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風華 第726節(jié)
更何況如今的大唐。 “南邊慕容,西邊李陀,在我眼中不過是蟲豸螻蟻而已?!卞E_懸夜輕蔑道:“此等蟲豸,豈能阻我大事?” 圣人微蹙眉頭。 無論是南疆慕容還是西陵李陀,都已經(jīng)是大唐的心腹之患,可是澹臺懸夜卻一副輕蔑之態(tài),這讓圣人只覺得澹臺懸夜實在是太過傲慢。 “慕容長都控有二州,割據(jù)為王,而且表現(xiàn)出時刻準備乘機北上的跡象,這也不過是他故作姿態(tài)而已?!卞E_懸夜淡淡道:“南疆二州,窮山惡水,南疆軍一直維持著三萬精兵,僅此一項,每年耗費的錢糧就是沉重的負擔。慕容長都能夠在南疆為王,說到底,無非是與南疆六部土司達成了協(xié)議,恩威并施,可是這么多年下來,耗費巨大,賦稅沉重,直接傷害到六部土司的利益,他們心中對慕容家已經(jīng)是存有不滿之心,無非是忌憚慕容長都的鐵血手腕,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圣人淡淡道:“你倒是看得很明白?!?/br> “圣人對南疆一直防而不打,不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澹臺懸夜微笑道:“你從一開始讓裴孝恭時刻保持對南疆的軍事壓力,慕容長都也就不得不常年維持幾萬兵馬,與朝廷比拼消耗。不過邊陲僻壤,即使帝國的實力再弱,自然也不會輸給了南疆,按照圣人的謀劃,慕容長都撐上三年五載,南疆內部定然生亂,等到六部土司作亂,慕容長都無路可走,朝廷再收復南疆自然是輕而易舉?!?/br> 圣人緩步走到一張桌邊,澹臺懸夜卻是伸手過去,扶住圣人坐了下去,隨即給圣人倒了一杯水。 他的動作溫柔和細致,真的如同體貼的夫君在小心翼翼照顧自己的妻子。 “只是圣人沒有想到,慕容長都的手腕了得,南疆軍的毅力也是驚人?!卞E_懸夜在圣人對面坐下,輕聲道:“慕容長都并沒有垮,甚至六部土司也被慕容長都收復的老老實實,如此情勢下,圣人更不敢冒險攻入南疆,只能形成了現(xiàn)在的僵局。”頓了一頓,微笑道:“不過我以為,現(xiàn)在的慕容長都,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他年事已高,六部土司表面順服,但心中的怨憤越積越深,到了這個份上,慕容長都甚至已經(jīng)不敢離開南疆,他比誰都清楚,一旦出了南疆,他只怕再也回不去。” 圣人道:“你以為他不會出南疆?” “除非這個天下已經(jīng)亂的一塌糊涂,他才有可能探出腦袋,否則我相信他沒有那個膽量?!卞E_懸夜笑道:“圣人,如果派人與慕容長都商談,撤走裴孝恭的南方軍團,而且下旨由慕容家世代承襲鎮(zhèn)南王爵位,直接將南疆兩州賜封為慕容家的封地,你覺得慕容長都還會不會繼續(xù)維持數(shù)萬兵馬?” 圣人龍顏微變,冷然道:“你是說朝廷準許慕容長都裂土封國?” 當年圣人登基,三州七郡叛亂,慕容趁機出兵北上,但卻鎩羽而歸,待得朝廷平定叛亂之后,慕容長都立刻上書臣服,但上書之際,南疆卻是整軍備戰(zhàn),剛剛經(jīng)過戰(zhàn)亂的大唐需要休養(yǎng)生息,只能與慕容長都達成妥協(xié),賜封鎮(zhèn)南王爵位,但卻從沒有將南疆兩州賜為封地,名義上南疆依然是大唐的疆土,只不過被慕容家實際控制而已。 如果按照澹臺懸夜的意思,將南疆兩州封給慕容家,幾乎是等同于朝廷承認慕容家有獨立的王國。 