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心下慶幸，輕聲道：“要是剪開還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線索完全斷了，陳少監(jiān)會不會受責(zé)罰我不知道，找不到庫銀，回京之后公主可饒不了我?！毙⌒囊硪砟闷鹉且恍∑?，才發(fā)現(xiàn)布片是樹葉的形狀，入手光滑，秦逍只覺得質(zhì)地比上次圣人賜給自己的綢布還要好。

    “上面有字?！鼻劐袦惤?，這布片本就不大，上面的字跡更是細小。

    “丁辛七四！”秦逍輕聲念了一句，一臉茫然，看向費辛，見得費辛也是張著嘴，顯然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再看陳曦，見得陳曦盯著布片，神色古怪。

    秦逍輕聲問道：“少監(jiān)大人可明白意思？”將布片遞給陳曦。

    陳曦也不答話，伸手接過，先不去看字，而是將布片翻來覆去看了幾片，這才向費辛道：“費大人，勞煩你點一盞燈。”

    費辛和秦逍都是詫異，少監(jiān)大人的視力也很好，這時候點什么燈？

    但陳曦既然吩咐，費辛只能照辦，點上了油燈，陳曦已經(jīng)起身，拿著布片，湊近到燈火上，費辛失聲道：“少監(jiān)大人，你要做什么？”但很快就看到，那布片放在火上，竟然毫發(fā)無傷。

    秦逍驚訝道：“這……這是什么料子，竟然不怕火？”

    “這是天琥絲。”陳曦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天琥絲水火不侵，材料罕見至極，市面上肯定是找不到的，而且制作工藝幾乎失傳，江南再高明的師傅，也織不出這種絲?！?/br>
    “這不是江南產(chǎn)的布？”

    “布不是江南所產(chǎn)，但江南有一個地方擁有這種絲。”陳曦道：“你們猜一猜，這一小片天琥絲不布，需要多少銀子？”

    秦逍和費辛對視一眼，心中都想你少賣關(guān)子，但同時搖搖頭。

    “二百兩！”

    秦逍身懷巨款，擁有數(shù)十萬兩銀子的身價，倒是費辛瞠目結(jié)舌，詫異道：“如此昂貴？”

    “天琥絲本身確實很昂貴，卻沒有貴的到這種地步?！标愱剌p笑道：“它之所以如此昂貴，只因為這片天琥絲布本身是一個交易?！?/br>
    秦逍皺眉道：“我沒聽明白，少監(jiān)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位自然知道，商鋪都是天一亮，就打開門做生意?！标愱鼐従彽溃骸安杳子望}，絲綢瓷器，水粉首飾這些都是在明處交易，可以稱之為明市?？墒怯行〇|西，卻不能堂而皇之地交易，例如購買情報，例如毒藥，還有……殺人！”

    費辛似乎想到什么，問道：“少監(jiān)大人說的可是黑市？”

    “不錯?！标愱匦Φ溃骸霸瓉碣M大人知道黑市?！?/br>
    費辛道：“略有耳聞，但并無見過。聽說在黑市可以交易許多見不得光的東西，京都似乎也有，但這些人躲在陰暗處，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br>
    陳曦冷笑道：“能在黑市交易的人，自然都不是什么善類，普通百姓也用不著知道他們的存在?！?/br>
    “你是說這片天琥絲出自黑市？”

    陳曦點點頭：“黑市之中，有一種專門做當(dāng)鋪的。這類當(dāng)鋪和普通的當(dāng)鋪完全不同，要在里面當(dāng)銀子，普通的東西當(dāng)不了，除非你擁有極高價值的情報，當(dāng)鋪得到你的情報，會給予豐厚的銀子，又或者拿人的性命去當(dāng)，譬如當(dāng)鋪需要某個人的性命，你若能按照他們的吩咐將人頭送過去，他們也會很痛快地將銀子付給你?！?/br>
    秦逍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當(dāng)然，你如果需要什么情報，到了那家當(dāng)鋪，出得起銀子，而且他們剛好有你所需要的情報，自然可以交易?！标愱厣袂橐矅?yán)肅起來：“如果你有仇家，想要殺了那人，找到當(dāng)鋪，他們?nèi)绻恿四愕纳?，那個人也就必死無疑。不過這種當(dāng)鋪也很小心，首先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隱秘至極，其次他們不會什么生意都接，如果你要殺官府的人，或者他們根本惹不起的人，他們會拒絕與你交易?！?/br>
    秦逍冷笑道：“看來他們還不敢與官府為敵?！?/br>
    “熙熙攘攘，皆為利來。”陳曦淡淡一笑：“他們的目的是為求財，惹了官府，只會給自己招來麻煩?！鳖D了頓，才繼續(xù)道：“他們還做一樣生意，就是為人保管物品。”

