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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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下了馬車,先量了一番前方不大的行宮。當(dāng)?shù)匕傩?,站在兩道兩排,隔著路隔,遙遙望著從京城來的車隊,好奇地瞻望圣容,又伸長了脖子去瞧一個個戴著面紗的宮妃。 皇帝比沈茴先一步下了馬車。沈茴收回視線,望向站在她前邊不遠(yuǎn)處的皇帝。皇帝哈氣連天,被身邊的小李子扶著。一路奔波疲憊,他竟能夜夜召不同妃嬪到馬車上伺候。 當(dāng)?shù)毓賳T說著恭敬迎賀之詞,皇帝聽了句就顯得極不耐煩,擺了擺手,說:“舟車勞苦,快安排進住?!?/br> 皇帝樣說了,自然沒有耽擱的道理。便入了行宮。自有內(nèi)宦分別為宮妃引路,帶去早就排好的住處。 忽然起了一道風(fēng),迎面卷起塵土來。 裴徊光嫌惡地皺皺眉,將臉偏到一側(cè),虛握的手放在唇前,輕咳了聲。 一個年輕人藏在看熱鬧的百姓人堆里,盯著裴徊光,見裴徊光側(cè)著臉咳嗽,立刻面露喜色,悄悄退開一些,待遠(yuǎn)離了人群,頓時飛快跑回去報信。 ——京中傳來的消息是真的!裴閹賊遭了天譴,修煉邪功走火入魔,日日咳血,命數(shù)將盡!刺殺之事可行! · 沈茴住下的地方叫做拂風(fēng)院,不大的院落,卻干凈整潔得很。院中栽種著大量四季常青的綠植,讓整個院落看起來生機盎然。 眼下不過剛過了年,季節(jié)不太對。沈茴已然可以想象得到這小院落到了春夏之時,該是如何愜意舒適之地。 到行宮時已是傍晚。沈茴剛到了住處,在椅子里坐下。她有心想要好好沐浴一番,洗去一身疲乏塵土,卻得了前面小太監(jiān)的稟告,一會兒有接待宴。 是,馬上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若先沐浴恐來不及。沈茴只好先去參宴,回來再沐浴歇下。 她帶著宮婢走出拂風(fēng)院,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眼熟的婦人帶著兩個姑娘往設(shè)宴之地去了。沈茴略一回憶,便想了起來,婦人正是剛剛接駕的郡守夫人。 郡守夫人領(lǐng)著的兩個姑娘,一個著白衣,清新典雅;一個著紅衣,身姿裊娜。雖只遠(yuǎn)遠(yuǎn)一瞥,可見不俗的容貌,好看得很。 皇帝愛美人,他走到哪里,當(dāng)?shù)氐墓賳T都要想法子送上美人。 沈茴只替這兩個姑娘覺得惋惜。 到了設(shè)宴之地,沈茴發(fā)現(xiàn)皇帝并不在。平盛在她身邊小聲說:“娘娘,陛下不舒服,今晚的接待宴不來了?!?/br> “娘娘萬福金安?!痹谧硕计鹕硇卸Y問安。 沈茴緩步朝上首座位走去,入座后,才道一聲“平身”。 沈茴環(huán)視堂內(nèi),視線落在那一紅一白的兩個姑娘身上。白衣姑娘清清冷冷端坐著。紅衣姑娘卻嬌滴滴地抬頭,風(fēng)情萬種地偷看……裴徊光。 沈茴愕然。 兩個姑娘不是送給皇帝的? 第68章 沈茴入座前不久, 裴徊光也是剛到。 上首那個原本該是皇帝所坐的座位空著,沈茴坐在椅子的左側(cè),裴徊光坐在空椅子的右側(cè)。 沈茴將打量紅衣姑娘的目光收回來, 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裴徊光。他垂著眼,修長的手指間夾著個小巧的翠玉酒杯,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 當(dāng)?shù)氐墓賳T說著客套話, 侍女魚貫而入端上膳食。開宴沒多久,當(dāng)?shù)乜な卣酒鹕? 笑著開口:“小地方有一種特殊的舞蹈。今日,小女有幸能為掌印助助興, 實乃幸事?!?/br> 他說這話時,將“特殊”二字咬得極重。 紅衣姑娘起身離席, 走到圍宴中央。琴聲起時,她開始跳舞。 沈茴觀看著, 倒沒發(fā)現(xiàn)這支舞蹈有什么特別之處。這紅衣姑娘人長得漂亮,身段也纖細(xì)柔軟, 舞姿的確曼妙,十分動人??蛇@支舞蹈跳的雖好,卻十分尋常, 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甚至,沈茴覺得她跳的這支舞, 還沒有麗妃跳舞時更令人賞心悅目。 