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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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他答應(yīng)你的事情,有一件沒有做到嗎? 有過嗎? 沈茴猛地站起身。她要回寢屋,她要推開博古架后面的暗道,她要去見他。現(xiàn)在,立刻,馬上。 可是她還沒走到門口,沉月腳步匆匆地上樓來,告訴她文嬪過來了。 昨日的百花宴之后,第一個找上她的人,是文嬪。是二jiejie曾經(jīng)身邊的婢女,文鶴。 自來了關(guān)凌,文嬪因為水土不服,身體斷斷續(xù)續(xù)地生病,時好時壞,最近又病著。賣妃之事沒有她,昨日的百花宴,沈茴也沒有請她。 文嬪見了沈茴,開門見山第一句:“不管娘娘要做什么,文鶴生死追隨。” 彼時有孕,不能跟著二姑娘離開,已是她的遺憾。如今,她再不想退縮。 一瞬間,沈茴又想到了二jiejie。想到了文鶴站在二jiejie身邊,和二jiejie說笑的灰白舊景。 “好?!鄙蜍铧c頭,去拉文鶴的手,再輕聲重復(fù)一遍:“好?!?/br> 不多時,婉才人和劉美人也到了。 沈茴先讓文嬪離開,才見了婉才人和劉美人。沈茴一邊微笑著與她們說話,一邊在心里焦灼著。 她總?cè)滩蛔∽呱瘢ハ肱峄补猬F(xiàn)在做什么? 不管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肯定是一個人。 婉才人和劉美人走了之后,沉月站在窗前,望著外面又過來的兩位嬪妃。她走到沈茴面前,說:“娘娘上次說的對,沉月除了照顧娘娘衣食住行真的沒做過什么有用的事情?!?/br> 沈茴抬眼望向沉月:“沉月,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上次……” “我知道!”沉月打斷沈茴的話,笑著說:“娘娘累了。去歇一歇吧?或者去做娘娘想做的事情也好。沉月可以替娘娘見這些妃子?!?/br> 沈茴怔了怔,有些意外地望向沉月。 沉月溫柔笑著,說:“沉月的確沒什么本事。可是最知娘娘的心意。沉月能辦好。我可以?!?/br> 沈茴望著沉月的眼睛,慢慢彎起唇。 她說好,她說:“jiejie當(dāng)然可以做到的?!?/br> 沉月一怔,立刻覺得沈茴這聲稱呼太重了,可是轉(zhuǎn)瞬間,她紅著眼睛點頭,應(yīng)了沈茴的這一聲“jiejie”。 她將沈茴視為忠侍一生的主,在她心里又何嘗不是從小就把那個伸出援手的病弱小姑娘當(dāng)成親meimei來看待。 · 沈茴站起身走出去,踩著一級又一級的樓梯,往樓上的寢屋去。 她的手撫在墻壁上,去撫摸不存在的椒熱。明明不存在,她的指腹好像真的隔著千里,感受到了滄青閣里椒熱的溫度。 她知道裴徊光不喜歡炎熱。 他抱著她的時候,應(yīng)該一點都不舒服吧? 就像她畏寒,即使到了關(guān)凌的夏日,他的碰觸也會時不時讓她覺得涼寒侵身。 起先還是一步一步往樓上走,到后來,沈茴終究是小跑起來,快步上了樓,推開寢屋的房門。她繞過屏風(fēng),還沒奔到博古架,入眼就是那個色彩斑斕的琉璃籠。 空蕩蕩的琉璃籠,里面好像躺著蜷縮的他。又好像,是自己抱膝蜷縮著。 沈茴站在原地望著琉璃籠好一會兒,瞬間回過神來般,朝著一旁的博古架小跑過去。她身上穿著寬松的雪色中衣,腳上踩著的鞋子也是底子薄薄的寢鞋。 她連衣服都來不及換,隨手拿起架子上的披風(fēng),一邊穿裹,一邊走到暗道里,在溫藍(lán)的暗道里奔跑著。她很快跑出暗道,跑進(jìn)那片海棠林。 關(guān)凌,又稱海棠城。這里一年四季綻著海棠。 清風(fēng)徐徐,吹來海棠的芬芳,將落英吹落在奔跑的沈茴云鬢上。林間綻著大片瘋荼的百日菊,顏色又柔又艷。沈茴將手抵在胸口,壓著被風(fēng)吹起的披風(fēng)。 寢鞋底子很薄,林間石子兒硌著她的足心。 沈茴望著前路紅色的海棠似乎沒有盡頭,想起過往,想起他們兩個人在這里的兩情相悅。 她心里生出歉意來,一種因不信任他而生出的歉意。 終于趕到了裴徊光的府邸。他的府邸位于僻靜之地,房子也和他人一樣孤單地矗立在這里。 府邸的院門開著,沈茴遠(yuǎn)遠(yuǎn)看見順歲蹲在地上逗弄一只流浪狗。 順歲聽見腳步聲,抬頭看向沈茴,被沈茴的衣著嚇了一跳。 “掌印呢?”沈茴問。 順歲站起身,指了個方向。 沈茴快步朝后院奔去,經(jīng)過籬笆圍起的荔枝圃,沈茴側(cè)首多看了一眼。荔枝苗苗已經(jīng)長得這樣高了。 沈茴終于見到了裴徊光。 池面上飄著大片的荷,裴徊光一個人站在拱橋上,漫不經(jīng)心地朝河中的魚兒拋著魚食。 明明分開還不到一個時辰,明明從浩穹樓到這里,也沒有多久。