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片粉末眼見飄到黑衣老僧面前，黑衣老僧右手手臂卻是輕描淡寫一揮，袍子散出的勁風(fēng)將那片藥粉打了回去，而且藥粉并不散去，而是化作一團兜頭向妍妍面龐籠罩過去。

    妍妍身體后退，但后退的速度卻根本及不上藥粉的速度，她抬臂揮動，想要打散藥粉，但黑衣老僧的內(nèi)力遠勝于她，那團粉末卻已經(jīng)是完全罩在妍妍的面龐上。

    一張俏臉被藥粉蓋住，秦逍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是驚駭。

    這一切都只是發(fā)生在片刻之間，黑衣老僧坐在地上，屁股都沒動一下，僅憑雙手就將兩位五品高手擊敗，這般實力秦逍只覺得匪夷所思。

    他看看大磐，見大磐依然趴在地上起不來身，而妍妍被藥粉打在臉上之后，也不猶豫，迅速從身上取出兩顆藥丸丟進口中，秦逍知道那藥丸肯定是解藥，妍妍及時服下解藥，才可能抵住藥性。

    黑衣老僧卻已經(jīng)恢復(fù)雙手合十的姿態(tài)，睜開了雙眼，面色平和。

    雖然黑衣老僧擊退兩大刺客，但秦逍卻根本高興不起來。

    他不知道這黑衣老僧的來歷，但對方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實在是讓人感到震驚。

    大磐好歹也是五品修為，那一掌的威力不弱，可是打在黑衣老僧的身上，黑衣老僧安然無恙，大磐自己卻被震飛出去，由此可見黑衣老僧內(nèi)力修為之深。

    小師姑沐夜姬是六品修為，秦逍也親眼見識過小師姑的實力，但不得不承認，小師姑的實力比起黑衣老僧，明顯要弱不少。

    眼前這位黑衣老僧，竟然是大天境！

    秦逍這時候終于明白，今晚這黑衣老僧為何敢孤身一人出現(xiàn)，而且竟敢向兩名五品高手索要自己，他既然是一位大天境高手，當(dāng)然有十足的底氣這樣做。

    妍妍服下解藥之后，這才抬頭望了大磐一眼，隨即身形一閃，卻并非往大磐那邊去，而是閃身到了秦逍身后，右手擱在秦逍的肩頭，兩指間銀光閃閃，一枚銀針正頂在秦逍的脖子邊上，存許之遙，只要稍微偏一一下手，便可以將銀針刺入秦逍的脖子里。

    秦逍心下苦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妍妍目光如刺，語氣分明帶著驚駭。

    黑衣老僧凝視著妍妍，聲音平和道：“老僧只是要帶走秦將軍，兩位又何必固執(zhí)？你們年紀不大，有今日的修為實屬不易，前途無量，實在沒有必要將性命丟在這里。”

    妍妍冷笑道：“出家人慈悲為懷，你竟然下此狠手，還有沒有出家人的心腸？”

    “姑娘，是你們先要為難大師，大師是被迫自保?！鼻劐袑に歼@黑衣老僧大占上風(fēng)，兩名刺客絕非對手，不管老僧是敵是友，自己還是先和他搞好關(guān)系，語重心長道：“我覺著大師已經(jīng)很是慈悲，并沒有真的對你們下狠手，大師的實力你們比我清楚，他若是想取你們的性命，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尸體。這樣吧，我來給你們做個和事佬，大家就不要再打下去了，我和大師走，妍妍姑娘，你趕緊帶大磐兄走得越遠越好，就當(dāng)這次什么都沒發(fā)生，我不會向朝廷稟報，兩國也不會因為此事大動干戈，你們覺得如何？”

