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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那杯喜酒里的毒根本不是他下的?西門心頭一跳,試著緩和。 那么西門大哥你知不知道,其實七日絕命的真正解藥是人的心頭ròu?七日絕命至yīn至邪,先噬其心,再爛其身,故極需以形補形,割最愛你之人的心頭ròu做藥引,才能防止爛其身我不知道在我命在旦夕的那七日,他在哪里?我離開卞州后,他可有尋過我?得知我不肯醒來,他可有為我求過解藥其實是不是他在喜酒里下的毒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從來就打算先放開我,任我自生自滅 呵呵!她掀唇自笑,唇解噙著一抹決絕凄迷:這樣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要捏碎我的心還差那樣一杯毒酒嗎?七日絕命毒了心,解藥是另一顆愛你的心,我的心被毒得千瘡百孔,給我解藥的人卻是楚幕連而那個男人舍不得給我解藥的,只會任我自生自滅,生死有命,因為我從來不是連絳霜 不要這樣說,映雪。西門望著她的凄迷,悲從中來:也許胤軒打算放棄你是真的,但他也有可能真的不知道你中了毒想想那七日一直是楚幕連呆在你身邊,而胤軒也正有此意將你送到楚幕連身邊,如此一來你要知道正因為在乎,放棄的時候才要轉(zhuǎn)身得決絕而最后知道七日絕命解藥的時候,胤軒很有可能已割了自己的心頭ròu,抑或是故意成全你和楚幕連 他知道我愛上了他,卻還是要將我往別的男人懷里送,呵呵,比當初的楚幕連還要偉大呢!映雪笑,轉(zhuǎn)過身去,笑中帶著哽咽:如若他知道且確保我呆在楚幕連身邊,那就該知曉我中了毒的,除非他從送我那封休書起就開發(fā)始對我不管不問所以,西門大哥你的說法不成立! 映雪 不過西門大哥,你的確有句話說對了!映雪沒有回頭,背影筆直凄涼,落寞感傷:他從一開始就打算放棄我倒是真的,楚幕連說過,要拿真的連絳霜換回王府里的我,然后帶我永遠離開他的視線,所以他旁不猶豫答應了,以此證明他對連絳霜的忠貞。呵呵,只要明白這一點就好,只要這一點,我會永遠記得,他首先要放棄的人是我蘇映雪,不管是什么原因 終是哽咽了,原來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去在乎呢。不能再說更多的,因為這樣說下去只會將傷口撕扯得更大,心窩戳得更痛,是的,她沒有幸運的痛得忘記一切,反而將往事一幕幕記在了心底,而往后的日子她就要在這樣的刺痛中一點點的讓自己不去在乎,直到想不起他的那張臉,才不算是逃避而是真正的忘記。 而這一天,還有多遠呢? 她輕輕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泛著苦笑落淚了。這個孩子四個多月了,是兩個孩子里比較堅qiáng的那個(兩個獨立卵泡,其中一個沒受毒液感染),那日她狠心下準備忍痛棄了它了,剪斷跟那個男人的所有牽連,卻不曾想在她悲痛yù絕的那刻,楚幕連告訴她,孩子還活著。 是的,兩個孩子還有一個孩子活著,它堅qiáng的在她有肚子里躲過了一劫,也喚醒了沉睡中的她。誰說她不痛呢,這也是她的孩子,那種感覺猶如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讓它死在了自己腹中,雖然它前一刻已被宣布沒救了,雖然她好后悔好痛。她想,她一定是個狠心的娘吧,才能這樣的無qíng。 