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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素華映月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就在徐二太太死了心、以為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卻驚聞殷夫人的種種言行,不由心中恐懼。她和殷夫人做了將近二十年的婆媳,相知甚深。殷夫人是絕對不會好心替素華置辦嫁妝的,尤其不會有金絲賬這樣價值連城的嫁妝。她把珍藏多年的體己拿出來,只會給素敏,不可能給素華。

    眼見得徐二太太雙膝跪倒,苦苦哀求,殷夫人微曬,“你怕什么?我都想好了。聘禮送到正陽門大街,魏國公聘的便是徐家孫女。到出閣前夕,如果新娘不幸身患重疾,難道婚事能就此作罷?少不得徐家換位孫女嫁過去,依舊結(jié)了這秦晉之好?!?/br>
    徐二太太心中略略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婆婆沒打算弄出人命。素華畢竟是公公的親孫女,若被他老人家知道了真相……徐二爺定是沒事的,夫人和自己,可就難說了。

    “大房那丫頭雖然無理,我也不跟她一般見識。”殷夫人淡淡道:“事過境遷,替她尋個殷實人家,豐衣足食的過日子,豈不是很好?就憑她,也想壓在敏兒上頭,真是癡心妄想?!?/br>
    徐二太太很想勸婆婆打消這念頭,卻又舍不得開口。如果真如婆婆所言,素敏嫁到國公府,素華也能嫁個殷實人家,自己是一百個愿意,一千個愿意。

    殷夫人靜靜坐著,纖纖玉手把玩著一只青玉簪。她年紀(jì)雖大,保養(yǎng)的極好,一雙柔荑如初生的葉芽般嬌嫩潔白。徐二太太看著鎮(zhèn)定自若的婆婆,心中慚愧,慢慢站了起來,恭謹(jǐn)?shù)氖塘⒃谝贿叀?/br>
    殷夫人手中把玩著青玉簪,思緒飄飛。那年他新喪妻子,一身素服到安昭寺上香,面如凝脂,目如點漆,溫文爾雅的站在眾香客之中,仿佛野鶴立于雞群,風(fēng)姿秀異,卓爾不凡,自己只是看了他一眼,已是深深喜愛了他,難以自撥。

    雖知他是娶過的,雖知他亡妻留下有嫡長子,還是不管不顧的央求母親,嫁了給他。世人都說有后娘就有后爹,原以為,自己婚后和他恩恩愛愛,那前妻留下的孩子,便算不得什么。

    誰知他也好,他母親徐老太太也好,都把徐郴看的比眼珠子還貴重,寶貝的很。徐郴這連親娘都沒有的孩子,竟太太平平長大了,竟比自己親生的徐陽更出色。

    殷夫人心里很痛,自己被一個死人壓在頭上倒也罷了,陽兒這么好的孩子,生生的被徐郴比成了紈绔;到了素敏,能被素華再比下去么?萬萬不能!

    兩天之后,除夕夜。

    平時徐郴一家可以在燈市口大街享清閑,除夕守歲、祭祖,是必定要回正陽門大街徐府的。這晚的守歲宴擺在大花廳,男子一席,女子一席,并沒用屏風(fēng)隔開。

    席間一片詳和。合家團(tuán)聚之時,是不最宜出什么爭執(zhí)的,便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要克制。更何況眼下大過年的,那更是圖個喜慶了,人人臉上笑容可掬。

    徐素蘭狀似不經(jīng)意的稱贊,“jiejie這襖子的刻絲,真有意境?!卑⑦t穿著一件藕荷底花卉刻絲白狐襖子,那刻絲十分精美,仿佛一幅美麗的圖畫。

    徐素芳和徐素蘭最有默契,一耳朵就聽出來徐素蘭是想借著捧阿遲來打擊傲慢的徐素敏,湊趣說道:“連我這沒見識的人也看出來了,jiejie的襖子出奇講究,定是御賜之物,外頭可沒有!”一邊夸著,一邊示威似的看向徐素敏,你呀,也就是在我們姐兒倆面前神氣神氣罷了,跟素華比,你比的了么?