    秦逍明白過來，陳曦也看出他明白了意思，微微頷首：“無論什么東西，哪怕是一具尸首，他們只要接了生意，就會為你妥善保管，除非你拿了信物前往，否則即使你本人過去，拿不出信物，他們也不會將你保管的物事交給你?！被瘟嘶问种械奶扃z布，一字一句道：“這就是取貨的信物！”

    秦逍恍然大悟，道：“丁辛七四，就是取貨的編號？”

    “正是?！标愱睾Φ溃骸八酝豇櫜旁诤谑挟?dāng)鋪存放了東西，有了這個信物，找到那件黑市當(dāng)鋪，我們就可以得到汪鴻才留下的線索，如果我沒有猜錯，線索與內(nèi)庫銀失竊必然有重大關(guān)系?！?/br>
    秦逍心想陳曦不愧是紫衣監(jiān)的人，贊嘆道：“少監(jiān)大人果真是無所不知。卻不知少監(jiān)大人能否找到這家黑市當(dāng)鋪？”

    “蘇州只有一間?！标愱氐溃骸懊咳觳艜_一次門，而且都是半夜子時開始做生意，正好我也知道，蘇州這間黑市當(dāng)鋪，叫做無間當(dāng)鋪！”

    費辛只覺得瘆得慌，輕聲道：“受身無間永遠不死，五逆之罪犯其一者，必將永墜無間地獄?！?/br>
    “原來費大人懂佛經(jīng)？”秦逍笑道。

    費辛感慨道：“下官只是覺得世間千奇百怪，很多事情不為人所知，卻又偏偏存在。”

    秦逍道：“既然有了線索，咱們就不會一籌莫展。少監(jiān)大人，你我二人就去蘇州城將汪鴻才存放在無間當(dāng)鋪的物事取出來，那件物事到手，很可能對找尋失蹤的庫銀有極大的幫助。”

    “如此也好?！标愱氐溃骸安贿^此事還是隱秘為上，不宜為其它人知道。我和秦大人悄悄入蘇州城，然后將物事取出來就好，咱們的行蹤，最好不要為其它人知道?！?/br>
    “少監(jiān)大人所言極是?！辟M辛立刻道：“魚玄舞一直被人追殺，是誰在背后指使，咱們目前還不知道，咱們乘坐官船來蘇州，救了魚玄舞，那伙人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京都來了人，甚至已經(jīng)在暗中注意咱們的行蹤，兩位大人如果要下山進城，千萬要小心?！?/br>
    他心里也知道，如此重要的線索，秦逍和陳曦也不會假手于人，派別人去取。

    秦逍想了一下，才道：“費大人，你和其他人就先留在內(nèi)庫這邊，柴山河派人嚴(yán)加看守，回頭再押解進京，交給公主發(fā)落。我和少監(jiān)大人離開后，內(nèi)庫這邊依然要封鎖起來，暫時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大人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辟M辛拱手道：“兩位大人早去早回，一切平安?！?/br>
    “今天是五月十四，按照多年前的規(guī)矩，明晚子時無間當(dāng)鋪就會開門?！标愱厮懔艘幌拢诺溃骸扒卮笕?，明早天亮之前，咱們下山出發(fā)，明天蘇州城開城門的時候，咱們就可以進城，找家客棧歇息一下，明晚再去無間當(dāng)鋪?！?/br>
    秦逍點點頭，心中卻是想著，汪鴻才在無間當(dāng)鋪到底留下了什么線索。

    蘇州城是大唐的江南水鄉(xiāng)之地，繁榮富庶，鐘靈毓秀。

    人們提到蘇州，就想到小橋流水、青瓦白墻。

    江南三州融為一體，蘇州的刺繡甲天下，每年都會有大批先運到杭州，上船之后，從杭州灣東入大海，去往海外琉球、扶桑以及南洋等地，換回來大唐難見的奇珍異寶，譬如犀角、珠璣、象牙、勃利等物，利潤頗大。

    大唐鼎盛之時，十分重視海外貿(mào)易，立國之初，就經(jīng)常派出使者出訪赤土南洋等地，帶著絲綢、綾綃、瓷器和茶葉等大唐尋常之物和海外進行貿(mào)易，鼓勵海外諸國回訪交易，江南水利便捷，無論是揚州還是杭州，都建有船塢港口，整個江南也就成為了大唐對海外貿(mào)易的重要前沿。