    妍妍惱道：“你閉嘴！”盯住黑衣老僧道：“老和尚，你現(xiàn)在趕緊滾，否則……否則我立刻要了他的命?！?/br>
    秦逍苦著臉看向黑衣老僧，黑衣老僧卻是合十道：“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這是誰也難以避開。秦將軍亦是紅塵俗子，遲早也有身死之時，是今日離世，還是百年后再離世，并無區(qū)別。若是今日秦將軍死在你的手里，那是天命所定，老僧也是無法逆天改命?！?/br>
    秦逍睜大眼睛，這老和尚的意思，分明是說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黑衣老僧這樣一說，妍妍反倒不知該如何。

    “大……大師好手段！”大磐緩了一緩，終于恢復(fù)了少許，勉強爬起身，坐在樹下，嘴角帶血，竟是含笑看著黑衣老僧道：“這天下能突入大天境的高人屈指可數(shù)，今日能夠領(lǐng)教大師的手段，真是三生有幸?！?/br>
    “老僧能夠得見乙支邸下，也是緣分。”黑衣老僧看向大磐，淡淡笑道：“邸下的修為在你們這一輩人中，那也是出類拔萃?！?/br>
    他話一出口，大磐和妍妍同時色變，秦逍也有些詫異，不知道“乙支邸下”又是什么意思。

    “你……你怎么知道……？”大磐震驚道，嘴角溢血，甚至忘記拭去。

    黑衣老僧嘆道：“老僧知道的肯定比邸下所想還要多。渤海畢竟是邊陲小國，不似大唐地廣人多，也正因如此，大唐高手如云，這是渤海遠不能比。像邸下這樣的中天境修為，在渤海也是屈指可數(shù)之例，老僧多年前就知道邸下的存在，只是沒有想到邸下竟然親自前來大唐，更沒想到邸下竟然敢向大唐的將軍動手?！?/br>
    大磐先是一怔，但很快便大笑起來，笑聲顯得有些凄然：“我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大師才是真正掌控一切之人。都說有志者事竟成，可是多年的心血，卻是付諸東流?！笨粗谝吕仙溃骸安诲e，我就是乙支元磐！”

    第1131章 影武者

    秦逍一臉疑惑，乙支元磐這名字一聽就不是唐人，自然是渤海名姓，只不過大磐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倒像是說出一個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但秦逍卻對這個名字毫無感覺。

    他從沒有聽過這名字，除了是個渤海姓名，并不覺得有什么特別。

    孰知黑衣老僧卻是微微頷首道：“看來老僧并沒有猜錯?！?/br>
    “大師不必謙虛。”乙支元磐淡淡道：“大師一語道破我的來歷，自然對我十分了解。”

    黑衣老僧抬頭看著夜空，沉默片刻，才終于道：“武宗皇帝東征，收服渤海，賜渤海國主王位，又立五候，渤海一分為五。渤海乙支家族被封為大德候，封地平慶州，世襲罔替?！?/br>
    秦逍身體一震，這時候才明白，原來乙支家族竟然是渤海五候之一。

    渤海的歷史，他雖然不至于一清二楚，卻也是大概了解。

    五候是當(dāng)年武宗皇帝為了分化渤海的實力而設(shè)立，雖然五候名義上還是渤海國主的臣子，封地在名義上也屬于渤海國疆域，但五候在自己的封地擁有絕對的控制權(quán)，無論是財賦還是兵馬，都不受渤海國君節(jié)制。

    實際上渤海也就直接分裂成了五個小國。

    這對大唐來說，當(dāng)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渤海的諸侯割據(jù)也一直延續(xù)到當(dāng)今圣人登基，可是隨著大唐三州七郡之亂的開始，接下來西邊的兀陀汗國進軍西陵，北邊草原諸部組成了聯(lián)軍南下，大唐卻已經(jīng)無力再將注意力放在渤海，而渤海莫離支淵蓋建也趁勢而起，竟然用了短短數(shù)年時間，橫掃五候，恢復(fù)了渤海的一統(tǒng)，此后更是招兵買馬，擴充渤海的軍力，一度向外擴張。

