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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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志膽戰(zhàn)心驚地去了太子府,在正廳等候的時候,他害怕極了,發(fā)白的胡子抖得好似風(fēng)中的樹葉。 然而一直等到天黑,他都沒見到季修睿。 無論他怎么詢問,伺候的下人一概都說不知道。 尚志愈發(fā)不安。 他就像一個即將行刑的死刑犯,但不知道頭上的刀何時會落下。 一直到亥時,他才見到面若冰霜的季修睿。 尚志腿一軟,直接跪下了:“臣見過太子殿下?!?/br> 季修睿掃了眼他,在上首坐下:“起來回話?!彼剿貫槿吮憷淠?,但今日尚志覺得季修睿更加恐怖。 尚志試著站起來,但腿一軟又給跪下了。 他索性道:“臣跪著回答就是。” 季修睿垂眸,沉默片刻后問:“二十年前你任海寧縣令,轄下有少女失蹤一事可有印象?” 尚志還以為他要清算季云初一事,聽到這話愣了下,打量著季修睿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卻有此事,但最后人沒找到,臣也沒有辦法?!?/br> 季修睿沉聲:“我還沒有說失蹤的是誰,你就知道我指的是哪個案子?” 尚志一驚,縮著脖子問:“那殿下指的是哪樁失蹤案?” 季修睿望著他不說話。 尚志聽到少女失蹤一案,便想起自己曾經(jīng)被上頭額外關(guān)注過的那個案子。 因此季修睿一問,尚志沒有多想就答了,卻忘了他任期中接到的失蹤案肯定不止這一個。 如今看季修睿的神色,尚志知道自己要是不能把這事妥善解決,怕是今晚就得跟陳登等人去昭獄做伴。 他當(dāng)初擁立季云初也不過是因?yàn)榧驹瞥跏莾?,登基之后,他能有個擁立之功。 如今季云初已死,尚志早就想跳船,可一直沒找到機(jī)會。 現(xiàn)在季修睿突然召見他詢問一件二十多年前的舊案,這事尚志除了沒有追查下去,不算犯大錯。而且這是上頭不讓追查,不是他真的放任不管。 權(quán)衡之下,尚志索性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老臣任上的少女失蹤案有兩三件,但其中最讓臣記憶猶新的一件是鄭家酒樓的外甥女失蹤一案?!?/br> 季修睿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尚志見他沒有打斷自己,繼續(xù)說,“失蹤少女名為謝漾,年方十七,是鄭家酒樓鄭標(biāo)的外甥女,于元慶三十二年中秋失蹤。接到家屬報(bào)案之后,臣立刻就派衙役多方尋找,但一無所獲。后來……” 他說到重點(diǎn)放輕了語氣,偷瞄季修睿,確定他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尚志才敢繼續(xù)說下去,“后來老臣接到通知,該名女子是敵國細(xì)作,此事事關(guān)國家邊陲安全,勒令老臣不要再查下去?!?/br> 季修睿已經(jīng)有了一個猜測,他的指甲深深嵌進(jìn)rou里,才能讓自己保持冷靜:“誰通知的你?” “來者手持寧王府的令牌,也就是……當(dāng)今陛下……”尚志小聲說。 季修睿絕望地閉上眼。 先帝好色,太后入宮前宮中也有不少民間美女。哪怕當(dāng)時身為寧王的皇帝要納民女謝漾為妾,先帝上梁不正,也不會對此多說什么。 可皇帝卻勒令當(dāng)?shù)乜h令不準(zhǔn)再查此事。 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你知道謝漾是誰嗎?”季修睿咬牙問。 宮外幾乎沒人知道謝貴妃的真名,尚志搖了搖頭:“臣不知?!闭f完這句話,他心中猛地涌起一個猜測,卻不敢抬頭向季修睿求證。 季修睿的生母謝貴妃與這名失蹤的謝漾,所有信息都對得上…… 難道陛下這樣做是為了抹除謝貴妃的信息? 尚志疑惑地想,卻不敢表露出來。 “還有其他么?”季修睿問。 尚志仔細(xì)想了下,搖搖頭:“沒了。臣接到通知之后便按照命令毀掉了該案卷宗,此后再也沒追查。鄭家人并不知道外甥女是細(xì)作,鄭家是無辜的,臣也沒有牽連他們。此事只有臣一人知曉,殿下盡可以放心?!?/br> 季修睿睨了他一眼,抿唇不語。 尚志在這樣的死寂中激出一身冷汗,里衣浸得濕透。 他不確定季修睿會不會放過自己,季修睿如果真的要滅口,他對此事始終守口如瓶,希望季修睿能放過家他的家人。 許久之后,季修睿冷冷道:“退下吧?!彼恼Z氣間似乎帶著疲倦與抵觸。 尚志如蒙大赦,連忙謝恩離開。 他走到門口,季修睿驀然喊住他,“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心里有數(shù)嗎?”聲音比之前更冷了三分。 尚志連連點(diǎn)頭:“臣明白!臣什么也不知道!” 季修睿懶得再看他。 唐曉慕不放心季修睿,其實(shí)一直就在正廳后站著。 等到尚志離去,她提著裙子走到季修睿身邊:“殿下,尚志可能猜到失蹤的謝漾就是謝貴妃,但他應(yīng)該不知道謝貴妃是被強(qiáng)-搶入宮?!?/br> “我知道。”季修睿單手撐著眉骨,煩躁地閉上眼,神色間滿是掙扎與痛苦。 哪怕他心中一直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在蒼柏回來之前,季修睿還是一直在心中暗暗希望裴霜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寧愿謝貴妃只是無緣無故地恨他,而不是因?yàn)樵?jīng)在疼愛他的父皇那里受到了那樣的侵-犯。 