    秦逍此行江南，倒是趕上一個好時候，蘇州瓊花浪漫時節(jié)。

    瓊花千古名花，不以顏色迷人，不以濃香醉人，只是它盛開在城中河道兩岸，淡雅獨特?zé)o誰能比。

    微風(fēng)一送，溫馨之氣撲面而來，花枝搖曳，宛若青春少女的風(fēng)姿綽約，清秀淡雅。

    瓊花潔白如玉，端的是儷靚容于茉莉，笑玫瑰于塵凡，唯水仙可并其幽閑，而江梅似同其清淑。

    秦逍坐在樓上，望著窗外河道邊瓊花搖曳，蝴蝶戲珠般起舞，一時間也是陶醉其中，難以自拔。

    西陵的蒼廖，京都的厚重，與江南的輕靈全然不同。

    天已經(jīng)暗下來，蘇州的青瓦白墻間燈火明亮，吳儂燕語更是別有風(fēng)味，面前的桌上擺著蘇州有名的小吃，休息了一整天的秦逍和陳曦都是精神抖擻，吃著精致的江南小吃，喝著蘇州的桃花酒，不似在人間。

    安排好內(nèi)庫那邊的事情后，兩人今日一早便趕到蘇州城，為了不至于被人看破身份，兩人以外地游客的打扮入城，秦逍甚至沒有騎黑霸王出來，而是從內(nèi)庫隨便挑選了一匹馬。

    入城之后，找了家客棧，白天就在客棧歇息，到黃昏時分，兩人才出門來到這臨河的酒樓，等到半夜再去無間當(dāng)鋪。

    因為有了線索，兩人的心情都還不錯，距離子時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此刻正好享受一下江南的美酒和美食，順便看一看蘇州的夜景。

    忽聽得腳步聲響，腳步聲有些重，秦逍扭頭看過去，從樓梯口上來兩人，當(dāng)先一人三十多歲年紀(jì)，身穿褐色舊布袍，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古銅色的皮膚讓他看起來頗有風(fēng)霜之色。

    身后卻是跟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姑娘，一身青色的碎花裙子，扎著兩根長辮子，樣貌清麗，她個頭不高，嬌小玲瓏，肩頭掛著一只紫色的小布袋子，整個人看上去天真爛漫。

    那大漢掃了一眼，目光落在秦逍這邊，竟然直直走了過來，小姑娘雙手背在身后，一搖一晃跟著走過來，一雙眼睛水靈靈的東瞧西看，天真爛漫之間顯著機靈氣。

    第591章 紅衣人

    秦逍還以為那大漢是朝自己過來，正自奇怪，那大漢卻已經(jīng)折向了他身后的那張靠窗的桌子。

    二樓靠窗的有三張桌子，方形長桌，靠在窗邊可以一覽下面的風(fēng)景，秦逍這桌和另一桌坐了人，窗邊恰好還剩下一張桌子。

    人其實并不是很多，秦逍先前和陳曦一路走過來，這條街上酒樓林立，許多酒樓人滿為患，秦逍特意挑選了這家客人稍微少一些的，圖個清靜，二樓擺了七八張不大的方形小長桌，那大漢上樓前，連上秦逍這桌，也只有三桌坐了人。

    大漢徑自過去坐下，那小姑娘眼珠子溜溜轉(zhuǎn)，打量了秦逍兩眼，見秦逍也看著自己，姑娘立刻道：“看什么看？再盯著看，眼珠子給你挖出來?！?/br>
    秦逍倒想不到外貌甜美嬌小玲瓏的姑娘看起來天真爛漫，可是性情卻兇得很，兩人素不相識，開口就要挖眼珠子。

    大漢咳嗽一聲，沉聲道：“還不過來坐下。”

    小姑娘瞪了秦逍一眼，這才過去在大漢對面坐下，秦逍自然也不會和她一般計較。

    “屠二叔，那幫家伙什么時候過來？”小姑娘過去之后，并沒有老實坐下，而是跳到椅子上，蹲在上面。

    大漢也不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窗外的街道上，神色有些許凝重。

    很快，伙計送上來酒菜，大漢卻是讓伙計將小酒盅換成酒碗，打開酒壇封泥，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毫不猶豫，竟然一飲而盡。

    小姑娘卻是蹲在椅子上，雙手托腮看著大漢飲酒，見大漢又倒了一碗酒，笑瞇瞇道：“屠二叔，你今天要喝幾碗酒？”

    “你屠二叔喝酒何時論碗？”屠二叔笑道：“從來都是論壇，這第一壇酒開胃，第二壇酒入味，第三壇酒才恰到好處，再來最后一壇簌簌口，反正你今天準(zhǔn)備好四壇酒的銀子就好?！?/br>
    “不行不行?！毙」媚镞B連擺手：“我是答應(yīng)請你飲酒，可沒有答應(yīng)你要飲這么多酒，這里的酒錢貴得很，到時候付不起賬，我可不管?！?/br>
    屠二叔似笑非笑，淡淡道：“你何時缺過銀子？”

