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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木槿花西月錦繡在線閱讀 - 第86節(jié)

第86節(jié)

    我抬頭看她,她看著我,眼角有淚流出,顫聲說道:“木槿,是我碧瑩?。 ?/br>
    我狐疑地看著她,輕輕笑了:“民女君莫問見過大妃娘娘?!?/br>
    仍是不顧她,慢慢跪了下去。

    西洋擺鐘鐺鐺地響個不停,此時是上午十點,我淡淡地看著地面,腦中想著的卻是拉都伊死時說的話。

    只聽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離我遠一些坐定:“夫人請起。”

    我中規(guī)中矩地站了起來,她讓我在她身邊坐下,她拉著我的手,我看著她身后的香芹。

    “你被我昨天嚇著了吧,”她低低說道,看了一眼闈郟?Φ潰骸澳鵑缺鹋攏?闈巰衷謔俏業(yè)拿妹昧耍?皇俏頤塹牡腥肆??!?

    “香芹,你先下去一會,幫我守著。”她說了一句,香芹似乎想說什么,但看看碧瑩的臉色,終是黯淡了目光,低頭諾了聲,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我們倆了,鐘擺答答地響個不停,我的手被她抓著有點出汗了,微微想抽出來,她才慢慢地放了手,但也不說話,只是一徑看我,而我卻只是看著那幅百鳥朝鳳圖,垂目問道:“不知大妃娘娘如民女前來,有何吩咐?!?/br>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她低低問道。

    我抬眼看她,她的眼睛用炭筆向眼角斜飛畫著,顧盼生姿,我澀澀地笑著:“多謝大妃問候,莫問這幾年過得很好?!?/br>
    我指著那幅圖說道:“這幅織品是大妃娘娘繡得吧,那底上的絲緞是民女上次送給陛下的樣品,民女記得陛下說有一個愛妻最愛刺繡,想來是說娘娘?!?/br>
    她美麗的臉紅了,空氣也有些局促,過了一會,她笑著說道:“聽說你有了一個女兒,今年八歲了吧。”

    提起夕顏,我不由得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點了一下頭:“夕顏是個調(diào)皮鬼,帶她可煩著哪?!?/br>
    我長嘆一聲,心想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她,我想她想得心都疼了。

    “我的兒子木尹今年六歲,是大突厥的太子了,”碧瑩接著說道,似乎對孩子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不再逼著我認親,她微微笑了,“女兒阿紛五歲,很害羞,不像木尹,整一個小淘氣,跟他的父親一模一樣。”

    她的面上滿是眼中閃著為人母的驕傲,我看了看他微籠的小腹,想著昨夜有一個母親死在地宮的怪獸嘴中,微笑道:“幾個月了?”

    她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有些傷感地說道:“四個月了吧。”

    她描繪精致的眼中慢慢蓄滿淚水,我一怔,她忽地伸出青蔥玉手,抓住了我的貼到肚上,哽咽道:“木槿,你恨我吧!”

    我的眼睛也濕了起來,仍是勉強笑道:“大妃娘娘說的,莫問不懂,一點也不明白,”我淡淡道:“不過,我以前一直以為我的結(jié)義三姐死在戈壁沙漠?!?/br>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我,我笑笑:“好在她活了下來,我的朋友也活了下來,”我看著她有些迷離的眼,笑道:“這樣多好,他們倆......他們倆活了下來,這對我來說比什么都重要?!?/br>
    碧瑩卻忽然哭了出來:“你不要這樣說,你其實心里是恨我的吧,你要罵就罵我吧,我心里一直想著你暴尸荒野,而我卻享盡榮華,搶了你最愛的可汗?!?/br>
    “大妃娘娘,”我的眼淚也涌了出來,很想同她擁抱,還像小時候那樣,大聲罵她幾句,然后兩個人抱起來流一缸子的眼淚,可是昨夜的噩夢,還有樹母神下的她的眼淚.......

    我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以前的碧瑩雖然心高氣傲,卻不愛在人前哭,哪怕在我面前,受了委屈也總是捂著被子偷偷落淚,老被我把她給硬揪出來,心疼地勸個半天,可是現(xiàn)在的她幾乎有一半時間都在人前流淚。

    那種流淚不再是病美人似的,青黃不接的那種孱弱,而是讓sao人墨客們?yōu)橹髟佊谑赖囊环N美,稱之為梨花帶雨,然后卻更似乎是一種外表柔弱的偽裝,如同鱷魚的眼淚。

    也許這個亂世,這個后宮,只要活下去,就必須要改變,如同我變成了更荒謬的君莫問。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吃了幾粒巧克力,不想眼睛又疼了,大家表催啊,讓偶歇幾天。