大唐開國之后,雖然也會封賞功臣食邑,但卻不可能頒旨賜下封地,食邑與封地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本來南疆就在慕容家手里,下旨封地,也沒什么不妥?!卞E_懸夜微笑道:“而且如此一來,滿足了慕容長都所需,南方軍團撤走,朝廷對南疆的軍事壓力立刻減輕,我斷定慕容長都為了安撫六部土司,必然會削減兵馬,一次籠絡人心?!?/br> 圣人神色淡定,問道:“你是想以這種方法安撫南疆?” “穩(wěn)住慕容,西陵就更容易對付?!卞E_懸夜微笑道:“嘉峪關已經(jīng)封鎖了一年多,切斷商道之后,李陀的日子舉步維艱,以李陀的實力,根本無力破關。” “你莫忘記,李陀背后有兀陀人!” “李陀向兀陀人屈膝,想借用兀陀人的力量占據(jù)西陵為王?!卞E_懸夜淡淡道:“但兀陀人可不是慈悲心腸,一旦關內有變,他們很快就會吞下西陵。西陵三郡,地廣人多,兀陀人要將西陵徹底控制,絕非一年半載就能做到的。而且兀陀人與李陀那伙人撕破臉后,李陀必然會在西陵牽著兀陀人,再加上封鎖了嘉峪關,短時間內,西陵那邊對大唐并不能形成致命的威脅?!?/br> 圣人道:“所以澹臺統(tǒng)領談笑之間,兩路敵軍就被你輕易解決?!闭Z氣之中充滿嘲諷。 澹臺懸夜笑道:“我并無想過真的解決那兩路兵馬。也許三五年過后,慕容長都在南疆積蓄了實力,而兀陀人也在西陵站穩(wěn)腳跟,到那時候,他們未必不會向大唐發(fā)起攻勢。不過那已經(jīng)是多年后的事情,我需要的是這幾年的時間,只要那兩路人馬不動,朝廷便可以頒下旨意,調集天下兵馬,北上漠南?!蹦曋ト耍p聲道:“大唐曾經(jīng)威震天下,唐騎所至,敵寇望風而逃,多少大唐將士希望重現(xiàn)大唐帝國的雄風,一旦頒詔北上,我相信大唐的許多將士定然是歡欣鼓舞?!?/br> 圣人盯著澹臺懸夜,神色凝重,就像看著一頭怪物。 她當然知道,澹臺懸夜如此孤注一擲對帝國帶來的災難性后果。 即使大唐在最強盛的時候,也并無集結全國之力北上攻伐,只派出勁旅教訓了幾支不聽話的部落,而草原諸部也忌憚于大唐的強大,幾乎都是看到大唐旗幟便俯首稱臣。 今日之大唐,不復往日強大,而漠南諸部,也從互相爭殺的松散部族,被鐵瀚幾乎統(tǒng)一。 此等情況下,大唐不顧后果北上攻打漠南,兇多吉少,一旦戰(zhàn)敗,大唐立時就會土崩瓦解,天下大亂,而周邊虎狼也不會放過分食的機會,中原大地,必將生靈涂炭。 即使戰(zhàn)勝,也定然是慘勝,讓本就虛弱的帝國更是變得不堪一擊,到那時,諸多野心勃勃之輩同樣不會錯過機會。 澹臺懸夜為了個人的仇怨,以帝國無數(shù)生靈的生命去復仇,即使是當今圣人,也只覺得一股寒意襲遍全身。 這簡直是一個瘋子! “本來我還尋思如何提防東北那邊。”澹臺懸夜所說的計劃瘋狂無比,但他的語氣卻自始至終平和異常,微笑道:“不過圣人為我解決了這個問題。” “秦逍?”圣人立時明白。 澹臺懸夜頷首道:“正是?!眹@道:“其實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在東北立住腳跟?!笨粗ト宋⑿Φ溃骸爸耙呀?jīng)向圣人稟明過,秦逍很有魄力,也很有出息。他不但將黑山匪收為麾下,增強了兵力,而且兵不血刃拿下了遼西,短短時間內,將遼東軍在遼西郡的勢力幾乎是一掃而空。他上了幾道折子,我都替圣人看過,他已經(jīng)在黑山設立貿易場,針對的就是汪興朝的阜城貿易城,而且已經(jīng)切斷了遼東軍陸上的商道,幾日前我也剛剛接到奏報,遼東軍在海上的貨船也遭襲擊,雖然目前還不確定那股??