    徐素敏今晚本是想扮淑女的,祖父、父親、伯伯叔叔、兄長們都在,眼睛都是雪亮的,當(dāng)著他們的面兒,自要端莊溫婉。可徐素敏一向在姐妹中囂張慣了,乍一看到徐素芳挑釁的目光,哪里忍的?。孔屑?xì)看看阿遲,身上的衣物確是講究,襯的她白皙小臉越發(fā)瑩然,皎皎生輝,徐素敏看在眼里,妒火中燒。

    阿遲穿的確是御賜之物,這襖子上精美的刻絲,系宮中擅長刻絲的名工巧匠所作,民間并不多見。徐三太太羨慕的摸了一把,“可真好看。”唉,這么好的衣料,自己這輩子是別想有了,只盼著素蘭有這福氣。

    阿遲只微微笑著,并不開口說話。徐素蘭、徐素芳一唱一合,把阿遲夸了個天上有地上無。眼見得徐素敏氣色越來越不好,徐素蘭、徐素芳心中快意,自不必提。她倆說的全是好話,還是笑容滿面說出來的,任是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殷夫人慈愛笑道:“幾天沒見,素華這孩子出落的越發(fā)好了。三丫頭四丫頭說的極是,這刻絲工麗奇絕,自成風(fēng)韻,也只有素華這孩子配穿?!?/br>
    把徐素敏氣的,祖母您是怎么了,夸起素華來?你應(yīng)該夸我才對,我才是您親孫女!徐素敏雖是鐵了心要在今晚溫婉到底,看向殷夫人的眼神還是流露出委屈和不滿。

    殷夫人微笑,傻孩子懂什么,祖母還不全是為了你。且忍這一時之氣,敏兒,你往后的好日子長著呢。至于素華么,一輩子的福她享不起,一時之福卻無礙。

    守歲宴后,有到院中放炮仗的,有在花廳中三三兩兩敘家常的,也有圍在徐次輔、殷夫人身邊獻(xiàn)殷勤的。徐次輔獨命長子徐郴近前,溫和問道:“郴兒,素華出嫁,在父親這里放聘、出嫁可好?這是父親頭回正正經(jīng)經(jīng)嫁孫女。”

    徐郴鼻子一酸。素心可憐,父親也可憐啊,他差點被嚴(yán)首輔逼的致仕回鄉(xiāng),差點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許嫁孫女為嚴(yán)家妾,父親不知難過成什么樣子。

    徐郴正要開口答應(yīng),徐次輔微笑接著說道:“夫人熱心要給素華添妝,把她庫房里的好東西全揀出來了。郴兒,她既有這個心,素華的親事必定妥當(dāng)?!?/br>
    徐郴驀然驚醒,陪笑回道:“父親,孩兒已應(yīng)了葛侍郎,正月三十準(zhǔn)備妥當(dāng),許魏國公府前到燈市口大街下聘。如今要改,能否容孩兒跟葛侍郎協(xié)商?”

    徐次輔笑道:“自是應(yīng)該。咱們是女家,不可過于專擅,否則,素華嫁過去,豈不是難以做人?!毙旒艺f改地方就改地方,并不跟張家商量,未免太也無理。

    徐郴心中稍定。他哪會跟葛侍郎說這事,打算著見著張勱這沒過門兒的女婿,直接告訴張勱。橫豎他這女婿是常來常往的,三五不時的來到岳父家獻(xiàn)殷勤,不怕逮不著人。

    除夕夜,在一片詳和之中,在歡聲笑語中渡過了。次日有品級的諸人起個絕早,按品大妝,進(jìn)宮朝賀。在宮中領(lǐng)了宴回來,重又舉行家宴。家宴過后,徐郴帶著妻子、兒女告辭,回了燈市口大街。