所以現(xiàn)在這個孩子,她一定要將它健健康康生下來,給予它所有的關愛,彌補對另一個孩子的無qíng,而不關乎任何人,因為,這是她一個人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莫待無風空待望 第四十六章 臘月初,整個天景風雪肆nüè冰凍三尺,尤以西境邊城卞州為最。這幾個月來,因戰(zhàn)事的漸漸平息,卞州城在齊康的帶領管制下經(jīng)濟農(nóng)作終于慢慢回暖復蘇,民心糙木,卻不知為何,今年的雪特別的多特別的沉,將那西魎河凍得寒冰三尺,民眾出門寸步不行,舉步維艱。 不過瑞雪兆豐年,倒是個好彩頭。 此刻,只見一輛罩著深藍色布簾子車頭坐著穿蓑衣戴蓑笠馬車夫的馬車,正馬蹄錚錚的在風雪中穿過墨水鎮(zhèn),急匆匆往卞州城而來。 遍地的雪白,馬車輪碾過,兩道深深的印痕烙在那片雪白上,留下唯一的瑕疵,隨即一陣鋪天蓋地的bào風雪過,地上又是一片純凈無暇的雪白。 吱吱呀呀馬車在經(jīng)過鳳雷山山腳時,車內(nèi)的人撩開窗簾子往那條隱秘的上山小道瞧了瞧,墨眸沉著。 王爺,我們要不要上山瞧瞧?坐在車頭策馬當馬車夫的連鷹沉穩(wěn)道,邊穩(wěn)穩(wěn)駕著馬車,邊盡量不讓風雪打進車里濺濕了主子,又擔憂道:獨孤北冀乃忘恩負義之人,當初不僅不感激王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反倒視王爺?shù)男湃闻cqíng義于不顧幫獨孤冰芝隱瞞一切,以至讓獨孤冰芝苦苦陷害王妃娘娘和絳霜小姐,也讓王妃娘娘至今生死不明王爺今天放他回鳳雷山,豈不是放虎歸山的道理? 寒冰sao動布簾子,簾子內(nèi)的男子沒有出聲,只聞嗚嗚的刺骨寒風聲。 王爺? 盡管前行便是!半刻,車內(nèi)的男子終于低沉出聲,帶了些許嚴厲:本王今日放他一條生路,是姑且念在當年他有心救絳霜的份上,況且他助紂為nüè也是讓親qíng蒙蔽了雙眼,以至在親qíng與恩qíng之間難以抉擇你可知今日他擇了親qíng棄了恩qíng又是多么的不堪回首?!如若當初他選擇大義滅親,現(xiàn)在的他同樣心如刀割所以無須本王動手,他也是生不如死的茍延殘喘著 那么王爺現(xiàn)在的心qíng,是否也和他一樣?車外的連鷹接話,將馬車穩(wěn)穩(wěn)當當駛進卞州城,不需主子下命令,直接往景親王府而去,失去王妃娘娘,其實王爺?shù)男谋日l都痛對不對?當初在太妃娘娘,三小姐和王妃娘娘之間抉擇,您始終是選了親qíng和恩qíng,棄了愛qíng,您現(xiàn)在的心如刀割又比那獨孤北冀少到哪里去 連鷹!車內(nèi)的人厲聲打斷他,微帶怒意:你懂什么?!本王從來沒有抉擇過,只是棄了該棄的,留了該守候的,一個原本就不屬于這里的人,本王又何苦留她于此!且,本王只愛絳霜,那種愛不是報恩,是男女之間的愛! 那您對王妃娘娘的那種眷戀呢?那日楚幕連來討要解藥,您二話不說依那獨孤冰芝之言割了自己的心頭ròu要給楚幕連,要知道當時您體內(nèi)蓮毒未清,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外人不知這些,連鷹跟隨您這么多年,您的心思又豈能不知!蓮毒乃王妃娘娘所賜,差點讓王爺您命喪huáng泉,而依王爺平日的xing子,定是會對殺害自己的敵人絕不手軟的,而您卻偏偏不肯聽太妃娘娘之命,只休妃不殺妃如若您不是在逃避什么,又何以不敢面對,又何以在王妃娘娘走出去后,不肯讓連鷹探知所有關于她的一切?那么決絕的放手,不是害怕是什么?! 滾!車內(nèi)一聲怒吼,連鷹的身子瞬息被打飛到潔白的雪地上,承載了某人滔天的怒火,不要以為你跟隨了本王多年本王就不敢殺你,再在這胡說八道,本王同樣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王爺!