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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蠱惑在線閱讀 - 第64節(jié)

第64節(jié)

    下葬那天,江昀震安撫他,可以將那輛他早看上的布加迪威龍買回來。

    江傾卻明白,和紀(jì)荷比,以前那些求而不得、念念不忘的東西,不值一提。

    他行尸走rou。

    和父親說,他抱憾終生。

    他沒有先嘗到愛,而是遺憾的滋味。

    掏心掏肺,希望有一個人能明白他。他好愛紀(jì)荷……他還沒告白……

    他這輩子都會被這件事堵著……

    江昀震卻表面百般安慰著,背地里,殺了他的女孩。

    那個報警的保安,說凌晨三點(diǎn)鐘看到她,當(dāng)時距離他們在酒吧分手過去了五小時……

    這五小時。她在哪里的?

    或者更久的,一個月前,他在icu,她人在哪里?

    江昀震把她送去救助站。

    那地方破爛不堪,人員雜亂,監(jiān)控缺東少西,可即使這樣,支離破碎的畫面里還拍下她被骯臟男人毆打、猥褻的事……

    江傾沒有發(fā)作。

    木然的看完所有細(xì)節(jié)。

    看到她癡呆的神情,看到她真如警察口中能在江邊小解的那種神志狀態(tài)……

    他認(rèn)為的這個聰慧敏捷的姑娘,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這些事,她都在發(fā)生著。

    她不會說話、不會反抗、笨拙、呆滯……

    江傾心疼,但是沒辦法,那個流浪漢跑了,他殺不了對方……

    他在救助站也過了一夜,在她原先縮著的角落里,感受著她當(dāng)時的心境,體會她在一個月后他生日那天突然清醒過來,跑出救助站,弄地干干凈凈,微笑很漂亮,帶淚對他說生日快樂的心情……

    可那天他對她說。他不想聽到這句!他不稀罕!

    他怎么能不稀罕?

    她千辛萬苦記著他的生日,比性命還重要的事情,他輕飄飄三兩句就給她雪上加霜,他不是人……

    他瘋了。

    被管家抓回去,每天都要打很多鎮(zhèn)定劑。如果不打,他就會毫無形狀,像畜生一樣要撕咬江昀震。

    后來醫(yī)生說不能再打了,會影響中樞神經(jīng),江昀震只好到外面避風(fēng)頭……

    江傾逐漸恢復(fù)體力,有天夜里,光腳從城市最南走到最北——摩托車俱樂部。

    里面停了他十輛車。都是省吃儉用攢下的家底。

    一把火,全燒了。

    以后他也不會再需要布加迪威龍,什么東西都不及她、她的一句話——

    你的生活我看不上。

    燒光所有她看不上的東西,以后乖乖聽話,你能不能回來呢?

    江傾還去找那個流浪漢,每天在馬路上找,地鐵口、商場口、各種地下通道……

    所有流浪人員愛去的地方,他找遍。

    終于,在一天下細(xì)雨的晚上,一個地下通道,一個吉他女孩唱著《梔子花開》,很土很土的歌,卻那么溫柔……

    江傾發(fā)現(xiàn)了對方。

    很臟,頭發(fā)打泥卷,眼神兇惡,樹皮般的罪惡手伸向女孩的錢箱……

    女孩劇烈尖叫。

    江傾走過去。

    拍拍對方的肩部,然后在對方回首時,一拳掏向?qū)Ψ叫呐K。

    慘叫。

    那個聲音聽得他發(fā)笑,那晚江傾覺得自己像魔鬼。

    他只是想弄死對方,不管什么方式。

    后來有人拉他,是跟了他近半個月的管家、常局長,也許還有江昀震……

    他管不了,他只是想殺掉對方,所有欺負(fù)她的人都得死……

    他雙手雙腳被人從后扣住,他就使用牙齒,咬上對方的耳朵,撕了下來……

    鮮血是熱的,是干凈的……

    即使對方多么齷齪不堪,血液美味……

    他聽到自己尖利的笑聲,恐怖到從小帶大他的管家害怕,這樣最好……所有人離開他……

    他誰都不需要……

    他要吃掉對方的耳朵,碾碎。

    有人用手指進(jìn)去喉嚨掏,對方捶他背脊,說要挽救他,說世上有一千一萬種為她討公道的辦法,但不是這種……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他還可以為她干點(diǎn)什么……

    江傾失聲慟哭。

    從小母親早亡,他不知事,沒流過淚。

    那晚,地面塵土被他的淚水滾成一顆顆的球。常局帶他回去。

    到高考前的兩個月里,他住在常家,常局怕他回去,會殺掉江昀震,也確實沒有多慮。

    大學(xué)第二年,他才放下與對方同歸于盡的想法,好好做警號187898的江傾。

    瘋嗎?

