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扮了個鬼臉道：“我們又不是大肚婆生崽，還一天一只雞。”

    甘父敲兒子一下說：“讀書最耗心血。你們幾個后生仔女不在放假多進(jìn)補(bǔ)，下學(xué)期可怎么挨得了辛苦?！?/br>
    “老竇，我們這幾個都不會殺雞。你和媽麻幫我們收拾好唄?！备事陡改溉鰦?。

    “行啊。你老竇今天唔返工?！备誓复葠鄣乜粗畠汉蛢鹤印Ｋ凉M眼都是為有這樣一對兒女的驕傲和無盡的疼愛?！叭炭纪暝嚒弊瞿赣H的跟女兒說起兒子四處玩不著家，想給他補(bǔ)補(bǔ)身體也抓不到人的無奈。

    甘泉卻只和父親歪纏：“老竇，一天一只吃不到假期終結(jié)?！?/br>
    “屋企還有一籠。你外婆今天去喂呢。這些吃完再送來?！备矢刚f話聲音響亮，宋清輝在柜臺里用胳膊肘碰下楊梓，用占了大便宜的喜悅口氣說：“一天一只竹絲雞。咱們也可以跟著吃。花旗參燉竹絲雞，最適合這天進(jìn)補(bǔ)了?！?/br>
    宋清輝是地道的廣東人，他母親身體羸弱，四季進(jìn)補(bǔ)在他家里是尤為重要的一件事兒。他作為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又是個讀書成績好、有希望讀大學(xué)、前程可期的，是經(jīng)常跟母親一起吃小灶。

    楊蓉則以無限緬懷的語氣，在哥哥的點頭中說：“我外婆活著時，我每年過來，都少不了要吃合時令的各種糖水和進(jìn)補(bǔ)的湯水。如今便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人家，搭乘順風(fēng)車借光了?！?/br>
    楊梓不悅：“你對外婆的懷念便只想到吃的？”

    “民以食為天。我一天按著三頓飯地想外婆，可想少了？”楊蓉針尖對麥芒。“哥，你有沒有一天想三次外婆?。俊?/br>
    楊梓很實在地?fù)u頭。在學(xué)校上課忙起來時，自己三天都未必想起來外公外婆一次呢。meimei的話頓時令他心里涌起慚愧。

    楊蓉見哥哥的愧疚臉色，才把今早起來的不高興甩掉了。她不高興的原因是早起打開手機(jī)的第一條消息，便被告知今天下午便要去新東方開始補(bǔ)習(xí)英語。“這還給不給人活了？”她跟在微信上嘟囔了幾句，被楊梓一句話氣得差點沒跳起來。

    “是不是爺爺和爸又給你錢了？你準(zhǔn)備讓我告訴他們你拿那錢交學(xué)費嗎？”

    楊蓉氣得差點兒沖到對面去跟哥哥理論。但她接著被哥哥發(fā)過來的小班補(bǔ)課費阻住了腳步。一天的功夫，哥哥給自己的機(jī)票錢再加上補(bǔ)課費，就是小兩萬出去了。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于是在哥哥被自己擠兌得面帶愧疚時，她又覺得過意不去了。

    “哥，我從來沒有一天照著吃三頓飯的遍數(shù)想起外公外婆。我那么跟你說話是錯的。你別生氣啊?！?/br>
    宋清輝訝異地看著楊蓉，他真沒想到這樣家境出來的女孩子，會沒有驕奢、驕橫的惡習(xí)，倒跟自己meimei行事差不多——偶爾的小小不講理，也不過是女孩子的撒嬌，而不是不知進(jìn)退的蠻不講理。

    他抬手碰一下楊梓，說：“你meimei都跟你道歉了?！?/br>
    “嗯。我沒生氣。我要跟她真生氣，我早活不到今天了?！?/br>
    “哥——”楊蓉不依。

    楊梓笑笑，開口安撫meimei說：“你倆先吃早飯，這會兒人少我自己能應(yīng)付。你要體貼我，就趕緊回來換我吃飯?！?/br>
    宋清輝不跟楊梓客氣，他上午要做的工作著多呢。他撿了兩個叉燒包和兩個核桃包放碟子里，又問楊蓉：“你吃什么？”

    楊蓉想了想說：“我吃蝦餃。還想吃一個南瓜餅?！?/br>
    楊梓把鍋里正煎著的南瓜餅翻了一個面說：“一會兒拿給你?！?/br>
    宋清輝又端了一籠蝦餃，他把兩碟子?xùn)|西遞給楊蓉，自己去裝了兩碗豆?jié){。這豆?jié){是今早現(xiàn)磨的，聞著味道就比昨天的要好。