沈茴遙遙望著裴徊光的背影,竟生出一絲恍如隔世的荒唐念頭。 沈茴停下腳步,緩了口氣,伸手胡亂整理一下被吹亂的垂發(fā),才朝裴徊光走過去。她走上拱橋,站在裴徊光身邊,和他一樣望著池中綻放的蓮。 裴徊光沒看她,慢條斯理地將手里的魚餌扔進(jìn)池水中,看著紅鯉魚躍出水面來爭搶。 “反應(yīng)過來了?”他問。 沈茴抿著唇,沒吭聲。 裴徊光嗤笑了一聲,道:“其實咱家有些失望,原以為娘娘昨天晚上會動手毒死咱家。嘖,居然真的只是抱著咱家睡覺。”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我昨晚為什么會想毒死你?”沈茴抬起眼睛望向裴徊光。 “呵?!迸峄补獾托α艘宦?,反問:“不然呢?合歡鳩毒難道不是給咱家準(zhǔn)備的?” 他仍舊慢悠悠地朝池水中撒著魚食,可他已側(cè)轉(zhuǎn)過臉,望向了沈茴。 沈茴目光躲閃了一下。她又很快將目光移過來,望著裴徊光的眼睛,說:“我現(xiàn)在沒有想要毒死你!” “哦,那就是以后?!迸峄补恻c點頭,“咱家真的很希望娘娘昨晚動手。當(dāng)娘娘把咱家毒死了,然后發(fā)現(xiàn)是誤會一場。嘖,那多有趣?!?/br> 裴徊光低低地笑著,漆色的眼底漸次染上讓人看不懂的瘋狂。 沈茴怔怔望著裴徊光,她感受著自己怦怦跳動的心臟,仔細(xì)琢磨裴徊光這話深層的含義。 順年腳步匆匆從遠(yuǎn)處趕過來,看見沈茴也在這里,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稟。 “說。”裴徊光開口。 順年這才稟話:“掌印,周顯知昨天夜里連夜帶著車隊離開關(guān)凌。一共六輛馬車,上面裝著的都是糧草?!?/br> 沈茴閉上眼睛。 裴徊光意外地瞥了沈茴一眼,慢悠悠地重復(fù)一遍這個有點印象的名字:“周顯知?!?/br> 裴徊光想起來了,他擺擺手,讓順年退下。 “周顯知,賢貴妃的弟弟。曾經(jīng)在搬往關(guān)凌途中見娘娘美貌,望著娘娘傻乎乎地笑。被咱家直接趕去了軍中。這是跟沈霆扯上了關(guān)系,所以也跟娘娘扯上關(guān)系了?可咱家怎么不清楚娘娘最近有聯(lián)系那傻子?”裴徊光臉上沒什么表情,聲音也淡淡。 “我沒有聯(lián)系他。是賢貴妃聯(lián)絡(luò)?!鄙蜍盥曇舻拖氯?,“我必須幫哥哥……” “咱家剛剛還想琢磨,娘娘昨天晚上……”裴徊光手腕傾翻,將碗里的魚食盡數(shù)倒進(jìn)荷花池,連空碗也落進(jìn)池中,驚嚇了圍食的鯉魚。 沈茴靜默地望著他的動作。 裴徊光拿了雪帕子仔仔細(xì)細(xì)地擦了手,然后才撿起沈茴云鬢上的海棠。他瞥了一眼指上的紅色海棠花瓣,隨手扔進(jìn)蓮花池。 “所以,娘娘昨天晚上抱著咱家,抓著咱家的手探進(jìn)裙裳里捅撫時,心里想的是別的男人?”裴徊光淡聲問。 “不是這樣的!”沈茴覺得裴徊光的話很不可思議! “整夜纏著咱家一遍遍喊著咱家的名字,難道不是為了阻止咱家攔下周顯知?” 沈茴張了張嘴,紅著眼睛重復(fù):“我必須幫哥哥……” 裴徊光抬起沈茴的臉,用指腹輕輕蹭去她眼角的濕意。他望著沈茴,平靜、溫和。 他問:“娘娘在難過什么?” 裴徊光笑笑。 “阿茴啊,不要這樣。你沒有做錯什么?!?/br> 他這樣的人,不被信任不是應(yīng)該的嗎? 傻子才會信他這樣鄙臟的人。 不,不是人。 是鄙臟的鬼。 他的阿茴這樣聰穎,更不會相信他,也不該信他。 裴徊光俯下身來,湊到沈茴面前,含笑望著她:“娘娘唯一做錯的,就是昨天晚上沒對咱家下毒?!?/br> 裴徊光的眸中浮現(xiàn)惋惜。 他欣賞著沈茴眼中的自責(zé)和心疼,漆眸漸漸浮現(xiàn)了笑意。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里,他就是要她自責(zé)和心疼。 他說過,他要她瘋狂地愛他。 即使,死。 能死在她手里,那可真是太美妙了。 第160章 炎炎夏日, 裴徊光反復(fù)捻蹭著沈茴下巴的長指,是一如既往的寒涼。沈茴被迫抬起臉,將臉上所有的表情呈現(xiàn)在裴徊光的眼中。 他望著她時, 她也在望著他。 沈茴凝視著裴徊光的眼睛,反復(fù)琢磨著他說的話。慢慢的, 沈茴明澈的眸中浮現(xiàn)了驚愕, 她不敢置信地問:“你早就料到了?你將一切設(shè)計好,連我會是什么反應(yīng)都在你的計劃里?” 沈茴的聲音輕輕的,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好像飄在云霧上那樣遠(yuǎn)。 裴徊光將自己的卑劣盡數(shù)展現(xiàn)給沈茴。 他慢悠悠地說:“娘娘會和周顯知那傻子攪在一起, 倒是計劃之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