    徐郴還沒等著張勱,張并、悠然已知道了徐家的變故。陳嵐、陳岱姐妹倆機(jī)靈的很,陪著阿遲去徐家吃了個年夜飯,已把“殷夫人熱心替大小姐備嫁妝,連金絲賬都拿出來了”“聘禮要送到正陽門大街,大小姐要在正陽門大街出嫁”等事打聽出來,送信回平北侯府。

    悠然把張勱叫過來,一臉同情,“怎么辦呢,勱勱,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美貌小姑娘家里有狼祖母、狼meimei,防不勝防啊。

    張勱臉色沉靜,默默做了個“殺”的手勢。敢算計她,敢算計我沒過門兒的妻子,豈能輕輕放過?

    張并搖頭,“阿勱,不是這么著。姻親之間,牽扯甚多,不宜這般簡單粗暴。兒子,再想其余法子?!蹦隳窃栏杆刮牡暮?,千萬莫在他家動武。

    張勱尋思了一會兒,“把徐素敏嫁了!”張并還沒來的及說什么,悠然笑咪咪點頭,“勱勱好聰明啊,真是我的乖兒子!”狼meimei有了歸宿,狼祖母也就不再想入非非了。

    張勱抱怨的白了悠然一眼,張并溫柔看向悠然,“夫人,橦橦今兒好似不大高興,咱們?nèi)ズ搴逅珊茫俊庇迫怀靶?,“侯爺您哪會哄孩子呀,還是我去吧。”起身走了,去哄寶貝女兒。

    張并、張勱爺兒倆到底商量了什么,張并不說,悠然也不問。徐素敏要嫁人其實是有些費事的,不富貴,不年輕俊美,怕是徐素敏看不上。若要樣樣皆是上乘,又不一定能看的上徐素敏自從徐素心做了嚴(yán)家妾,徐素敏在名門望族中便乏人問津。

    正月初五,高陽長公主府的年酒上,喝出對天造地設(shè)的好親事。青陽長公主的獨生子于守德,和徐次輔的孫女徐素敏。

    青陽長公主是先帝之女,雖非太后親生,卻是太后親自撫養(yǎng)長大的,遇之頗厚,將她嫁給定國公之嫡子、世子于登。青陽長公主親生唯有一子,于守德,年方二十,生的體態(tài)風(fēng)流,唇紅齒白,未語先笑,性子十分溫文。

    這么位家世、模樣都好的公子哥兒,京中門當(dāng)戶對、知道底細(xì)的人家卻不肯嫁女。因為這位于守德先生酷好男風(fēng),不近女色。一般人若有這辟好,是秘而不宣的,外人也不得而知。于守德卻很坦白,“弟生平最厭婦人,但覺天下婦人皆可殺?!彼辉[瞞過。

    好在于守德性子安靜,交游不廣,所以這事并不是人人皆知。不少急于攀龍附鳳的人家,還熱衷于打聽于守德呢,不過這些人家不是家世普通,就是女孩兒不出眾,青陽長公主也看不上。

    不過于守德年紀(jì)一天天大了,總要給他娶妻,逼他生子。青陽長公主正在物色兒媳頭疼之時,鄧貴妃善解人意的提醒她,“何不試試徐家?他家女孩兒教養(yǎng)倒過的去,模樣也不差,且性子極好。”

    鄧貴妃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她這話一出口,別說徐素敏模樣、家世、教養(yǎng)都還過的去,即便是不盡如人意,青陽長公主也推不得自己只是皇帝的異母meimei,仰太后、皇帝鼻息之人,鄧貴妃這隨時能吹枕頭風(fēng)的寵妃,哪敢得罪了。