    他也不多廢話，又是連續(xù)幾碗下去，面色不變，如同飲水一般。

    蘇州大多數(shù)酒樓一壇酒是二斤的量，江南許多器物都講究精致小巧，即使是吃飯的碗，也比北方要小上許多，所以一碗也就裝上三四兩酒，一壇酒其實也就五六碗。

    大漢也不吃菜，一壇酒片刻間就見底，再次倒酒時，酒壇已經(jīng)空了，叫伙計又拿了一壇酒來。

    秦逍見那人屁股還沒坐熱，便要了第二壇酒，忍不住回頭去看，見那大漢正端起一碗酒，仰首一飲而盡，顯得十分豪邁，脫口而出：“好酒量！”

    那人抬頭，看向秦逍，見秦逍正回身看著自己，卻是微微一笑，抬起手臂，用袖口擦干胡須上的酒水，只是含笑向秦逍微微點頭，那小姑娘卻是轉(zhuǎn)過身，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秦逍，不無得意道：“你也知道我屠二叔酒量好？看來你也有些眼光?！碧种钢劐凶郎洗善垦b的桃花酒，嘲笑道：“你們大男人，喝什么桃花酒，桃花酒是女人喝的，只有女人和手無縛雞之力的臭書生才會飲桃花酒?！?/br>
    屠二叔皺起眉頭，責(zé)怪道：“不許胡言亂語?！毕蚯劐械溃骸靶⌒值苣姽?，我這侄女口無遮攔，沒有什么壞心，失禮之處，多多見諒?！?/br>
    “其實這位姑娘也沒有說錯?！鼻劐泻Φ溃骸疤一ň频木屏μ?，與北方烈酒的酒力很有些差距。不過也不能說桃花酒就輸了給北方的烈酒，無論什么酒，都各有所長?！?/br>
    “愿聽高見！”屠二叔看著秦逍，似乎來了興趣。

    秦逍笑道：“不敢。桃花酒雖然酒力弱，但酒中飄香，這種酒最合適在江南這樣的錦繡水鄉(xiāng)，品嘗飄香美酒，觀賞瓊花芬芳，豈不是大大美事？不過桃花酒要是去了北方，就不大受歡迎了。譬如往西陵去，那里是苦寒之地，氣候寒冷，許多人都是以酒御寒，關(guān)外白酒純烈如火，一口酒下肚，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如果是桃花酒，那就絕無那樣的效果?！?/br>
    屠二叔哈哈笑道：“有意思，有意思，看來小兄弟似乎也是酒道中人？”

    “談不上談不上?！鼻劐兄t遜道：“和大叔相比，自愧不如?！?/br>
    大漢三十六七歲年紀(jì)，比秦逍年紀(jì)大了許多，按照年紀(jì)，叫一聲大叔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屠二叔微笑道：“都說大唐最烈的酒在關(guān)外，西陵連幾歲孩童都能飲烈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br>
    “這倒不假?！鼻劐行Φ溃骸拔乙粋€朋友說，西陵七八歲的孩子飲烈酒也是常見的事情，而且他們喝的還是古城燒。西陵最常見的古城燒，一入口，剛到喉嚨就燒起來，酒水入肚，就像一條燒火棍捅入喉嚨里，那滋味一般人還真受不住?！?/br>
    他從幼年時便開始飲酒抵御寒癥，酒水自然是越烈越好，其實今日飲這桃花酒，也無非是嘗試一番，比起自己在西陵飲的烈酒，桃花酒與水一般。

    “古城燒？”屠二叔眼睛一亮，道：“不瞞你說，我也喝過古城燒，那是朋友送的，入口當(dāng)真是痛快至極，只可惜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嘗過了。”嘆了口氣，不無惋惜道：“只可惜現(xiàn)在西陵被叛軍所占，想喝古城燒也不容易了?！倍似鹁仆?，一飲而盡，先前還喝的十分痛快，此刻卻有些意興索然，道：“一想到當(dāng)初那古城燒的滋味，這里的酒就沒滋味了。”

    小姑娘笑瞇瞇道：“沒有滋味就不要喝了，屠二叔，今天咱們兩壇就夠了?！?/br>
    屠二叔眼睛一翻，道：“正因為酒力不夠，才要多喝幾壇?！?/br>
    小姑娘回頭瞪了秦逍一眼，道：“都怪你?！?/br>
    秦逍也不理他，正在此時，忽聽得馬蹄聲響，屠二叔本來還帶著笑容的臉立刻冷峻起來，向窗外看了一眼，沉聲道：“來了。菀瓊，待會兒你不要多說一句話，更不要輕舉妄動?！?/br>
    “知道了?！毙」媚锏溃骸拔揖彤?dāng)自己是啞巴?！?/br>
    秦逍有些奇怪，從窗口向街道望過去只見到酒樓門前忽然來了十幾匹馬，馬上眾人紛紛下馬，進了酒樓。