軓暮蝸矶珦?jù)我猜測,應該是秦逍暗中調動了太湖水軍?!?/br> 圣人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平靜道:“如果是你,可能如此?” “他比我強?!卞E_懸夜笑道:“我自問換成是他,絕不會比他做得好。他在折子里懇請戶部派人前往遼西,直接過問貿易場的稅賦,而且還提議以貿易場的賦稅來替代江南提供的軍費,我知道他這一切的目的,就是擔心關內會出現(xiàn)變故,無法長期供應后勤。”從懷中取出一道公函,遞給圣人道:“這陣子無暇過問此事,剛好這兩日閑下來,我細細想了想,覺得還是答應為好,圣人看看,這道旨意是否可以頒下去?” 圣人并不接,只是冷冷道:“玉璽在你手中,又何必問朕?” “有他在東北制衡汪興朝,我也就不必在東北那邊耗費精力?!卞E_懸夜道:“我現(xiàn)在只擔心一件事情?!?/br> 圣人蹙眉道:“擔心什么?” “他出關僅僅半年,就已經(jīng)在遼西站穩(wěn)腳跟,而且即將控制東北的商貿?!卞E_懸夜道:“嘉峪關被封鎖,大唐與西域的貿易幾乎中斷,現(xiàn)在大唐商賈將目光紛紛投向東北那邊,希望在東北與草原諸部進行貿易。秦逍如果真的能夠抵住遼東軍的壓力,而且掌握了東北的商貿,我擔心他很快就會成為一頭龐然大物。頒下這道旨意,貿易場的賦稅就掌握在他手中,等同于是送了他一把絕世寶刀,我擔心這把刀太過鋒利,如果他速度太快,我擔心他會傷到我?!?/br> 圣人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道:“你連朕都不怕,害怕他?” 第1242章 瘋狂 “也許?!卞E_懸夜眉頭難得微微鎖起,道:“我只以為他是最普通不過的人,但后來慢慢發(fā)現(xiàn),他反倒是我難以把控之人?!?/br> 圣人淡然笑道:“難以把控?” “他做的每件事情,都出人意料。”澹臺懸夜道:“許多人都以為,他去往東北,用不了多久便會狼狽回京,誰能想到竟然被他在東北打開這樣一副局面?!?/br> “你害怕他擁有了財源,壯大龍銳軍,會阻擾你的計劃?” 澹臺懸夜凝視圣人,很認真道:“不錯。早在多年前,大唐北上的計劃我就制定好,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三面進軍,兵分六路。唐軍主力集結于北方四鎮(zhèn),自四鎮(zhèn)進軍,目標直取漠南。另外兩路,則是從東西兩翼包抄,西陵一路兵馬,東北一路兵馬,西陵軍突破漠西,而遼東軍則是突破漠東,最終三路大軍會合于漠南,橫掃漠南草原,將杜爾扈部斬盡殺絕?!?/br> “西陵陷落,打亂你的計劃?!笔ト诵南抡痼@,但面上卻很鎮(zhèn)定。 她自問洞悉人心,對人性看的極深,可現(xiàn)在才明白,眼前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竟然在自己面前隱藏了十年,而自己竟根本沒有看穿過他的心思。 眼前這個男人的臉龐棱角分明,陽剛不失英氣,甚至有一股正氣凜然之勢。 可是在這張俊朗的面孔下,竟然有一顆瘋狂的復仇之心。 澹臺懸夜笑道:“再完美的計劃,也終會出現(xiàn)變化,如果一切都能夠按照我的設想發(fā)展,那反倒是匪夷所思。其實我本就沒有想過兩翼兵馬真的能夠與主力會合于漠南,他們能夠牽制兩邊的草原諸部,我就已經(jīng)很滿意?!蔽㈩D了頓,才道:“西陵丟失,這一路兵馬自然是不復存在,不過漠西諸部素來與漠南不合,就算大唐北上攻打漠南,漠西諸部也不會出兵增援。” “前一陣不是有戰(zhàn)報呈上來,漠東錫勒諸部與圖蓀人兵戎相見?!