    恰巧正月初五這年酒,青陽長公主在,徐二太太也在,徐家二爺也在外院花廳愜意的聽著戲。戲臺上名角程老板唱著《挑滑車》,聲音激越,高亢入云,聽者動容。

    青陽長公主隨意提起,“小兒的親事,著實令人為難,淑女難求?!彼F為長公主,巴結(jié)的人哪能沒有,便有定國公府旁支媳婦、于九太太湊趣,“徐二太太家中還藏著位寶貝閨女呢,您何不當(dāng)面相求?殷夫人、徐二太太都在,徐次輔、徐二爺也在外院,若兩家都有意,怕是今天便能定下來呢?!?/br>
    于九太太這一生之中,可能這話是有預(yù)見性的。果然,青陽長公主的獨生子于守德,和徐次輔第二位公子的嫡長女的親事,當(dāng)天便說定了。

    ☆、65我有嘉賓

    “這門親事,結(jié)的極好?!闭吕镆患医右患业哪昃?,有什么喜慶事傳的特別快,眾人對這樁親事都大力點頭稱贊。年貌相當(dāng),門當(dāng)戶對,定國公府、云間徐氏都是和氣厚道的人家,于守德、徐素敏都是孝順聽話的好孩子,相配,極相配。

    徐二爺正經(jīng)本事沒有,吃喝玩樂樣樣在行,京里各家底邸的逸事也都有所耳聞,于守德的底細(xì),哪有不知道的?當(dāng)天回到正陽門大街徐府,徐二爺便急急去了徐次輔的書房,“父親,這事透著怪異!”

    徐次輔聽他前前后后講了一遍,淡淡道:“青陽是有備而來、志在必得,難道你沒看出來?咱家有什么值的青陽算計之處,你倒是細(xì)想想?!?/br>
    于守德不錯是好男風(fēng),可天朝男子當(dāng)中明著暗著好男風(fēng)的多了去,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溫文爾雅、性情柔和、待人寬厚,長公主之子,皇帝外甥,未來的定國公于守德這樣的,并不愁娶媳婦兒。青陽長公主是為著什么,單單瞅準(zhǔn)了素敏?

    徐二爺怔了半晌,嚅嚅道:“孩兒想不出來?!焙煤玫模嚓柊l(fā)什么瘋,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要說素敏?她這么著,自家若不想跟她撕破臉,便只能應(yīng)了。

    徐次輔知道這二兒子素來沒什么才能,所以也不失望,只凝神沉思。青陽長公主生母早亡,自小由太后撫養(yǎng),在長公主中尚算有體面;定國公府雖沒什么勢力,卻也不曾敗落;于守德除了好男風(fēng),也沒什么大毛病。這門親事,只好如此了。

    只是,青陽是怎么看上素敏的?難不成,也和平北侯夫人似的,只看了素華一眼,便愛的緊了,執(zhí)意聘作兒婦?徐次輔尋思著其中緣由,有些摸不著頭腦。

    自己不錯是內(nèi)閣次輔,可定國公府是功勛人家,素來和文官不搭界。功勛人家要么是靠戰(zhàn)功,要么是靠皇帝陛下的恩典過日子,和文官打交道的時候,少之又少。

    徐次輔這件事情還沒想通,又一件讓他想不通的事情來了。殷夫人足足哭了一天一夜,之后紅腫著眼睛命人請來徐次輔,“我要專心給素敏備嫁,素華的婚事,讓老大跟他媳婦兒看著辦吧?!?/br>
    徐次輔眉頭微皺。是你要替素華張羅婚事,我才跟郴兒開了口。怎么沒這幾天功夫,你便改了主意?做父親的在兒子面前沒有信用,如何立足?

    “長公主的意思是,兩個孩子都不小了,早日成婚,她也好早日抱孫。”徐次輔好言好語告訴妻子,“是以素敏的親事大約初秋時節(jié)便要cao辦,素華的好日子卻定在臘月,兩個孩子差著好幾個月呢,你如何便cao辦不來了?”