    乙支家族就是被淵蓋建平定的五候之一。

    秦逍這時候想到黑衣老僧稱大磐為“乙支邸下”，頓時明白，這大磐只怕就是大德候的后人。

    只是他心下卻更是奇怪，如果乙支元磐是五候的后人，自然與淵蓋家族有著水火不容的仇恨，他又怎會為了淵蓋建跑到東北來綁架自己？這從道理上來說，實在是說不通。

    乙支元磐坐在雪地上，笑道：“大師果然對我渤海了若指掌?！?/br>
    “十五年前，淵蓋建滅大德候?！焙谝吕仙畤@道：“乙支家族也是五候之中最后一個被滅亡的家族，聽聞淵蓋建在打下平慶州之后，大開殺戒，不但將乙支家族幾乎屠戮殆盡，而且因此而牽連數(shù)千之眾，男女老幼都被押到海邊，在海邊處決，鮮血染紅了海水，血腥味道數(shù)月不散……！”說到這里，合十唱了聲佛號。

    秦逍已經(jīng)感覺妍妍的手微微發(fā)抖，心下發(fā)毛，忍不住提醒道：“妍妍姑娘，你……你小心一些！”

    那銀針就頂在自己脖子上，與肌膚咫尺之遙，秦逍唯恐這姑娘手一抖，針頭若是刺入肌膚那可就有些麻煩了，畢竟這銀針之上肯定淬有毒藥，是否見血封喉，秦逍實在無法斷定。

    乙支元磐眼角跳動，平靜道：“血染天蛇崖……，大師既然知道此事，當(dāng)然也清楚，這其中有許多人并非是被刀砍死，也不是被箭射殺，而是生生從天蛇崖跳海而亡?！?/br>
    黑衣老僧又唱了一聲佛號。

    “無數(shù)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至今還時不時在我腦海響起?！币抑г途従彽溃骸澳悄晡沂邭q，被一箭射中肩頭，落入大海，上天有眼，我在海上飄蕩了三天，就是那一根浮木讓我不至于沉入海中，活了下來?！?/br>
    黑衣老僧道：“如果沒有那位大婆娑羅，恐怕你們也活不下來?！?/br>
    乙支元磐駭然變色，妍妍也已經(jīng)失聲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逍見得兩名刺客反應(yīng)，有些詫異，心想黑衣老僧所說的“大婆娑羅”，卻又是何方神圣？

    不過這老和尚不但武功絕倫，竟然對乙支元磐的來歷一清二楚，這還真讓秦逍大感驚訝，實在不知道如此厲害的人物，為何會突然跑來要將自己帶走？

    “老僧本來可以很輕易就能請走秦將軍，可是卻發(fā)現(xiàn)兩位一直在注意秦將軍的動靜?！焙谝吕仙従彽溃骸坝谑抢仙恢备趦晌簧磉叄瑥膹V寧到牧場，從牧場跟到這里，難倒兩位就一直不知我在你們身邊？”

    乙支元磐和妍妍對視一眼，都顯出吃驚之色。

    “兩位商議的計劃，老僧一清二楚?！焙谝吕仙Φ溃骸袄仙皇窍肟纯?，兩位的計劃是否真的能夠順利成功。老僧緣何知道你們的來歷，其實很簡單，你們言談之中，已經(jīng)泄漏了不少訊息。”

    乙支元磐嘲諷笑道：“你是出家人，竟然滿口謊言。先前還說是猜到我們的身份，現(xiàn)在又說是偷聽我們的交談才知道。大師，難道佛門中人都喜歡聽墻角？”

    “佛門中人也是人，為何不能聽人說話？”黑衣老僧道：“老僧也并未撒謊。兩位商談之時，并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老僧當(dāng)時并不知道你就是乙支邸下。不過老僧確實多年前就知道渤海的兩位后起之秀，甚至也知道兩位出自大婆娑羅中行登野門下。只是這次知道了兩位綁架秦將軍的目的，再加上言談中泄露的蛛絲馬跡，這才讓老僧懷疑足下乃是乙支邸下?！?/br>
    秦逍忙問道：“大師，我與這兩位無冤無仇，他們?yōu)楹我壖芪?？”對此很是疑惑?/br>
    “乙支邸下，秦將軍的疑惑，你們能否為他解答？”

