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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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月再問:“那……還是去滄青閣嗎?” 沈茴想起俞湛的告誡。她搖搖頭,也不去。她走到妝臺前坐下,拉開下面的小抽屜,取出放在里面的一個(gè)小木盒。 那是昨天晚上沈霆帶給她的糖。 沉月看了一眼,說:“大夫人又親手給娘娘熬糖塊了?!?/br> “嗯?!鄙蜍铧c(diǎn)點(diǎn)頭,拿出一塊兔子奶糖來吃,驅(qū)一驅(qū)嘴里殘留的湯藥苦味。 這個(gè)小盒子里面一共裝了十塊奶糖。昨天拿到手后,沈茴當(dāng)場吃了一顆,然后又大方地給了齊煜一塊?,F(xiàn)在里面只有七塊了。沈茴將蓋子合上,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她打算每日吃一顆。 沈茴自小錦衣玉食,即使是沈元宏變賣家產(chǎn)贈貧民,也不曾委屈了沈茴一星半點(diǎn),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她什么都不缺,所以對別人親手做的禮物格外看重。 沈茴睡前故意開著窗戶??墒堑搅艘估?,她體內(nèi)的怪藥果然又開始作祟。沈茴記著俞湛的話,她抱著被子咬唇努力克制著。 虛汗?jié)裢笇嬕隆?/br> 沈茴雙手交握藏在枕下,努力克制著,僵著身子,不準(zhǔn)自己動彈。寂靜的夜里,每一刻都變得異常難熬。 長久的煎熬忍耐之后,沈茴踉蹌下了床,她從床頭小幾的抽屜里,翻出角先生。她走到桌前,抖著手將溫水灌進(jìn)角先生中空的孔洞中。 溫水灑出來,落在她的手上。 “我、我在做什么……”沈茴跌坐在地,手里的角先生落地,溫水濕了她的裙擺。 她雙眸空洞地望著落在地上的角先生,幾次想要伸手去拿。 “不,不行。沈茴,你不可以這樣……”沈茴反反復(fù)復(fù)呢喃著對自己說。 她轉(zhuǎn)過頭,望向博古架的方向。她的眼中 是渴望,也是絕望。 那黝黑的暗道通往的地方,是極樂之地,亦是萬劫不復(fù)的地獄。 不可以。 沈茴艱難地站起來,晃顫著走到窗下的長榻前,她抖著手在針線簍里翻找著,顫顫握住剪刀,對準(zhǔn)自己的小臂。 沈茴怕疼。好怕好怕。 可是…… 沈茴咬咬牙,握緊手中剪刀,還是朝著自己的小臂劃了下去。鮮血在剪刀刃兩側(cè)溢出,又一點(diǎn)點(diǎn)涌出,一滴一滴的血珠滾落下來。 痛,好痛好痛。 可是沈茴虛弱地彎了彎唇。 ——痛覺讓她身體里的渴求淡下去了。 接下來的三日,沈茴都沒有離開過寢屋。她每天乖乖地謹(jǐn)遵醫(yī)囑,一早一晚服用一大碗湯藥,晚上吃一顆奶糖,然后在床頭備好飲用的涼水,便早早躺下。即使,她根本夜不能眠。夜里的每一刻都是煎熬。她牢牢記著俞湛的話,只當(dāng)自己在憑著意志力戒酒。 實(shí)在忍得難受,她就拿出藏在枕頭下的剪子,用尖利的刃去劃自己的小臂。 光潔雪肌的小臂,傷痕累累、血rou模糊。 這三日,裴徊光似乎知道沈茴的打算一般,也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沈茴面前。 沈茴原本樂觀地想著身體的怪異會一天比一天減弱,她定然能重新成為正常人。可是到了第四日的晚上,小臂上的痛都不能止住身體里的渴求。一滴滴落下的血珠兒緩解不了任何,徹底沒了作用。 沈茴痛苦地蜷縮著。 沈茴神志不清地拿了盞燈,推開暗門,連鞋子都沒穿,跌跌撞撞地走進(jìn)暗道里。 暗道灰暗又漫長,只她手里的一盞燈有著微弱的光。 沈茴走啊走,一心想要見到裴徊光,可當(dāng)她真的看見裴徊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暗道遠(yuǎn)處時(shí),卻忽然清醒了。 