    殷夫人心里這個苦,就別提了。原本算計的好好的,先攏絡(luò)著大房、攏絡(luò)著素華,好想方設(shè)法把素敏嫁到魏國公府。誰知算來算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青陽也不知湊的什么熱鬧!她再不濟(jì)也是天潢貴胄,總不能駁了她的顏面,只好應(yīng)下這樁婚事。卻實非所愿。

    素敏要先嫁,素華后嫁,誰還耐煩理會素華的婚事?打量著我真要給她添妝不成,我又不是傻子。殷夫人少氣無力說道:“cao辦一場婚事下來,整個人都要脫層皮的。老爺,給素敏cao完心,我可是再也沒有力氣了。若把素華的婚事辦砸了,徐家顏面盡失?!?/br>
    徐次輔沉默片刻,溫和說道:“如此,只有偏勞郴兒媳婦兒了。夫人臉色不好,先好生養(yǎng)著,家務(wù)事便交給老二媳婦、老三媳婦,讓她們替你分分憂?!?/br>
    徐三太太云里霧里一般,被吩咐著管了廚房、花園、針線房,“快掐我一把,掐呀,使勁兒掐!”徐三太太回了房,沖著徐三爺傻樂,“真掐了?好疼好疼。敢情我不是做夢,真許我分著管家了?正愁蘭兒妝奩不夠豐厚呢,便有這送上門兒的好事?!?/br>
    徐三爺比妻子清醒,微微笑著,琢磨著最近徐家諸事:夫人要替素華辦婚事;父親好像有意答應(yīng)夫人;素敏和于守德定了親;夫人又不替素華cao辦婚事了;妻子得以協(xié)同管家,父親似對三房較之前看重。

    “夫人,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吧。”徐三爺舒心想著,“也不知想算計素華什么,反倒把素敏搭進(jìn)去了。父親想是對夫人不滿,竟親口吩咐‘老三媳婦兒替你分憂’。夫人和大房置氣,三房白撿了便宜,甚好,甚好?!?/br>
    三太太是個缺心眼子,興沖沖謀劃著,“廚房油水足,有的賺,我呀,單從廚房這一項,便能給蘭兒弄出兩千兩的銀票壓箱底!”

    徐三爺微笑看著妻子,并不說話。三太太后知后覺的想了想,“再有多,給四丫頭也添個五百兩八百兩的。雖說是庶出,成親嫁人一輩子的事,也讓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體體面面的。”

    徐三爺拉著三太太的手柔聲道謝,“真是我的好太太?!比⒉皇鞘裁撮熑?,想想許出去的銀票,有些rou疼,不過想想徐三爺待她溫存,又覺得物有所值。

    三太太要分著管家的事,讓三房自上至下、從主子到下人都有了心氣兒,三太太的陪房、侍女一個個的精神抖擻起來,打算跟著三太太大顯身手。

    徐素蘭、徐素芳也是粉面生春,喜氣洋洋。她倆還是小姑娘家,倒不像三太太似的只盤算銀錢,她們是想爭口氣:徐素敏,不只二太太能管家,三太太也能!

    徐素敏打小在正陽門大街內(nèi)宅是沒人敢招惹的,蠻橫慣了。徐素蘭庶房嫡女,能太太平平在她的壓制下過了這么多年,自也不是省油的燈。徐素芳一介庶女,為什么和徐素蘭這嫡女的吃穿用度幾乎一模一樣?除徐三爺顧念她、三太太心不黑心不狠之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徐素蘭根本不是徐素敏的對手,要拉著徐素芳幫忙。既要徐素芳幫忙,那就不能踩著你可以踩自己的敵人,卻不能踩自己的戰(zhàn)友,最起碼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前不能踩。

