜和清明,讓我感到有絲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娘娘,這個洛洛討厭吧!”夕顏一只小手拉著我,另一只對著那綠衣女子指指點(diǎn)點(diǎn),小聲對我說道,“她方才還想把爹爹誆走了?!?/br> “走吧,看什么哪,莫非你想取她作???”段月容紫瞳斜眼看我,打散了我的沉思,我想起這幾年兩人假鳳虛凰,便給他逗樂了,扭頭與他一陣相視而笑。 綠水逶迤,芳草長堤,我們沿著柳堤跑了一陣, “我們這是去哪里???”我不動聲色地問著。 他沒有答我,只是向我清淺一笑。 水面漸窄,那河塘中滿眼碧葉紅荷,連天接地正喧然盛放,萬里晴空中,蜻蜒點(diǎn)點(diǎn),沙禽掠岸飛起,引得夕顏便同軒轅翼在馬上揮舞著小手,大笑出聲。 跑了一會水流聲漸淺,花蘋浮滿清澈見底的溪水,繞溪中圓石靜謐而流,我們似進(jìn)入了一處山谷,馬蹄便踏入深深淺淺地各色花叢深處,但聞一腦門子青草花香之氣沁入心田。 不久來到一處密林,眼前一汪深山幽譚,碧藍(lán)透底,無風(fēng)無波的潭面如一塊巨大的琉璃鏡滑,微有粉白的鮮花瓣隨風(fēng)飄灑而至,微漾清淺的水紋,一圈圈恁地恬靜平和,好似天上的仙子無意間從天而墜落人間的棱花鏡,我不由看得癡了。 蒙詔在前頭回馬過來:“殿下,已到花溪坪了?!?/br> 段月容便點(diǎn)點(diǎn)頭,喊了聲原地休息,馬隊(duì)便停歇下來。 我捶了捶腰,段月容便遞上一水壺,在陽光下對柔聲道:“累了吧?!?/br> “還好,”我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擦了擦水壺口,疑惑道:“這不是回大理的路啊,咱們這是去哪里啊。” 段月容微微一笑,頂著空中五彩的陽光泡泡,向遠(yuǎn)處正在同沿歌搶大棗嬉戲的夕顏一招手:“夕顏過來?!?/br> 夕顏便從沿歌那里掙開了手,屁顛屁顛地學(xué)著小馬步,“得兒得兒”地?fù)溥^來,雙手緊緊拉著他伸出的大手,他寵溺地把夕顏離地拔起,向外甩了幾圈,夕顏在空中興奮地嗷嗷大叫了幾聲。 可把我給嚇得一身冷汗:“快放她下來,小孩子骨頭嫩,別拉脫臼了?!?/br> 他聞言停了下來,抱起夕顏,“母女倆”對著我大笑不已,那琉璃紫瞳一時燦爛非凡。 夕顏滿面紅光,喘氣道:“好好玩,爹爹也來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