    人活一輩子不為一個人瘋過,多么無趣……

    ……

    “紀(jì)荷——你還能走嗎?”凌晨一點(diǎn),愉快的聚會到達(dá)尾聲。

    紀(jì)荷掀眼皮,看清亂七八糟的一堆人,她抗拒的一扭身,打算換一個姿勢睡,卻有人推她。

    “該回去了,這里睡著涼!”

    “知道了……”她頭疼欲裂,不過醉酒中仍善于逞強(qiáng),恍若早成功帶上一套面具,無堅不摧。

    歪歪扭扭起身,她有點(diǎn)驚訝的捂臉,“天吶,誰喝醉了我?”

    “你還知道你喝醉了!”旁邊人大笑,“宋隊也不算冤?!?/br>
    “我回家了……”喝醉了在外面不安全,但是,紀(jì)荷走不了,她分不清方向,腳尖不知道往哪頭轉(zhuǎn),忽然一個人攔腰抱起她,她聽到周遭一片起哄的音浪。

    頓時發(fā)飆,“老蔡,小心你的腰!”

    在“老蔡”胸口猛地捶一記,卻發(fā)現(xiàn)硬邦邦的,模模糊糊抬眸,看到對方臉部輪廓英俊,不像老蔡的圓臉,而且這人頭發(fā)黑密,自打認(rèn)識老蔡以來,老蔡可就沒有過如此濃密的頭發(fā)。

    “開陽?”她驚訝張著嘴,“你胸肌練得好棒!”

    周圍又是一堆大笑。

    紀(jì)荷累了,眨了眨眼,“難道是老虞嗎?”

    又倏地?fù)u頭,“老虞更沒這把好腰……”

    “她喝醉喜歡玩認(rèn)人游戲?”有人被她驚到。

    紀(jì)荷目不明,耳可聰了,一拍自己大腿,“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玩?小倉鼠!”

    “你才小倉鼠!”

    “是我。”江傾湊到她耳畔說話。

    她沒回復(fù)。但身體瞬間僵硬。即使醉酒中,他也完全感受到她的抗拒。

    抿了抿唇,當(dāng)做不在意,將人抱著從長長的走廊離開……

    到了樓下,實在克制不住,轉(zhuǎn)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放下她,壓著人緊靠墻壁。

    “紀(jì)荷……”他問她,質(zhì)問著,咬她鼻尖,聲音嘶啞,“你恨我嗎?”

    千萬不要說恨。他承受不住……

    眼神渴求,求她發(fā)發(fā)慈悲……

    她沒有直接看他,偏轉(zhuǎn)著視線,眼底似乎帶著醉笑,又似乎什么沒有,雙手抵著他胸口、他身軀的更加靠近。

    醉了,江傾才敢問她,不然,他比她更恐懼談起以前的事……

    “紀(jì)荷……求求你……”今晚豁出去,沒臉沒皮,“那天我都那樣了……你不明白我的心嗎?”

    他恨不得代替她去死,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恐懼、撕心裂肺……

    她不可能感覺不到。

    為什么一直裝著?

    “紀(jì)荷……嗯?”江傾埋臉進(jìn)她頸窩,呼吸劇烈起伏,聲音嘶啞,“告訴我……你不恨我……好不好……”

    她尚未回答,由外傳來一排腳步聲,一邊走,一邊喊,“紀(jì)荷?”

    “……干哥?”幾乎沒有停頓,她一下聽出對方聲音。

    江傾從她頸窩抬起視線,那眼底,是驚天醋浪,“你……”

    她倏地掀開他,不但沒看他一眼,還幾乎正常人似的跑出去,聲音歡快,“干哥——”

    ……江傾恨死她。

    ……

    第二天一早醒來,紀(jì)荷打電話給宋競楊,她記得對方今天休假,不然昨晚不能那樣喝。

    果然電話接通,那頭半死不活的笑聲,先跟她一連串的說對不住,昨晚不該猛喝,欺負(fù)她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