笔ト司従彽溃骸凹热蝗绱耍先绻艿焦?,漠東諸部自然也不會出兵支援,那么東北這一路兵馬也就不必牽制漠東諸部。”靠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道:“你忌憚秦逍,無非是擔心到時候他如果掌控東北,不會奉旨從東北配合出兵,既然東北這一路可有可無,不會影響大局,你又何必忌憚他?” 澹臺懸夜搖頭道:“沒那么簡單。我不擔心他抗旨拒絕出兵,恰恰擔心到時候他會阻擾唐軍北上?!?/br> “他能攔得住你?” 澹臺懸夜將視線投向遠處的窗外,沉默著,喃喃道:“不知道,正因為不知道,才會對他心生忌憚?!睂⑹种械哪堑拦旁谧郎?,若有所思。 圣人瞟了那公函一眼,淡淡道:“秦逍只是初生牛犢,比起杜爾扈鐵瀚,無論實力還是手腕都相距甚遠。澹臺懸夜,你對秦逍都心生忌憚,有什么資格去挑戰(zhàn)鐵瀚?” 澹臺懸夜一怔,隨即笑道:“圣人說的是?!蹦闷鹉堑拦?,道:“秦逍想要財權,我就給他財權,至少現(xiàn)在他只能將精力放在汪興朝那邊,無力顧及關內,也許等他扳倒汪興朝的時候,漠南已經(jīng)成為大唐的疆域?!?/br> 秦逍現(xiàn)在的精力并沒有放在汪興朝身上,而是放在了興安門。 興安門是皇城穢門,每晚子時開始到寅時之前,兩個時辰都是敞開著,由凈事監(jiān)將宮中的馬桶全都運出來進行處理。 秦逍潛入宮中與麝月私會,當時就是在長孫媚兒的安排下,自興安門入宮。 這一轉眼間,已經(jīng)是半年前的事情。 連續(xù)三天,他都在觀察興安門的動靜。 誅殺盧俊忠,當然不是秦逍此次回京的唯一目的,對他來說,更重要的事情,是弄清楚宮里到底發(fā)生了怎樣的變故,麝月公主一切是否安然無恙。 刑部堂官盧俊忠被刺殺,雖然已經(jīng)過去幾日,但刑部卻封鎖了消息,并沒有讓盧俊忠的死訊在京都傳開。 秦逍知道朱東山肯定是在進行部署。 盧俊忠被殺,自然對刑部造成極大的震蕩,即使有朱東山穩(wěn)住局面,可是一旦事情傳揚出去,朝野必然會生出波瀾,事出突然,就連刑部的差役們也都會陷入恐慌之中。 刑部從上到下都知道自己被朝中各司衙門憎惡,沒有了盧俊忠,群龍無首,刑部官員和差役一旦陷入恐慌,很可能會給敵人帶來機會,所以朱東山等幾名高官自然是竭力封鎖消息。 秦逍沒有心思再去管刑部之事。 他現(xiàn)在只是想找到機會先潛入宮中再說。 如果是半年前,他就算有這個心,也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當時只不過四品修為,潛入宮中,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困境,在大唐皇宮之內被發(fā)現(xiàn)行蹤,想要全身而退,那可是難如登天。 不過他如今六品修為,能夠極其敏銳地感知到周圍的動靜,即使此次入宮無功而返,但要想全身而退,應該不算難事。 這幾天盤算著入宮,但最大的問題就是大唐皇宮實在是太宏闊,如果沒有向導,一旦陷入宮殿之中,很容易就會迷路。 秦逍入宮多次,但每一次都是有太監(jiān)引路,所見也只不過是皇宮的冰山一角。 他記憶最清楚的,除了一條通往御書房的道路,另一條便是自興安門入宮,東拐西拐抵達珠鏡殿的那條道路。 當初長孫媚兒安排凈事監(jiān)的人幫忙入宮與麝月相會,走的就是這條道路。 秦逍心知要想入宮后不至于迷路,最好就是按照這兩條路線走,不過前一條路線肯定是不能用,去往御書房,走的是正大光明的宮中大道,自己又不會隱身術,否則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入宮。 