    徐素芳高興了沒多大會兒,沉下臉來,“那死丫頭居然說了門這般好的親事!她往后和素華jiejie一樣是國公夫人了,真是讓人不服氣?!?/br>
    徐素蘭閨中女兒,外面的傳聞并沒聽說,對于守德的底細(xì)并不知道,卻是笑嘻嘻的,“芳兒,你覺著沒有?自打這門親事定下,根本沒見著那死丫頭的面兒?”她要是有了門好親事,能躲著不出門么,這門親事定有蹊蹺。

    徐素芳歪頭想了想,“是呢,居然沒跟咱們炫耀。jiejie,你說她這親事哪里不對?長公主之子,定國公府世孫,年輕俊美,溫文爾雅,明明哪兒都合適啊?!?/br>
    徐素蘭抿嘴笑笑,“跟素華的夫婿相比,又如何?”徐素蘭有些城府,雖然提及“素華的夫婿”心中酸痛,眼淚想奪眶而出,卻硬生生忍住了,微微笑著,鎮(zhèn)靜又從容。

    徐素芳不大懂,“差不太多吧,都是國公府。不過素華jiejie的夫婿已經(jīng)是魏國公,那死丫頭的夫婿還要等,等他祖父、父親都過世了,方能襲爵,也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

    徐素蘭哧的笑了,“豈止!芳兒,魏國公年紀(jì)輕輕,已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官至僉書。那于守德除了吟幾句酸詩,除了信手涂鴉,旁的本事根本沒有!門弟再高貴,也靠有能為的子弟支撐,誰能躺在祖宗尸骨上過一輩子?那死丫頭哪會想不到這個,這會子呀,她不知慪成什么模樣了。”

    徐素芳眼中精光大盛,“jiejie,咱們看看她去?”她這幅模樣,若不去瞻仰瞻仰,豈不辜負(fù)了。徐素蘭很是遺憾的搖頭,“不成,芳兒,太太才分著管家,二房心里正不痛快呢,咱們不能因小失大,給太太添麻煩?!?/br>
    徐素芳很是自責(zé),“我怎么沒想到?”三太太待她從沒有疾言厲色過,有時還跟她玩笑幾句,隨和的很。徐素芳對三太太,倒是真有情份的。

    徐素蘭嗔怪點點她的額頭,“你呀,再不長心眼兒的,就是個小傻子!”徐素芳紅了臉,“我這不是有jiejie么,jiejie說什么,我做什么便是?!?/br>
    兩人親呢的說著話,雖不能親身到徐素敏房中探查消息,卻津津有味的猜測著,“哎,你說,她這會子該哭死了吧?”“嗯,我猜著是。她除了會在咱們面前逞威風(fēng),也沒旁的本事?!?/br>
    確如徐素蘭、徐素芳所料,此刻徐素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我不要于家……換了,娘,您想法子替我換了……”徐二太太急的直跺腳,“我的小姑奶奶!這話是混說的么?”女孩兒家的親事合該祖父母、父母做主,哪輪到你自己挑三揀四了!

    徐素敏自從知道和于家定了親,先是呆呆發(fā)怔,不言不語,好懸沒把徐二太太嚇?biāo)溃懊魞耗阍趺戳?,莫嚇著娘?!毙於睦镏贝蚬模y不成于守德這好男風(fēng)的名頭如此響亮,連素敏這閨閣中的女孩兒都知道了?不能夠啊。

    后來徐素敏開始哭,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憑什么啊,素華的夫婿已是成名將軍,自己卻只能定給于守德這毫無建樹的小子。他二十歲了,什么事也沒做成過!不跟素華比還則罷了,跟素華一比,處處比不過,怎不令人齒冷。

    徐素敏斷斷續(xù)續(xù)哭著,說著,“我不要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之人,我要頂天立地、能為我遮風(fēng)擋雨的男子漢!娘,您替我換了,換了!”