    十二萬分地感謝段盟的二十五篇番外,相當(dāng)精彩,讓人欲罷不能,小海一定向段盟學(xué)習(xí),努力,一定努力。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本是同根生(十)

    這時一個嫩嫩軟軟的聲音傳來:“阿娜,阿紛想去找哥哥玩?!?/br>
    我們回過頭去,卻見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咬著指頭站在門口,香芹和幾個侍女站在她后面,狀似恭敬。

    小女孩也就三四歲的樣子,手里抱著一個略顯破舊的娃娃,娃娃的腦袋后面掛著一個大辮子,正是非玨送我的花姑子。

    我的目光停注在那個花姑子身上,心上不停地發(fā)疼,碧瑩有些尷尬地咳了一下,輕輕一招手,小女孩就蹬蹬蹬地跑過來撲進碧瑩的懷抱,仰起紅撲撲的小臉蛋親了她一口,碧瑩溫柔地看著她笑了。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夕顏還有希望小學(xué)的學(xué)生們,心里暮地一酸,碧瑩把小女孩轉(zhuǎn)過來:“來,叫姨媽。”

    小女孩把小小的指頭放在嘴里咬著,兩只大眼睛撲扇扇地看著我,紅著臉半天沒有說話,碧瑩在旁邊不停地輕聲哄著,阿紛的臉越來越紅,最后把小腦袋躲進碧瑩的懷里,時不時地又伸出來,偷偷看我,把我和碧瑩都逗樂了。

    “什么事如此好笑???”一個低啞性感的聲音傳來,我們還未回頭,阿紛快樂地掙扎著小身子,用細軟的聲音叫著:“阿塔?!?/br>
    阿粉掙脫了碧瑩,搖搖晃晃地跑到一個健壯的身影下,滿面歡樂地抱住撒魯爾的小腿,仰頭嗲嗲地叫著:“阿塔,阿塔?!?/br>
    撒魯爾的身后跟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七八歲的樣子,錦衣長袍,發(fā)辮細結(jié),酒瞳似火,一邊同碧瑩行著禮,喚著阿娜吉祥,一邊卻歪著腦袋細細打量著我,乃是突厥太子木尹。

    撒魯爾一把抱起了阿紛,用突厥語說道:“今天怎么不來找阿塔?!?/br>
    小女孩用突厥語依依呀呀地回了半天,好像在說剛剛?cè)タ蠢县埳∝埵裁吹?,然后指著碧瑩腳下那只正在打哈欠的四蹄帶雪名種貓,說著那是小貓的阿塔,小貓的阿塔眨著杏黃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阿紛公主,在那里喵唔一叫。

    撒魯爾的眼中閃著寵溺,笑呵呵地聽著小女孩有些顛三倒四地敘述,一點也沒有厭煩的意思。

    女兒總是父親的小綿襖,我家夕顏五六歲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比起這位阿紛公主,卻是從來不知道害羞為何物,她可以從早動到晚,一刻也不停,就算夜里歇下,也會深更半夜從夢中大聲呼喝,精力超級旺盛,連段月容也嘆為觀止。

    如果她高興或是喜歡你,第一面就會狠狠親你一口,然后就跟個跟屁蟲似得貼著你不放,直到她累了為止;若是她討厭你,或是生氣了,就會想盡辦法擺脫你,實在擺脫不了,就故意要你抱,然后在你身上撒泡尿,或是冷不丁地咬你一口,每次被我逮到她使壞,我就擰著她的耳朵罵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偏就跟只草狗似的撒潑?

    那時小丫頭只顧哇哇大哭,段月容卻哈哈大笑,贊道:不愧是我的女兒,對付敵人就是這樣攻其不備。

    這個可惡的壞習(xí)慣一直持續(xù)到她五歲那年,我開始教她認字才慢慢改掉的。

    阿紛說得也有些累了,連藕般的手學(xué)著母親,優(yōu)雅地掩口打著哈欠,撒魯爾交給香芹抱著,碧瑩溫順地遞來盛著匍你的金杯,撒魯爾與她相視一笑。

    “看樣子,你與夫人相較甚熟??!”撒魯爾看了我一眼,碧瑩從容一笑:“我與夫人都來自東庭漢家,可巧還都在西安待過,陛下忘了妾身對您說過的嗎?”

    撒魯爾看著我哦了一聲,目光微凝,然后扭頭同碧瑩淺聊了一會家常,兩人親親我我,一派天倫和氣,這時木尹悄悄轉(zhuǎn)到我身后,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抓了我的辮子猛地拉了一下,我微一揚頭,啊地輕叫。

    撒魯爾和碧瑩都回過頭來,我撫著辮子,回頭看他,他的眼中閃著詭異,我挑了一下眉,小屁孩。

    撒魯爾不悅地看了一眼小屁孩,淡淡道:“木尹,你又想欺侮人了?”