季修睿實(shí)在是氣惱皇帝的舉動:“他就非得強(qiáng)-搶么?她是個人,不是物件?!?/br> 即使是物件,也沒有強(qiáng)奪之理。 可季修睿了解皇帝。 這個人自私又冷漠,殘酷又絕情,心中從來都只有自己,全然不能與別人共情。 既然是他想要的,無論是皇位還是女人,他都會不擇手段去得到。 “陛下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聽反對意見的人,你看這些年沒人壓著,他在皇位上都做了什么?”唐曉慕說著意識到這樣貶低季修睿他爹,可能會讓季修睿傷心。 她想了想,決定安慰一下季修睿,“但強(qiáng)-搶一事也是我們的推測,沒有鐵證。鄭家不會當(dāng)著外人的面承認(rèn)自己曾虐待過投奔而來的外甥女,尚志也肯定會找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說。也可能不是強(qiáng)-搶,而是謝貴妃想跟鄭家斷絕關(guān)系,才讓陛下抹掉了自己過去的信息?” 季修睿驀然起身:“我入宮一趟?!?/br> 唐曉慕一驚:“你要去找陛下對質(zhì)嗎?” “嗯?!奔拘揞4蟛诫x去。 今晚他必須弄個明白。 第112章 尾聲五 當(dāng)年的真相 皇帝見了棺材都不一定落淚, 季修睿并沒有直接去找他對質(zhì),而是先將石忠請到章臺殿偏殿問話。 季修睿掌政以來從未越矩,更不會在宮門落鑰之后再入宮。石忠剛被叫過去便后背發(fā)涼, 覺得肯定是又出事了。 他這段時間都在章臺殿伺候皇帝, 唯一可能得罪季修睿的只可能是送教坊司女子一事。 一見到季修睿, 石忠就給跪下了:“殿下饒命,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也是希望您能早日開枝散葉、子嗣昌盛……” 偌大的偏殿中只點(diǎn)了兩三根燭火, 光線昏暗異常。 季修睿坐在上首冷冷瞧著他,嗓音低沉得可怕:“他讓你送,你就送?” 石忠絕望地閉眼:“奴才只是一個奴才……那兩人原本只是教坊司的歌姬, 您cao勞政務(wù)辛苦, 閑暇時間看看歌舞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最要緊的是他知道章臺殿的風(fēng)吹草動都有人報(bào)給季修睿, 他一直拖到傍晚才派人把賞賜送過去,就是因?yàn)橐恢睕]接到季修睿不要塞人的消息。 不然的話,他敢送人過去嗎? 可這話不能說,石忠只能自認(rèn)倒霉,拼命想為自己開脫。 “你跟著父皇多久了?”季修睿問。 這像是要卸磨殺驢的前奏, 石忠琢磨著表現(xiàn)下自己的勞苦功高, 求個免死:“陛下還是皇子時,奴才便伺候在身旁……” 季修睿話鋒一轉(zhuǎn):“元慶三十二年父皇下江南時, 你跟去沒有?” 皇帝此生只去過江南一次, 也就是那時從江南帶回了謝貴妃。 石忠的身子一顫, 隱隱猜到季修睿找自己的原因, 可又覺得不可能。 謝貴妃不可能把這種事告訴季修睿。 他不敢抬頭去看季修睿的神色, 顫抖著聲音說:“奴才有幸隨行?!?/br> 季修睿的唇動了動,才發(fā)出聲音:“把父皇遇上我母妃的事再說一次。” 石忠一驚,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實(shí)話。 這件事的真相是樁絕對的丑聞, 若是說出來,他不一定有活路。 石忠決定裝傻:“貴妃娘娘當(dāng)時父母雙亡,前去海寧城投奔做生意的舅舅。誰知舅舅、舅母嫌她多事,將人趕了出去。娘娘走投無路便想跳河自盡,幸得陛下相救。兩位一見鐘情,娘娘就隨陛下一道回京了?!?/br> 季修睿劍眉緊蹙,卻還是耐著性子等他說完。 唐曉慕不放心他一人入宮,把知曉內(nèi)情的蒼柏派過來隨行。 此刻蒼柏觀察著季修睿的臉色,猜到他肯定不想聽見這番假話,怒斥石忠:“殿下若是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會貿(mào)然把你喊來回話嗎?再給你一次機(jī)會。若不說實(shí)話,我一刀廢了你!” 石忠一顫,連連磕頭:“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才只是個奴才,奴才……” “實(shí)話。”季修睿不耐煩地打斷他。 石忠看著宮中各位主子長大,對幾位皇子的性格也算了解。 諸位皇子中,魏王最隨和,宣王卻可靠。 季修睿是個講道理的人,不會無故去為難旁人,但他若想辦成一件事,誰也擋不住他。 此刻他的身家性命都在季修睿手中,石忠不敢再糊弄過去,只能顫抖著道:“娘娘一開始……不是自愿入宮……” 季修睿袖中的拳頭握得更緊,因身體康復(fù)而紅潤的臉色此刻再次蒼白如紙。 蒼柏深知季修睿的性子,吩咐石忠:“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不許有任何隱瞞。” 石忠見季修睿聽見前面的話都沒有太大反應(yīng),猜到季修睿肯定早就知道這事。他若再隱瞞下去,也是自討苦頭,便認(rèn)命般全說了。 “娘娘與陛下是在那一年中秋燈會相遇,陛下對娘娘一見傾心。娘娘當(dāng)時并不知道陛下的真正身份,只以為他是北方過去的一名小生意人。得知陛下家中已有正妻之后,娘娘不愿做妾,當(dāng)晚便想與陛下一刀兩斷,但……”石忠說到這里,偷覷了眼季修睿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