不,不能前功盡棄! 她用最后的理智,轉(zhuǎn)身就跑,跌跌撞撞。 沈茴摔倒了,手里的燈落了,滅了。她哭著胡亂摸索著,怎么都找不到引路的燈。黑漆漆的,她什么都看不見了。 沈茴聽見裴徊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的身體越來越歡喜,可是她的心里越來越絕望。她哭著說:“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求你了……” 可是在沈茴最后的記憶里,是她站起來摸索著去找裴徊光,發(fā)了瘋一樣地去親吻他。 一片漆黑里,裴徊光垂眼,看清沈茴混沌的眸中噙著的絕望。 · 沈茴醒來的時(shí)候,是從來沒有過的清醒。 她轉(zhuǎn)過頭,望著睡在身側(cè)的裴徊光好一會兒。然后,她悄悄下了床,踩著凳子爬上窗臺。 若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能控制,生不如死。 從小被病痛折磨的她,無數(shù)次有過輕生的念頭,每一次都能被理智拉回來。這一次,她又站在了懸崖邊上。 涼涼的風(fēng)吹拂在臉上,讓她臉上的淚都在發(fā)寒。 遠(yuǎn)處玉檀林之外,是巍峨的宮殿。 不可以的…… 沈茴空洞的眼眸逐漸又有了神采。她不可以這樣自私。若就這樣一走了之,家人要多難過啊。父親的嘆息母親的眼淚,還有失而復(fù)得的哥哥、遠(yuǎn)在江南的外祖母、待她如姊的嫂子、鳴玉、煜兒……還有她身邊的沉月、拾星…… 越來越多的面龐浮現(xiàn)在眼前,沈茴心里的生念越來越濃。 到最后,她的眼眸重新亮起來,碎著星河。 沈家沒有懦夫。她就算是要死,也當(dāng)死得有意義。倘若真的活不下去,那還不如跟俞太醫(yī)討來羌毒,用這日漸不受控制的身體為餌,殺了那狗皇帝,與他同歸于盡! 對,就算是要死,也該拉著那yin暴昏君同歸于盡! 胸腔里的心臟劇烈跳動著,沈茴望著遠(yuǎn)處的宮殿,目光堅(jiān)定決然。 “你給咱家滾下來!”裴徊光的聲音異常尖利,又藏著一絲顫抖。 裴徊光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她身后,忽然出聲,讓沈茴嚇了一跳。沈茴輕“啊”了一聲,腿一軟,身子跟著直接栽歪出窗外。失重感讓沈茴前一刻還滿意毅然的眸子迅速攀上驚慌駭然。 第56章 沈茴的視線里, 浮現(xiàn)裴徊光站在窗前陰沉的臉色。她本能地伸出手胡亂抓著,與此同時(shí)不停倒退的景色讓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掙扎的手本該什么都抓不到,可卻有什么柔軟的緞料擦過了指尖。沈茴一怔, 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失重的感覺竟消失了, 緊接著是她所熟悉的玉檀味道。 呼嘯的風(fēng)吹來, 將她的長發(fā)吹得凌亂拂在臉上。 她沒有睜開眼睛, 而是小心翼翼地舒了口氣,然后輕輕轉(zhuǎn)頭, 將臉埋在裴徊光的胸膛。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順歲和順年被驚醒, 披著外衣從屋里出來。然后他們看見身著暗紅寢衣的裴徊光抱著皇后娘娘, 赤足立在青磚路上。披散的長發(fā)半遮著他陰惻惻的臉。 順歲和順年對視一眼, 又齊齊低下頭,不敢亂看。他們悄聲退回房中, 倒也不會再繼續(xù)睡, 而是等著吩咐。 裴徊光垂眼,看著懷里的小皇后。 不斷吹來的風(fēng), 吹亂他的發(fā), 拂動的長發(fā)切割了他望著沈茴的視線。他盯著沈茴的眼角,有一抹暗紅。 裴徊光感受了一下胸腔里那顆心臟的跳動,他深吸一口氣, 再呵笑一聲,陰著語氣:“咱家準(zhǔn)娘娘死了嗎?” “沒有,本宮沒想死……”沈茴小聲地辯解。