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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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源站在院子里,朝開著的窗戶朝里張望。見他如此,俞湛便知道前頭又來了患者。他說:“表兄先歇著,我往前面去一趟?!?/br> “元澄?!饼R玥拉住俞湛的手腕,“你真的不愿意幫幫哥哥嗎?” 他微笑著,眉宇間帶著幾分和俞湛相似的溫潤。 俞湛從開著的窗戶望向遠(yuǎn)處山巒上的積雪,說:“她掌權(quán),會比你做得更好?!?/br> 俞湛掙開齊玥的手,往前面去。 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發(fā)著高燒,自己過來的。俞湛蹲下來,夸夸她的勇敢,再牽著她的小手往里面走,給她開藥。 國泰民安的盛世心本就埋在每一個人心底深處。俞湛身為醫(yī)者,醫(yī)者仁心,更盼著天下人人人康健無恙,小病小疾無需為診金煩擾。更不會只是因?yàn)樾⌒〉娘L(fēng)寒,橫尸荒野。 表兄讓他照看丁千柔,他幫了。讓他給丁千柔送書信,他也幫了。至于丁千柔故意拉大皇子下水溺斃之后,他不會再做送信人,不會再管丁千柔的死活。 表兄讓他送信給蘇翰采,他幫了。至于后來蘇翰采選擇輔佐幼帝,表兄讓他送蘇翰采一味毒,他是萬萬不能做的。他的這雙手,只救人,不殺生。 · 年三十,是一年的最后一天。甭管這一年走了多少地方,總要在這一日歸家,一同守歲。 過了今晚的夜宴,明天大年初一,就是齊煜正式的登基大典。 沈茴穿上黑金鳳袍,坐在梳妝臺前,由著裴徊光為她挽發(fā)。裴徊光長指握著犀角梳,慢條斯理地給沈茴梳發(fā)??菰锏膭幼?,他卻做得饒有趣味,目光隨著手中的梳子從上到下一次次順過沈茴的烏發(fā)。 沈茴從銅鏡里望向身后的裴徊光,莫名覺得裴徊光最近的心情……好像沒什么心情一樣。 分明他以前也是無喜無怒,總是面無表情??墒巧蜍钸€是隱約覺得他最近不大對勁。 沈茴被外面的炮竹聲拉回思緒,她從銅鏡望著裴徊光,道:“雖然今日守歲宴很熱鬧,可我還是寧愿和家人們圍在一起過。” 裴徊光“嗯”了一聲,隨口道:“人之常情。” 沈茴彎唇:“子女長大總要離家,幸好有你相伴。有你相伴,便不那么遺憾,亦不覺得夜宴煩吵。年年歲歲,都有你相伴才好?!?/br> 裴徊光抬起眼睛望向銅鏡中盛裝的沈茴,他俯下身來,湊到沈茴耳側(cè),轉(zhuǎn)過臉近距離凝望著沈茴,低聲道:“別說情話,省得咱家忍不住將太后身上這身鳳袍扒了。” 沈茴轉(zhuǎn)臉望過來。兩個人離得那樣近。沈茴只是輕輕略抬下巴,便將柔軟的輕吻落在裴徊光的唇角。然后用噙著少女調(diào)皮的目光挑釁般地含笑望著他。 裴徊光長指輕撫著沈茴搭垂的長發(fā),長指慢慢轉(zhuǎn)移,掌心抵著她的后腦,然后去親吻她涂滿口脂的紅唇,將帶著點(diǎn)薔薇香氣的唇脂碾磨在兩人唇齒之間。 他不知前路,好似失了存在的意義。竟唯有在沈茴身邊,因嘗到那一點(diǎn)溫度,才得知自己還活著。 沉月在外面叩門,沈茴慌忙推開裴徊光,急急開口讓沉月稍等一會兒。她扭頭望向銅鏡,看見鮮紅口脂暈開在唇邊,然后沖裴徊光張牙舞爪地呲牙兇他。 裴徊光笑笑,用指腹蹭一點(diǎn)自己唇上的香軟,瞥一眼指腹上粘的紅痕,拿了濕帕子先給沈茴擦拭干凈,才慢悠悠地清理自己的唇。 沉月帶進(jìn)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小姑娘怯生生地躲在沉月身后,見了沈茴,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笨拙地行禮。 沈茴朝她招手:“松兒,到這兒來?!?