沈茴正想著,琴聲的調(diào)子忽然加快。起舞的紅衣姑娘抬起雙臂,旋轉(zhuǎn)起來。她旋轉(zhuǎn)的速度越來越快,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不僅是沈茴,在坐的所有人的, 都逐漸被旋成一朵嬌艷的花兒似的紅衣姑娘吸引去了目光。 沈茴不會跳舞,可她觀看著紅衣姑娘這令人炫目的旋姿,莫名覺得……這支舞蹈的特殊之處,似乎馬上要顯露出來。 沈茴忽然想到這個美人是想要送給裴徊光的。她再一次,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裴徊光。 裴徊光和宴席之上的其他人一樣,也在觀賞這支舞蹈。只是,他神色淡淡,臉上始終沒什么表情,令人猜不出他的態(tài)度。 琴聲的調(diào)子快到極致時,起舞的紅衣美人忽然動作干凈地停下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小手段,她身上層層疊疊的紅色舞衣,竟在頃刻間落去,落英般漸漸堆在地上。 一件珍珠衣裹在她皙白纖細(xì)的身體上,瑩瑩泛著奶白的光澤,暈暈照人。掌寬的珍珠條帶,從玉腿纏上,貼著細(xì)膩的膚,再漸漸分開成兩條細(xì)帶,遮了雙胸,繞過纖細(xì)的脖子,扣在頸后。 這支舞的確是當(dāng)?shù)靥赜兄?。?dāng)?shù)氐墓賳T并不陌生,可今日宴席之上從京城過來的官員們,望著這一幕,不由吸了口涼氣。 紅映香汗淋漓,縱使心里再緊張,仍舊擺出最嬌媚的笑容,望著坐在上首的那個,不算男人的男人。 她自小住在郡守家中,是寄人籬下的表姑娘。為了今日的獻舞,當(dāng)?shù)乜な?,明明是他姨夫,卻認(rèn)她作女,給了她“女兒”的名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是她能選擇的。姨母還是將她說動了,既然都是以色侍人的下場,選擇最最最位高的人,有什么錯呢?沒有錯的。即使他不算個男人。只要能給她榮華富貴就足夠了。 沈茴呆呆望著這一幕。 這…… 這比當(dāng)初裴徊光逼她跟麗妃學(xué)的那支艷舞還……嚇人。 宴席靜下來。有些失態(tài)的臣子意識到這是當(dāng)?shù)毓賳T送給裴徊光的玩意兒,都低下頭收回目光,不再多看。 偏偏,裴徊光沒什么反應(yīng)。 有些人好奇,偷偷去打量裴徊光的神色。見他的的確確是望著紅映的,只是裴徊光的目光深深,那目光像在打量紅映,又好像沒在看她。 郡守向紅映使眼色。 紅映知道今日之舉,已然付出所有,若她敗了,顏面踩在腳底,她這輩子也就沒有什么以后了。她扭著細(xì)腰朝裴徊光走過去。 紅映逐漸走近,離得越近,心里越慌張。 類徊光之惡名,天下人盡知。第一眼看見裴徊光的時候,紅映驚訝不已,全然沒有想到臭名昭昭的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會是這樣清風(fēng)霽月謫仙模樣。 他明明看著自己,可是紅映打量著裴徊光漆色的冷眸,心里竟生出莫名的恐懼來。等到她走到裴徊光面前,裴徊光虛置的目光逐漸相凝落在她身上。 只是一個眼神而已,紅映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她終于意識到,裴徊光剛剛并沒有在看她! 裴徊光冷笑了一聲,將修長手指間夾弄的翠玉酒杯放下。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動作,酒杯落桌的聲音也不大,可那細(xì)微的聲音還是擊在參宴之人心上,讓人隨之脊背一寒。 他慢條斯理地拿著雪帕子,擦了擦夾弄過酒杯的手指,開口:“這就是容陽的風(fēng)氣?” 當(dāng)?shù)乜な卦谛睦锇档酪宦暡缓?,趕忙起身離席,跪下請罪:“是小臣安排欠妥當(dāng)!” 裴徊光沒接他的話,慢悠悠地徑自說:“世風(fēng)日下、傷風(fēng)敗俗、不堪入目?!?/br> 堂內(nèi),只有他清清冷冷的涼薄聲音。 這回,沈茴沒有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裴徊光,而是側(cè)過臉來瞧他。不得不說,裴徊光一本正經(jīng)說這些話的樣子,著實……一身正氣。 