    “哪有?父皇,兒臣只是好奇,從沒見過父皇的可賀敦還有扎大辮子的!”小屁孩在那里嘻嘻笑道,“真好玩,就跟meimei的娃娃似的?!?/br>
    當(dāng)場兩個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個是我,另一個便是碧瑩,木尹一把搶過地上的破娃娃,不理他的meimei對著他又哭又打又鬧,獻寶似地遞給他的父皇:“您看,兒臣沒說錯吧,這個君夫人很像花姑子吧,還一樣丑?!?/br>
    撒魯爾本待斥責(zé)他的乖兒子幾句,但看著花姑子,嘴巴張了張,卻發(fā)不出聲音,目光在娃娃和我的臉上來來回回地掃來掃去,愣在那里。

    我的心里涌起一陣酸楚,站了起來,淡笑道:“民女身體不適,想先走了。”

    “夫人且慢,待朕送送夫人,”撒魯爾起身追上了我,眸光微轉(zhuǎn),如夜光杯中流淌的美酒,在陽光下泛著醇美的顏色,碧瑩的眸光黯淡,卻什么也沒說。

    撒魯爾并沒有如我所想送我回玉辰殿,走到一半,突發(fā)奇想,架馬帶我前往南邊獵場,我提出要回宮去換一身獵衣,他卻笑說,在南邊行宮可換,我冷汗淋淋地被一大群陌生宮女看著換了獵裝,回到南邊獵場,沒想到太子木尹也跟著追了出來,騎著大黃馬,在后面笑嘻嘻地跟著我們。

    這小子好似對我的辮子很感興趣,總是稱他的父親不注意扯我的辮子,我被弄煩了,正要發(fā)作,撒魯爾忽然在前方開口:“曾聽聞,江南張之嚴(yán)重陽佳節(jié)與夫人比賽射技,敗于夫人之手,驚為天人?!?/br>
    我淡笑道:“曲曲薄技,陛下謬贊,那日張大人酒醉失手,方才讓民女僥幸勝出,實在汗顏?!?/br>
    這是實話,那天我第一次引見悠悠給張之嚴(yán),張之嚴(yán)色心一起,心頭一蕩,箭失了準(zhǔn)頭,讓我從江南錢家手中搶到了販鐵權(quán)。

    “夫人太謙虛了,黔中盛傳,永業(yè)三年,君氏莫問曾以八百烏合之眾,奇裘昔日南詔猛將胡勇一萬之眾,一箭射斃胡勇,驚泣鬼神,傳為美談,可見夫人除了商道,猶善兵法?!?/br>
    大突厥可汗手下的情報網(wǎng)果然了得啊,我正要搪塞過去,木尹卻好奇地湊過腦袋問道:“父王,她明明是個女人,怎么會是黔中抗暴的英雄?!?/br>
    “傻孩子,女人如何不能成英雄,你忘了皇祖母了么?,”撒魯爾哈哈一笑,慈愛地抬手撫著木尹的腦門,“記住,永遠不要小瞧女人,就連女人的眼淚也不要小看,有時可會成為最可怕的武器?!?/br>
    我心中一動,木尹卻似懂非懂,過了一會兒,悶聲道:“兒臣只覺得女人都很啰索呀?!?/br>
    我和撒魯爾不由被兒童天真的戲言都逗樂了,就在這時,遠遠地帳幡飛舞,狼旗飄揚如海,阿米爾來報:“稟告陛下,女太皇與果爾仁葉護也到了。”

    “夫人可知,我突厥人蓋本狼生,人人善射,”撒魯爾笑道,“而果爾仁葉護更是我大突厥第一勇士,騰格里賜福的最偉大的神箭手,以前朕一直想做一個超越果爾仁葉護的神箭手?!?/br>
    女太皇的輿攆緩緩行來,果爾仁身著戎裝,坐在高頭大馬一旁隨侍,一路上女太皇不時地俯低身,在果爾仁的耳邊微笑著說些什么,花枝隨風(fēng)迎動,狀似極親密,果爾仁的灰色眼珠柔情涌動,不時低笑出聲,想想在紫園里滿面陰冷的剛鐵,已然變成了繞指柔,暗中唏噓不已。

    微轉(zhuǎn)視線,卻見撒魯爾一雙酒瞳追隨著女太皇和果爾仁,面上掛著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

    未完待續(x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帝王業(yè)的寐大同我聊了聊,理清了一些思緒,接下去小海將會堅持每隔一或二或三天更新。