    乙支元磐坐了小半天，氣息已經(jīng)順暢過來，撐著站起身，緩步走到篝火邊，向妍妍遞了個眼色，妍妍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收回手。

    乙支元磐這才在篝火邊坐下，看了秦逍一眼，才道：“很簡單，用你的性命，換取淵蓋建的性命！”

    秦逍一怔，乙支元磐緩緩道：“淵蓋家族權(quán)傾朝野，他們連大君都不放在眼中，甚至想要取而代之。如今渤海到處都是淵蓋家族的爪牙，朝野之間，宮廷內(nèi)外，淵蓋家的人遍布每一個角落。照此下去，即使淵蓋建不篡位，等他死后，他幾個兒子也一定會篡奪大君之位，如此國賊，豈能留他繼續(xù)禍害渤海？國仇家恨，他必須死！”

    秦逍這一瞬間恍然大悟，之前他一直以為這兩名刺客綁架自己的目的是為了討好淵蓋建，卻想不到乙支元磐竟然與淵蓋建有血海深仇。

    “你要殺他，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秦逍皺眉道：“何必山高路遠跑來找我麻煩？”

    乙支元磐道：“淵蓋家族權(quán)傾朝野，殺人如麻，雖然渤海朝野畏懼淵蓋家的勢力，對淵蓋家俯首聽命，但淵蓋家在渤海同樣是樹敵無數(shù)，多少人欲殺淵蓋建而后快?！鳖D了頓，冷笑道：“淵蓋建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所以對自己的安全也是極其重視。他勇武過人，不過在武道之上卻并無天賦，遠不及他的幼子淵蓋無雙天賦異稟。”

    “他也修行武道？”

    “他的修為在十幾年前也只是三品，此后便再無突破?！币抑г偷溃骸八灾灰軌蚪咏磉?，便可以趁機取他性命。”嘆了口氣道：“不過此人狡猾無比，能夠見到他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即便如此，他還找尋了不少影武者，作為替身出沒?！?/br>
    “影武者？”

    “不錯。”乙支元磐頷首道：“影武者俱都與他樣貌身形幾乎一模一樣，這些人成為影武者之前，會對淵蓋建的言行舉止甚至一些極小的習(xí)慣都會了若指掌，除非是及其親密之人，否則就算是他的忠誠部下，也無法分清楚究竟誰是真身誰是影武者?！?/br>
    秦逍明白過來，道：“你們是想刺殺淵蓋建？”

    “家仇國恨，都不可不報。”乙支元磐森然道：“渤海有一批有志之士，欲鏟除國賊，重振朝綱。多年來，我們策劃了多次刺殺行動，全都失利，有兩次甚至殺死了他的影武者，卻終究沒能除掉國賊本身。淵蓋建的幾個兒子之中，淵蓋無雙的武功最強，卻已經(jīng)死在唐國，接下來只要除掉淵蓋建，那么淵蓋家族僅憑他剩下那幾個兒子，根本無法控制朝野?！?/br>
    “所以殺死淵蓋建，不但可以鏟除淵蓋家族，讓渤海國主掌握大權(quán)，而且還能為家族報仇雪恨?！鼻劐袊@道：“你們要殺死淵蓋建，就必須接近淵蓋建本人，只有見到了淵蓋建的真身，你們才有機會殺死他。只是你們想要見到淵蓋建，比登天還難，所以要解決這個問題，就要另辟途徑?！碧鹗郑噶酥缸约?，道：“淵蓋無雙是我所殺，淵蓋建喪子之恨，對我自然恨之入骨，恨不得將我碎尸萬段。如果有人將我抓過去獻給他，讓他有機會親手宰了我，他的真身自然會出現(xiàn)，于是你們就可以利用我將淵蓋建引出來，那時候我的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終于有機會刺殺真正的淵蓋建，我說的沒有錯吧？”

