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以為能為他量一輩子。 可人家比她大六歲,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處處交流是障礙。 她即使當了警察,和他仍然溝通不暢。 白曉晨不明白自己到底缺了什么。 站在墻壁邊,她神情哀愁,細顫著音問,“你做什么去?” “查案子?!彼挚戳艘谎弁蟊?。無聲的催促。 白曉晨眼神一痛,微微垂下,他總是這樣,在交流還沒開始時就干脆利落的切斷。 “她們說的是真的?”這次,她沒有讓他得逞,沉默片刻,堅持問出聲。 “什么?”江傾不解,兩個字后多加了一句,“你下班了早點回去?!?/br> 白曉晨更加固執(zhí)了,抬眸勇敢注視他。 他眼睛最為魅力,當初在警校,她隨父親參加畢業(yè)典禮,聽父親說要在警校撈一個好苗子,還是準備給自己做秘書的。 白曉晨當時雖然小,但公安廳長秘書意味著什么,她一清二楚。 最起碼研究生畢業(yè)沒跑。 可本科畢業(yè)絕無僅有。父親還如此興高采烈。 她前去看熱鬧。結果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他實在太矚目了。 穿著警服,和別人千篇一律樣式,又完全獨一無二。 瞳仁是深黑色,像簇了兩團冰在其中,不茍言笑,深不可測。 父親說和江傾下過棋,他是一個招招不手軟的人,一旦有弱點被他攻陷,完全沒生還可能。 可有一年除夕。 江傾送父親應酬回來,自己也喝醉了,睡在家里的客房。 那一夜,是白曉晨過得最怦然心動的一夜。 她沒想到看一個男人睡夢中流淚,會如此驚心動魄。 他蜷縮在被下,雙拳緊扣,眼簾閉合,源源不斷的淚卻流出。 她照顧他半宿,后半夜他忽然把她當成別人,雖然不知道那個幸運女人的名字,但白曉晨無恥的霸占了對方的身份。 對他說,江傾,我也喜歡你啊。 他喜極而泣,緊緊摟她。 白曉晨當時的心臟快跳出胸膛,過道傳來父親房門打開的動靜,她才倉惶逃出。 可惜再無那樣的機會接近他。 覺得那一晚好像是夢。 “你不是有深愛的人嗎,為什么和紀制片傳緋聞?”白曉晨不解,好像遭到背叛一樣,那晚明明他情深似不壽,怎么突然就變了? 她常聽朋友說,男人再愛都會因為身體背叛曾經的堅守。他這么多年沒女朋友,她正準備,即使得不到他心,也在身體上試著努力一把。 雖然可恥。但人人有追求的權利。 結果被捷足先登。 郁悶、不甘、迷惘…… “你該回家了?!苯瓋A看了看表,不會對這小姑娘說,你太脆弱,他已經過了哄小女孩的年紀…… 錯身而過,“我先忙。” 也許無情。但無罪。 白曉晨眼淚簌簌流??薜脗闹翗O。 …… 江傾到了樓下。 馬上接到老上司的電話。 “怎么回事?曉晨怎么了?” “我現(xiàn)在正忙。得空說?”江傾發(fā)動車子,轉方向離開車位。 白廳氣笑,“你啊,泥牛入海、一去不復返?!?/br> 江傾毫不客氣回嗆,“本來就是泥牛,您非要讓我做鳳凰。這么多年,夠了。” 當初當秘書時,周周到到。現(xiàn)在天王老子別想管他。 “這不是我意思啊。你爸求我,認識多年,他那樣再三懇請,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br> “別提他!”前面一個紅燈,江傾差點闖過去,一踩剎車后,刺耳聲響徹夜空。 左右車輛陸續(xù)降下窗戶疑惑看他。 他單手捏住鼻梁,一手按著手機在耳邊,再三深呼吸,“你轉告他……我馬上給他抱孫子。孩子母親姓紀!” “哪個紀……”白廳似感受到他火力,語氣一頓。 “他心知肚明?!奔t眼、冷笑著掛斷。 