她顫顫睜開眼睛,在裴徊光懷里仰望著他, 愕然見他眼里的紅色。 裴徊光舌尖抵了抵唇角, 他陰森森地低笑一聲, 抱著沈茴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娘娘最好記住了。在咱家沒準(zhǔn)允之前,娘娘的命是咱家的。你要是敢死……” 裴徊光停下來,低下頭,垂落的長發(fā)擦過沈茴的耳畔。 “娘娘要是敢死,咱家把娘娘認(rèn)識的每一個(gè)人都屠了。然后把他們燒成灰,來給娘娘做墳!” 沈茴望著裴徊光,嚇得身子都顫了。 本就是劫后余生嚇了個(gè)半死,還被裴徊光恐嚇一番,沈茴瞬間紅了眼睛,連聲音都哽咽了:“你干什么呀,我都要下來了,是你嚇我我才摔了。你現(xiàn)在又來兇人,還講不講道理了……” 她越說越委屈,說到最后聲音低下去,小聲地哭著。她又嫌在裴徊光懷里哭太丟臉,扭過頭去,把臉埋在裴徊光的胸膛,把眼淚也盡數(shù)蹭到他衣服上去。 裴徊光在檐下默立了片刻,胸口窒悶。他又用舌尖抵了抵唇角,抱著沈茴上樓去。他一邊走一邊吩咐:“備水!” 裴徊光直接將沈茴抱去了五樓盥室。 他把沈茴在長凳放下,然后自己在沈茴對面坐下,一句話不說,死死盯著她。 沈茴已經(jīng)不哭了。她低著頭,也一聲不吭。 安靜的盥室里,兩個(gè)人相對而坐,僵著。 長久的沉默之后,沈茴慢慢從驚魂未定的狀態(tài)里緩過來。好像終于找回了感知,知道自個(gè)兒身在何處了。她空空的眸子逐漸聚了神,落在自己光著的一雙小腳上。她從暗道過來時(shí),穿的是一身杏色的寢衣,當(dāng)時(shí)神志不清沒換衣裳,沒穿外衣,也沒穿鞋子。 那暗道里的路可不平整,先前是受那藥物影響渾然不覺,此時(shí)沈茴才隱隱感覺到腳底的疼痛。 她小心翼翼地將小腳向后挪了挪,腳趾微微蜷起。 裴徊光煞神一樣坐在對面,沈茴莫名不想這個(gè)時(shí)候抱起自己的腳去檢查腳底的傷。 死死盯著沈茴,連眼神都沒動過的裴徊光,這才略略向下移了移視線,瞥了一眼沈茴微蜷的腳趾。 緊接著,兩個(gè)人都聽見了順年和順歲噠噠上樓的聲音。 兩個(gè)人提著水上樓,彎腰低頭走進(jìn)盥室,將裝滿熱水的木桶放下,稍微等了等,也沒等到裴徊光吩咐如何放水,兩個(gè)人便有悄悄退下去,將盥室的門帶上。 低著頭的沈茴用眼角的余光瞟見放在門口的木桶,想起小臂上自己劃下的斑駁傷痕,她小聲說:“不洗澡……” “呵,娘娘該不會以為咱家被娘娘氣了一回還會耐著性子伺候娘娘沐浴吧?”裴徊光站起來,走到門口去提裝滿熱水的木桶,然后將水倒進(jìn)木盆里,再兌一些涼水。他伸出手,伸進(jìn)水中試了試溫度。 他向來不喜歡熱水,盆中水的溫度讓他不舒服地皺了皺眉。他遷怒般側(cè)首睥了沈茴一眼,才端起木盆走到沈茴面前放下。 沈茴愣愣看著面前的一盆水,再看著裴徊光在她對面重新坐下。 她忽然就想起來那天晚上,她跪坐在床榻上,一頁頁翻著秘戲圖給他看。其中有一頁的荒唐畫面是女子褪下衣褲,坐在一盆水里…… 不了不了不了吧…… 于是,裴徊光去拉她腳踝時(shí),沈茴趕忙攥著膝上的褲料,保護(hù)自己的褲子!可剛剛的裴徊光實(shí)在是太兇了,她滿心拒絕的話都不敢說出來了,唯有僵著身子。 直到她的腳被裴徊光放進(jìn)熱水里,沈茴怔了怔神。緊接著,熱水浸著她腳底的傷口,她不由“嘶”了一聲。 裴徊光欠身,慢條斯理地將沈茴的褲腿向上挽了起來,免得浸了水。 沈茴偷偷去打量裴徊光的神情,他垂著眼,看不出情緒,不過沈茴覺得他好像沒有剛剛那樣嚇人了。 裴徊光剛要將手進(jìn)盆中的水里,忽想到什么,他收了手,將指上的黑玉戒緩緩轉(zhuǎn)下來,側(cè)轉(zhuǎn)身放在一旁的擱架上,然后才將手探進(jìn)水中,捧起了沈茴的小腳。他將沈茴濕噠噠的小腳抬起來,搭在桶沿,再捧了水沖洗上她腳心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