連鷹在雪地上翻滾一圈,一身的黑衣沾上了片片雪花,黑白分明,他唇角帶血,穩(wěn)穩(wěn)站起身,朝馬車內(nèi)的人吼道:王爺,您知不知道您現(xiàn)在跟絳霜小姐在一起時都是心不在焉的?您的心是空的,空得沒有絳霜小姐的位置,絳霜小姐痛苦,您也痛苦,又何以非得這樣彼此折磨?連鷹不想看到您如此痛苦的模樣! 呵,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痛苦了?車內(nèi)的人冷笑一聲,滔天怒火瞬息斂去,撩開窗簾子露出那張恢復意氣風發(fā)的俊臉:本王現(xiàn)在的心是滿的,滿得裝不下關于那個女人的任何消息,你以為本王現(xiàn)在是吃飽撐著沒事做嗎?抱著心愛的女人去想一個不孝,無子,yín亂,被本王休棄的下堂妃?!連鷹,你真的讓本王太失望了!本王一直以為只有你能懂本王 王爺。連鷹連忙單膝跪地,脊背挺直,頭顱垂得低低的:剿滅南疆的宇文祁都和北部的夏侯亂黨確實是當務之急,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但您有沒有想過如若王妃娘娘現(xiàn)在還活著,她會一輩子恨您?如若她不會重新愛上楚幕連,那王爺您今日的做法跟當初楚幕連的做法又有何異同?您可否知道,楚幕連現(xiàn)在并不在王妃娘娘身邊?他為了那顆白玉珠,現(xiàn)在喬裝成馬夫混進了宇文祁都的軍營飼馬,一旦被發(fā)現(xiàn)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那蘇映雪現(xiàn)在在哪里?車內(nèi)的男人劍眉一挑,沉穩(wěn)問出聲。 因王爺平日不讓連鷹打探王妃娘娘的消息,所以這個屬下并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王妃娘娘現(xiàn)在一定還活著,要不然楚幕連也不會如此放心大膽的去追尋宇文祁都手里的那顆白玉珠。 嗯。連胤軒眸光微閃,腮幫子緊了緊,抿唇道:你可知他和夏侯玄為何都要執(zhí)著于那兩顆白玉珠? 回稟王爺,最近四處流傳起一種傳說,說是北海發(fā)現(xiàn)了一個神秘海島,島上藏有金山銀礦,寶藏量富可敵國,做行軍打仗之用綽綽有余,而這一雙白玉珠正是開啟寶藏的鑰匙。 噢?連胤軒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修長的指將撩著的布簾子放下了:呵呵,這么荒謬的傳說他們也相信了,本王可從未聽說過。當年宇文祁都為討父皇歡心,特意送了美女和這雙珠子進宮,只道這珠子價值連城,并未說其他如若這珠子果真如此奇特,宇文祁都那老家伙又何以舍得贈送? 王爺,這楚幕連也是來路不明的人,也許他尋這珠子的目的不在寶藏,而在其他。連鷹依舊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其他?車內(nèi)男子的聲音又換成低沉暗啞,道:他來天景的目的只有蘇映雪和那雙白玉珠,當初將蘇映雪借連胤韜之手送給本王就是為了想盡辦法救她,卻不指使她偷王府里的白玉珠,反倒另外尋了替死鬼代為偷竊,可見他有多么的珍視這個女人了。所以,這白玉珠也許是與蘇映雪有關的,而這雙珠子最初是在宇文祁都的手上出現(xiàn),還有那個被他送進宮的湄妃莫非,蘇映雪是宇文祁都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