紅燈仍然沒結束。 胸膛急劇起伏著,一時半會居然控制不住。 江傾往后靠了靠,將脖頸無限的往后拉,喉結凸出,不住滾動…… 終于后頭車輛鳴笛催促。 他正回視線,眼角的紅稍退,胸膛起伏趨于平緩,成功抑制了一次情緒失控…… 踩油門時,只剩心房處的最后一角,回蕩著她清晨在這輛車里、若無其事的笑聲,還有什么事?沒啦…… “傻瓜?!弊焐狭R,心痛的要死,也學著她的若無其事,迅速踩油門,往楚河街方向駛去。 第19章 蠱 “你這模樣像懷孕?!?/br> 殺一個回馬槍。 晚上十點。 兩人縮手縮腳在一輛三蹦子里。 老蔡雖“老”, 體積不小,在前頭開時,紀荷感覺自己后面重量被他壓翹起來, 她不住往下滑。加上楚河街坑坑洼洼,小車防震效果又差,紀荷在里面憋屈的七葷八素。 好容易鉆來鉆去到了一處開闊地。 剛停穩(wěn), 她迫不及待跳下。 老蔡脖子上掛著小dv,興奮調整角度, 壓著聲兒:“怎么樣,就從這兒唄?” 月光慘淡, 烏云濃厚。 面前是一處大水塘,水面開闊平靜, 一只插著紅旗的旗子插在水中央,這代表這是有主水塘, 不準亂垂釣。 “你借的誰車?太破了?!眱扇嗽诔咏止淞舜蟀胩欤摬鹊攸c踩完, 裝作若無其事,開著的7座suv大搖大擺離去,那個張狂的模樣恨不得別人不知道他們來采訪了一樣。 等這通顯擺過去, 兩人在城北汽車站找了一輛拉人的三蹦子,給司機師傅付了押金, 悄悄又殺回來。 老蔡付得定金,他對這輛車很滿意,“司機師傅還是個殘疾, 咱們也當做好事了?!?/br> 紀荷始終覺得自己喉嚨不舒服,可能晚餐吃得小龍蝦有問題? “你這模樣像懷孕。”老蔡嘴巴不著調,緊張的暗訪開始前, 拿人開涮緩和氣氛了。 紀荷置之不理。 兩人一路沿著土坡,下行到水塘邊。 這處水塘應該是楚河街最骯臟的一條,旁邊有一家廢棄車廠,污水直排入河。 黑漆漆的水面待人走近后,不時有魚兒游弋動靜。 紀荷始終覺得這里味道怪怪的,一邊繞著水塘打圈,一邊問,“你說這里面的魚會賣嗎?” “廢話。你不看插了旗嗎?插旗就代表有人養(yǎng),養(yǎng)了自然就賣啊。” 楚河街人流復雜。 各種大小店鋪一半是由外地人經營。 這處魚塘經營者叫做黃椒,因為不是本地人對紀荷中午的采訪無半點不適,談話間說到前幾天在河里撈出一雙鞋子,是愛馬仕的鞋標,可惜由于斷肢的案子,他疑神疑鬼,直接拿火燒掉了。 到達廢車場的墻根底下,兩人挨著墻壁、暫時隱蔽。 紀荷不時抬腕看表,皺著眉,“怎么還不到?” “你找的蛙人靠譜嗎?畢竟現(xiàn)在天這么黑?!崩喜藤|疑。 紀荷反駁,“我辦事您不放心?這蛙人之前是特警大隊的人,因傷歇業(yè)后創(chuàng)辦了打撈公司。” 老蔡點點頭。 特警大隊的蛙人一般都是撈尸,顯然專業(yè)。 “今晚我們先摸摸底,如果水里真有奇怪東西,明早直接拉采訪車來,先爆輪獨家、搶一波熱度再說。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那算咱們倒霉。”紀荷如意算盤打得響。 老蔡聽得也熱血沸騰,雖然黑燈瞎火,但紀荷說人家蛙人是專業(yè)的,那就肯定有問題、發(fā)現(xiàn)問題。 他們就坐享其成,搞一個大新聞,一洗在楚河街被圍攻的雪恥。 他肖為民不是族長嗎? 從現(xiàn)在開始,《法網》欄目天天扎根在這里,有黑爆黑,沒黑也煩死他。 “抽煙嗎。”兩人商談地熱火朝天,斗志齊齊昂,老蔡拿出煙,悠閑地抽起來。 紀荷也想來一根,但一抬眸,發(fā)現(xiàn)剛才他們下車的地方有數(shù)道人影在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