    甘父吃完一個蝦餃，喝了一口豆?jié){說：“蝦餃嘅味道唔錯?！保ㄎr餃的味道不錯）但他跟著就帶了幾分明顯的嫌棄道：“你哋幾個后生仔女亂搞，呢啲個點心（這些個點心），該沖壺鐵觀音才戥稱。（該沖壺鐵觀音才對）”

    甘露答父親：“店里原來嘅春茶太糙。楊梓尋日梗咗些好茶葉（昨天定了些好茶葉），要今天才能送到?！?/br>
    甘父點頭，不再挑剔豆?jié){搭配早點的不適宜。

    甘mama眼睛就不住地打量楊梓。突然她壓低聲音說：“嗰個個靚仔模樣很周至、唔錯。小小嘅年紀(jì)就做老細(xì)?！保莻€靚仔模樣很周正、很不錯。小小的年紀(jì)就做老板）

    “這店系他阿公阿婆留俾佢嘅。他阿媽系獨女，系教授，讓他理這家店?！保ㄟ@店是他外公外婆留給他的。他mama是獨女，是教授，讓他處理這家店）甘露把最后一口豆?jié){喝完，對父母親說：“我去做事了。泉仔，你陪老竇媽麻慢慢食?！?/br>
    甘mama聽完女兒的話，頗為遺憾地對丈夫嘆息：“我睇嗰個后生仔嘅眼睛跟手我乖女轉(zhuǎn)……”（我看那后生仔的眼睛跟著我乖女轉(zhuǎn)）……

    甘泉立即說：“老母，你幾時發(fā)現(xiàn)嘅？”

    “剛剛啊?！?/br>
    “你幾時知道嘅？（你什么時候知道的）”甘父嚴(yán)肅起來：“點解你昨晚唔話俾我？（為什么你昨晚不告訴我）”

    夫妻倆一起說話，但關(guān)注點卻完全不同。

    甘泉眼睛在父母親臉上掃了一圈后，成竹在胸地回答：“有我守著阿姐，你哋安心食飯啦?！彼酒饋碚f：“我換老細(xì)食飯?！?/br>
    兒子、女兒都去料理臺那兒忙乎，甘mama壓低聲音說：“我睇嗰個后生仔……”

    “噤聲！”甘父嚴(yán)肅地阻斷老婆?！拔覇畢钸纺兀?！我的女兒聰明呢）你咪住擾魁（你不要干擾她）?！?/br>
    “你港嘅乜嘢?。阏f的什么話）我系望魁嫁 ”

    “識乜嘢！（你懂什么）我嘅女系大學(xué)生?！?/br>
    后面的話不需要男人再對老婆重復(fù)了，那是兩口子在家討論過多次的，這樣聰明漂亮的女兒，一定會嫁到有錢的好人家。

    第18章 18 掂過碌蔗   阿姨若是有空閑，便來……

    楊家好不好？是不是符合兩公婆期待的、適合女兒嫁入的好人家，甘家父母現(xiàn)在不曉得。

    但昨天，甘父先從兒子那兒了解到年輕的老板楊梓是醫(yī)大學(xué)生，且和女兒高中同學(xué)是一個班級的，便假借甘露mama不放心，在跟女兒視頻后還帶著老婆親自跑過來驗看。但真沒想到楊梓是一個看起來很不錯的、溫厚的后生仔。關(guān)鍵是這個年輕的靚仔老板，在做了二十余年輔警的甘父面前，沒能藏住自己的緊張——那源自他對人家女兒初起的情思。

    看似慌慌張張離開的兩公婆，還沒有回到家就商量出一個送竹絲雞來幫襯兒女，目的也是變相幫幫這個剛復(fù)業(yè)的店子——后生仔女怎么可能知道這時候該用西洋參燉竹絲雞吸引、留住老街坊。可等晚上見了閨女在視頻里給他們看的員工宿舍，甘父立即就起了別樣的心思。

    員工宿舍是對門的兩套三室一廳！

    ——單套的市價就要六百萬往上！

    那他家里會住在什么樣的房子里？

    再說樓下還有一個店面呢。

    思來想去半宿，他決定把送竹絲雞的簡單計劃，改成了幫忙劏雞、幫忙做事兒。目的是先跟這個年輕的靚仔接觸下，看看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當(dāng)然啦，若果真是兒女說的那種情況，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到過幫未來女婿管理這家茶餐廳——后生仔女嘛，好好讀大學(xué)，才是應(yīng)該做的正經(jīng)事情。

    所以，這個上午在有了任勞任怨且十分有能力、有主意的甘露父母親的加入后，整體工作按著昨天的程序順利進(jìn)行，絲毫沒因甘家父母幫忙劏雞、增加新燉品導(dǎo)致工作量劇增而受到影響。