沈茴贊他不落淤泥不同流合污之舉,只是心里隱隱又覺得這些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有一點怪怪的。沈茴一時沒琢磨出來,究竟是哪里不對勁。 跪地的紅映身子顫抖不已,臉上卻燒紅了,被裴徊光說的羞愧不已,竟真的生出幾分自己的行為褻瀆他人眼的想法。 裴徊光將擦了手的雪帕子放下,這才將目光落在跪地的當(dāng)?shù)乜な厣砩稀K鋈恍α艘宦?,漆色的眸底漸次暈開一抹瑰麗。 “送女人給咱家一閹人,你這狗東西是什么居心?” 郡守冷汗大顆大顆第滾落下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都、都說掌印娶了妻。小、小臣才、才、才……才想著……” 他磕頭,用力磕頭。 裴徊光身子后仰,靠著椅背,他繼續(xù)笑著,只是神色逐漸陰惻惻下去:“怎么著,非得咱家殺幾個人玩玩,你們這群狗東西才能不惹咱家煩?” 這下,當(dāng)?shù)氐乃泄賳T都起身離席跪了下去。 至于從京中來的臣子,雖仍坐在席上,卻無人再敢動筷。怕這邪魔jian宦真的動了殺念。 沈茴拿起勺子,去盛碗里的魚rou丸子。魚rou丸子又圓又滑,沈茴試了好幾下,才將一顆圓圓的魚rou丸子裝進勺子里。 瓷勺與瓷碗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來,在死寂的宴席之上,異常清晰。 沈茴終于盛到了這顆魚rou丸子,略探身,小心翼翼地將魚rou丸子放進口中吃了。她轉(zhuǎn)過頭,隔著一張空椅子望向裴徊光,說:“這魚rou丸子味道鮮美,掌印也嘗嘗看?!?/br> 裴徊光的目光也落了過來,隔著那張空椅子,與沈茴的目光相遇。 漆眸深處的瑰麗逐漸淡下去,恢復(fù)平靜的深寒。他望著沈茴,再度緩緩開口:“咱家不喜歡女人,莫要有人再擅做主張,來污咱家的眼?!?/br> 然后,裴徊光盛了一顆魚rou丸子嘗過,評價:“味道的確不錯?!?/br> 他放下碗勺,道一句“你們繼續(xù)”,便起身離席。 宴席之上的眾人皆松了口氣。 沈茴望著失魂落魄跌坐在地的紅映,喚人給她披了寬大的衣服,也尋了個借口離席了。 沈茴回到拂風(fēng)院,詢問:“熱水可都備好了?” 她好早前就想舒舒服服泡個澡。 宮婢還沒回話,屏風(fēng)后傳來裴徊光的聲音:“一會兒去溫泉池。” 沈茴繞過屏風(fēng),看見裴徊光,他坐在窗下,手里捏著一支她的步搖,把玩著。在他面前的方桌上,放著一個長長的木盒子。 沈茴問:“掌印怎么過來了?” “給娘娘送個禮物。”裴徊光指了指面前桌上的木盒子,“娘娘打開看看是否喜歡?!?/br> 沈茴走過去,好奇地將木盒子打開。第一眼,滿目珍珠的柔軟熒白之色。沈茴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盒子里裝的東西,類似于剛剛那個紅衣姑娘身上穿的珍珠衣! 沈茴飛快地將木盒子的蓋子蓋上,瞪了裴徊光一眼,惡狠狠地說:“你休想!” 裴徊光站起來,說:“溫泉池還在收拾,約莫著兩刻鐘之后就可以用了。一會兒讓順年帶娘娘過去?!?/br> 他瞥了一眼桌上裝著珍珠衣木盒子,說:“沐浴之后,穿上給咱家看看。” 沈茴咬唇,粉嫩的嬌唇被咬出一道月牙白印子。她兇巴巴地瞪他:“掌印不是不喜歡女人!” 裴徊光俯下身來,隔著方桌,湊到沈茴的耳邊,幾乎貼著她的耳:“咱家是不喜歡女人??墒菨M腦子都是娘娘被撕爛衣衫的樣子。這可怎么辦啊,蔻蔻?” 他喊著她的名字,咬咬她的耳朵。 沈茴耳朵癢癢的,心里也生出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她慌張地向一側(cè)躲開,目光也移開。 她終于知道宴席之上的裴徊光哪里不對勁了。什么一身正氣,什么不落淤泥不同流合污,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沈茴就沒有遇見過比裴徊光更無恥的好色之徒! “娘娘嘟囔什么呢?”裴徊光瞥著她。 沈茴轉(zhuǎn)身,望向裴徊光。她雙手軟軟搭在裴徊光的肩上,聲音低軟里帶著嬌媚:“溫泉池好不好?掌印和蔻蔻一起洗嗎?” 知裴徊光在她面前永遠(yuǎn)衣衫齊整,沈茴賭他的忌諱,必然不會和她同浴。 沈茴所料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