/br> 松兒望著沈茴溫柔的笑臉,忽然一點(diǎn)都不害怕了。原來太后并不是很兇很厲害的人,笑起來那樣好看那樣甜美。她也慢慢扯起唇角笑起來,朝沈茴走過去,將自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搭在沈茴的手心。 松兒是蔓生的meimei,也是蔓生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蔓生因護(hù)她而喪命,沈茴打算將松兒放在身邊,看著她平安長大。 · 大殿里,坐滿了各地趕來的親王侯爵皇親國戚,還有朝中高品階的大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多年不入京的玥王竟也到了。 在新帝登基的前一日到京赴宴,含著什么心思,誰都能一眼看透。新帝年幼,且曾被懷疑過血統(tǒng)。如今他這樣小的年紀(jì)坐在龍椅上,奏折都是太后在批閱。古往今來,朝臣總是對女人掌權(quán)不滿的。 太后和小皇帝還沒到。在座的人談笑說話,偶又三三倆倆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人人都猜,忽然至京的玥王恐怕要帶著這些赴京的皇親國戚阻止太后上朝,更甚至奪位篡權(quán)。 “我覺得明兒個的登基大典會不太平。” “明天?依我看,玥王這帶著皇親國戚興師動眾而來,說不定今晚就要有所動作,等明兒個的登基大典取而代之……” 幾個朝臣聚在一起,壓低聲音商討著。有人忽然嘆了口氣。 “唉。說到底,還不是看司禮監(jiān)的意思?”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都沉默下來。 半晌,才有人再開口:“在關(guān)凌時,掌印可不怎么管朝政,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主意?!?/br> “幼帝總是更好cao控些。要我說,掌印應(yīng)當(dāng)會支持小皇帝?!?/br> “不過……小太后管的事兒太多了,她又是沈家人,掌印未必會留她再掌權(quán)。” “說的是啊?!?/br> “小太后倒是個聰明人。這段時日理政可是半點(diǎn)差錯也無。那些個老臣想法子使絆子竟都沒得逞。唉,可惜是個女兒身……” “若是小皇帝養(yǎng)在她身邊,日后能如她這般,也是幸事了。” 宮人稟告陛下和太后到了,所有人都停了小聲議論起身離席,俯身跪地,高呼萬歲與千歲。 沈茴牽著齊煜緩步穿過整個宴廳,長長的鳳袍裙擺曳于身后。兩個人在上首入座,齊煜有模有樣地大聲說:“眾愛卿平身?!?/br> 沈茴側(cè)過臉,滿意地含笑望著她。 “今日是除夕夜,眾愛卿可隨意些?!鄙蜍钫f道。 所有人起身重新入座。樂師回到座位,繼續(xù)奏樂,開始舞劍表演。這些表演者并非舞者,而是從羽林軍中挑選的人,盡全力表現(xiàn)自己的劍法。席間眾人都會他們的劍法所吸引,欣賞著如云流水般的劍舞。 表演完畢,到底是軍人出身,行禮的動作也整齊得不像話。 “好?!鄙蜍罘Q贊。 齊煜看了沈茴一眼,立刻說:“賞!” 表演者悄聲下去,席間這才恢復(fù)了說笑。沈茴目光掃過大殿,落在坐在輪椅上的玥王身上。 “玥王已有些年頭不曾入京,今歲歸京一同守歲,陛下與哀家都十分歡喜。” 玥王笑了笑,說道:“本王體弱,本不該嚴(yán)冬之時回京。今朝是有不得不回的理由?!?/br> 席間眾人偷偷目光交流,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沈茴頷首,發(fā)間燦目的純金鳳冠光影浮動。她臉上掛著一絲極淺的笑,用著不慌不忙的語氣:“哦?說來聽聽?!?/br> 她優(yōu)雅地接過宮婢遞來的香茗,淡淡品一口,讓茶的熱香在口中溫柔漾開。 “弒君是死罪?!鲍h王道。 席間人靜默著。 