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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薊說:“我勸你先收起武器。你們這種人都執(zhí)拗得很,我知道我不可能讓你放棄攻擊,我只是勸你暫時別表現(xiàn)出敵意。如果你了解死靈師,并且知道那個女死靈師在干什么,那你就應該聽我的勸告?!?/br> 聽他這么說,獵人和萊恩都看了一眼三月。 冬薊繼續(xù)說:“也許你可以戰(zhàn)勝一個年輕的小騎士,但你有自信能打贏以殺戮為職的誓仇者嗎?我知道,你們?yōu)榱颂帥Q死靈師可以不惜一切,但萬一干不掉目標還白賠上性命呢?你們應該不喜歡這樣吧?!?/br> 獵人肯定聽說過什么是誓仇者。她望向墓室里飄動的幽火,借著幽火,也看到了旁邊的三月。 她猶豫了一下,終于緩緩放低刀刃,但還是一直緊緊盯著三月。 那兩枚幽火輕柔地靠近三月,從她的裙邊盤旋到面前,還像小鳥一樣在她的肩頭駐足片刻。 最后,幽火停在她面前一步遠的地方,黑影逐漸匯聚,為這雙眼睛塑造出身體。 雖然通體焦黑,沒有明確的面部特征,但三月還是通過身高與體態(tài)認出了他。這是她的死去的愛人,埃默。 她張了張口,想呼喚他的名字,可是寶貴的溝通機會不能這樣浪費,于是她還是壓下情緒,先詢問早已準備好的問題: “是誰導致了你的死亡?” 埃默的聲音響起:“是一群陌生人,陌生的殺手?!?/br> “根據(jù)你的判斷,他們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 “因為我正在調查弗蘭斯的真正死因,他們不想讓人知道真相。” 弗蘭斯·塔爾,或者說弗蘭斯·巡信者,他是三月的弟弟,是墓室內那另一具尸體。 三月看了尸體一眼,又轉回來,問埃默最后一個問題:“你在調查中,獲得了哪些發(fā)現(xiàn)?” 埃默說:“弗蘭斯確實死于惡熱病,但他生前從未接觸過惡熱患者。他沒有登上過漁船。根本沒有那種住著病人的漁船。是有人故意的。是有人故意讓他染病。是別人害死了他。” 說到這,他就沉默了。三個問題已經問完,從此以后,誓仇者再也不會開口。 三月還想問那些“別人”“有人”究竟都是誰,但她也明白,即使能再問一個問題,多半也沒有結果。 如果埃默知道害人的是誰,剛才他就會直呼其名,而不是用“別人”這樣的詞。 誓仇者的影子漸漸消散。兩團幽火飄到三月面前,在她的面頰上停頓了一下,猶如一個隱形的接吻,然后平移進入了三月含淚的雙眼。 三月深吸一口氣,抹掉眼淚,走近最后一具尸體,跪在它身邊,輕撫它的額頭。 她弟弟的尸體一直沒有反應。裹尸布沒有變色,也沒有任何其他變化。 冬薊害怕那個獵人又要發(fā)動攻擊,就趕緊問三月:“是不是還要等一下?” 三月?lián)u搖頭:“弗蘭斯不會變成誓仇者。煉血術對他無效。” “為什么?” “原本他們就說弗蘭斯是病死的……剛才埃默也說了,他確實是感染了惡熱,”三月哽咽著說,“雖然他是被人害的,雖然確實有人故意讓他被感染,但他的的確確是病死的……他不是死于暴力沖突,也沒有直接面對過任何仇人,甚至……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害他……這樣的死者,是無法回應煉血術的?!?/br> 她跪在尸體身邊,向前挪了挪身體,把尸體頭顱抬起來,放在自己膝頭。 然后她摘下頸間的儲法血珀,把它擺在實體的額頭上。 “所以,現(xiàn)在我要對他用另外兩個法術……都是更簡單的法術,”三月說,“cao縱尸體,以及次級回溯。這樣也就夠了?!?/br> 冬薊知道她所提到的法術。cao縱尸體就是最基本的死靈學派法術,而回溯是一種高階奧術,恐怕她掌握不了最高等的用法,只能使用次級效果。 次級效果可以讓死者說出一句話,是他臨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 句子的長度,大約是健康人幾十下心跳的時間。 這個法術的實用度并不高。大多數(shù)情況下,死者的最后一句遺言并不會含有重要信息,更多的情況下只是私人話題,甚至是神志不清的囈語。 三月用掌心把血珀按在尸體額前,喃喃著開始施法。 冬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邊,萊恩稍稍放松了緊繃的肌rou,亡者獵人也出乎意料地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首先完成的是cao縱尸體。隨著三月的手勢,裹尸布里的遺體坐了起來,磨蹭著地面,緩緩轉身,面向三月。 次級回溯也施法完成之后,三月掏出一把只有手指大小的刀子,小心地將尸體嘴巴位置的麻布割開。 尸體過世已久,“嘴”早已不是正常嘴巴的模樣。它的骨骼發(fā)出咯啦啦的摩擦聲,這股聲音逐漸形成規(guī)律,變成了可以被辨識出來的話語: “好疼啊……我想喝水……mama,mama,mama……我想mama了……好疼啊,我想mama……” 三月再也無法控制情緒,她撲到尸體身上,緊緊抱住它,嚎啕大哭起來。 萊恩也跟著有點眼睛濕潤。冬薊后退了幾步,靠在墓室石磚墻上,緊緊咬著牙。 冬薊渾身發(fā)冷,心中升起一種頗為怪異的驚恐感。 恍惚間,他回到了從前,那時他站在小屋墻邊,縮著肩膀,一臉呆滯,看著那個人類女性為母親清理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