唯一入宮的道路,就只能是興安門。 興安門是穢門,位于皇城西北角落,秦逍也仔細觀察過,皇城之上除了如木樁一般時刻守衛(wèi)的衛(wèi)兵,也會有巡邏隊在城頭來回巡邏。 白天的巡邏次數(shù)不多,可是天一黑,巡邏的次數(shù)就頻繁起來。 哪怕是興安門之上的城墻角落,也會有巡邏兵靠近巡查,但他連續(xù)三夜細細觀察,卻也是摸清楚了巡邏兵的規(guī)律。 前半夜的巡邏次數(shù)頻繁,不過到了后半夜,巡邏兵來回的次數(shù)就明顯減少,特別是在寅時的一段時間內,有至少半柱香的安全時間,這段時間內,巡邏兵不會在城角出現(xiàn),而且距離興安門城頭最近的城頭守兵,似乎是覺得興安門太過晦氣,也并不靠近,至少也有百米之遙,以秦逍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到悄無聲息不被對方發(fā)現(xiàn)。 凈事監(jiān)的車隊在寅時之前已經(jīng)輕車熟路地進入興安門內,興安門也一如既往地關閉起來。 秦逍知道興安門關閉的時候,已經(jīng)是進入寅時,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抬頭望著興安門之上的城頭,小片刻之后,便見到兩支火把高高舉起,從城下往城頭看,其實看不到衛(wèi)兵的身形,但卻可以從衛(wèi)兵高高聳立的槍尖判斷出對方的人數(shù)。 他已經(jīng)搞清楚,這隊巡邏兵這次離開后,下一次出現(xiàn)至少是在半柱香過后,這也是一夜之間間隔時間最長的一次,瞧見城頭的巡邏隊已經(jīng)掉轉頭,秦逍不再耽擱,身形如魅,矮著身子,迅速向興安門靠近過去。 天地之間一片昏暗,秦逍跑到興安門下,微松口氣,卻陡然身體一震,竟是發(fā)現(xiàn)就在自己剛剛過來的道路上,一道黑影也如鬼魅般跟了過來。 那人也是一身夜行衣,秦逍目力驚人,自然從對方身形輪廓認出,緊隨自己過來的正是紅葉。 “你怎么來了?”紅葉靠近過來,貼墻而立,秦逍急道:“誰讓你來的?” 紅葉習武之人,身材本就曲線起伏,一雙美腿又長又勻稱,夜行衣裹住母豹子般蘊藏著力量的矯健嬌軀,顯得曲線更是迷人,特別是在細腰的襯托下,臀部曲線飽滿豐潤,充滿了質感。 “鬼才想來?!奔t葉蒙著口鼻,只漏出一雙漂亮的眼睛,不過這時候一雙眼眸分明帶著怨氣,惱道:“你要真死在里面,我?guī)湍闶帐??!辈贿^這話一說,卻是“呸”了兩下,道:“我什么都沒說?!?/br> 秦逍聽她語氣滿是不情愿,依稀明白什么,輕笑道:“紅葉姐,你……你是被逼迫過來?” “少廢話?!奔t葉道:“我最后勸你一次,這皇宮之內肯定是發(fā)生了大變故,那幫人能夠悄無聲息控制皇宮,實力絕對不弱,也許……他們早就料想到會有人潛入宮中打探消息,所以也一定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若說里面處處是埋伏,我絕對相信,所以你是不是還要進去?” 秦逍笑道:“既來之,則安之,總不能事到臨頭成縮頭烏龜了?!?/br> “我倒寧愿這個時候你是只烏龜?!?/br> 秦逍見她明顯是壓著火氣,不由道:“jiejie放心,有機會讓你看看我的烏龜……!” “什么?”紅葉一時沒聽清楚,或許也沒反應過來,疑惑道:“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