    謝謝大家給小海的眼睛出的主意,小?;旧隙荚囘^了,線纏中指法,熱縛,冷療,所以小海才會這么快好。

    廣告時間,大突厥的風(fēng)暴來了,精彩章節(jié),馬上就到,小白與小段也將陸續(xù)上場,敬請欣賞木頭同學(xué)的戰(zhàn)國童話系列,突厥篇。

    注:

    阿塔:突厥語爸爸,

    阿娜:突厥語mama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本是同根生(十一)

    待得女太皇的輿攆到得跟前,撒魯爾上前行禮,果爾仁和女太皇身后的侍衛(wèi)行了君臣之禮,撒魯爾微笑著一揮手,號角聲中,鮮衣怒馬的貴族開始興致勃勃地狩獵。

    記得以前非玨對我說過他那十三少年中屬卡瑪勒和阿米爾的文治武功最為杰出,早年的阿米爾對我一向不待見,可是卡瑪勒卻時常替非玨為尚在德馨居的我和碧瑩傳遞些應(yīng)急之物,自然我對卡瑪勒好感頗多,他并沒有對我說話,只是對我微笑地一頜首,與我擦身而過。

    我策動我跨下的大黃馬踱到樹蔭下,遠遠看去,意外地發(fā)現(xiàn)撒魯爾,果爾仁和女太皇并沒有參與圍獵,似乎站在一起開一個會議,面色嚴(yán)肅地談?wù)撝裁?,我注意到阿米爾和卡瑪勒各自站在離主子微遠之所,兩人目光相交,微有閃爍。

    “你為什么叫君莫問?”小屁孩木尹忽然在我身后問起,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沒有去狩獵,我笑道:“這個名字不好嗎?”

    “你莫要小瞧本太子,我跟阿娜說漢語的,你那名字不就是不要問的意嗎?每次叫你的名字,都好像在嚷嚷‘你不要問我’呀‘你不要問我’!漢人取名字就是奇怪哦?”

    我一聽樂了,這小孩有意思:“木尹太子為什么不去狩獵呢?”

    木尹搖搖頭,滿頭發(fā)辮隨之亂搖,甚是可愛,然而那雙明亮的酒瞳卻散發(fā)著殘酷的發(fā)芒:“這太沒意思了,整天去打這些沒有武器的動物,要打,就要像阿塔一樣,在戰(zhàn)場上真刀真槍地去狩獵敵人,得到敵人的可賀敦和牛羊,把敵人做成殲敵石。”

    要死了,這么小的小孩只想著搶女人,奪財物,整一個小犯罪啊。

    我溫言笑道:“太子的雄心壯志讓莫問欽佩,只是太子可想過,若要發(fā)動戰(zhàn)爭,要耗盡多少民財國帑,又有多少百姓會戰(zhàn)死疆場,多少無辜婦孺會流離失所,對那些您想狩獵的國家,又會造成多少傷害,騰格里不也說過一分仁慈遠遠比過十萬的殘暴更易博取人心么?”

    木尹的小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是外祖父說我是草原上的雄鷹,將來一定會有最多的女人充陳后宮,這些女人可怎么來呀?”

    嘿!這小子這么小,怎么老想著女人,我給逗樂了:“陛下將來強大了,自然會有臣服的各國送來各地美女,當(dāng)然殿下也可以向心儀的女子救親,殿下可聽說過昭君出塞的故事么?”

    “昭君出塞?”

    “正是!”

    “阿娜也說過王昭君是美女哇!”

    我逗著木尹,和小屁孩倒是越談越投機,這個孩子很像年糼的非玨,他最后認真得問道:“聽阿娜說你已經(jīng)有一個女兒,是大理的第一公主吧!”

    我點點頭,他又板著小臉像個小大人一樣比較嚴(yán)肅地問著夕顏的名字,年齡和習(xí)慣,長得好不好看,關(guān)于夕顏的容貌我不得不誠實地回答,同我長得差不多,他有點愁眉苦臉。

    然后聽到我說夕顏一天到晚不愛讀書,整一個是個小猴精,皮大王時,小木尹又如釋重負地綻開一絲笑意:“太好啦,她一定能陪我玩兒啦,那這樣吧,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要取你的女兒作王妃?!?/br>
    唉?!這小孩也學(xué)得太快了吧?

    不等我回話,木尹一拍我的馬屁股,拉著我的馬疆奔向樹蔭下的撒魯爾。

    “太子殿下,我看還是先問問夕顏的意思吧!”最主要的是夕顏現(xiàn)在同軒轅太子的感情很好啊。

    “她不同意,我就讓我阿塔把她給搶回來。”小孩子興高彩烈地揮著馬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