    第一鍋隔水燉盅做好，楊梓便在美食群和鄰居群里發(fā)了漂亮西洋參燉竹絲雞湯的照片，同時還有他和甘露商量好的新糖水品種。幾種西米露的樣品照片發(fā)出去，又是先收到一波預(yù)定款。伴隨著新品八折的優(yōu)惠力度，還沒到中午呢，到店里來嘗鮮的人就要排隊了。

    楊梓面帶微笑地站在柜臺前盯著手機(jī)收款的滴滴聲，隨即派出一個個號碼牌。而宋清輝和甘泉則忙把一盅盅的雞湯還有糖水端到食客的桌前，所有人嘴角的笑就始終沒有消失過——今天應(yīng)該比昨天賺得多！

    可還沒等甘露、甘泉姐弟倆去品嘗雞湯，二十多盅靚湯售罄。

    “哥，這西洋參燉竹絲雞非常好喝，跟外婆在的時候一模一樣?！睏钊馗事兜母改赣H先吃飯，她吃了午飯就要去上課了。

    宋清輝忙了一上午，結(jié)果沒喝到心心念念的西洋參燉竹絲雞，遺憾促使他帶著些迫切建議：“老楊，我和甘泉把收回來的燉盅都洗出來了，咱們再燉一次？”

    “好??！那就再燉一次的?！?nbsp;楊梓立即答應(yīng)。不用宋清輝提醒，他也記得這竹絲雞是甘家父母送來給人家兒女補(bǔ)身體的，如今正主可連一口湯還沒喝到呢。

    宋清輝馬上開始給甘mama打下手，將劏好的、斬塊以后放進(jìn)冰箱的竹絲雞拿出來。幸好最后放進(jìn)去的那幾只還沒有凍。這一上午，甘露的父母親就在忙著這件事兒。楊梓幾次開口想提給錢的話，都被這事兒那事兒岔過去了。

    甘mama教導(dǎo)女兒往燉盅里加料，幾個小年輕的都跟在邊上學(xué)。大蒸鍋蓋上，甘mama看午飯時間都快過了，就很心疼地說：“你們四個后生仔先吃午飯。我們兩老先替你支應(yīng)一會兒?！?/br>
    甘露便對楊梓說：“我老竇和媽麻不熟悉這些，我再頂一會兒了。你們仨吃飯快，先去吃吧?！?/br>
    陸續(xù)還不斷有人來吃午飯，楊梓怎么會在這時候去吃飯而讓甘露干活。他說甘露姐弟倆和宋清輝：“你們仨先吃，我早飯吃的晚，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宋清輝朝楊梓夾眼，拉了甘泉問：“你吃什么？”

    “煲仔飯了?！?/br>
    店里的食客坐得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甘露和他倆一人一砵煲仔飯，坐到后面的工作間去吃。甘mama動手準(zhǔn)備糖水，甘父站在灶前答對點牛腩面、牛腩粉的食客。而楊梓一邊收錢，一邊照料煤氣爐上的煲仔飯。本來已經(jīng)就夠忙的了，偏他還時時留意甘父的動靜。甘父心里好笑，趁著手上事情不緊的時候，他就過去幫著楊梓轉(zhuǎn)動砂鍋，順便盤問起楊梓的家庭情況來。

    甘父是誰呀，干了二十年輔警的人。他有心相問，而楊梓處于想爭取他的好印象階段。于是一個問的仔細(xì)，一個答的認(rèn)真。沒多一會兒，甘父便把楊梓為何在外祖跟前長大、其父母為何去了東北，乃至其祖父是退休的泌尿外科副主任醫(yī)師等等，所有他想知道的，都一一地在楊梓的嘴里得到了明確的回答。

    剩下的就是驗明真?zhèn)瘟恕?/br>
    甘mama邊干活邊注意聆聽她老公和楊梓的對話，她越聽越滿意。如此簡直是為自家量身度造的好女婿。

    甘露坐在最角落里吃飯，父親和楊梓的問答她聽得不太分明。挨著甘泉坐的宋清輝倒在無意中聽全了……可聽著聽著，他拿著羹匙陷入沉思。先吃完的甘泉奇怪地看他一眼，但小伙子什么也沒說，端著砂鍋走了。

    甘露吃到只剩了幾口時，發(fā)現(xiàn)了宋清輝的不對勁。她咳了兩聲，引起宋清輝的注意。她便問道：“你想什么呢？”

    “嗯，沒想什么。”宋清輝掩飾一下，加快吃飯的動作。

    甘泉替換了楊梓過來吃飯，甘露也跟著回到柜臺前忙乎。

    “老宋，你今天怎么吃得這么慢？”楊梓攪拌煲仔飯，熱氣升騰，香味撲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覺得有甘露父親指導(dǎo)，不僅是煲仔飯比前天和昨天好，今天的牛腩聞著都覺得格外香。