    女兒哭成這樣,徐二太太也紅了眼圈。傻女,要是能換,我能不替你想法子么?事已至此,你哭死也沒用。你只知道于守德百無一用,你還不知道他……徐二太太想想自家女婿那與眾不同的嗜好,涼透了心。

    徐二太太不是不抱怨的,也拉著徐二爺哭過鬧過,“你明知那于家小子如此不堪,還同意許配敏兒!我若早知道這個,打死我也不能應(yīng)承!”允婚的當(dāng)時,徐二太太一則為形勢所迫,二則只是隱約覺著不對勁;詳情,她是事后才知道的。

    徐二爺問到她臉上,“不嫁于家,嫁哪家?你滿京城看看,愿意娶敏兒、你又看得上的人家,有沒有?!難不成一年一年的拖著,把敏兒拖成老姑娘,你才滿意?”

    眼見得徐二爺氣急敗壞的,二太太也不敢硬頂著,只拿帕子捂著臉哀哀哭泣。徐二爺發(fā)完脾氣,無力的坐下,“你當(dāng)我愿意?我恨不得當(dāng)場回絕了那于九太太,再給青陽一個大沒臉……”

    二太太也顧不上哭了,忙放下帕子,急急道:“那可是位皇室公主,皇帝陛下的親meimei!”徐二爺苦笑,“就是慮著這個,故此不敢跟她結(jié)仇?!?/br>
    二太太想起這林林總總之事,唏噓不已。年前還和婆婆盤算著要把素敏嫁到張家,年后便出了這檔子事,可見姻緣天注定,勉強(qiáng)無益。

    二太太百般勸解徐素敏,均無效用。沒辦法,只好命人煎了安神湯來,哄著徐素敏喝了,看著她昏昏睡去。徐素敏的睡顏并不寧靜,時而皺眉,時而神情痛苦,二太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和正陽門大街的雜亂、人心各異不同,燈市口大街一家六口和和美美、親親熱熱,人人臉上笑逐顏開。這是他們一家子到京城后的第一個元旦,很有新鮮的感覺。

    最高興的人是徐郴。徐素敏婚事定下之后,徐次輔委婉提出“夫人要備辦素敏的婚事,怕是□無術(shù)。”徐郴喜不自禁,恭恭敬敬應(yīng)道:“元旦事多,孩兒尚未問及葛侍郎。既夫人無睱,素華依舊在燈市口大街出嫁,父親看可好?”皆大歡喜。

    徐次輔許是過意不去,給阿遲添了不少名人字畫、古董玩器做妝奩?!八厝A書、畫俱有一番造詣,妝奩中該多些清雅之物?!毙斐煌妻o不掉,只好代阿遲收下了。

    阿遲清閑的很。本來照著正常程序,她該是潛下心來繡嫁妝,她哪會這個,便委托了天錦織坊的繡娘代做。陸蕓為此對平北侯府、魏國公府頗為抱歉,誰知悠然笑咪咪的,“阿遲和我真是一家人,我也不會呢。還有嶸嶸,舞刀弄槍她在行,拿針動線的她可不成?!备仪橐患易悠畔比巳疾粫?,陸蕓大為放心。

    阿遲雖不用做活,可她這待嫁少女也不好四處走動,故此悶在家里的時候居多。陸蕓知道她愛玩,柔聲軟語的安慰她,“阿遲,等到明年這時候,你便自在了?!钡綍r候呀,你和仲凱一起,想到哪里玩,便到哪里玩。

    阿遲在家里修心養(yǎng)性,徐述、徐逸小哥兒倆,可是玩瘋了。他倆還小,盡可以不必出席親友家的年酒,從早到晚由白胡子老公公帶著自在玩耍,快活的不得了。

    平北侯府也有一席接一席的年酒,有時華山老叟帶著他倆也坐席去,也聽?wèi)蛉??!斑@兩位是徐家舅爺呀,舅爺尊貴,可要好生招待?!毙焓?、徐逸粉妝玉琢,招人待見,席間有不少人逗他倆,開著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