    第1132章 黑水宗師

    乙支元磐點頭道：“不錯。淵蓋無雙在擂臺之上被你所殺，不但讓淵蓋建失去愛子，也是讓他在渤海的威望受到極大的打擊。他對唐國心生怨恨，對你更是恨之入骨?！狈浩鸸之愋θ莸溃骸奥犝f他讓出使唐國的使臣詳細描述了你的容貌身形，又讓人按照你的身形容貌制作了木頭人，時常都會親自用刀砍箭射?！?/br>
    秦逍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心想淵蓋建對自己還真是滔天之恨。

    “我們想盡辦法，都沒有機會接近淵蓋建。”乙支元磐緩緩道：“最終才決定利用你來實施鋤jian計劃。”

    秦逍嘆道：“所以在你們的眼中，對付我要比對付淵蓋建容易的多？”

    “我們一開始并沒有覺得很輕松。”乙支元磐道：“你是唐國的將軍，要將你帶回渤海，當(dāng)然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和妍妍來到遼西之后，沒有輕舉妄動，一直在暗中注意你的行蹤。廣寧城中都是你的人，我們覺得要動手，也要等你出城之后，所以并不著急，一直在等待機會?！?/br>
    “你們很有耐心?！鼻劐械溃骸盀榱藲⑺罍Y蓋建，卻要犧牲我這個無辜的人，你們心里不覺得內(nèi)疚？”

    一直沒吭聲的妍妍終于道：“你的命換淵蓋建的命，很值得，只要殺死他，可以救很多人?！?/br>
    “妍妍姑娘，你長得清清秀秀，怎么說話卻充滿殺氣？”秦逍嘆道：“到時候恐怕死的不止我一個人吧？我只是你們的敲門磚，見到淵蓋建之后，出手刺殺的是你們，到時候即使你們刺殺成功，真的殺死了淵蓋建，你覺得你們自己還能活命？”

    乙支元磐笑道：“從一開始，我們也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死。如果真的能夠殺死淵蓋建，我們的性命不值一提。我們只擔(dān)心中了淵蓋建的圈套，到時候出手殺死的只是影武者，如果是那樣，死的就太不值得?！?/br>
    “淵蓋建不知道你們的身份？”秦逍皺眉道：“你們都有五品修為，在渤海即使普通人不知道你們的底細，難道淵蓋建不知道？你都說淵蓋家的勢力遍布渤海各處角落，難道還會不知你們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你是大德候的后人，就算你將我抓去獻給他，他也未必會見你。乙支家與淵蓋家仇深似海，我只擔(dān)心到時候你非但殺不了他，反會自投羅網(wǎng)?！?/br>
    “他知道?！币抑г偷灰恍Γ八牢液湾拇嬖?，卻并不知道我就是乙支元磐?！?/br>
    秦逍笑道：“渤海國的中天境恐怕不多，兩位都是五品修為，你想告訴我說，在渤海有兩位名五品修為的中天境，淵蓋建卻不會去調(diào)查你們的底細？”

    “他不敢！”

    秦逍一怔，此時小半天沒說話的黑衣老僧終于道：“淵蓋建雖然權(quán)傾朝野，卻也不敢去招惹黑水島！”

    “黑水島？”

    “大婆娑羅中行登野就在黑水島?！焙谝吕仙従彽梗骸昂谒畭u離天蛇崖不過百里，隔海相望，那是一座孤島，卻是渤海朝野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秦逍忙問道：“大師，大婆娑羅是什么意思？那中行登野又是何方神圣？”

    “婆娑羅被視為異類，甚至一度被詆毀為妖邪?！币抑г烷_口解釋道：“他們喜歡奇裝異服，涂粉抹彩，視人間禮律為無物，隨心所欲，在世人眼中就是瘋瘋癲癲的妖邪?！?/br>
    秦逍一愣，黑衣老僧卻已經(jīng)道：“正是如此，中行登野是一位婆娑羅，更是渤海唯一存在的大天境！”

    秦逍恍然大悟，這時候才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