確實(shí),砍殺帝王是千古第一罪。這無論如何都會永遠(yuǎn)伴著沈茴。 可是…… 帝王之死,卻是人人心中所盼。 更何況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樣久了,今朝舊事重提,早就失了最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 玥王對朝臣的反應(yīng)并不意外,他望著上首席間面容稚氣的小太后,繼續(xù)說:“太后挾幼帝把持朝綱,為權(quán)利地位不擇手段。” 左相蘇翰采不贊同開口:“陛下年幼,有太后幫襯,亦無不可?!?/br> 玥王冷笑:“太后這般冷血弒君之人,骨子里沒有半點(diǎn)仁心。也難怪,能對自己的夫君下手之人,對大皇子下手不足為奇。太后,那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孩童!是大齊真正的皇族血脈!” 席間眾人嘩然。 大皇子溺水而亡,而且死的時機(jī)實(shí)在不湊巧,本就有人在暗地里揣測。 沈茴微笑著,神色并不曾變過半分。 周顯道起身,冷眉道:“玥王此話可有證據(jù)?” “當(dāng)然。”玥王望著沈茴微瞇了眼,扯起一側(cè)的唇角。 丁千柔從席間跑出來,抖著身子跪地,高呼:“是太后逼我的!是太后逼我推大皇子下水!太、太后說若我不依她的話做,就讓我給先帝陪葬嗚嗚嗚……” “你撒謊!”齊煜冷著臉,忽然怒喝一聲。 帝王動怒,臣子們匆匆起身跪地。 齊煜轉(zhuǎn)過頭望著沈茴,心里想著母后對這個丁千柔這樣好,她如此,母后要傷心的! 沈茴溫柔地摸摸她的手,淡然地掃了一眼跪地的丁千柔,落在玥王身上,她慢慢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把人帶上來?!鄙蜍钕铝睢?/br> 第195章 席間眾人伸長了脖子, 好奇地望向門口的方向,直到殿門開了,宮人帶著人上殿。 很多人。 片刻后, 席間的人認(rèn)出來其中幾個人。 “那個是跟著世子造反的林虎?他怎么到這里來了?” “那位是李和生?李先生一生兩袖清風(fēng),只因?yàn)閷懙脑娫~被先帝不滿,抄家流放……” 走在前面的這七八個人, 是曾經(jīng)投靠簫起的臣子,后被簫起當(dāng)了棄子。他們中大部分人都曾為官, 朝臣們對他們并不陌生。 玥王的視線從這七八人身上越過,看向走在后面的六個人身上, 那是六個年輕人,有男有女, 都是窄袖勁裝打扮,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朝臣們不認(rèn)識這幾個年輕人, 可是玥王在最初的疑惑之后,目光掃過其中一個人手背上的七朵金花紋身, 臉色頓時微變。 在這六個人身后,還跟了幾個人,一眼看去皆是尋常百姓的打扮。 十幾個人俯身跪地, 朝上首的皇帝和太后行大禮。 沈茴讓他們平身,她含笑望向李和生, 客氣道:“舟車勞苦,讓李先生跟著快馬加鞭趕回京中,身體可都還好?” “太后體恤, 老臣不敢當(dāng)。能為太后效力,這點(diǎn)奔波不算什么?!?/br> 席間臣子早已面面相覷。李和生多年前投奔了世子爺簫起,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怎么今日竟對太后稱臣? 沈茴頷首,道:“大皇子之事的來龍去脈,有勞先生為大家解惑?!?/br> 李和生稱是。 “大皇子并非先帝骨rou,此乃世子爺之計(jì)。” 李和生一句話,滿庭嘩然。 玥王怔了怔,急言:“放肆!皇室血脈豈是你一張嘴斷案的?當(dāng)真欺皇兄不在人世了?” 李和生不慌不忙地說:“玥王多年居于封地,從未見到那孩子,又怎敢斷言他的血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