    宋清輝晃晃用左手拿著的羹匙，歪歪嘴角說：“今天上午切牛腩，可以是昨天累多了，今天蓄積作用顯效。你看我一直都在用左手吃飯?！?/br>
    “辛苦了?！睏铊髡娴耐ε宸吻遢x的。他沒想到宋清輝這么能吃苦。

    宋清輝笑笑，心說看在錢份上，這點兒辛苦算什么，不過總這么下去可不行。

    “哎，老楊，我覺得你應(yīng)該加雇兩個人。我是說像甘露父母這樣的人。你看這西洋參燉竹絲雞多受歡迎，簡直供不應(yīng)求。所以這個湯咱們不能停的，你說是不是？”

    “嗯。”楊梓挖了一口煲仔飯進(jìn)嘴，燙得他直呼嚕舌頭。他這頓飯也換了羹匙，他擔(dān)心自己捏不住筷子。雖然他沒切牛腩，但搟面條這種力氣活，今天對雙臂的影響就更明顯了。一口噴噴香的煲仔飯入胃，楊梓開口回答：“老宋，我知道要雇人的。但各大招聘網(wǎng)上我都掛上有一周了，根本就沒什么人聯(lián)系我?！?/br>
    宋清輝便用下巴示意甘露的父母，小小聲地對楊梓說：“不然，你留甘露她老竇老母幫忙一陣子了。今天要是沒有他們幫忙，這么些來吃飯的，咱們四個即便忙得過來，像昨天那么累，也很難堅持住的。萬一失手，不論出了什么事兒，咱們都……”

    楊梓頻頻點頭，但他卻說：“甘露她父親是輔警，做了二十多年，怎可能辭工過來。主要吧，老宋，我不瞞你說，這店子在沒有招聘到合適的經(jīng)理前，說什么都早。”楊梓嘆口氣，又說：“我最怕的就是等開學(xué)了，咱們都回校上課了，這兩天的大好局面便成曇花一現(xiàn)了?！?/br>
    “那是得趕緊招到經(jīng)理。”宋清輝沉思一會兒，才問：“你這店里原來有多少員工？”

    “原來分早晚班，基本每班都有六、七個人吧?！?/br>
    “以前來吃飯的人，也都像今天中午這么多？”

    “趕上飯點，到店子里來吃飯的差不了多少。但以前門口等著送外賣的就從來沒斷過。三五個甚至十來個的時候都有。不過那都是我外公沒生病之前的事兒。后來我外婆專心照料我外公，生意就慢慢淡下來了。等我外婆辭世，我外公再度病倒……”楊梓想起離世的老人家。

    宋清輝把最后一片香腸反復(fù)咀嚼，直到完全沒味道了才下咽。這時他下定決心對楊梓說：“老楊，你若是真想把這店子辦起來，長久地辦下去，我打電話回家，讓我老竇給你找?guī)讉€手腳勤快的過來試試。你看怎么樣？”

    “多謝嗮！”楊梓拿著羹匙朝宋清輝拱手?！袄纤?，再雇人，我絕對不要經(jīng)理帶老鄉(xiāng)那種模式了。我不僅要干活認(rèn)真的，還要人品也信得過的。嗯，人品和能力同樣重要。菜市場那兒也有介紹工作的中介，但那種是交錢就推薦工人的。他們根本就不了解推薦過來的人是什么品性?！?/br>
    宋清輝點頭應(yīng)道：“我會跟我老竇強(qiáng)調(diào)，不僅要看能力，還要看人品。但你這面準(zhǔn)備給多少人工？這個在找人時要說明白?！?/br>
    “我這面用工的條件是包食宿。沒有經(jīng)驗的底薪2000加提成。過了試用期，根據(jù)每月的收益，會有額度不等的獎金，也會買五險。那是政府規(guī)定的?！睏铊靼旬?dāng)初說給甘露的那些用人待遇，一五一十地告訴給宋清輝。

    “獎金、提成是怎么算？”

    “這個……”楊梓猶豫了一下說：“洗碗工和有技術(shù)的師傅，他們的獎金完全是不同的考核標(biāo)準(zhǔn)。各個崗位都有一套現(xiàn)成的可以用。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了?；蛟S需要修改，我一時也說不全?！?/br>
    甘mama突然隔著架子問：“那有經(jīng)驗的呢？”

    楊梓站起來回頭，認(rèn)真地回答道：“有經(jīng)驗的底薪會高幾百塊。具體的獎金提成就和崗位效益有關(guān)?！?/br>
    “比如這西洋參燉竹絲雞會怎么提成？”

    “扣除基本成本后，大概能拿到利潤的1成。”

    甘mama眼睛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馬上算出來西洋參燉竹絲雞的大概成本，她很熱情地說：“這一天要是能賣出去40盅湯，單這提成也很可觀了。”

    楊梓點頭，想到甘露和甘泉對錢的執(zhí)著，他突然說：“阿姨若是有空閑，便來店里幫我們幾日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